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上官禔踏入客厅,先对他们打一声招呼。
「你终于到家了,不是五点半下班吗?都晚了四十分钟。」上官禔的母亲指着手上的表,责怪着儿子。
因为他要去找雷媜熙,但还是没看到她,一思及此,他的神情一黯。
「儿子回来就好,有豪他们等很久了。」上官远雄从饭厅里走出来阻止妻子对儿子说教,以免又浪费时间。
「儿子呀,你还记得有豪吗?就是你的堂姊夫啊!」
三人一同来到饭厅。
「我知道。他们上个月才结婚,喜帖上有他的照片。」就为了跟堂姊夫吃饭,特地叫他回来?
「你好,馨媛说去美国前一定要来见你一面,我们的婚礼你没到场,她很挂念。」何有豪站起身,伸出手和上官禔相握。
「我才要感谢你有胆把我堂姊娶回家。」他堂姊是卖保险的,每个月业绩不够都是紧急找他拉她一把,这几年他损失可大了。
「上官禔,你别乘机取笑我。」上官馨媛从厨房走出来,不悦地睨他一眼,亏她还做了他最爱吃的牛肉拌三丝。
「不敢,堂姊。」在所有亲友里,他和这位堂姊的感情最好,也只有她敢上门要他帮忙,她总是对他撂下一句他们是姊弟,姊姊有难弟弟当然不能袖手旁观的话。
为了这句姊弟,他可是鞠躬尽瘁,拿新台币去赴死。
「好啦好啦,别抬杠了,吃饭吧。」上官远雄摆摆手,拿起筷子开动。
「这次我们去美国定居,一年说不定只回来一次,堂弟,你要好好保重。」上官馨媛看着这几年帮她最多忙的堂弟,一想到还没好好照顾到他就要移民美国,害她好愧疚。
「馨媛妳别太激动,小心妳的肚子。」何有豪紧张的拍拍妻子。
肚子?上官家三个人六只眼睛暧昧的朝上官馨媛望去。
「闭嘴啦你!」结婚还没一个月,就有了六个星期的身孕,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何有豪笑得很开心,一副天上掉下钞票似的。
「恭喜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上官禔很阿沙力的说。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不过真的要你帮我们一个忙。」上官馨媛美丽的笑容增添了几许将为人母的光辉。
「堂姊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上官禔笑得奸诈,存心破坏上官馨媛在何有豪面前的完美形象。
「你这死小孩,要不是看在你比我小两岁的份上,我早就掐死你。」上官馨媛恶狠狠的警告他。可恶,他竟敢拆她的台!
「馨媛。」何有豪无奈的喊了声娇妻的名字,要她给上官夫妻留个面子。
上官馨媛不好意思的朝上官远雄笑笑,反正他也很疼她,无所谓的。
「我能成功娶到馨媛,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我们的介绍人,但因为我们的班机时间太赶,馨媛又非得见过你一面才肯走,所以无法亲自上门道谢,希望堂弟你能代我们跑一趟。」
「没关系,这个礼拜我有空。」反正这是帮堂姊最后一个忙了,他怎么可能推辞。
「这份礼是我们买来送他的,这是他的名片。」何有豪将一个大袋子及一张名片交给上官禔。
「作词家雷毅?」上官禔瞄了一眼名片。什么时候他们也跟风花雪月的作词家牵连上关系?
「要不是靠雷大师的一首词,馨媛也不会被我感动。」就是雷毅的词让他成功的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掳获佳人的芳心。
「你堂姊夫是电台音乐频道负责人,在歌星的介绍下认识雷毅,还跟他下了几盘棋。」那首词现在被她护贝起来,她要好好保存着。
「好,我会帮你们传达的,你们放心去美国吧。」
何有豪的家人早在几年前就全家移民美国,现在他成家了,当然得回去接掌家族企业。
「那就拜托你了。」
「自己人不用跟他客气。」上官馨媛挥挥手要何有豪别太认真。
上官禔扬扬眉,她当然不用客气,因为他绝对不会忘记有朝一日跟她要一个大红包的!
第四章
上官禔星期六去拜访雷毅却扑了个空,只有他的妻子和一个约莫五岁的男孩在家,他只好留下礼物及名片,但好客的雷毅竟在稍晚打手机给他,提出共进午餐的邀请,作为让他白跑一趟的补偿。
其实他只是代人跑腿,原本不想答应,但雷毅却爽快的说交个朋友有什么关系。
好吧,交个朋友也好,不过他实在想不透他交个作词家的朋友干嘛,他忙得连唱歌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去和他切磋词?
上官禔也算在社会打滚久了,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赴了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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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雷媜熙正坐在梳妆台前。
半个月前,她很认真的告诉父亲不想再参加餐会,只想过自己的生活,父亲微怒的说全台湾的政坛及商界公子哥她全都认识了,好事竟没个着落,干脆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但是昨天他却又来电说无论如何一定要她出席这场约会,她火了,在和父亲讨价还价之下,她答应前来,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雷毅为了不与雷媜熙撕破脸,只好答应她的条件,不过前提是她必须到雷家换上他为她准备的衣服。
因此一早雷媜熙就到了电宅,当她进入更衣间看到父亲大手笔为她添购价位至少六位数起跳的衣服时,不禁咋舌。
父亲这么舍得花钱,为什么不对母亲好一点呢?她感叹地想。
花了半小时,雷媜熙才把长发盘起来,一看到镜中的自己,就想起自己是为了谁才把头发烫直,可如今……
唉,应该不会再与他有交集了吧?
最近她没再到街上当义工,为了逃避那个令她心烦意乱的男人,她捐了一笔钱认养了几个小孩。
不可能再与他见面了吧!
叹了一口气,想起他对她的香水颇有微辞,雷媜熙也不想再虐待自己,原本要把几瓶香水丢进垃圾桶,谁知道竟打翻了一瓶花果香的香水,这下可好了,她把自己搞得像从花堆里跑出来的笨女人。
也罢!如此一来,今天跟自己吃饭的男人绝对会吓得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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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的日本料理店包厢内,涂着粉红指甲油的食指敲着桌面,雷媜熙不悦的心情完全表达在叩叩声上。
雷媜熙拿起现榨的樱桃果汁喝了一口,发着呆。
此时,上官禔刚好来到日本料理店,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包厢。
「小姐,妳的客人来了。」服务人员推开包厢的门,鞠了九十度的躬才离开。
雷媜熙朝门口一瞄,一看到来人是上官禔,她错愕得把含在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
名贵的白衬衫顿时加上了红色的不规则圆点。
上官禔的脸色没好到哪里去,光足那足以熏死人的味道就让他却步,更何况对方还是跟他结下梁子的女人。
纵然事情已过了快一个月,他还记得她曾做过的好事。
现在她的罪行又加上一桩--毁了他的真丝衬衫!
这女人是存心来找碴的吗?
雷媜熙赶忙用纸巾拭唇,看他一脸铁青和全身僵硬的模样,她在心里哀号一声。
怎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呢?
「对不起。」雷媜熙连忙从榻榻米上起身,拿出纸巾想帮他吸去水渍。
「别过来。」上官禔伸出双手,比了个要她别动的动作。天哪!她家的香水是不用钱的是不是?
雷媜熙被他嫌恶的表情伤到。
她又不是故意打翻香水的!委屈的泪水悄悄占据她的眼眶,视线开始蒙眬。
她干嘛扁嘴?还有她的眼睛干嘛充满水气?没错,他是很厌恶她,可这不代表他在欺负她啊!她这副小家碧玉的可怜样,与她日前的嚣张完全不同。
「妳哭什么?」该哭的人是他才对,因为每次都是他被气得半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雷媜熙觉得很难堪,一起身就想冲出包厢。
虽然她身上的香味很恐怖,但上官禔还是出手拉住她,既然她都道歉了,他没理由不原谅她。
但她跑得太匆忙,脚不小心撞到木门,痛得她的泪当下飙了出来。
「妳干嘛跑?」该走的人是他才对。
天哪,她的眼泪不用钱是不是,干嘛越掉越多,害他越来越愧疚。
「好痛!」他干嘛拉她,否则她也不会踢到木门。
「癌?哪里痛?」上官禔一头雾水。
雷媜熙比比她的脚。
上官禔低头一看,倒抽了一口气,细致的脚上有一片破皮的红肿,而且已经渗出血丝。
「妳的脚流血了。」上官禔看着那白嫩的肌肤破皮了,应该很痛吧?
不用看,她也知道很严重,因为她痛得想大哭。
「上来吧,我送妳去包扎。」上官禔蹲下身,朝背后的她说。
雷媜熙眨眨泪眼,想看清楚他现在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
「妳的脚流血了,我背妳去医院。」他知道在下两个街口有一间皮肤科。
他不是讨厌她吗?干嘛还对她这么好?
雷媜熙看看自己现在的打扮,是属于妖艳的那一型,为何他不是和之前一样和她对骂呢?
「快点,我脚会酸耶!」上官禔不快的瞪了她一眼。
这种败金女果然不好伺候。
雷媜熙满心感动的爬上他的背,让他背自己。
上官禔稳住身形,朝门口走去,心想如果雷毅打电话怪他失约,那他再择日登门向他道歉好了。
双手放在他的肩上,雷媜熙突然有一个念头--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吧?
趴在他的宽背上,她的心又偷偷为他沦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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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禔知道消毒一定很痛,可她也没必要拿他出气吧?
看着手臂被她抓出痕迹,上官禔非常怀疑她是不是借机报仇。
「好了,待会儿拿瓶药膏回去抹就没事了,尽量别让伤口碰到水。」皮肤科医生为她料理好伤口后亲切的交代。
「谢谢医生。」雷媜熙在上官禔的搀扶下走出诊疗室,坐在一旁等待拿药。
上官禔要她坐下,主动说要去帮她拿药。
这个举动让雷媜熙很窝心。
「姊姊,妳的头发乱了。」一个陪母亲来看医生的小女孩,指着雷媜熙说。
「谢谢。」雷媜熙用右手在头上摸了摸,果然有几处的发丝滑落了下来,她没想到头发太柔顺反而不好固定。
她解开发夹,让头发散开来。
拿着药包回来的上官禔,正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摆脱雷媜熙时,却在见到她的甩发动作而愣住。
那头长发,还有梳理发尾的手势,他彷佛在哪里见过。
上官禔心里的某根弦断了。
他要找的人,原来就在身边!
上官禔忽然领悟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句话的意思。
「谢谢你。」雷媜熙看到药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柔声道谢,以空着的左手想接过药包,他却不肯把药包给她,她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梳发的右手立刻僵住。
「雷媜熙。」他念出药包上的名字。
那嗓音彷佛阎王在勾魂时的冷冽。
她试着微笑,看能不能融化逐渐结冰的他。
「妳还笑得出来?」上官禔怒吼一声。
他觉得自己在街上找人的行径真的很像傻瓜。
他的声音吓到其他看诊的病人,护士出声抗议。
不然要她哭吗?也行。雷媜熙不禁扁起嘴。
见状,上官禔瞇着眼拉起她,现在他们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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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坏人果然都很凶,为什么她要可怜兮兮的承受不合理的对待呢?
雷媜熙随着上官禔来到他的单身公寓,一路上,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被他毁尸灭迹。
他到底在气什么?她知道他不喜欢闻到香水味,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怎么知道今天是要赴他的约呢?
「待在这里等我。」上官禔朝黑色的沙发一指,吩咐完就转身走人。
他竟然命令她?!
雷媜熙嘟着嘴乖乖坐下,她应该捍卫自己的权益,大声指责他妨害个人自由的罪行才对,但……算了,她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上官禔用一个小瓷盆装着温水,里头还有条范伦铁诺的毛巾,他绷着一张脸将瓷盆放到她面前。
虽然他长得很帅,但不苟言笑的表情真的会吓死人。雷媜熙不安的挪挪位置,怕跟他太靠近。
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啊眨,企盼他能发挥一点同情心,就算是一滴滴也没关系。
「不要跟我装可怜,妳要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妳?」他冷冷的睇着她。
雷媜熙抿抿唇,动手去扭毛巾。以他现在这么旺的火气来说,要是让他帮她洗脸的话,她的脸铁定会脱掉一层皮。
画了太浓的妆她也不舒服,事实上,她是很乐意卸下脸上的妆,不过,身旁那个男人可就……
温温的触感让雷媜熙满足的轻叹一声。
这女人在满足个什么劲?不过洗个脸而已,有这么夸张吗?上官禔扬起眉,等着看她怎么跟他交代。
雷媜熙用毛巾在脸上转着圈,直到温度冷去,她才勉强把毛巾拿下来。
呜,她不想面对他的包公脸啦!
熟悉的脸蛋重现,清纯的她和妖艳的她,果然是同一人。
「妳--」他靠近她。
「哇,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雷媜熙像是遇到世纪大坏蛋似的差点跳起来。
「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妳。」上官础没好气的说。
「谁教你那么凶!」
雷媜熙嘟唇的模样很可爱,看到令他心怜的表情,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他朝她勾勾手指。
「干嘛?」雷媜熙不敢太靠近,秀眉轻拧。
她才迟疑三秒钟,上官禔立刻凌厉的朝她瞪过去,她心一惊,小屁屁自动回到原位。
上官禔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捏又戳了戳。
「呜……嗯……粉痛啊!」他左拉右扯的,害她讲话发音都不标准了。
痛?哼,有他痛吗?
「妳有双重性格?」他问。
他问的是什么烂问题啊?雷媜熙眼睛瞠大。
「我正常得很。」她不满的反驳。
依他来看她不太像正常人,上官禔质疑地看着她。
「妳有恋物癖?」
厚,越来越过分啰!她不发火,这男人把她当病猫吗?
「你才眼睛有问题!」雷媜熙拍掉他在她脸上作怪的手。
「那--妳是存心耍我的啰?」语气一冷,上官禔准备定她的罪。
她的手段可真高明,把他骗得团团转。
「谁要耍你,又不是吃饱没事做。」虽然他长得不输哈利波特里的男主角,但她可是个乖女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