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他纠缠我八年来,唯一的好处。”瑶芸柔声的叹道。
“累了吗?要不要睡了?”雨烜体贴的问。
“等一下。我还未从梦魇、过去的记忆及小偷,这三件事中恢复过来。”蓦地,瑶芸想起另一件事,“今晚,你又怎么刚好适逢盛会?”
“睡不着。”雨烜简单的回答。
“睡不着?你平常不是跟某种动物满雷同的,嗜吃贪睡,今天居然会睡不着!我看是欲求不满吧!”她促狭的盯着他看。
“看来你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刚刚还……”他故意停顿一下,才又道:“现在却跟我大谈欲望的事!”
她霎时羞红了脸,微偏着头不敢看他。
“我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今晚的谈话让我充满无力感与挫折。”
“我看接下来你要说是我伤了你的心。”瑶芸满睑不信的看着他。
“唉!我想这是我自作自受。”雨烜一脸哀伤。
“不要拿我开玩笑。”瑶芸不自在的说。
“我不是开玩笑,今晚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发自内心。”雨烜正色的道。
他以往吊儿郎当的态度不见了,换成最真诚的态度,让人不得不正视他话中的真实性。
“我……”瑶芸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
“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事吗?我想将你按倒床上,好好的吻你,确定你不会怪我硬要你说出那件事;深深的吻你,好让你清醒的知道我是真心对你,更想在这张床上好好的爱你,让你从现在起就属于我。可是我不能这么做。”雨烜说完,立即走向阳台,与她保持距离,顺便控制自己。
“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粉碎他所有的自制。他快步的走回床边。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不想趁虚而入,尤其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我不能占你便宜,也怕到时无法克制自己,当你说“不”时,还欲罢不能的强迫你。我不希望成为一位强暴犯。
“明知告诉你这些,有损我的男性自尊,可是不说,又怕你日后指控我一点也不受你吸引。所以,我还是趁早表白的好。”
神情严肃的他,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刻,令人很难忽略他。
“雨烜!”她怯怯的看着他,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
“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不妨连今晚未讲明的话题一并解决。我利用你答应和我一起找出最适合的追求方式,事实上是在追求你。可是我若明讲,只怕你会大笑三声,从此把我摒弃孟家大门外。”
“我不会!”她急急的申辩。
“你会!”
他太了解她的心思了,她被他看得低头默认。
“还有,你不是我近日唯一接近的女性,而是从一开始就如此。我的同学、朋友,每个人都知道我身边的女性来来去去,我只是周旋她们之间,让你注意我、接近我。帮助我摆脱她们,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借口,虽然差劲,却是唯一能让你点头答应的方法。”
她依然低着头,手指紧张的绞扭着。
“你居然以为我是在可怜你?!真正可怜的人是我。”雨烜指指自己,大叹一口气说:“你真以为没有人想追求你,没有人爱慕你?我告诉你,答案是“有”,而且还不只一个。
“每一次参加聚会,都会有数个男生跑来找我,希望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如果是同学或是朋友,倒也好办,恐吓吓退他们,或是晓以大义,他们大都能接受。可是也有不怕死想自我推荐的,我只好与他打上一架。你知道我为了你,打过几次架吗?起码二十次以上!”
一听到他曾阻挡别人追求她,连认识都不准,她的脾气一下子爆发开来。
“你凭什么阻止别人追求我……连认识都不行,你问过我吗?你有尊重我的意见吗?”瑶芸气得不想坐在床上,将他推开,站在他面前。
“凭我……”
“你给我坐下!”
原本也想站起来的雨烜,被瑶芸一推,他只能坐在床上,仰头看她。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给我这个权利。是你,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点头答应和别人交往,连最基本的意愿都没有。”他坐在床上,忿恨不平的道。
“那是以前,并不表示我以后不会改变主意。”她气他居然如此霸道。
“或许你早该告诉我。”他气她居然如此在意别人的追求,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而且孟伯伯早就默认我这个女婿,否则为何你只要是和我出去,他老人家连问都不问一声!”
“那是他信任你,因为你是我爸爸从小看着长大,他就和章伯伯一样的了解你。”瑶芸不甘示弱的说:“再说,我爸爸若真的如此中意你,那你娶他好啦!”
她已经气到口不择言的地步,一警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脸红得像华盛顿苹果一般。
“好!我就娶……”雨烜也怒急攻心的说。
突然,他想到两人最后的这一段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笑,瑶芸也跟着笑,彼此间的怒火来得快,去得更快。
“还生气吗?”瑶芸充满笑意的说。
“气?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发脾气,只有你生我的气,而我,向来是承受怒气与指责的那一方。”雨烜无奈又委屈的说。
“少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刚刚可是你先发脾气的。”
“小姐,始作俑者还是你。”
浓浓的深情从他的眼眸传递到她的心,瑶芸只觉得胸口胀满了他的情与意。她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逃避的走到阳台。
“天亮啦!”她言不及义的道。
他知道她还是无法正视彼此间的感情,一下子要她看清自己的情感,或许真的是难为她了。
只要给她适当的时间,她一定能接受他,他相信她也是爱他的,只不过她向来以为那是兄妹间的手足情。
看她僵硬的背影,他轻叹一口气,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是真心的。”他温柔又坚定的说:“我不逼你一定要马上接受我或承认自己的感情,但是当你静下心时,想想我和你之间真正的情感是什么。”
“我……”
他的双手稍微加重力道,阻止她说下去。
“在你还不愿意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前,至少让我在你思考的这段时间,继续追求你。不要拒绝!”当他感到她想转身时,马上用双手扣住她的肩。
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双手从她的背部向前搂住她,他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拥着她,直到她僵硬的身体逐渐软化的靠在他身上。
“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雨烜痦痖的道。
这全拜她所赐,因为她靠在他身上引起了生理反应,为阻止自己有任何唐突的举动发生,他极力的自我克制,连声音都受到影响。
“离上班还有些时间,先去睡一下吧!若爬不起来,今天就休息一天。”雨烜轻巧的离开她诱人的身体,他不希望让她知道自己生理上明显的反应。
“我没那么娇弱!”瑶芸转过身,娇嗔道。
她柔情的看着他,他好想一把拥住她,深深的吻她,细细的品尝她。但他不敢造次,深怕把持不住的占有她。
“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雨烜轻点她的鼻头,转身想下楼回去。
“你不怕……”
“怎么啦?”
方才碰到门把,听到瑶芸迟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立即担心的转过身看地。
“你不怕我一闭上眼睛,又想起小偷……还有恶梦。”瑶芸轻咬下唇的道。
其实她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那场梦魇已成过去,剩余的百分之四十纯粹是意外想起而感到害怕。至于小偷,连偷个东西都碰巧她作恶梦而反被她吓得呆立原地,她一点也不以为惧。
她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至少现在还不想。
“那……我暂时无睡客房好了。有事叫我一声,我会听到的。”他再一次的叮咛。
“嗯!”
她点点头,想陪他走到客房,却被他阻止。
“你们家我很熟的,我自己去,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他轻轻关上的房门,瑶芸心中胀满柔情。她想,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不管最后的胜利者是谁,过程都是最美的。
带着这份叹息,她滑进被子裹,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至少还可以睡两小时。
而这两小时,是她八年来睡得最甜、最美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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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雨烜和瑶芸相偕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
餐毕,瑶芸迟疑的问:“我们去散散步,好吗?”
“当然好。想去哪里走一走?中正纪念堂?植物园?还是……”
“就那座公园!”
“植物园?”听到她艰涩的回答,雨烜心中有些不解,到植物园很平常啊!
“不,是我们住家附近的公园。”
“这……”雨烜有些担心。
“我自认已经可以面对……”瑶芸叹了口气,面向他求助的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不是吗?对我而言,那襄是梦魇的开始,我也该在那里面对它、结束它。”
“瑶瑶……”他动容的伸手拍拍她紧握成拳的双手,对于她的勇气只有佩服。
“我希望面对它,真正的卸下这个包袱。可是,我需要藉助你的勇气和支持。”
“放心,我会的!”
雨烜鼓励的看着她,将车开往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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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他将车停好,问着坐在身旁的瑶芸,看她脸部僵硬的表情,担心不已。
“我还好。下车吧!”瑶芸漠然的答道。
她迳自开门下车,眼睛直盯着公园的大门。她感到双腿发软,还好雨烜在她身旁,并用双手搂着她,支撑着她无力的双腿。
他们来到上次的凉亭,瑶芸站在凉亭内看着周围的一切,许久后自认勇气足够了,才对雨烜笑一笑,独自往溜滑梯走去。
看她坚强挺直的背影,一步一步迈向溜滑梯,他心疼她的遭遇,却也清楚她需要独自面对,唯有如此才能摆脱过去的阴影。
他耐心的等了约五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朝瑶芸消失的方向走去。
在靠近溜滑梯约三公尺距离时,他听到瑶芸一声尖叫,立即往声音来源跑去。
原以为她又想起那件事才会有此反应,没想到他看她时,她正拿皮包在打一个人。
“变态!丧心病狂!早就该把你绳之以法。”
他立即上前协助,三两下就把那个人打倒地上。
“瑶瑶,怎么啦?”
她哑然失笑的问:“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还敢帮我打人!”
“我相信你不会无故随便打人。”他信任她。
“看着他,等我一下。”瑶芸交代完,弯腰钻进溜滑梯下的圆管。
雨烜百无聊赖的看那人一眼,这才注意到那人神智不清,衣衫不整,裤子的拉链未拉上,他的男性特征正挂在拉链外。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为避免尴尬,他帮那人将拉链拉上。这时,瑶芸拥着一个国中女学生走了过来。
“现在怎么办?”雨烜问。
“警察局。”瑶芸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人,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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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烜押着那人进警察局,接待他们的正是那位王警官。
“喔!是你们。”王警官亲切的招呼他们,看到雨烜手上抓的那个人,笑道:“帮我们送礼物来?”
“也可以算是。你们队上有女警吗?若有,请她们来做笔录如何?”雨烜担心的瞄了瑶芸和那女孩一眼。
王警官意会的点头,立即按了分机号码,请女警过来一趟,并用手铐铐住那人,把他和警局里特有的铁杆铐在一起。
当女警到来时,那名国中女学生紧拉着瑶芸不放,她只能安抚的拍拍她,和女警到另一个小房间做笔录。
“章先生,有没有意思加入我们的行列?”王警官看身材高大的雨烜,还得微仰着头。
“现在要我再去读警专,太老啦!当义警只怕时间上无法配合,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偶尔充当一下正义使者。”雨烜婉谢他的邀请。
“如果社会上每个人都像你,还是那句话,我们当警察的就轻松多了。”
不一会儿,女警拿张纸条交给王警官。他接过纸条,按纸条上的电话号码通知国中女生的家长。
十五分钟后,瑶芸搂着那名国中女学生走出小房间,过一会儿她的家长也赶到。
一看到父母都来了,国中女学生鼻子一酸,心中的害怕与委屈全涌上心头,终于离开瑶芸投进母亲的怀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该去补习班补习。”女学生的父亲气急败坏的问。
“你没看到孩子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受委屈了,你还对她这么凶,算什么父亲!”母亲心疼女儿,不管对错,直觉告诉她要信任女儿。
“可是……”父亲心急的想辩解。
“可是什么?!警察打电话到家襄时,只说孩子需要我们,可没说孩子做错事要我们“领”她回去呀!”母亲手拍着女儿的背,和丈夫争执起来。
“但是……”
“但是什么?想比大声啊!警察在那,你不会去弄清楚事情,还吼?”
“我……”父亲一脸无奈。其实看到女儿哭得这么伤心,他也很心疼。
“杨先生,杨太太。”王警官接过女警所做的笔录,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来到他们一家三口面前,轻声唤着他们。
“警察先生,我女儿……”杨先生着急的问。
“借一步说诂。”王警官请他走到雨烜和瑶芸的身边。“他们就是今天救令嫒的章先生、孟小姐。”
“救?”杨先生一下刷白了脸。
瑶芸和雨烜对看一眼,开口道:“其实我们也是碰巧遇到。杨雅卉今天要去补习时,因为时间快来不及就想直接穿过公园,她想这样可以节省绕路的时间,及时赶到补习班上课。偏偏碰到那个变态!还好雅卉只是受到惊吓,回去你们多注意她,只怕她一时还无法忘记。”
“变态?是他对不对?”杨先生指着被铐住的那人,一个箭步朝那人冲去,对准他的下体,狠狠的踢了过去。
原本神志不清的男人,被杨先生踢得痛醒过来,用未被铐住的那只手抚着下体哀号,此时才警觉到自己居然有一只手被铐着。马上,从他嘴里骂出一连串的三字经。
“还敢骂!欺负我女儿,我……”
杨先生抬起脚,又想踢过去。
“别这样,杨先生。”雨烜说。
他和王警官一人一边拉着杨先生,怕他再一次街动,索性把他架开。
“那种人渣应该给他一点教训才对。”杨先生愤恨的道。
“没错,可是若因一时冲动,为了这种人犯下罪行,那多划不来!”雨烜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