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左思敏,胡灵姗突然说道:“我们去买蛋糕,好不好?”
“啥?”他有没有听错,刚吃完火锅ㄟ……
“蛋糕,那种鲜奶油和巧克力很多的那种蛋糕,越大越好!”
“好,去买。”他也不问,点头说好。
趁著店家还没打烊,胡灵姗挑了两个十寸的大蛋糕,一个黑森林,一个水果总汇,还拿了两个大塑胶铲子,她坐上车,对著正在系安全带的沈少冀说:“你要陪我吃喔。”
“好啊!”他无所谓,只要她开心,撑破肚皮也甘愿。
“在北台湾,什么地方最高?”她接著问。
“应该是台北101吧!”也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
“我是说可以上得去的,有吗?”小小的脸蛋充满渴望。
沈少冀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他不想过问,一心只想满足她的要求。
“嗯……我想想,有了!”他发动引擎,并戴上蓝芽耳机,打电话给朋友,不一会儿他向她比了一个OK手势,表示有地方去了。“不过得花一点时间,你要有点耐心。”
“你真的很厉害,跟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你真是有求必应耶!”这个男人极端骢明,跟他说什么,他总能第一时间反应。
“那你可以叫我土地公,只要你跟我说,信女胡灵姗,想要有个幸福的归宿,希望能嫁一个好老公,我就会告诉你,只要嫁给沈少冀,愿望就会通通实现,而且保证灵,不灵我嫁给你。”
胡灵姗被他逗笑了。“呵呵,灵也是你的人,不灵也是你的人,你这土地公只赢不输喔!”
“赢要保佑你幸福,输也要保佑你幸福,算来算去,都是你赢,有什么不好?”他笑笑道。
“思,我们都要幸福,好不好?”她哽咽,怕眼泪会流得乱七八糟,赶紧把目光撇向窗外。“你要上高速公路?”
“是啊,带你去一个很少有人去过的地方?”
“很高吗?”
“这不正是你要求的?”
“你怎么都不问我,买蛋糕做什么?要到高的地方去做什么?”
“我不问,但我知道你会快乐,那我就去做。”
听到这话,胡灵姗突然说道:“把车停在路肩一下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他一怔,困惑地看她一眼。
“我想吻你。”
他没被吓到,很镇静地将车开到路肩,他打了警示灯,一闪一闪地,在夜空下格外闪烁。
双手圈在他的后颈,因为主动,她显得有些青涩,而他感受出她想表达的,却又因从未这么做过而有些不知所措,他顺著她柔亮的黑发来安抚她的心情,要让她从喜爱他大哥,栘情到他身上,这点,是需要时间的。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言语,情欲就自然发生了。
他们陶醉在彼此芬芳的唇齿间,抚触著双方都极度性戚的身躯。
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车子像流星般划了过去;车窗内,两具缝蜷的躯体紧密贴著,享受著肌肤之亲。对于沈少冀而言,这一刻再美妙不过了。
他们狂肆拥吻二十多分钟,引擎才重新启动,车子再度驰骋在高速公路上。
下高速公路,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来到北海岸的一隅,将车子停妥后,他从后车箱中拿出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再拿出一只长条型布袋。
“这里是……”
“来,蛋糕拿著,跟我来就知道了。”他拿了一个蛋糕给她,牵起她另外一只手,朝一旁小步道而去。
没多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十四公尺的灯塔,外漆是黑白相间的平行条纹,是北台湾最具现代戚的一座灯塔。
“我有一个朋友跟海防人员很熟,我跟他打听能不能有办法让我们上灯塔,他二话不说,说他有熟朋友,打通电话就妥当,他叫我们来找一位叫海虫仔的人,他就会替我们安排。”说完,两人刚好到达。
站在高耸的灯塔前头,她一直都没想到沈少冀会带她到灯塔来,她以为他想到的就是一些高楼大厦的顶楼,要不就是高山上的一些临海小屋,万万也没料到他会带她来……
爬灯塔?
轻敲铝门,一位年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前来相应。他黑黑矮矮胖胖,果然就像又肥又大尾的海臭虫。
“你好,你就是阿达的朋友,叫……”海虫仔搔搔脑袋瓜,一时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我叫沈少冀,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他牵著胡灵姗,态度亲昵不已。
“带女朋友来,呵呵,你还真浪漫,知道来这里谈情说爱比较有气氛。”海虫仔个性直率,有什么说什么。
看顾灯塔的海虫仔和沈少冀的朋友是钓友,经常出船到外海钓大鱼,所以好朋友的朋友需要浪漫气氛追马子,他自是义不容辞。
这里本只有星期六日才供民众参观,但今晚,只属沈少冀与胡灵姗两人独享。
“临时决定来这里,也没带什么东西,这里有几瓶酒,聊表一些心意。”他从长条型布袋里拿出两瓶薄酒莱新酒,来打扰人家岂能双手空空。
“你还真是客气,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收下礼物,海虫仔很快就带著他们登上灯塔。
顺著铁旋梯蜿蜒而上,上头是一处类似八卦的多角平台,三等旋转透镜灯闪著闪光,光束可达一百海里之外。
到达顶端后,海虫仔识相的离开了。
两人站在栏杆边,极目远眺,幽深的静海只传送微微的波涛声,所幸今年是暖冬,因此海上吹来的风并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来,坐著慢慢欣赏,今晚这里我们包下了!”他拿出开栓螺旋钻,拔出软木塞,淡淡酒香随风飘送,真是个惬意浪漫的夜晚。
“来,你一个、我一个,咱们来嗑蛋糕,今天我不要减肥了,要放肆地大吃特吃,你陪我,好不好?”她想减压,想抒发自己的心情,想……
她想趁今天,将两人之间那张蒙胧的纱网彻底地掀开。
“好,今天你想做什么,我悉听遵便。”他将酒递给她,自己也很快打开另一瓶,举瓶。“来,咱们干瓶!”
“思,干瓶,今天我会不顾形象,你可不能取笑我喔!”别人减压是血拼、做运动,而她是猛吃甜食,满足自己。
“我会尽量忍,OK?”他知道今晚若不是有些事她已经想开,她不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
在他面前把矜持摆一旁,不在他面前矫揉造作,这点他很清楚是怎样的一个心态。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一让她们想通了,很快就能从一个境界跳到另外一个境界,这是需要勇气,更是需要一些情境来搭配。
她拿出塑胶蛋糕铲子,很兴奋地切出一块三角形,她小心翼翼铲了起来,递到他面前。“大口一点把它皎下去。”
“好,我也不顾形象,豁出去了!”他大口一咬,嘴唇四周立刻有一圈白奶油。
“呵呵,就是要这样吃蛋糕才好吃,你觉得呢?”
“真是不错,来,换我铲给你吃。”他切了一块黑森林,送到她嘴边。
樱桃小嘴顿时变成血盆大口,这下不但嘴上全是巧克力,就连鼻头、脸颊边也通通都是。
他举起酒瓶,两人酒杯互碰发出清脆声响,当香润顺口的葡萄酒从喉咙一路滑下,他发出一声赞叹美好的声音。“哇,真是太棒了,这种感觉真好。”
“是啊,感觉真不错。”气氛对、情境好,再加上他一双电眼看得她全身发热,真是浪漫到爆。
虽然薄酒莱的酒精浓度低,但还是让胡灵姗有些晕陶陶。
披著他的大衣,看他逗著她笑,陪她跟野人一样抓蛋糕吃,还挖空心思带她到……灯塔?呵呵,亏他想得出来,她觉得这一切好浪漫,她好幸福喔!
“少冀……”
“怎么了?”他看她停下所有动作,晶亮的眸子正闪闪地看著他。“我……不会再想你哥哥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你哥彻底放弃了,我要你,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老天啊,她终于说出来了,终于把心里那句最难以启齿的话,给说了出来。
“哇,酒后吐真言,承认喜欢我了喔!不行,我不能答应你,你现在整个人都被酒精麻痹,我要你清醒后再跟我告白一次。”
“沈……沈少冀,你别太过份,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姿态还摆这么高。”她怎会做出告白这种蠢事?瞧,他一点都不觉得她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你那么聪明,眼光那么独特,会选我是迟早的事,我只希望你在清醒的时候,再对我说一次,就当做影片倒带,又没叫你改台词。”他还是皮皮的。
“厚,早知道就不说了!”
“有这么严重吗?说喜欢我还得顾面子?我就不这么觉得啊,你听好,我示范一次给你看。”他清清喉咙,拉起她的手。“来,仔细看著我的眼睛,灵姗……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你在演志村大爆笑啊,我第一次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可以走搞笑路线。”
“你行,那换你说,该怎么说才不爆笑?”
“我不要,我说了肯定上当,你一定会说,你说的那句‘我爱你’比周星驰的电影对白还要好笑。”
“呵,你说了,你说了我爱你,我听见了!”
“那不算,你……”
“好,我认真说。”蓦地,他拉起她的手,身子靠近。“我爱你,灵姗。”下一秒,用口封住她惊讶的嘴。
怎……怎么这样啦,两人的嘴都油腻腻的,她嘴上一圈巧克力酱,他嘴上一圈鲜奶油,两张嘴在那跳黏巴达,不过……这种感觉从最初的不适,渐渐地,绵密的吻融入彼此的口中,她尝到了鲜奶油的香甜,他也尝到了巧克力的浓醇,他们的吻与众不同,多了别人所没有的香浓甜蜜。
这对于胡灵姗来说,又兴奋又感动。
他们会心一笑,噗哧笑出声。
他牵著她,走向栏杆边,他从后一把圈住她,将她环在怀里保暖。
他的双手伸进她的大衣口袋,握住她细嫩如玉的手,两人一同看向远方。
这样美好浪漫的气氛,胡灵姗却听到沉重的叹息声,不用回头,就感觉得出他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这么快就腻了啊?”
“不,灵姗,我是觉得老天爷存心在给我考验。”他的脸贴在她的粉颊边,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无比舒畅。
这话听得她一头雾水,她将身子转正,面向他。
“听不懂,你直说清楚好吗?”很少看到他眉头深锁的样子,他一向乐观进取、蓬勃有朝气的,不是吗?
他牵著她坐回椅子,让她坐在他大腿上,搂著她。
“下星期三,我要到慕尼黑参加会议,公司打算研发新的黑麦啤酒,准备在啤酒节大会上,先初试啼声,并且要评估在亚洲推广的可行性。”他的下巴贴在她的肩上,闻著她好闻的发香。
“去呀,这有什么好考不考验的。”呼,还以为是什么事,吓了她一跳。
她的反应让他诧异。
“我要去两个星期耶,整整有半个月看不到我,你受得了?”
“不过就两个星期,还好嘛!”
突然,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这样微不足道,他以为他说了之后,她会依依不舍,难过得紧抱住他,要他天天打电话回来,有可能的话,还要吵著自己买机票跟著他去。
可是这样的想法通通错了,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一副哀戚的样子,还笑脸以对,一副就是你不在我也会过得很好的样子。
“想不到我的女朋友竟会说出这种话,逼哀喔!”
她晓以大义,小手捧著他的脸。“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我还要不懂事了,我不吵你是希望你好好处理公事,我们都是大人了,这方面的成熟是必要的,我相信你、给你空间,你不夸我懂事,还要我像个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这样的女朋友你还交得下去吗?”
“哇,小女孩长大了,令人刮目相看喔!”他捏著她的鼻子,给她鼓鼓掌、给她拍拍手。
“那种装可爱、装娃娃声的样子我做不出来,我有年纪了,思想再不成熟点,你早晚会跑掉的。”她有自知之明。
“好,那么为了让你在想我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来,我们来拍照。”他取出照相手机,两人身子紧靠,脸相贴,“来,笑一个。”
高感度高画素,让这张照片看起来清晰自然,他会赶紧下载下来,再洗给她,让她放在身边,想他时可以拿出来看看,一解相思之苦。
而他呢?当然也会随身带著喽!
“照片洗出来后,你要放在你的皮夹里。”
“沈少冀,你不会这么幼稚吧?”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就让我偶尔幼稚一次又如何,我要你心里时时刻刻有我。”
她竖白旗投降,真拗不过他,在感情上,一旦确定了,就要完全拥有。
在这浪漫舒爽的夜晚,他们欢笑不断,直到星子稀微、曙光乍现,疲累的心依旧满足自在。
第七章
沈少冀前脚才踏出国门,郭采娴就跟她那讨人厌的母亲返抵台湾。
一下飞机,她就急著打电话给沈少冀,没想到他的秘书却说他到德国出差去了。
她满心期待一回国就见到他,岂料,过多的希望,换来的则是满心的失望。
从海关处到领行李台,郭采娴对母亲马银杏碎碎念个没完,念到她妈受不了,就在领行李处当场骂起女儿来。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人家就是不要你,你还在那边死缠……哎,行李……”她指著输送带上的行李。“你看看,光顾著跟你讲话,行李都让它跑过去了。”
郭采娴拉下自己的LV大行李箱,扛得颇为吃力。“妈,我哪有对他死缠烂打,别忘了我们家曾经帮助过他们,他对我好也是应该的,我是想让他懂得什么叫做知恩图报。”
“你说的是没错,但他不喜欢你,你一直对他勾勾缠,他还是不要你啊,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人太多了,你呀,别那么丢脸可不可以,全世界男人那么多,没必要死巴著沈少冀吧。”终于,她那昂贵高雅的行李箱又转到她面前。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可是四季洋行的亚洲区总经理,年薪超过一千两百万,妈,你那么爱钱的人,不希望我嫁个有钱人?”把行李堆上推车,母女俩慢慢往出境大厅走去。
“真的吗?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那你就再忍一忍试看看,听到了吗?”
她觉得她这个妈真是势利到不行,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知道了啦!”走到外头,来接他们的宾士车已经抵达。“妈,你等会儿真的要先去那个穷酸的阿姨家喔?”
“废话,我跟你春绸阿姨讲好了,说要去她家吃饭,她准备了很多菜,怎么能不去吃。”有钱的重要法则之一,就是吃别人的,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