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花怒放地道:「一辈子可是很长的,你不许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他俊挺的脸庞是那样的迷人,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眷顾?「我不会忘记。」
「也许你不相信,现在的我几乎要忘了你父亲犯下的罪行。」他感性的说。
「是因为我背上的伤吗?」她傻气的问。
「不全是,那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自从与你相处之后,有一些东西悄悄地改变了,这个改变让我忽略了我对你的恨意。」
她心中一动,「谢谢你。」
「你哥昨天来公司找我,他说他戒赌了,要我给他一份工作,他现在要养母亲和女朋友,四处都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我答应他了;不过我说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不会再录用犯过那么严重错误的员工。」他握起她的手,完全包里在手心。
她摇摇头,咬了咬下唇,「不要……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的好,我无福消受,真的……潛,不要对我和我的家人太纵容,我们都有劣根性,最后只会让你失望。」
他迅速的倾身一吻,热烈而饥渴,今晚会是一个绮丽的夜……
窗外狂风吹袭,骤雨猛下。
淳静羽抬起美眸看着他,到现在她仍然没办法在他面前自在的裸露身体。
AA她全身赤裸的躺在他怀里,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快乐,任由他在她身上烙下吻痕,他的唇往她身体的每一寸探索着,一会儿停留在她胸前,令她情不自禁的娇吟出声,这是她熟悉的感觉,她已经准备好等他占有她了,她的身子泛着瑰丽的光泽,敏感又多情的她不安的扭动着娇躯,一瞬间……快感几乎撕裂了她……
一道暗色的疤痕画在她雪白的背上,他看见了,心痛的吻着,那是母亲造成的伤害,惊心动魄的一刀,把他的魂魄几乎收去,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静羽,还疼吗?」
她拧了下眉心,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回答:「不疼,不疼了。」
「留下一道疤痕,对不起……」他喃喃低语。
她紧紧的抱着他,摇摇头,深情不悔的说:「不,我不怪伯母,如果那一刀能够化解我爸带给你家的痛苦,再多砍几刀也无妨。」
「静羽……我的爱……跟着我……别怕……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动情了,心中激荡不已。
她回应着,双手环抱住他的颈子;他激烈的律动,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快乐交错,强大的力量一次次进入她,疯狂的索取她的身子……
他知道他这一生再也离不开她了,不管两家有多少仇很,他都要她,不管阻力有多大,他都不打算放掉她;他爱她,是的,他爱上她了。
淳静羽觉得自己好象快要不能呼吸了,快感在她体内似乎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两人急喘着,一阵阵欢愉像强浪般朝他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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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静羽以为一切就要拨云见日时,不幸还是发生了。
那天夜里,温母上吊自杀,隔日一早被刘嫂发现,送去医院时已经回天乏术。
淳静羽感到震惊,痛哭失声,温潛伤心欲绝,中风的温父一个人在房里不吃不喝,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比温母差,没想到老妻居然比他先行一步。
温母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可以去天国和她心爱的女儿重逢,对她来说也许是求仁得仁,可是对其它而言,心口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温母的死让淳静羽下定离开的决心。
她好自责,早在刘嫂建议她离开温家时她就应该有所行动,如果不是因为她舍不得离开温潛,温母也不会自杀。
唉!淳家人又欠下温家人一条命了。
是不是也要一命还一命才能偿还呢?
她知道温潛不会逼她走,他开不了这个口,她必须主动离开,他们两人之间多了温母死亡的阴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下去了;如果她再住在温家,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悲剧发生,只有离开才能让温家安定。
离开的念头一起,她的心就放下了,是一种真正的解脱,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她打算静悄悄的离开温家,不说一声再见。
离开温家后,淳静羽没有回自己的家,她先到一家小型的宾馆投宿,再到幼稚园请辞工作,寒假一过新学期就要来了,她必须早点告诉园长她的计画。
然后她写了两封信,用邮寄的方式向母亲和温潛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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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离开时一样的季节,一样的下雨天,津静羽撑着雨伞走在热闹的台北街头,为了买哥哥的结婚礼物东晃西晃。
淳方元终于定下来了,新娘是同事,并不是两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黑社会老大的女人。
两年来,她透过电子邮件与家里联络,起初她很小心,常常更换邮件信箱,一年后她不再更换了,因为她知道温潛对她的去处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淳静羽走进一家钟表行,看了一会儿,决定买下一对对表送给兄嫂。
钟表行里拨放的背景音乐是歌手万芳唱的「恋你」,听得她的心一阵抽痛,原来对于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还是忘不了。
淳静羽听着歌词
想要长相厮守却人去楼空,红颜也添了愁。
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注定怨到白头……
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
情愿梦醒成空偏又多折磨,只见红颜消瘦。
是否说痴说狂终究会泪眼婆娑,注定不能重逢……
作词/何启弘
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不曾找过她,这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不然她一定会知道,对于他的冷漠,她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深处却是希望他来找她。
「小姐,这里面有保证书,一年之内如果没电,可以到我们任何一间分店,免费帮您更换电池。」
她回过神,接过手表礼盒,「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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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回来了,这次会待多久?」丘文郁顶着新剪的短发出现在淳静羽面前。
这两年来她们没有联络,直到她要回台湾前才打电话给丘文郁,约她一起吃饭叙旧,其实是想透过丘文郁知道温潛的近况。
「不一定,刚拿到硕士学位,还没计画要做什么。」淳静羽一笑。
丘文郁仔仔细细的端详她,「你真是没有什么改变,你怎么都不会老,你是怎么保养的?」
「两年并不长,又不是二十年,当然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觉得我变老了,所以和你见面前把头发剪短,想把自己弄年轻一些。」邱文郁整个人瘫在餐厅的沙发里,用一种慵懒又羡慕的语气说道。
「英国好不好玩?如果知道你躲到英国去,我一定去找你玩,在台湾好没意思喔,无聊死了。还是你聪明,温潛也不知道去英国找你。」
听到温潛的名字,淳静羽的手颤抖了一下,这个许久未曾与任何人谈论过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话题里,她不甚习惯。
「英国很美,只是气候不太稳定。」
「你不想谈温潛是不是?」邱文郁敏感地问。
淳静羽沉默不语,她想谈,怎么会不想谈呢?她想谈得要命,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她淡笑带过。
「我哥现在和温潛有一些交情,偶尔会一起去打高尔夫球;说来好笑,居然是因为王秀玟的关系,我哥只有温潛可以拜托,因为温潛可以替他在王秀玟面前说些好话。」
「王小姐现在还好吗?」她对她也有亏欠。
「我哥现在变成她的护花使者,是温潛拉的红线,本来王秀玟嫌我哥不够有钱,温潛花了不少工夫帮我哥打入学术的上流社会。如今我哥的学术地位高了,王秀玟自然就靠过来了。」
「领陆学长呢?他追到你了吗?」
「我不要他了,你一定想不到,现在换他一直缠着我,可是我不要他了。」说起这件事,丘文郁露出混杂着得意和自负的骄傲神色。
「这样……真是不凑巧,我以为你和领陆学长会有结果。」
「才不要,我才二十四岁,对婚姻没有兴趣,我还要多玩几年呢!丁领陆一天到晚吵着要跟我结婚,我看他是昏了头,你改天劝劝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结什么婚?我现在是不婚族,现今社会的离婚率好高,结婚又离婚太麻烦,干脆不结。不说我了,你呢?男朋友呢?应该有很多英国帅哥追你吧?」
她摇摇头。「我没有男朋友。」
「骗人,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还是你对温潛还没有忘情?」邱文郁心直口快的问。
淳静羽将身体往椅背上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于往事还是有一种难以平复的情绪,究竟是不是还没有忘情?我真的不知道。」她叹口气。
「温潛现在也是一个人,我哥想替他介绍女朋友,他认识的女人可都是教育界的一时之选,有学问、有内涵,而且都长得不错,一般人的印象中,会读书的女人都是丑女,相反的她们都不丑,身材又好,可是温潛都不要,会不会他对你也是难忘旧情?」
她心中一酸,「我和他之间有许多阻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那么,两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温潛?」
「温潛的母亲因我而死,我不知道我留下来还会造成什么灾难。」她神色黯然地说。
「温潛的母亲并没有死啊……你听谁说她死了?」邱文郁顿时提高音量。
淳静羽震惊万分,几乎说不出话。「温潛的母亲还活着?我以为她……」
丘文郁接着她的话:「自杀是吗?」
她点点头,坐直身子,颤抖着声音,「我以为送去医院就走了?」
「没有,前一阵子温夫人的庆生会我和我哥都去了,我亲眼看见温伯母活得好好的,有说有笑,你说的死亡并没有发生啊!」
她实在太高兴了,言语不能形容的高兴。「真的?我以为温夫人往生了,那一晚……我真的以为……我好高兴喔,她还活着,文郁,我实在太高兴了。」她好想大叫,把心中的快乐全部叫出来,她的自责和抱歉,原来都是多余的。
「听我哥说温潛的母亲确实是自杀,可是九死一生。你走得太急,不然你会在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
「离开温家后我便不再看报纸,到了英国也不看台湾的报纸,我就像鸵鸟,不看、不听、不和人讨论。」淳静羽喜形于色,这是上天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你如果跟我联络就能早一点知道了,那温潛有没有找你?」
她略显忧伤的摇头,「没有,他没有找我。」
丘文郁推敲了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温潛的母亲还活着,所以他才没去找你,你是造成他母亲自杀的直接原因,可是另一方面温潛又忘不了你,所以也不交别的女朋友,一定是这样,好可怜喔!真搞不懂为什么温潛的母亲怎么这么记仇。」
「不能怪温夫人,如果是我,也许我比她更记仇。」她心中的喜悦足以忘记一切上天对她的不公平。
「那就耗下去吧,温夫人不可能比你长命,等她老死,你和温潛之间就没有阻碍了。」
「你别这样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何况谁比谁早死没有一个准的。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和温潛的心都够坚定,就算二十年后还是可以在一起;只是那时候你们都老了,有些事做起来没那么诗情画意就是了。」
淳静羽被她的话逗笑,「我不需要用那么悲壮的方式来证明我的爱情,人生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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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温潛和丘文津在PUB里喝着调酒,两人有志一同,点的都是龙舌兰。
「我妹说她和淳静羽见过面,你知道她回来了吗?」
温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今晚就喝酒,不谈女人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太了解你,我也不会提起她的事,我知道你看不上别的女人全是因为她。」
温潛一楞,感叹的说:「原来我的心事这么明显,我以为我把它藏得很隐密了。」
「都是男人,本来聊这些儿女情长好象很没劲,可是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应该也为你的事尽一点心力。」他指的是温潛帮他改变了王秀玟对他的看法。
「其实你不必感谢我,因为帮你等于是帮助我自己,秀玟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往我这里跑。」温潛老实说。
「听说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她哥哥的婚礼,所以不会待太久,很快就会回英国,你真的不想趁这个机会挽回她吗?」
「不知道。」他又倒了一杯酒,「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比你想象的还复杂。」
「家里还是反对吗?」邱文津略有耳闻。
「我不怕家里反对,我怕的是再有一次母亲拿刀砍人的事发生,或是再有人自杀。」他不否认这两件事让他心有余悸。
「你母亲最近好多了不是吗?那天生日宴会上见她神采奕奕,和几个朋友有说有笑的,我想这表示她有进步了;如果好好跟她说,不能化解两家的仇恨吗?」
温潛眼神一黯,叹了口长气,「化解?这是我努力多年也做不到的事。」
「原以为有钱有势的人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我终于明白不论怎样出身的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看来你的事我真的帮不上忙,只能陪你打球、喝酒了。」
温潛凄凉一笑。
两年前,她不告而别,他强忍住强烈的思念没去找她;要找一个人,以他的财力和人脉并非难事,天涯海角他都能把她找到,为什么没去找?
他想起她受伤时他的心情,他听见刘嫂的吼叫,然后他看见触目惊心的血液像惊涛骇浪般从她身上奔流而出,他这一生没看过那么多的血,接着她在他眼前倒下,他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掉眼泪,是的,他哭了。
哭得肝肠寸断。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感觉是爱,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仇人的女儿,母亲一定早就看出来,不然她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
没能保护她让他自责许久,是他坚持要她住进家里的,他不顾她的安全,没体谅母亲的心情一意孤行,伤害了两个他最爱的女人,两个女人都差点因为他的固执而枉送性命。
所以他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这就是他不去找她的原因。
可是她回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多久,想见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