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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门,穆渊随即按照计画,带了人马前往马凉坡。
根据温香的情报,「天下第一邪恶组织」的三个作乱份子将聚在那儿。
如果可以将这三人一举成擒,那么京城肯定可以安宁许多!
「爷,这马凉坡说坡不是坡,北边的断崖陡峭得很!还有南面的林子,那里那么暗,虽然自己人躲起来很容易,但要是有其他人躲在里面,我们也没办法立即发现。」上了马凉坡,一名探路的官差跟正在调度人马的穆渊报告。
「这和今早的说明一样,不过要跟弟兄们再次确认。北面的断崖我们不想接近,那些人也不可能会接近,南面的林子,要确定仔细搜索过后再部署。」
「是!」
「你们的马,确定全都藏好了?」
「都听爷的话,藏在山下农户的马厩。」
「马凉坡入夜起雾的机会很大,到时唯恐敌我不分,要弟兄们小心,一定要牢记暗语!」穆渊慎重叮咛。
「遵命。」
「好,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一旦有任何动静要立即上报。现在……就等天色暗下来。」
「是。」应答后,手下退了下去。
身着黑袍的穆渊则以矮丛作掩护,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并猜测对手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
在半个时辰后,天际最后一抹余晖逐渐退去光亮,他才又传下一道要全部官兵注意的命令。
只是命令下了,全部的人都屏气凝神,却迟迟等不到半个人影。
这样风不吹、草不动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眼看日头早已西落,月儿不仅高挂,还慢慢地移到山坳。
而后,夜渐渐深沉,月晕更添迷离,露水缓缓沁进衣衫里,穆渊预料即将起大雾。
「爷,南面的林子起雾了。」一名官差速速来回报。
「弟兄们的精神还好吗?」
「林子里寒气重,除了有点冷外,没什么大碍。」
「嗯,继续守着。只要人不出现,在破晓之前都不能有一丝懈怠。」
「是!」
「报!」南面的官差才刚走,守着西侧草原的官差立即来报。
「什么状况?」
「禀告爷,没发现异状,只是一名弟兄肚子痛得受不了,我要他不要呻吟,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一直叫。」
「腹泻吗?要他就地解决。」
「他说该拉的都拉完了,不该拉的也都拉出来了,还是痛,还是哇哇叫。」
「吃药了没?」以往出任务,穆渊一定要求部属带一包「保命袋」。
保命袋里除了包扎用具,还有应急用药品,如治腹泻、治长虫毒物叮咬等等的药丸。
「他吃光所有的药丸,还是痛,还是哇哇叫。」
穆渊眉头一皱,「当然得对症下药,谁要他吃光全部药丸的?不想要命了吗?现在不能出任何状况,你知道吗?」
在还没上山之前,他就已经检查过这批部属,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包括身体状况,他才带上来,然而现在……
「属下知道,但他还是没办法。」
「有没有绳子?」
「报告,有。」
「有没有布巾?」
「布巾?有。」
「带他到隐密的地方,拿布巾塞住他的嘴巴,拿绳子绑住他的手脚,天亮后再松开。」
「爷,这样好吗?」
回头看那名冒着冷汗的官差一眼,穆渊不带感情地道:「如果不好,那么布巾塞你的嘴巴,绳子绑你的手脚,直到天亮再松开。」
官差眼睛突然一瞠,唇角抽搐两下,颤抖的说:「那……还是塞他的好了,属下遵命。」
不管是心理因素,还是真痛到无法忍耐,现下这种情况是不允许出差错的。
状况好一点,人抓不到;坏一点,说不定会发生连他也猜测不到的事,所以他必须为大局着想。
「爷!」忽然,另一名官差唤了声。
「什么事?」穆渊的目光倏地变得极锐利。
「顶头有人。」
他的视线越过几乎与人齐高的荒草,果真在一堆乱石之中看见闪动的人影。
那人影忽左忽右,由一个增至三个,然而因为有点距离,而那三道人影背对着月光,所以并不能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爷,有三个人。」
「我看见了。」
「要围上去吗?」
「等等。」在还未确定是不是那三个恶徒之前,贸然行动不妥。「这三个人很狡猾,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上前确定是不是他们。如果是,听暗号行动。」
「是。」
说罢,穆渊立即潜进草丛之中,迅速往石堆的方向移动:一会儿,他来到侧边对光的位置。
轻轻地拨开挡住视线的草,他屏住气息,两眼专注地看着那三个人。
他等着他们转过脸来,慢慢地……那三人并非他们准备捉拿的人!
糟糕!中计!
「啊--有埋伏!」后头有人惊嚷。
喊叫声落下,紧接而来的是刀剑相接的铿锵声。
穆渊当下知道事情不妙,就在他转身欲返回支援时,一枝利箭硬生生地穿过草堆,直直地对他射来。
穆渊反应迅速地以剑鞘格开。
「好狗命!」此刻,石堆处又有人嚷嚷。
穆渊抬眼一望,看见的竟是关不住。
「穆渊呀穆渊,今天你可糗大了。」关不住邪笑地说。
「尚未动手前,还不知是谁糗。」穆渊注意着周遭情况。
「这样吗,你要不要看看你那些手下?南边林子的那一群,早被打得落花流水,而眼前这一群……」
「抵抗的必思,想涛的也不一定涛得刁!」这时,一名异族人来到关不住身边。
原来是先前在黑森林遇上的异族五人之一,他操着浓厚的异族口音。
他们居然集结起来?该死,当时他就该一个个将他们捉起来带回城里!
这回他们的人究竟有多少呢?穆渊讶然。
「拜托!你那汉语实在破得让我很想揍人!」关不住嫌恶地瞟异族人一眼。
「挺得东就好!快刊忍!」异族人一边说一边亮出武器,跟关不住使了个眼色后,两人立即朝穆渊围夹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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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
前一刻明明就只有埋伏的官兵,怎么一下子树上又多了那么多的人?
一路跟着穆渊来到马凉坡,藏身于高树上的殷冬雪,见着脚下的异状,不由得感到讶异。
下头那群官兵,明显是中了埋伏!
躲在树上的那几个人,一开始对着底下狂吹毒箭,底下的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下子倒了将近半数的人。
一见官兵们战力削弱了,那些占了优势的人便一举往下攻击,几乎是一面倒地将所有官兵给解决了。
如果这里是这样,那么……
霍地,她望向荒草蔓生的远处,原本那里就像这林子里一样寂静,但此刻也刀光剑影,厮杀声此起彼落。
他……在那里吧?现在应该也在打斗吧?
殷冬雪抿抿嘴,原本想跃下树往草原而去,不过就在她有所动作之际,她身后的树上却传来一道男声。
「这里还有一个。」
殷冬雪还未来得及偏过头去看,一枝吹箭就急速朝她飞来,幸好她一掌挥偏,否则肯定中箭。
「好家伙。小小个头儿,不简单嘛,那捕快倒是厉害,找了伴。」
话方歇,树叶顿时婆娑起舞,跟着一道激光出现在殷冬雪的左侧。
殷冬雪眸子一冷,嗤笑一声,身子灵巧地飞了起来;待她落下,一只小脚便狠狠地踹上那人的头顶。
啪!那人重重地往下沉。
「娘的咧!居然踩我的头!」那人痛呼,并用力抽出剑往上疾刺……「可恶!人呢?」
他的剑尖虽然直指殷冬雪,却只发出划破空气的空响,而殷冬雪却在转眼间失去踪影。
这……可怕!她的速度居然可以这么快!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害怕吗?」
这时,树林暗处传来殷冬雪阴森森的细音,让那人意识到该逃,可当他要跳下树时,胸膛竟突然爆出一阵剧痛。
那阵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人立即失去知觉,往树下笔直落下。
这时,殷冬雪又稳稳地站回枝头。
忽地,她彷佛一头飞狐似地飞下树梢,冷笑地站在尸首旁;突然,她发现那人身边有着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吧?
她好奇地弯身捡起那块东西,并且仔细瞧着。
是一块亮晶晶、有点透明、冰冰凉凉、很美的石头!把玩了老天,然后她将石头收进怀中。
「嗯嗯嗯嗯……」
谁?殷冬雪注意到某棵树下有着异状,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名被绑住手脚,又塞住嘴巴的官差。
他面露恐惧,缩着身子不住地打颤。
「想死吗?」殷冬雪问。
「唔唔唔……」那官差眼睛瞪得好大,眼眶里还转着泪水。
「嘻,死并不可怕,只要……」她高高举起手。
「唔--」
看见她的手快速落下,那官差闭起眼惊叫,等他再睁开眼睛,竟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能够移动,而前一刻威胁要杀他的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是妖怪吗?一下子就不见?还整身毛皮,一口白牙,嘻嘻地笑……他不敢再回想,赶紧站起来。
在越过数具尸首之后,他急速往山下去搬讨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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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凉坡的另一头--
除了关不住和异族人,穆渊又要应付后来加入打斗的人。
一人抵数人,纵使勉强能够应付,也无法占上风,更何况有人频频使用暗器。
「穆渊,这回你知道惨了吧?我们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对穆渊猛展开攻势,关不住邪笑道。
「为什么?」至今穆渊仍感困惑,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消息会走漏。
「你问我为什么?」关不住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当差的脑子钝,空有人手有何用?我随便就能从那些女人嘴巴里套出话!哈哈哈……」
「你是说温香?」
「何只温香?如果只有她,我们早被关进牢里头,哪还能在这里逍遥!」
原来……官方自认万无一失的情报体系老早就被识破,而且毫无所知。
「怪只怪你们太自以为是,什么吟诗……我呸!老子不懂半个屁字,今天依然可以把你砍得稀巴烂!」
「喂!少梗他痞话,傻了他,今后我们在京逞可以梗快豁。」异族人撂话。
话及此,众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穆渊逐渐被逼退到北面的断崖,陷入险境,眼看只差几步就要掉进数丈深的断崖。
「呵,没想到你有也今天。」关不住节节逼近。
「屌下呿,不思也难!哈哈哈--来呀!送他一逞!」异族人在一旁叫好。
飕!飕!飕!
登时,从黑暗中飞来数枝羽箭,箭速之快,让穆渊来不及应付,虽然挥去数枝,但仍受了一箭。
飕!羽箭直直没入他的大腿,他一个踉舱,往后踏了空。
幸好他及时攀住崖边的树枝,否则肯定会落入崖底!
「来呀!再补他一箭!」那异族人招来手下,让他们将数枝羽箭整齐划一地对准悬在崖边的穆渊。
跟着来到崖旁的关不住笑了,「哈哈……真难得,你这句话讲得可标准。送他一程吧!穆渊,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
不知道是崖边的风将话声吹得支离破碎,还是身体渐渐失去知觉,那句话听在穆渊耳里,竟然虚无缥缈……
依稀看见崖上数个人影晃动,并出现几声杂音,穆渊的手旋即失去支撑力气,笔直地坠下断崖。
第五章
这个男人有没有用啊?若换作是她,起码还可以撑个一时半刻!
深崖底是一片乱石堆,三面环山,一面是密林,看不出有任何出口,而激流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其他声响。
走了几步,殷冬雪不禁停下来喘个气。
穆渊昏迷坠崖之前,殷冬雪就已经来到崖边,她打退几个人,本欲将他拉上来,怎知他居然撑不过那一瞬间,所以她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下到这里。
「啐,还真重!」
幸好她在纵马山曾扛过熊呀狼呀的,要不然在将他救到这下头之后,还要把他拖到平坦一点的地方,恐怕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找到一处沙地,殷冬雪将人摊平,她看着面色如土的穆渊,迟疑了好久才蹲下,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他的裤管。
一枝箭深深地刺进他的肉里,她动手削去箭羽和尾端。
随即,殷冬雪便离开了;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出几种能够麻痹伤口与止血的药草。
这点痛,他应该挺得过吧?她在山上受的伤都比这个严重呢。
嘀咕一阵,她开始动作,拿来石块将药草击成泥状,并将刚刚划破的裤管撕成条状。
准备好一切,她拿起匕首,对准穆渊腿上的伤口毫不迟疑地就割下去。
「呃--」
大概是太痛,所以在她划破箭簇周围的肌肉时,原本还在昏迷状态的穆渊猛地坐了起来。
他哀号一声,眼睛瞪得极大。
「躺下来,你的肉夹这么紧,箭拔不出来。」
血汩汩地自伤口流出,殷冬雪面不改色地擦去,并立即将止血的药单敷上。
尖锐的剧痛由腿上传来,穆渊虽然淌了满额的冷汗,却也听见殷冬雪的话。
他放松紧绷的肌肉,背部再次贴向地面。
「妳的刀……过火了没?」他咬着牙问。
「过什么火?」她毫不思索地反问。
「拿火……烤过。」
殷冬雪看了他一眼,继续将刀尖往下划。
这一下挖得深,穆渊又痛得弓起身。
「烤什么火,以前我被爹猎熊的箭射中,还不是自己这么挖的。」在纵马山的那一段日子,她就是这么过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练武、练武、练武!
咻!她瞬地拔出箭头,并立即将药草敷上,捆紧布条。
「这枝箭有毒,也射得很深,如果没有解药,大概两天,你的腿就会烂掉,三天,你就会死掉。」殷冬雪口气持平地宣布着穆渊的死期,站了起来环顾周遭,最后才又将目光移回到穆渊身上。
啐,这是什么鬼地方!刚刚走了一圈没见到出口,而他的气色也真不是普通的差。
「你还可以吧?」
「还……」
穆渊说了一个字后便无下文,只剩一脸的纠结。
殷冬雪看得蹙紧眉头,蹲下身来,探出手摸向穆渊的脸庞。
好烫!「你发烧了。」
「嗯,烧过……大概就没事了。」他抿抿干涩的唇瓣。
是啊,烧过了,人可能也死了,当然没事!
见他抿唇,殷冬雪马上去找盛水容器,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片破竹片,只好将就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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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来干净的山涧水,殷冬雪在穆渊身边蹲下。
「喂,喝水!你得喝很多水!」
穆渊仅掀动一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