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蹙起眉心,房静棻将目光从夜空拉回街道上。
她回想著不久前与他挥别的情景。
他……应该回到家了吧?
才和他分开没有多久,她已经开始想他了。唉……
要是馨妮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又会念她吧!
难怪馨妮老是说她太软弱,该争取的不去争取,老是做些利人不利己的事,结果换得的只是口头上的感谢,根本没有得到什么。
她知道不该这样,也知道该怎么做才会对自己比较有利,可是她就是无法采取行动嘛!
有时她真的很羡慕馨妮和语真的个性,如果有她们那样勇于追求梦想的精神,或许今天她和叶睿樊就不会只是朋友而已。
说到馨妮和语真,她真的奸想她们两个啊,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最近过得好不好?嗯,看来改天她得约她们出来聚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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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钥匙抛在沙发上,叶睿樊走进叶宥杰房内,盯著他熟睡的小脸一会儿后,又至厨房冰箱拿一罐啤酒回到客厅。
他半躺在沙发椅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著电视萤幕,听著深夜新闻主播流畅的播报声,心思却飘得老远。
一直以为在“那件事”之后他不会再为女人动心,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女人撩拨起好奇心,老是莫名其妙的想著她,观察著她的一颦一笑,并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在乎。
他疯了吗?
呵……他应该是得了失心疯才对。
她一个拧眉,他就猜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个叹气,他就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见她和男性客人闲话家常,他就莫名其妙的生闷气:她晚几分钟来到店里,他就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发起呆,他就好奇她的脑袋瓜又在想些什么……他是喜欢她的吧?
其实答案在他心里早已确定。
否则要怎么解释他现在起伏不定的心情。
就著玻璃瓶口灌一口啤酒,叶睿樊烦躁地关掉电视,走到落地窗前望著云里匆隐匆现的月儿。
怪了,不是有句话叫物以类聚吗?
印象中她那位奸朋友个性就挺活泼的,她怎么都没有被同化呢?
像她这种文静又替人著想的女人,虽然教他打从心底怜惜,不过也相对地感到生气。
她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应该强势一点才对,不然被人设计了,她也一定会傻傻地不明所以。
话说回来,认识她半个多月来,虽然没什么时间可以促膝长谈,但是对她的脾气大致上是摸透了。
只是他真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来的事,她却老是把不该要扛的责任全往身上揽,真是让人不知该说她傻,还是夸她度量大?
像今天,她明明就不喜欢招待那两位同事,大可直接告诉他。
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强颜欢笑呢?
是怕他生气?还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来帮忙他的,所以不好意思直说?
他不指望能改变她的个性,不过她若不放开胸怀,那他又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想对她更好一点,又伯她不能承受:想要让进展快一点,跟她谈谈他们的未来,又伯她会吓到。
虽说他很清楚她对他有感觉,但是她的样子偏偏又让他觉得真的把这些想法付诸行动的话,她随时会躲起来。
害得他只能一点一滴的释放他对她的关心,这种无所适从的挫败感实在是教他气恼。
真不知道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无奈,真的很无奈。
思及此,他蓦地笑出声来。
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会教他烦恼成这副模样,这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不认也不行了。
长叹一声,叶睿樊再饮一口啤酒,思绪不禁掉入两年半前的回忆里……
第五章
“馨妮,你最近有跟阿真联络吗?”
在前去咖啡馆帮忙前,房静棻趁空档拨了通电话到好友胡馨妮的服饰店里,本来还担心她没开店的,不过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顿时让她安心不少。
(没有,怎么了吗?)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让胡馨妮当下皱起眉。
“没什么啦,我只是想找你们出来聚聚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房就是这样,老是不一次把话说完,害她刚刚紧张一下。
“你最近有空吗?”房静棻盯著电话旁的月历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成天不是待在店里,就是出国批货,我能多‘没空’啊?倒是你和语真比较没空吧?)胡馨妮夹枪带棍的损她一顿。
她不平衡地暗忖,一个是身兼两职拼命赚钱,一个是久久来一通电话,然后又突然变成失踪人口。
要不是她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她还以为她们是故意想冷淡她咧!
“哎呀!”房静棻红了脸。
(哎呀什么?)胡馨妮戏谵地明知故问。
虽然隔著电话,她还是可以想像房现在一定羞愧得无地自容,这让她开心地勾起嘴角。
房静棻干笑了数声,才说:“馨妮,你帮我拨个电话给阿真好吗?就说我们明天去那家她一直很想去的日式百汇吃午饭。”
她目光瞟向墙上的挂钟,不禁焦急起来。
(你干嘛不自己拨?)想约人还这么没诚意,等她们见面后,不跟她好奸算帐才怪。
“我赶著要出门。”
(你等一下有课要上啊?)怎么她一个安亲班的老师可以忙成这样,真是难d:&以理解!
“没有,我是要……”不习惯说谎的她,差点说溜嘴,猛然惊觉现在说出来不恰当。
(要什么?)
“反正我急著出门,等我们碰面后再说好不好?”她知道馨妮不好打发,不过她再难缠也不会比阿真那个鬼灵精还难缠。
(好啦!)房的个性她怎么会不明白,她不想说的事,再怎么逼问也问不出来的。(那要约明天几点?)
“就约十二点吧!”毕竟阿真还要上班,这样一来她的作息也比较能配合。
(嗯,有什么事我会再打电话给你。)胡馨妮看看时钟,估计再半小时才能打电话给林语真。“对了!你手机会开机吧?”
“会。”再不出门就会来不及了,房静棻急著要挂电话,“那我挂了喔!”
(这么急啊?)现在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正闲得发慌,难得房打电话给她,说什么也要多聊几分钟。
“馨妮,我真的快来不及了啦!”房静棻求饶的嚷嚷。
(好啦,好啦……)胡馨妮没趣的放她一马。
“那再联络,拜罗!”说完,不待胡馨妮回答,房静棻便快快挂上电话,拎著包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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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陶杯,闻著才刚冲奸的乌龙茶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胡馨妮点了点头,表情却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去接房静棻时,她们坐在车里,没有多作停留,不过光那惊鸿一瞥也够了。
叶睿樊看房的眼神不只是单纯的朋友之情,还乡了一份不矫饰的温柔。
难道房都没有察觉到吗?
“阿真,你也觉得这样不好吗?”
当初她们不都鼓励她主动去接近叶睿樊?怎么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语真不发一语,仅是瞟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端著陶杯啜饮热茶。
“你们……”房静棻失了主张,愣愣的望著好友们。
胡馨妮回想刚刚开车和语真去咖啡馆接房时,凑巧看见叶睿樊从店里拎著垃圾走出来,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
虽然没有机会和他交谈,不过他给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全身散发著一股沉稳的气质,难怪语真当初会这么极力鼓励房去接近他。
从语真断断续续给她的情报,和现在房所说的情况看来,他的确有迷人和令人欣赏的地方。
若她所得到的讯息无误,像叶睿樊那种待人接物都和颜悦色又顾客至上的男人,会把房当成“自己人”看待真的很难得。
可是房是那个小鬼的安亲班老师,现在又在他那里帮忙,他肯让房自由进出他的住处,对她又奸到不像只是朋友。那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房的呢?
纵然房对于他们的关系持保守态度,不过都已经演变成这种复杂的关系了,其中应该还有更多她和语真甚至房这位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暧昧情愫吧!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想要更进一步,恐怕很困难。
以房凡事顾虑太多,个性又保守,就算对叶睿樊有爱意,也一定不敢说出口,她只会任由那份感情默默在心里发酵,再以一种旁人不会察觉的态度去关心他。
虽然这样也算是一种爱的表达,不过如果叶睿樊装傻呢?又如果这整件事只是房一头热而已呢?
两人要是没有互动地再继续这样下去,到头来房一定会受伤的。
房静棻被胡馨妮瞧得浑身不对劲,捺不住性子地问她:“馨妮,你有话就直说,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叶睿樊那边,她们是无能为力的,除非有认识他的朋友,否则想要旁敲侧击问出他的想法,或是藉以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
因此只能由房自己主动一点了,否则一定又像以往一样无疾而终。
胡馨妮不知该从何说起,干脆搁下陶杯,拿起竹签刺了一个裹了花生粉的麻糬送进嘴里。
“阿真呢?你在想什么?”连爱抬杠的阿真也难得变得安静,她们到底是怎么了嘛?
“你呢?你又在想什么?”林语真把问题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我?”对于她的反问,房静棻感到既错愕又啼笑皆非,“我怎样了?”
“哈哈!”林语真忍不住大笑出声,她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阿真——”房静棻快被她们搞疯了。
林语真闭起眼伸手掏了掏耳朵,摆明嫌她吵。
“喂!”她都已经快烦死了,她的好友竟然是这种态度!
“房。”胡馨妮轻唤她一声。
哭丧著脸,房静棻开始后悔这次的聚会邀约。“干嘛?”
“你会找我们谈,就代表你想改变、突破你和叶睿樊之间那种动弹不得的状况对不对?”在商讨主意之前,得先弄清楚她的心意才行,不然弄巧成拙可就不好。
“嗯。”房静棻不太好意思地脸颊微红·
胡馨妮满意地点头,“既然你有这样的念头,就不要再这么被动,毕竟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再磨蹭下去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
虽然房静棻愿意下定决心,但是现实上的困难却让她仍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林语真白了她一眼,“我们女人最没有的本钱就是青春,如果你真的心仪叶睿樊,就好好拿出你的勇气采取行动,我想以你跟我们说的状况来看,只要你肯多花点心力,应该是可以……嘿嘿!”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住,银钤般的笑声中充满自信。
“真的会成功吗?”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除非你刚刚跟我们说的话有不实的内容,不然我相信他对你也有意思,只是跟你一样没有勇气说出来而已。”林语真信心满满的下结论。
“你有骗我们吗?”胡馨妮睇著她,表情严肃。
“我没有骗你们。”房静棻马上大声地强调。
“那就好啦,你还担心什么?”胡馨妮再吃一个麻糬。嗯,真好吃!
“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有希望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旁观者清这句话听过吧?”她们认识这么久,林语真头一回觉得房很呆。
“你们又没真正看我和叶睿樊相处,你们怎么知道?”她们的安慰让她很高兴,可是又觉得不切实际。
“我们是没有看过,不过光听你说也够了:反正啊!我敢肯定叶睿樊对你抱有相当大的好感啦。”林语真撑著下颚,娇笑地瞅著她,随即看向右前方的胡馨妮,“我说的对不对?”
“嗯。”胡馨妮点头附和。
“可是好像是我想太多了……”
她们这样说,让她多少有了自信,却仍然不太有把握。
瞧她怯懦的模样,胡馨妮不耐烦的睨著她。“你怎么这么多可是?你来找我们不就是想要听听我们的看法,我们都已经说出我们的看法了,你怎么还这么没自信?”
她突来的脾气著实让房静棻呆愣住。
“你凶她又能怎么样,明明知道她的个性就是如此,你还那么气做什么?”林语真啼笑皆非。
胡馨妮深吸一口气,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房,你如果真的觉得叶睿樊是你喜欢的男人,就鼓起勇气去追求,虽然我们没办法百分之百肯定结果一定会如你所愿,但宁可去试过也不要留下遗憾,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我不敢……”房静棻也恨这样懦弱的自己。
“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吃亏的,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或许你的同事周雅蓉会捷足先登,这样也没关系吗?”胡馨妮把眼前冒出来的大阻碍提出来。
“房,刚开始我的举动是草率了点,不过我会怂恿你去接近叶睿樊不全然只是因为一时好玩而已,我是真的觉得那种温文儒雅的男人一定很适合你。
现在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了,他的个性你一定比我了解,所以我们现在说得再多也没用,真正的决定权在你。”林语真微笑的瞅著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把握的就要好好去争取,就像馨妮刚刚说的,不要留下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我只是……”房静棻抿著唇,垮下肩头,眼里盈满了不安。
“这么说吧,不管叶睿樊对你的感觉如何,你先问问你自己,是不足对自己没自信,觉得配不上他?”林语真问。
“我没想过这种问题。”她思绪紊乱地摇头。
“那就现在想啊。”林语真努努嘴,鼓励著她。
房静棻沉默了好一会儿,正要回答的时候,胡馨妮突然制止她。
“房,你先不要急著回答,我也有话想问你。”
“什么?”
“你和叶睿樊在咖啡馆里忙进忙出的时后,是不是觉得很愉快,时间过得特别陕?与他分开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的想著他,巴不得能马上飞奔到他的身边?就算没有聊天,只要看著他就够了。看他皱眉就在想他是不是有心事,看他开心你也开心,有时还会想做些什么事讨他欢心?”
看她毫不犹豫地连点好几次头,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的胡馨妮遂耸了耸肩不再往下问。“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奸踌躇的呢?喜欢他就奸奸想办法得到他的心,而不是哀声叹气地胡思乱想,这样是没办法让他明白你的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