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暗哼一声,便昏倒在地,躺在热气弥漫的水泊之中。
就在同时,“喀!”地一声,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安琪儿大吃一惊地回头急视
“小姐,你没事吧?”开浴室的锁,对高手拿铁来说,只是雕虫小技。
“原来是你!”安琪儿拉好了身上松落的毛巾,拍着胸脯以示惊险,以眼示意拿铁和她退出浴室外再说话;
走出了浴室之后,安琪儿先将睡袍披在身上,才回头去看拿铁。“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戴蒙潜进克雷滋大宅,不放心你,便也跟着潜了进来。”拿铁的脸上颇有懊恼之色。
“怎么了?”安琪儿察觉他的异状。
“他比我快!”
“他比你快?”安琪儿听得一头雾水。
“克雷滋大宅有十四班交叉巡防的安全人员和七道入内障碍,他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小姐,他让我想起……”拿铁欲言又止。
“想起什么?"
“撒旦!”拿铁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的名字是拿铁一生的耻辱。
“撒旦?”安琪儿不由得张口结舌。
“并不是他们两人身上有什么共同点,而是他们两人都有一股令人感到深不见底的力量。”
“拿铁,是你高估了他。”安琪儿不甚苟同地冷笑出声。“至少我就成功地对他下了两次药。”
“他都没有发觉吗?”
“他错就错在他明明发觉了不对劲,却没有及时醒悟过来!第一次,我先由水瓶倒了水,再在水瓶中下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当着他的前,喝下了杯中安全的水,再计诱他喝下水瓶中放了昏睡药的水,他吃了昏睡药,却以为自己是感染了重感冒,我假意细心照顾他,再对他编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故事,他就什么都信了……”安琪儿为自己喝采!“还说要用生命来赌注对我的爱情!”
“他错在太过自负,聪明反被聪明误!”拿铁可没有同情的意思。
“他果然再度中套,就连见多识广的外公也相信他意图对我非礼!”安琪儿有意隐瞒真相,眉宇之中埋下了阴影。
“小姐,你没出什么事吧?"拿铁的眼睛可是此鹰还锐利。
“我能出什么事?”安琪儿故意以一笑掩过。“剩下的,就只剩怎么解决自投萝网的他。”
“不对!”
“他的气息声消失了!”拿铁已练就可以辨别空气中最细微的声响,就连呼吸也不例外。
“什么?”安琪儿也感不对劲,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浴室之内。“该死!他刚才的晕死是假装的。”
原本躺在磁砖和水泊之中的戴蒙已然消失不见,由上头被打开的气窗研判,他应该是从气窗逃逸。
“怎么办?”拿铁看向了安琪儿。
安琪儿倒是很洒脱地耸了耸肩。“至少,这下不用烦恼怎么处理他了!”
“小姐。”拿铁总觉得不能小觑戴蒙。
“放心!要是连我们沙昆罗的人,都曾输给一只‘白羊’,我们也不必混了!”安琪儿拍了拍拿铁的肩。
事实上,她的心底还被一种极端的失落盘据,连她自己都厘不清!她为由得扪心自问,她是否付出连她也付不起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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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真相查出来了吗?”池尧的脸似乎只消了一半,一边肿、一边不肿,更显滑稽。
“嗯,她下了药!”戴蒙的脸上显得莫测高深。
“下药?”
“上次我生病昏迷是她下迷药的杰作,昨晚我酒后乱性,大概也是她在酒中下了春药。”
“安琪儿会做这种事?”
“她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呢!”戴蒙显得很是无精打采。
“老板,你会不会误会了安琪儿小姐!”池尧实在无法相信“天使”会做出这种事。
“我亲耳听见的,还有什么好误会?她不但是个可怕,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原来,安琪儿在浴室的那一击,并没有真正击昏戴蒙,戴蒙只是乘势装昏,目的在於观看安琪儿陷害他的目的何在?在拿铁出现的那一刹那,戴蒙便明白了安琪儿的身分来历,他开始自责,自己当初怎么会看走了眼,把蛇蝎美女看成了“天使”?爱情真教人盲目吗?
他都快要笑死自己了!此时此刻,在戴蒙的心目中,安琪儿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随时可以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女人。
“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依照原定计画。”
“老板,难道你还打算娶安琪儿小姐不成?”
“韭给她一点颜色尝尝不可!”戴蒙并不明白自己的愤怒多半来自龄情感的受损。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想要去呵护宠爱一个女人,一个他在心目中闪耀灿烂的天使,没想到,却落到如此难堪的下场……
“老板,这不像你,你平常不是这么小气,连女人都不放过的。”池尧的滥好人性再度浮现。
“女人!”戴蒙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池尧,你实在太小看她了,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报应!”
“你说什么?”
“这一定是老天派她来惩罚你,惩罚你这个头号的女性杀手!”池尧倒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点也不同情戴蒙。
“或许我伤了很多人的心,但是,我从来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这是戴蒙对安琪儿最大的不满,夸张一点来说,安琪儿的所作所为刺伤了他的心。
池尧闻言才黯然地点点头,他平日虽老爱调侃戴蒙是“女性杀手”,但事实上,戴蒙很少主动去招惹女人,都是女人见了他就黏着不放,对於女人对他与生俱来、莫名其妙的热情,戴蒙感受到的困扰多过於虚荣。
还有一点是池尧这一辈子望尘莫及的,就是所有和戴蒙分手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恨戴蒙的。相反地,她们十之八九都说,那是一段相当美好、永生难忘的回忆!
“老板,安琪儿为什么要欺骗你的感情?”这是池尧最好奇的地方。
“因为她知道克雷滋中意我来当她的丈夫,她为了永绝后患,不惜连她的……”戴蒙在愤怒之余,差点将‘连身体也出卖’的真相道出。
在戴蒙的想法里,安琪儿那一夜会失身龄他,绝非偶然,而是刻意的安排,为了罗织他获罪,她连牺牲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
“永绝后患?她就为了不想结婚来陷害你?”池尧还是感到不敢置信。
“她大概早就看我不顺眼。”戴蒙越说越是不甘心,双拳紧握。
“老板!”池尧还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在迎上戴蒙凝重的神色之后,立即噤口不语。
戴蒙以极速冲到一旁墙上,熄了灯火。池尧也立刻迅速地飞奔下床,躲至厚实的沙发之后,做好掩护,因为以他和戴蒙多年的默契来看,戴蒙先前的表情就是在说:“有人潜了进来,快闪。”
果然,在两人分据房间隐蔽死角,屏气凝神之后,房外果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强力踢开,有两道黑影站在门边,对着房内疯狂连续扫射数十枪。
戴蒙在枪声暂歇,料准他们是在换弹匣之际,突然开了墙上的灯,然后趁着两名杀手对光线适应的一刻,和池尧一人扑倒一人!
由於戴蒙和池尧的动作非常地迅速,所以两名杀手还没能反应过来,就在被击倒在地时,缴了枪。
“好身手!”戴蒙冲着池尧伸出了手。
池尧大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掌,露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彼此,彼此!”
这不知是他们这对难兄难弟生平第几次合力退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章
“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你们吗?”
在伦敦郊外的一座隐密的小木屋里,戴蒙正跷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审讯强森律师父子。强森律师就是那口到机场去接安琪儿、亦是克雷滋家族专属的御用大律师强森律师平日有着一张阴冷而严肃的脸孔,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的表情倒是出奇地一目了然——他现在正在害怕,他作梦也没想到他原本是安安稳稳地睡在自家的屋宅内,怎么会一觉醒来,就遭人绑架,五花大绑地困一张木椅之上。
而强森律师之子,戴蒙同样不陌生,他记得他抵达伦敦那一天,有个不会爱惜“好车”的纨绔子弟用法拉利撞他的座车作挑衅,还在口头警告他如果不离开伦敦,就会死於非命,那个家伙就是跟前的律师之子艾维克,由艾维克此刻张牙舞爪、穷凶恶极的表情看来,若是他能自由行动的话,早将戴蒙生吞下肚。
“戴蒙,你知道绑架在法律上的处刑吗?”强森律师强自镇定着。
“我可不是被律师吓唬长大的!”戴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我倒想反问强森律师,教唆职业杀手杀人又是什么罪名?根据大英律法,是不是要处以极刑?”
强森律师闻言果然脸色大变。“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戴蒙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眼示意池尧将一颗苹果置於艾维克的头上。
“别动,苹果掉了地,人头也要落地的!”池尧皮笑肉下笑的拍了拍艾维微颤的双颊。
艾维克意识到池尧正在威胁而非说笑,是故连动也不敢动,只怕一有动作,苹果由他头上落下,他的生命也要不保!
“咻!”地一声,池尧才从艾维克的身边退开,戴蒙手中的匕首便凌空飞出,不偏不倚地射落了艾维克顶上的苹果。戴蒙这一个漂亮的手法,成功地击溃了强森父子的心防,艾维克一直哭嚷地要父亲说出事实。
“你到底想怎么样?”强森律师此时声势已失,声音里饱含着求饶之意!
“你们来的杀手已经供出一切了!”戴蒙往后靠着舒适的椅背,修长的十指相交握放在他迷人的薄唇上,显示出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强森律师和艾维克虽然没有说话,但在东窗事发之余,两人极忐忑不安的对望,便足以不打自招一切。
“或许你们不相信,”戴蒙笑了,震慑人心的笑了,“职业杀手不是宁死也不会供出幕后操纵者的吗?”
强森律师和艾维克此已被戴蒙全然吸引住,近乎一眼不眨地瞪着他瞧。
“可是我还是让他们说了!”戴蒙此时脸上浮现一抹诡谲、令人不寒而休的笑容。“至於我是怎么让他们出一切的过程,相信你们也没兴趣知道。”
这时艾维克已经沉不住气了。“爸爸,答应他们,他们要什么就答应他们!”
“艾维克!”强森律师的喝阻似乎不能使儿子闭嘴。
“你们雇用杀手杀我的目的,是为了讨好克雷滋吧?虽然克雷滋再三告诫知道我强暴安琪儿未遂的老麦不可外露,但老麦还是经不住金钱的诱惑,向你通风报信是不是?"
“你不该意图非礼安琪儿的!”强森说得正义凛然,一副替天行道的圣洁模样!
“姑且不论我是否有非礼安琪儿,再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由职业杀手来制裁吧?”戴蒙冷笑出声。
“这……”强森律师顿时语塞。
“你们父子打的如意算盘是杀了我,好泄克雷滋心头之恨,就可以进一步得到克雷滋的宠信,让克雷滋将安琪儿嫁给艾维克吧?”戴蒙冷酷地道出事实。
“你?”强森律师的脸色都发青了。
“如果我再说出你是如何付款给杀手的经过,你是否会更害怕呢?他们两人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我把他们交给警方,还舒坦些呢!”戴蒙的眼睛有着残忍的笑意,他不相信这样的自己还吓不倒强森。
“你究竟想怎么样?”强森律师的声音饱含着哭意,看来,戴蒙的心埋战已经奏效!
“如果你不想由堂堂的御用大律师沦为教唆杀人的阶下囚的话,就帮我一个小忙就好!”戴蒙突然笑得和善极了。
“什么忙?”强森姒乎仍有戒心,觉得戴蒙不可能轻易地放过自己。
“待会你就知道!”戴蒙以眼示意要池尧替强森律师松绑。“如果事情进行顺利的话,贾公子很快就可以平安返家!”
“你们千万别伤害他!”强森律师对独子艾维是爱逾生命。
“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戴蒙领着强森律师,率先走出小屋。
小屋外的天空是一片艳阳天,戴蒙不由自主地想起安琪儿那一头闪耀灿烂的美丽金发,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口突然揪痛起来。
安琪儿……对他来说,不知是最美丽还是最丑陋的名字,戴蒙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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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滋大宅、大厅
“什么?”克雷滋几乎是从他心爱的沙发上一跃而起的,足以显示他所受的震撼,“强森,你怎么会放任艾维克做出这种事?”
“老板,都怪我教子无力!”强森律师在戴蒙威胁的目光下,不得不低头。
原来,戴蒙的计划是,让艾维克出面背黑锅,说是他买通老麦,在香槟中下春药使得戴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酒后乱性。
戴蒙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一来,戴蒙自认并非善男信女,他从不欣赏以德报怨的、君子作风,在他的信念中,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他一贯的作风,老麦和强森父子申通雇来镣手取他性命,虽然未遂,但此仇对戴蒙来说,还是非报不可。
由於强森律师爱子的性命受控於戴蒙身上,只好硬着头皮将一切丑事往身上揽,对戴蒙来说,看强森律师绝望灰心的表情,已然值回票价。
“胡涂,真是太该死了!”克雷滋忿不可抑地上前捉住了强森的肩膀。“那该死的小子现在人在哪里?”
“老爷,我把他送出国了!”强森律师急中生智地如此说淹,他知道克雷滋脸上现在露出的表情,是想置人於死地的表情。
“出国?你?”对於强森的先斩后奏,克雷滋先是双眼暴睁,后才平复了下来。“看在你帮我作了一辈子的事,他又是你唯一独子的份上,我可以放他一马!”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强森爱子心切地不住道谢着。
“但是他得永远从英国消失,不得再回英国!”克雷滋的脸部又严厉了起来。“否则别怪我无情?”
“老爷,我知道的!”强森律师百般惶恐地不住点头应许。
“好了,你可以走了!”克雷滋忽然叫住了他。“强森,老麦就交给你解决了!”
“是的,老爷!”强森识地快步退出克雷滋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