“开玩笑?”咪依抬头果见永宁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可是刚刚……”
“我可是看你严正的态度,才学你,哪知,你倒以为我爱耍威严。”永宁不悦的道。
“我……”
“早和你说过,叫我永宁即可,偏要叫我黑底干木,多加‘女神’这两个字,会让我比较快乐吗?哼!”永宁头一甩,状若高傲的不理咪依。
“你呀!吓死人了。”咪依长吁一口气,“害我以为自己是不是随便过头了,连何时愈矩都不知。”咪依瞪了永宁一眼。
“哇!现在可敢瞪我了。”永宁促狭道。
“还说,被你一吓,不知少了多少法力。”咪依埋怨道。
“没法子啦!既然咱们没有减少寿命这回事,减少一些法力也是正常的,谁教你这么不经吓?”永宁戏谑的说着。
“唉!早知道世界上没那种十全十美的人,像你,对我们不摆官架子,我们也就不得不‘偶尔’被捉弄一下,唉!”咪依故意又叹了口气。
“还说,若不是乘黄。”看到咪依故意将头一转,永宁得到暗示知道咪依不想谈此事,她只得暂时放弃,“好啦!不提它。”
看咪依只是迳自玩着衣角,永宁只好提些此行的真正目的。
“今天早上洪沽来找我,说了些恐吓威胁的话,我特地来知会你一声,提早注意他的动静,整个狮子山,就数你离他最近,他若真有所行动,受灾殃的就会是你,至少是第一个。”永宁正色道。
“他?”咪依寻思道,“他不是一直在苦等你点头,想当你的阿注,这一次怎么一反常态?”咪依问:“喔!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永宁不置一辞的看着咪依。
“对,没错,肯定是如此。”咪依将永宁的态度当作是默认,“昨天我才这么说,今天就有人把他当成是你的阿注,太棒了!”
“看你兴奋的。”永宁站起身准备离去。“我看为防万一,我还是把乘黄留下,洪沽若真想轻举妄动,你也能尽早知会我一声。”
“不行!”咪依一想乘黄要留下来,立即激烈的反对。
“不行?”永宁似笑非笑的看着咪依,“为什么不行?”
“呃……我……我是说,乘黄是你的专属坐骑,每天都得用到,若留在我这,那……”咪依勉强的找个理由解释。
“我相信我还应付得来,而且,乘黄不是我‘专属’,他可以随自己的意愿行事。”永宁一脸严肃的纠正咪依。
“我只是……”
“够了。”永宁强行打断咪依的话,“咪依干木,身为一个山神首要的条件,就是保护自己领邑的子民与各种生命体,包括植物、动物在内,今天我不管你和乘黄之间有任何不愉快或者是心结,我只考虑到什么对村民最好、对狮子山最好,或许是我自私,我希望你能把个人恩怨先摆一边。”
“是!”咪依恭敬的回答。
“那就好。”永宁来到屋外,乘黄立即跑到面前,“从现在起,你暂时留在咪依这里,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洪沽,立即告诉我。”
乘黄只是上下点头的表示知道。
“还有,趁这个机会把你跟她之间,做个了结或是沟通,我可不希望下次你听到‘咪依’两字,又兴奋得什么都忘了。”永宁促狭道。
“永宁!”咪依涨红着脸道,“你别……胡说!”
“胡说?随你,我走啦!”永宁双手结印,立即消失在咪依与乘黄面前。
“咪……”
“别说,什么都别说。”咪依猛然的阻止乘黄开口,立即转身跑进屋内。
“咪依,为什么……”乘黄忧伤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痛苦不已。
他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叫唤,咪依也不会把门打开,乘黄只能守在门口,希望若发生什么事,自己能先向咪依示警,而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若前一分钟所发生的事,让永宁亲眼并亲耳听到,大概会讶异不已,原以为乘黄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事实上,他居然会说话,而且能清楚的表达自己——只要他有机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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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用“大挪移”的法术让自己回到住处,她让自己站在洞口而不是洞内,最主要的就是可乘机察看,是否有人趁她不在时闯进。
善叱尽忠职守的守在洞口,待见到主人时,它只叫了声“叫叫”,提醒主人回来的时间迟了些。
“我到咪依那去了一趟,回来得较晚,让你担心了。”永宁当然知道善叱并不是怪她晚回,而是担心她碰上了麻烦。
“哭?”善叱绕着永宁跑,奇怪主人为何没让乘黄载。
“善叱,我真怀疑你是关心我,还是想找乘黄?”永宁有趣的说。
“哭?”善叱仍不放弃的又问了一次,只是语气中多了分忧烦。
“好啦!乘黄在咪依那,是我要他留在那里,以防洪沽若有任何行动,也彼此有个照应。”永宁看了善叱终于点头表示理解,才笑道:“去吧!去休息。对了,昕曜没惹麻烦吧?”
“责,责!”善叱立即表示没有。
“那就好。去吧!”看善叱往西边树丛跑去,永宁才走进洞中。
原以为会在主洞中看到昕曜,至少他应该会在石床上休息,偏偏主洞和石床上并无昕曜的踪影。
“会上哪呢?。”永宁决定先在洞中寻找,若无踪影再往洞外去找,当一个山洞找过一个山洞皆无昕曜的影子时,永宁已急着想直接到洞外去找。
“不可能昕曜出去,善叱不知道啊!难道昕曜被人直接带走?”永宁心中的念头一个换过一个,其结论就是昕曜若还不是在洞中,就是被人掳走,而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就只有洪沽。
正打算放弃时,永宁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地方没去找,就是“汤谷”,当她快速的走到汤谷洞口时,就看到池边有衣服放在那,再将视线稍微往前并往上移,就看昕曜浑身赤裸的坐在汤谷中。
而最让永宁惊奇的是,昕曜又被光圈圈住,而且是亮丽的金色光圈,这一次永宁已经确定自己并没看错,昕曜真的是被一圈金色光圈圈住。
犹豫着是要直接问昕曜,还是先退回主洞再观察一段时间,永宁决定选择后者,当她退回主山洞没多久,昕曜也沐浴完毕出来。
“你回来了。”昕曜主动和永宁打招呼,那神情再自然不过了。
“嗯,饿了吗?”永宁强压心中的那股好奇,和平常时一样的问。
“还好。你要先去沐浴吗?昨天你好像是一回来就先洗澡。”昕曜关心的问。
“如果你还不会很饿,那我就先去沐浴。”永宁看到昕曜对她的关心与注意,心中忍不住雀跃不已。
“要我先将晚餐准备好吗?”昕曜体贴的问。
“如果你找得到食物放哪,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告诉你存放食物的地方好了,就在……”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昕曜略微腼腆的问:“今天我参观了一下,没关系吧?
“当然。如果怕或者是介意,我会事先设下结界的。”永宁嫣然一笑的往汤谷方向走去。
第四章
当永宁走到汤谷,并脱下身上衣物时,脸上仍溢满笑容,只不过当她浑身赤裸的踏进水中却被水温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永宁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保持恒温的水,今晚突然降低这么多。
永宁纳闷的走到汤谷的水源处,摸着那湍流不断的水,发现温度正和以往一样。
“奇怪,水源是热的,池中的水却是冷的。”永宁看着进水与出水的地方,“水是流动的,怎么可能……”百思不解的永宁快速的洗着澡,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水温。
当她将洗净的衣物拿去晾干时,看到另一套衣服正挂在那,她认出那套正是今天早上昕曜出门时身上所穿的,看到衣服永宁大概已经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他!”
待永宁回到主山洞时,仍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国的人民,居然能“吸热”,看到石桌上已摆好水果,昕曜也静坐一旁等她,永宁再一次将心中的好奇强压,招呼着昕曜用餐。
“我……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昕曜睁着有神的双眼看着永宁。
“呃,什么事?”永宁微抬起头问。
“你有心事?今晚好像特别安静。”昕曜早已经注意到永宁今晚异常的安静。
“会吗?”永宁想了一下,笑答:“咱们俩相处才几天的时间,当初你又病得啥事皆不知,又从何比较起我是否和以往不同?”
“这……”昕曜为之语塞。
“再说,以往我都是独自一个人用餐,纵使想说话也没对象呀!是习惯使然。”永宁补充道
“抱歉!我大概……”昕曜神情落寞道。
看他脸上落寞不解的神情,永宁心生不忍道:“没什么好抱歉的,如果这是你要问我的第一件事,那么还有呢?”
“我……”看到永宁鼓励的眼神,昕曜才道:“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究竟是谁?甚至连我现有的记忆都是你给我的。”
“现有的记忆?”永宁只能猜测他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你丧失了记忆?”
“丧失?如果我曾经拥有过的话。”昕曜苦笑的看着永宁。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曾经有过任何记忆,纵使我曾病重过,而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昕曜摇头苦笑道,“有谁会相信,一个人连自己曾生病与否都不确定,而那人正是我!”
“或许……”永宁原想安慰昕曜,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说得出口。
“别说一些连你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理由来安抚我,我清楚的知道,若我曾失落了某些记忆,也该对某些事物拥有熟悉感,或是一点点的似曾相识,但我却毫无印象。”昕曜苦涩的说。
“别这么说,若以我的观点,我会说你进步许多。”永宁面对昕曜了然的目光,遂强调,“我不是安慰你,这是事实。从第一天救你回来,从几乎难辨闻的呼吸与心跳,一直到现在的你,炯炯有神的目光与精神、体力都维持和一般人无啥不同来看,你真的进步许多,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你就会想起以前的记忆了。”
“是吗?希望如此。”昕曜不甚肯定的说。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刚说,你现在现有的记忆是我给你的?”永宁着实好奇的想知道,昕曜为何会有此想法。
“这……我好像有个模糊的印象,你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而灌输给我许多你的记忆。”看到永宁异常的脸色,昕曜不禁问:“不对吗?”
“或许吧!”永宁继续吃着手中的水果,眼睛往地上看, 就是不敢直视昕曜的目光。
她哪能告诉他,她浑然不知当自己在感应他的记忆时,自己的记忆也透过自己的手传达到他身上?
她又哪能告诉他实话,他根本是窃取她的记忆。
她哪能告诉他,事实上她比他还想知道,他究竟是谁?她……
有太多的不肯定围绕着他,而他,被她取名为昕曜的人,根本就是个谜。
“什么叫‘阿注’?”
“啊?”永宁没想到昕曜会再提出问题,一时恍惚没听到他的问题。
“今天那个人,一直在问你‘阿注’人选,那是什么?”昕曜再次重复问题。,
“呃,那是我们这里的一种婚姻制度。”永宁简单的回答,并衷心的希望昕曜不会再深入追问。
“婚姻制度?”昕曜似懂非懂的问,“那今天早上的那人,是想跟你……求婚?”
“那不算求婚,是威胁!”永宁想起早上的事,顿时胃口尽失,丢掉手中的水果,站起身来回的在洞口踱起步。
“那你打算怎么办?”昕曜可以感受到永宁身上传来烦躁的情绪。
“忽视他是不可能,我必须为狮子山的居民着想。”永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已稳定一下,“至少在我拒绝之后,我知道必须防备的人是谁。”
“这是‘山神’的职责吗?什么是山神?”昕曜不解的问。
“这该怎么解释?”永宁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分,“只能说,我比一般人还多懂一些保护之道,不管是对别人或自己。”
“像是今天对我使用的‘大挪移’?是吗?”昕曜含笑问。
“没错。”永宁忘神的直盯着昕曜的笑容。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昕曜不懂永宁为何一直看着他。
“没……没有。”永宁经昕曜的问话,才发现自己正失态的直看着他,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是我有些闪了神。”
“今天你一定有去咪依那儿,她对洪沽的威胁又有何反应?”昕曜问。
“她会留心,只要一有动静她会立即通知我的。”永宁心不在焉的回答。
昕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永宁似乎心事重重,或许他现有的记忆皆来自于她,所以对于她的一切,似乎比任何事物还能触动于他。
从今天早上永宁和那名男子的对话,他知道永宁还有许多需要烦心的事,他决定不再打扰永宁,所以席地而坐的静坐了起来。_
永宁的确在想事情,只不过每一件都和昕曜有关,她几乎可以确定,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昕曜若不是太阳之子,那另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他误食一种叫“格易木易”的药。
看到静坐的他,浑身有股慑人的威仪,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随即永宁又推翻刚刚的想法,不对,若是与生俱来,为何她昨天没有发现?
趁着昕曜静坐,永宁可以大方的打量着他,他的确可用“美男子”来形容,除了长相俊俏、体格强健外,他似乎可以很快的感应到她的思绪,或者可以说,昕曜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想起他刚刚的笑容,永宁第一次希望自己拥有一位“阿注”,在夜晚来临时,有人可以相偎依,互吐心事、烦闷,纵使贵为一山之主神,永宁还是衷心希望自己除了让人依靠,而自己也有人可依靠。
若永宁对自己再诚实些,她会承认自己并不要任何人当她的阿注,除了他——昕曜。
“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明明是同一种,花色却不尽相同?偏偏又长在同一株。”昕曜指着身旁的一株植物问。
这种花瓣翻卷得有点像龙爪的花,叫变色花,花开时是淡绿色,第二天变成黄色,花瓣又会变成红色,还嵌着黄色的金边,三天后,从花的底部和根都又分别由淡黄色变为金黄色,由橙红色变为鲜红色。”永宁仔细的解释着,“有趣吧?”
“真的很有趣!”昕曜微弯着腰,更加仔细的观察那株变色花。
从那天洪沽不请自来的早上到现在,又过了七天,他并没采取任何行动,但永宁知道这并不表示他就此放弃,洪沽只是在找机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