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车,他立即拦住她想解释,却看到她哭红的双眼射出冷冽的目光。
“章先生,你家在隔壁,你似乎跑错地方了!”
“瑶瑶,你听我解释。”
她冷漠的看着他。
“今天敦恒开车来还我,敦婷好意陪他一起来,到时可以顺道送他回去。我告诉敦婷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她正要恭喜我们。”
“她不懂得握手这项礼节吗?她不懂,难道连你也忘了?”瑶芸眼眶再度蓄满泪水。
“不是的!她绊了一下,我伸手扶她,结果……”雨烜感到全身冒冷汗,只希望瑶芸能接受这个解释,至少不要再生气了。
“绊了一下?”她尖声的反问:“章先生,公司的地砖全部是大理石的,又没铺地毯,怎么可能会绊了一下?就算要找借口,也找个高明、创新一点的,行吗?找这种老掉牙的谎言来说服我?!”她冷笑的睨视他。
“是真的!”此时,他恨不得从来没见过牟敦婷,更别提认识她。
“我累了!我想休息了。”瑶芸低垂着头,泪水夺眶而出。或许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或许是爱太深相对的恨就更深,或许是长久以来掩饰着自己的情感,现在面对他、承认他,才发觉他并不是那么完美。不论如何,她的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管你和她今天在办公室的举动,是真,是假,对我而言,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实。我觉得自己从天堂被推到地狱,你知道吗?”
瑶芸再也无法面对他,开了门立即闪进家中。她知道以目前的情况,他不会擅自用钥匙开门,她可放心恣意的哭泣。
雨烜懊悔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车顶,看到她伤心,眼中的失望与哀伤,这比别人伤他还令他难过,偏偏她的痛苦是他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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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这一个月来,他们不再像以往一同上下班,瑶芸每天比他早出门,刻意避开他,却在上班前的最后一秒钟才进公司。
除非是公事,否则她不愿多听他讲一句话,连看他也不愿意,以疏远而有礼的态度对待他。
公司上下部发现此现象,可是没人胆敢问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们变了,变得严肃,脸上不再有笑容,而且憔悴许多。
章、孟两家的二位家长,虽然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不过他们也帮不上忙。既然回来台北,索性将房子重新装潢,他们的理由是早晚都用得上,无装潢好,免得瑶芸改变主意时,却没新房好用,又会拖上一段时间。
房子装潢好后,瑶芸的态度依然没有软化的迹象。
雨烜每晚藉酒浇愁,直到有一天冷昕岳在忠孝东路一家PCB找到他,硬拖他回家后,用冷水冲醒他。
“宁可每天醉生梦死,也不愿想法子挽回,你的聪明才智都到哪去了?”冷昕岳生气的骂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每天在公司至少相处八个小时以上,除了公事上的交谈,其余的时间她就当我是隐形人般,我已经无计可拖!”雨烜丧气不已。
“想想看,她曾说过什么话,有什么事能让她心软。我相信她还是爱你的,只是缺少一股把你们凑在一块的力量。想想!”冷听岳鼓励的说。
雨烜努力的回想,“心软?什么话?我想不出来,我……等一下,我知道了。”
“说吧!只要帮得上忙,义不容辞。”冷听岳豪气的道。
“有一次我开玩笑要地陪我一辈子,她说,除非哪一天我有生命危险,为了避免让我遗憾终生,她会答应嫁给我。”
冷昕岳来回的走着,半晌,他拍手道:“我有办法可以让瑶芸心甘情愿的披上嫁裳。你只要配合就成了,一切有我。”
虽然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要能让瑶芸重新接纳他,嫁给他,雨烜一切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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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三,有例行的早餐会报,雨烜却整整迟了一个小时。原来早上上班时,他的车子和别人的车子发生擦撞,他将车子送进厂修理,所以才会迟到。
话说得轻松,看到他额头上的淤血,想必擦撞得相当厉害。瑶芸看在眼中,心疼不已,直到回办公室才柔声问:“还痛吗?”
“有了你的关心,再也不痛了。”这是一个月来,她主动开口跟他说的私人关心话,令他喜形于色。
瑶芸只是深深的望着他,确定没有别的伤痛,转身欲回自己的办公室。
“瑶瑶,下班时可以搭你的车子一起回去吗?”
看她僵硬的背影,雨烜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点头答应。
“谢谢!”
她并未回头看他,只是轻轻的打开门,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下班时,瑶芸要雨烜在办公大楼门口等她,她去把车子开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的车子开过来时,正好眼睁睁的看到雨烜被强行押入一辆深蓝色的轿车内。
她吓了一跳,马上加速想追上那辆车,适逢下班车潮,隔一个红灯就把蓝色轿车给追丢了。她原想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码,但车牌被胶带贴住,而无法如愿。
这也更确定一点,雨烜真的被绑架了,只怕连早上的擦撞都是有心安排的。
瑶芸虽然心急,可是漫无目的的追查如同大海捞针,她决定回家找章伯伯与父亲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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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芸才到家,就看到章伯伯手上拿着一封信跑向她。
“瑶瑶,怎么办?雨烜被绑架了。”
原还希望是自己弄错了,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她的脸一下子剐白,连站都站不稳。
“章伯伯,您怎么能确定呢?”
“先进去再说吧!章妈妈也在里面等着。”说完,章尚森转身进孟家。
虽然急着弄清情况,瑶芸还是跟着进屋。她看到父亲坐在靠近电话的沙发上,章妈妈则低头拭泪。
“你看这个。”章尚森将一张电脑纸拿给瑶芸看。“上面写着,他们绑架雨烜,要我们不能报警,等他们通知。”
不用章尚森多加说明,她也看到了纸上的电脑字体,霎时她的眼泪决堤而出,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我若让雨烜和我一起去拿车,而不是要他在大门口等我,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瑶瑶,这怎么能怪你!如果雨烜和你一起去拿车,只怕他们连你也一起带走!”章妈妈哽咽道。
“是我!雨烜开车向来小心,怎么可能和人发生擦撞,我应该有警觉才对。”瑶芸仍自责的哭诉。
“别再自责了。他们是有心的,有计划的。”孟柏宣拍拍女儿的肩,“我看明天起,由我和章伯伯陪你一起上班。公司的事不处理也不行,而且我们也不放心你。”
瑶芸流着泪说:“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架着雨烜上车,偏偏我又把他们追丢了,连车牌号码也不知道,我真笨!”
三位长辈又安慰了她许久,瑶芸始终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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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漫长的等待都没有消息,直到第三天,星期六,才又接到另一封信,上面的要求令瑶芸感到愕然。
1.准备现金一百六十万元。
2.孟瑶芸单独且亲自迭赎金。
3.孟瑶芸须在星期日,到闪亮新娘礼服公司,并于早上六点到达,再静候通知。
“怎么会这样?”瑶芸不解的看着父亲和章伯伯。
“会不会是怕你冲动得想救人,故意要你到礼服公司穿套礼服,一来显目,不怕你轻举妄动,二来还可以限制你的行动。”孟柏宣猜测道。
“先别说这些,到银行去领现金吧!否则……”章尚森催促道。
“我马上去!”瑶芸拿着皮包准备去银行。
她没看到当办公室门板上的那一刻,父亲与章伯伯相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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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六点,瑶芸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约定的新娘礼服公司。
一进去,马上有人迎上来,替她洗头、做脸、梳妆,最后还换上一套全新的白纱礼服,合身得像是为她订做般。
她曾试探的问那些服务人员,她们只知道有人预约早上六点要化新娘妆及穿礼服,其他一概不清楚。
直到九点三十分,一切打扮妥当,瑶芸被送进一辆加长型的礼车。礼车内有封信,要地将钱留在车上,当车子停下来时,有人会接管一切,并注明只要现金无误,她马上能见到雨烜。
她既懊恼又伤心,直到现在她还是不能确定雨烜的安全。她在心中发誓,只要雨烜平安归来,她不会再让他离开她的身边,任何的误会、嫉妒都不会再横亘于他们之间。
当车子停在教堂前时,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被接到教堂里的一间休息室,孟柏宣正等在里面。
“爸!你怎么会来?”
“来,让爸看看你穿白纱礼服的模样。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爸!”看到父亲老泪纵横,她已经忘了原本想问什么。
“来,这些是你妈妈生前为你准备的,戴上吧!”孟柏宣为女儿戴上整套的红宝石饰品,包括项链、耳环、手链等。
这时,敲门声传来,孟柏宣去开门,不一会儿他走出去,雨烜进来。
“雨烜!”瑶芸整个人投入他的怀中。“你真可恶!怎么可以跟我开这种玩笑!”
“瑶瑶,对不起!”雨烜紧紧的拥住她,深怕一放开她会气得跑掉。
“还愿意娶我吗?”瑶芸微仰着头问。
“真的,你还愿意嫁给我?虽然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我不愿意在欺骗你的情形下娶你,所以……”
“我了解。”
“你怎么会发现……”雨烜腼腆的问。
“崭新的白纱礼服、教堂,更离谱的是我爸还带了红宝石饰品给我。我再傻也该想到了。”
“不生我的气了?”雨烜小心翼翼的问。
“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一直没拔下来过,我就原谅你了。不过,若不是这一次我真的以为你被绑架,说不定会再等上一段时间。”瑶芸含笑道。
“还好,如果你再不理我,只怕等你点头时,我已经变成一个酒鬼了。”
“其实我早该猜到,爸和章伯伯这三天来,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是热心于熟悉业务。”瑶芸顿悟,“该不会是为了让我们度蜜月?!”
“没错。”雨烜轻点她的鼻子。“等一下会有人来替你补妆,我先出去了。”
“等一等,那笔钱怎么办?”
“放心,不会丢的,为求逼真嘛!”
“口诉我,这一切是谁设计的?”
“冷昕岳。我还得感谢他呢!”
“或许。”
她不置可否的回答,让雨烜吓了一跳。不过以她的个性,最多只是找个机会捉弄冷昕岳,还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很放心。
两烜原本握住门把的手,再度缩回来,走到她面前。
“知道吗?我真的用最合适的方法追求到你,我的示爱佳人。”
四片唇瓣贴合,两人忘情的吻着,连敲门声都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