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离开冉若梦的寝居,卓珩赶忙走到宫冬华的房门口瞧瞧,结果里面依然一片黑漆漆的。
不知怎地,他的心总是无法安定下来。这小妞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枯等了一夜,他再也按捺不住焦虑的心,天方露白即走出摘梦楼去找她。
不自觉的,他再次走到上次宫冬华醉得不省人事的河畔。
顺着河畔,他一边走一边喊,「小宫宫……」
喊了老半天依然不见踪影,这下卓珩当真着急起来。这小妮子该不会学李白醉得到河里捞月吧?
像感应到什么似的,他突地一回头,不远处有一个娇小模糊的身影正从小船上下来,扶着她的是一个--男人!
当他快速的跑过去时,那男人就像影子般的闪入船里,并且快速的离开河岸。
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宫冬华,卓珩的眼神仍瞅着已远去的小船,因为那个男人的身影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脑里渐渐浮起一个人影--辜星!
可是那个男人却没有辜星特有的肃杀气息,难道是他眼花了?!
收拾起猜测的心,转头看向仍半醉半醒的宫冬华,卓珩不禁怒从心生。当他整夜为她坐立不安、焦虑万分时,她竟跑来跟一个男人鬼混到现在?
一把扛起她,他憋着满肚子的闷气大步的往城里走去。
远方渐行渐远的船只里走出一个人影,遥遥的望着卓珩。
没错,他便是与宫冬华畅饮一宿的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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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宫冬华不怎么淑女的打了个大哈欠。这一觉睡得还真香甜!
缓缓的睁开双眼,「啊--」她忽地惊叫一声。
因为有一双绿眸正不怎么友善的瞧着她。
「你……怎么在我房里?」天吶,她的睡姿全被看光光了,真糗。
「是妳不让我走的。」卓珩一脸的无辜兼不怀好意的说。
「我……」她侧头回想。有吗?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对了,昨晚她不是跟大哥一起喝酒吗?
是的,大哥。当她问他名字时,他笑说他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如果愿意的话就称他大哥。
就因为多了个大哥,所以昨晚她才一时高兴多喝了些,没想到又喝得不醉不归了。
对了,是谁送她回来的?是大哥吗?
「妳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卓珩有些不悦。这个小妮子简直没将他放在眼里嘛!
「我在想是谁送我回来的?」瞄了他一眼。奇怪,这人今天的火气好像特别大。
「除了我,还有谁会送一个醉鬼回家。」他没好气的说。瞧她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该不会在想那个男人吧?
「什么醉不醉鬼?我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其实一整个晚上都是她自个儿说说唱唱笑笑的,大哥只不过偶尔插一下花,陪衬陪衬罢了。只是他眼里的温柔与关怀,总是让她连想起大富堡的家人。
「他是谁?」卓珩的声音明显的不悦,同时心里有点酸酸的。
「唷,你的眼睛又变色了耶!真奇怪,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眼睛会变色的人,卓珩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怪胎啊?」
宫冬华有些兴奋的直瞧着他的眼睛,倒忘了他方才提出的问题。
「我问妳昨晚跟妳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他提高声音的再问。他快被这小妮子气死了!
「他?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都叫他大哥,他人很好的,每当我不高兴时,他就会出现。昨晚--」
「大哥,叫得那么亲密!原来妳整晚都跟他鬼混在一起,算我瞎操心了。」卓珩粗声的打断她的话。瞧她谈那个男人的样子,竟是一脸的Happy,真是气死他了。
「什么鬼混不鬼混?!你既然可以跟你的红粉知己眉来眼去,我为什么不可以找我的大哥?」她不甘示弱的子以反击。
什么嘛!他到底哪根筋不对,居然找她出气?!她又不是他的出气筒……
气死她了!
「什么红粉知己,眉来眼去?倒是妳自己,一个女孩子家整晚跟一个陌生男人混在一起,难道妳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妳知不知道我等了妳一个晚上--」他倏地住口,一脸臭臭的瞪着眼前这个让他乱了方寸的女孩。
宫冬华原本一脸的没好气,但听着听着不禁露出一丝窃笑,瞄了他一眼,然后皱起鼻子夸张似的嗅了嗅说:「嗯,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什么酸酸的味道?」卓珩一时失察,没好气的接口。
「醋酸味啊,原来你也有这种偏好?」他把昔日他取笑她的话,连本加利的还回去。
「妳……」像做贼被抓到似的,他居然愣得说不出话来。
吃醋?他怎么可能是吃醋?他只不过是担心她罢了,怕她发生意外,怕她单纯被有心人骗了,怕……
可是,只要一想起她昨晚跟那个男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他的心就有如一团火在烧似的。他是喜欢小宫宫没错,因为她单纯、善良、可爱,可是他卓珩喜欢过的女人至少有百来个,但为什么以往就不曾有今天这种可笑的感觉?难道……他爱上她了?
爱上这个乳臭末干、稚气未脱、发育仍不健全的小丫头!
「吃醋就吃醋,干么一副吃了毒药的表情?放心,我不会告诉妳的红粉知己的,我宫冬华还不至于是那种没度量的人。人家对我没意思,我也不会傻得去倒贴人家,你这个混蛋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原本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但一看见他那副见鬼的表情,她不禁火冒三丈,
「你走你走你走。」她倏地下床,并大力的推着仍一脸古怪的卓珩,眼眶里却早已蓄满了泪雾。
被推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卓珩,反手抓住她的双手,却惊见她清秀的脸庞早已淌下委屈的泪水,心一揪,赶忙将她带进怀里,再也难以抑制的低头吻住那片鲜红欲滴的樱唇。
宫冬华被也这来路不明的吻弄得心慌意乱,一阵昏眩与甜蜜过后,心头不禁冒起一团火,一把挣脱他的怀抱。
「卓珩,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大鸡蛋、大色狼,你就只会趁人之危,趁机揩油,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我虽然喜欢你,可是我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如果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冉若梦,我会成全你、祝福你。可是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傻子般的耍来耍去。」
卓珩听着不禁感到好笑了起来。看来应付二十一世纪的女人,都比应付眼前这个刁钻的臭丫头还来得容易。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看人家伤心难过,你还笑得那么开心。」她简直快气死了。
他收敛起脸上笑意,改以正经的口吻说:「小宫宫,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若梦姑娘,我喜欢的那个人总是女扮男装,脾气虽然有些刁钻任性,不过她心地善良,热情可爱,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当我知道她整晚跟一个陌生男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时,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生气,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当我看见她掉泪时,一时心疼就亲她,她却骂我混蛋、大色狼,还说了些气话,妳说,我该怎么办?」
听着他这文诌诌且令人脸红心热的告白后,宫冬华的一颗心霎时如小鹿乱撞,她偷瞧了他一眼,不意却在他绿眸温柔的凝视下溶化了。
「小宫宫,妳说我该怎么办?」卓珩轻声问。
瞅着她羞涩中所流露出的娇媚,一股热源直捣下体,他轻托起她如桃花般的粉颜,再次忍俊不住的轻啄眼前有些抖颤的红唇。
轻巧的,怜惜的,温柔的,他以缓慢的热情轻挑她体内四处流窜,不知所措的情欲,彷佛找到适当的缺口似的,她忘情的扣住他的颈间,一声声的轻喘娇吟流荡在两人的耳边,肌肤相拥的缝隙里……
残阳将尽,夜幕低垂,宫冬华与卓珩双双跌进情欲的漩涡里,再也难以自拔。
第九章
当宫冬华再度睁开眼时,一股刺痛夹带着羞涩的甜蜜对她席卷而来。
她混混沌沌的脑袋瓜里,想的净是卓珩的温柔、卓珩的热情、卓珩的爱怜、卓珩的……想着想着,脸颊不禁燥热起来,一会儿却又愁眉苦脸的。
才说自己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怎么才没一会儿工夫就跟他做起……那件事!
真羞,不知卓珩会如何看待她?可是这种夹杂着痛楚与羞涩的感觉,为什么这般甜蜜?
心思一转。卓珩呢?她突然瞥见桌上压着一张纸。
忍着有些发疼的身子,她拿起纸条一看:
小宫宫,我有要事出去一下,记得多休息,乖乖躺在床上等我,不许乱跑,OK。
看完,宫冬华蓦然脸红。什么躺在床上等我?羞死人了!
好吧,她就乖乖的等他吧,不过可不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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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珩今晚依约来到冉若梦的寝室。说真格的,他还真舍不得离开小宫宫柔软娇嫩、香汗微沁的娇躯,可是没办法,他跟若梦姑娘有约在先,而且他知道,今晚他一定可以得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也可证明他所猜测的事。
「你来了,让我先为你唱一曲儿。」冉若梦开口道。
古琴前,香烟缭缭,她一双哀怨中深藏情意的眼,深深瞅着意气风发的卓珩,纤纤五指下,一串怆然孤悲的曲音缓缓流泄……
自古红颜命多舛,想来她必定有着一段悲惨的命运。在她脸上,卓珩看到的是净是悲伤、孤独、寂寞、挣扎与不甘的妥协。
一曲尽终,冉若梦移步至他面前坐下,举起酒杯道:「敬你一杯为相逢。」说完,她即一口仰尽。
卓珩见状也举杯仰尽,虽然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
她浅浅一笑,再为两人斟满酒。
「再敬你一杯为相救。」说完,她又一口仰尽。
「若梦姑娘--」他一开口,却被她受伤似的神情制止了话。叹了口气,他爽朗的说:「好吧!今天我就奉陪到底。」说完也一口仰尽。
当冉若梦再斟满酒时,卓珩已感到一阵晕眩。
「三杯敬你多福寿。」此时她原来白皙的脸庞已是一片酡红。
「干了。」举起酒杯,他硬是一口仰尽,然而晕眩的感觉却愈来愈沉重。
他的酒量一向好,莫非……
「若梦姑娘,今天的酒怎么特别香、特别醇,也特别容易醉?」他站了起来,没想到一个脚步不稳,便踉跄的直跌下去。
冉若梦似乎是有所预感似的,眼捷手快的立刻驱前扶住他。
「妳的酒有问题哦。」说完,卓珩便一把推开她,转过身快速的自腰间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吞下,这是宫冬华硬塞给他的万能解毒丸。
走到他面前,冉若梦盈盈的望着眼前令她心痛的男人,知道眼前的他只能任她摆布了。
将他扶至床沿半躺着,她靠在他宽厚的胸前,缓缓开口,「你刚刚喝下的酒,我掺了特制的迷药在里面。」
「为什么?」卓珩昏昏沉沉的问。
「因为赤神枪。」冉若梦说,却没看见他原本散涣的眼已逐渐凝聚。
「赤神枪?为什么?」虽然早有预感,但他仍有一丝怆然,毕竟他真当她是朋友在看待。
「因为……我是一个杀手,我的生命、我的人生从来不属于我,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可是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血是可以有温度的,原来我也是有感情的,卓珩,赤神枪只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就像神秘怪人一样,所以你必须放弃它。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归顺玄天门,另一条则是从此绝迹江湖,否则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玄天门的杀手都会找到你,你懂吗?」
「所以妳的目的就是为了赤神枪。」唉!看来大富堡的堡主果然猜测得没错,这是一宗江湖阴谋,主谋者便是冉若梦口中的玄天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我答应妳。」卓珩一口说。
「你答应归顺玄天门?」她显得错愕,抬起身来怀疑的瞅着他。
「不然,妳还有更好的提议吗?」他又恢复散涣的眼神,同时脑中飞快的盘算着。他得赶紧将这件事告之宫秋年,否则凭他一己之力绝难成功的揭发阴谋。
冉若梦不禁紧蹙翠眉,同时心中矛盾挣扎着。她怎么可以将卓珩拖下水?那种生活不是人过的,况且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范?
「我不会把你交给玄天门的,除非我死。」说罢,一袭白衫缓缓自她肩头褪下,露出雪白晶莹的凝肤……
「妳这是在做什么?」卓珩错愕不已的张大眼问。
天吶,她该不会……
「若梦姑娘,请自重。」虽然自己一向喜欢美女,虽然眼前的人是自动投怀送抱,可是在经过昨晚之后,他只能属于小宫宫了。
「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我?」冉若梦艰难的开口,酡红的脸庞满是羞愧,难堪及错愕。
难道那迷药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快把衣服穿上,要不会着凉。」说罢,卓珩双手伸至她的背后,拾起衣服轻轻披在她裸露的肩上。
泪水迅速的盈满她的眼眶,是难堪,是温馨;是心悲,是无地自容,满满的五味杂陈逼得地终于泪流满腮。
十余年来的孤苦无依与身为杀手的无奈,尽在此时全部化为盈盈热泪,再也难已止息。
卓珩沉默的面对这一切。他知道眼前的女孩绝对需要泪水,以洗涤她尘埃满垢的心田,需要泪水来决堤封闭苦楚的情感,可是她更需要的是一个有自由、有光明的未来啊!
这时原本半掩的房门,突然「咿啊」的一声打开。
两人一惊,迅速的转过头,赫然见到一脸苍白、神色怪异的宫冬华正呆立在门口。
「小宫宫……」卓珩开口,欲起身时,但见眼前的冉若梦正慌乱的整理肩上零乱的衣衫、仓皇回首,他突地有种不祥的感觉。「小宫宫,妳听我说--」
「咱!」蓦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断了他未完的话,「卓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说完,宫冬华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
「卓珩,还不快跟她解释清楚。」见他犹自呆愣,冉若梦理智的出声提醒。
一句话提醒了他,正当他欲追出去时……
「等一下,」她从腰际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这是解药。」
「不用了,我已吃下自制的解药,所以那些酒对我而言,只是寻常酒罢了。」
卓珩说完便莞尔一笑。奇了,何时自己的情操变得这般伟大?若在二十一世纪,他肯定早已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了,看来他果真是栽在小宫宫这女娃儿身上。
「对了,妳的任务失败,将要如何交代?」临走前,卓珩有些不放心的问。因为他知道,今晚一别,以后可能再也无缘聚首,即使相见,也必是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