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兴趣听我一言?」柳言轩忽地问道。
司徒正义兴味地把玩着手上的香水,随口应着,「你说吧!」
「竟然有了想厮守一生的伴侣,也许你该换换香水了,别再用这种大男人味重的香水,这只适合你上法院辩护时搽,在家可别用啊!」
「谁说我有伴侣了?你别乱讲话。」司徒正义心虚地辩驳,「况且谁能绑得住我这猖狂且游戏花丛的大律师?」
柳言轩见他紧张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看来他这老友确实是跌入花丛中了,只是他只钟情于其中一朵花而已,其他的对他而言只是一堆草。「那是我误会喽!不打扰你回家的时间了,有空我们再联络吧!」语毕,他推开椅子起身就要离去。
只是离去前,他忽然又回过头对着他说:「请喝喜酒时,不要忘了我喔!」话一落,人急忙地跨出店门。没办法!他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面对老友这般的嘲弄,司徒正义尽管一肚子气,可是他的一番话却也让他脑中浮现另一个想法。
厮守一生的伴侣!听起来似乎挺不赖的,只是那个伴侣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叩、叩!
一阵阵清脆的敲门声让司徒正义暂停手边的工作。
「进来。」他双手交握在胸前,将身子闲适的埋入真皮座椅里。
桑子叶一脸睡眼惺忪的端着一杯热呼呼的牛奶进来,身上穿的正是她心爱的海蓝色小熊睡衣,模样像极了半夜起床找妈妈的小女孩。
「不是睡着了,怎么起床了呢?」他看着露出小女孩慵懒娇态的她,不禁想起晚上柳言轩的一席话,语气中流露着更多的关心。
「我听到你回来的声音,因为不知道你吃过饭没有,所以想说起来帮你泡杯热牛奶,这样等会儿你也好入睡。不过都已经一点了,你还在忙什么呢?最近事务所的案件这么多啊?让你忙到回到家还要工作,这样对身体不好耶!」她将牛奶小心的放置在他办公桌的一角,生怕他一不小心打翻了牛奶而损毁了重要文件。
「谢谢妳的牛奶。虽然我吃过晚餐了,不过也只是随便吃吃,现在肚子倒是真有些饿了。有些文件我还没看完,所以想说先把这些工作告一段落再休息。」他扯了扯颈项上的领带,试图让自己放轻松些。
「真的这么忙啊?看来当律师也挺辛苦的,不过当律师的老婆应该也不好过吧?」她抓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一张小脸十分认真的思索着自己提出的问题。
司徒正义闻言,颇有兴味地将眉挑得老高,「喔!此话怎说?」他相当好奇眼前这小女子又有什么高见了。
「你看,你每天都要忙得这么晚,当你老婆的不就每天都要等门等到这么晚,而你回到家又开始处理公事,漫漫长夜对一个女人来说,会是多么地寂寞难耐。」桑子叶认真的说道,也认真的同情她口中的女子。
「妳这是暗示吗?」暗示他今天太晚回家,害她无聊了一个晚上吗?看来以后尽量不要一个晚上排两次约会,否则会冷落了她。
「我……我哪有什么暗示啊?我可是很认真的耶!」她慌乱地为自己作辩解。只是她在紧张什么?没事自己对号入座,真是大傻蛋一个。
「你现在是不是接了什么好玩的案子?」她转移话题。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可是恶魔撒旦可不会同情天真单纯的小天使,「妳的意思是妳今晚寂寞难耐吗?」他压根不理会她问的问题。
娇俏的小脸顿时涨红。今晚她真的是有些无聊,但是还没有夸张到不能过啦!
只是已经习惯晚餐有人陪,嘻嘻哈哈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可今晚不知为何,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以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看了看手表,竟然才过十分钟而已。且平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综艺节目,今天怎么觉得其实很无聊,主持人讲的笑话更是冷到不行。
今晚她还刻意泡了玫瑰精油澡,以为这样可以耗去大半时间,谁知澡洗完了,他却还没回家,时针也才走到十一的地方。
很想打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可是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房客,并没有权利去干涉他的私生活,更别说来个夺命连环Call。
躺在床上不停地来回翻转,辗转反侧的心情让她心烦,一晚的矛盾挣扎使她迷迷糊糊的睡去。只是她睡得很浅,因此他回来的时候尽管已经小心翼翼,但仍惊醒了她。
桑子叶决定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你到底在忙什么好玩的案子?说来给我听听嘛!」他硬要扯,她也可以执意扯别的,看谁厉害。
「只是一些普通的刑事案件和民事诉讼罢了,没什么好玩的。」恶魔撒旦还是心软了,玩弄小天使是罪恶的,虽然撒旦已经是集万恶之大成者,不过今天还是放过她吧!
「骗人,如果没有,你干么每天都工作到三更半夜?」桑子叶嘟起小嘴抗议着。
「妳怎么知道?看不出来妳还挺关心我的嘛!」司徒正义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已经放过她了,是她自己又要往里头跳的,怪不得他啊!
「我哪有,我只是被你吵醒了,出来走走、喝杯水,刚好瞧见你书房的灯还亮着,如此而已。」她红着脸为自己辩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太沉不住气了,凭什么这样去质问人家,难不成跟律师相处久了,讲话也开始学会了咄咄逼人。
「真的?」他带着怀疑的双眼直盯着她瞧。
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她一阵心慌,「当……当然啦!」她索性撇过头不再看他。怎么有人的眼睛生得这般好看?被那双眼电到,应该少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吧?
「喂!」桑子叶的好奇心被桌上的牛皮纸袋给吸引住。
「干么?」
「你桌上的那个纸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她指了指牛皮纸袋。
「那只是一些资料罢了。」
「是关于什么的,我可以知道吗?」不要怪她好奇,因为现在很多被狗仔偷拍的大人物,因为一时气不过,不管人家是不是报导属实,也要告上一状,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否则岂不是默认了。
因此她很好奇里头是不是某位大人物的案件,那应该会有一些八卦照片喽!想到这,她强盛的好奇心被点燃了。
「这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些旧资料。」司徒正义随口敷衍着。
「既然是旧资料,你为什么不干脆将它扔了?」一定有鬼,所以才不让她知道。
「等我有时间再说吧!」
牛皮纸袋内装的是林霖戚辛苦搜集有关祁伦常的罪证,如果没了这些资料,要让祁伦常入狱可就难了。
司徒正义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只好随便的敷衍,希望她不要再追问下去。
「对了,叶子,妳今天回去看妳干爹,他的身体还好吧?」他岔开话题,关心地问道。
「还不都是那样子。」桑子叶有些不悦,可是思及自己只是房客,实在不好再多问下去,否则以她的好奇心,准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是吗?」他偏头沉思。他不是瞧不出她的不悦,不过也不可因此坏了大事。「啊!对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叫嚷,着实令她吓了好大一跳。
「干么?」她没好气的说。不给看就算了,还故意吓人,不安好心眼。
「厨房好像还有一些高丽蔘,妳明天全部都带回去交给陈嫂,让陈嫂炖给王叔喝,那对王叔身体很好。」
「啊……喔!好,谢谢你。」桑子叶忽然觉得好感动,也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
「傻丫头,和我干么那么客气?」司徒正义微笑道,「还有,妳明天有空吗?」
「有事吗?」她微偏着小脑袋,不解地问。
「妳先别管,明天妳有没有空?」他又问。
「白天我要上班,难道你不用上班啊?还是律师都可以这样随意跷班的?」
「那晚上呢?」他刻意不理会她的嘲讽。
「有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干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他只是耸耸肩,并未多加解释。
「你明天到底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好歹要把我卖了,也要让我知道我被卖给谁啊!」她不死心的说。
「傻丫头,妳想象力很丰富喔!而且……」他睐了她一眼。「妳就算要卖,拿去称斤论两卖可能比较划算喔!」
「不说就算了,竟然还取笑我,讨厌鬼、小气鬼。」桑子叶生气地朝他吐了吐舌头,「不理你啦,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晚安!」他好整以暇地回应着。
当她走至书房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于是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折了回去。
司徒正义没有说话的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带着一抹有趣的笑容。
「笑什么?我只是忘了给你一样东西才又走了回来,拿去!」她丢了一个红色小袋在他的桌上。
「那是什么?」他指了指桌上的那只小袋子。
「护身符啊!」
「妳为我求的吗?」他难掩心中的感动,一道道滚烫的暖流流窜至他的心。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去庙里拜拜,看这护身符挺别致的,所以才将它带回来,顺道送给你而已。」她口是心非的道。
司徒正义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关心,既然她不肯明着说,他也不打算揭穿。
「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妳。」他朝她扬起一抹迷死人的笑容。
桑子叶霎时愣了一下。方才被他的眼神给电到,现在又被他的笑容给摄走魂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随时散发着几千瓦的高压电流,她还是离远点好。
她慌忙地朝他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去。就在她跨门而出的那一剎那,她又倏地回首,朝他真心说道:「我希望你能将这护身符随时戴在身上,因为它会保佑你的。」
「我会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低声保证。
第六章
此刻桑子叶真觉自己像个白痴般的任人耍弄,望着一屋的空荡荡,竟有股想哭的冲动。
明明就跟她约今天晚上,可是人呢?本来以为他因为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于是满心欢喜地先去梳洗了一番,毕竟上了一天班,显得有些狼狈。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肚子饿得半死又不敢先吃饭,心中想着至少也要等他一起回来吃。
她像一团烂泥般瘫坐在沙发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墙上的大时钟,眼看着时间不断流逝,心也愈来愈沉、愈来愈闷了。
「该死的司徒正义!你混蛋、王八加三级……」桑子叶不断的咒骂着,为了他,她今天差点被当成鱿鱼给炒了去。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好奇心出奇的重,昨天因为他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害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心情上班,脑海中尽想着他到底在要什么把戏?一心期盼着晚上的到来。结果一不留神,差点将公司三十万元的票子写成三百万发出去,还好被人发现了,否则她可承担不起后果啊!
此时,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这时候会是谁,是司徒正义吗?不,应该不是,毕竟这是他家,他有大门钥匙,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按门铃呢?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都这么晚了。
她迟疑的走去开门,当一看见门外的人时,一张脸便垮了下来,「是你啊!你不是有钥匙,干么不自己开?」她不禁气呼呼地埋怨。
「怎么啦?」司徒正义嘻皮笑脸佯装不懂,径自绕过她走进客厅。
瞧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她心中的怒火不禁烧得更炽、更旺了。「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害我一个人快被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给烦死了,而且……而且我肚子好饿喔!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啊?」桑子叶的表情活像个怨妇,惹得他一阵闷笑。
「我有吗?」司徒正义装傻的问。
「我有吗?亏你讲得出来,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她气得火冒三丈,眼泪直在眼眶打转。肚子没法受饿的她,实在委屈得紧。
看到她似乎气得不轻,他决定不再捉弄她。他知道她是禁不住饿的,所以不敢浪费时间,准备带她去大吃特吃一番。
「走,我带妳去一个地方。」他兴匆匆地拉住她的手。
「我不要去!」见他一脸毫无悔意的模样,她不愿轻易妥协,甩掉他的手坚决的说。而且她肚子实在饿到哪儿都不想去了,除非他要带她去填饱五脏庙。
「真的不去?」他挑高浓眉,一脸兴味。
「要去你自己去。」她径自旋过身,朝二楼方向走去。
司徒正义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不禁笑了笑,看来这次自己似乎有些过分。
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走开,我要上去睡觉。」桑子叶气恼地嘟着小嘴。
「现在才十点而已,况且妳都还没吃饭。」他有想到她的五脏庙还未进食,而且饿着肚子的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
「你管我!」
他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妮子的脾气可真不是普通的倔!
他知道要是再跟她耗下去,肯定会没完没了,索性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大步往门口迈去。
「放我下来,你这个暴君,放我下来!」她使劲的挣扎,但徒劳无功。
「妳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等目的地一到我自然会放妳下来。」他细语地哄着。
「你去死啦!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听不懂是不是,放我下来啦!」她气愤的抡起粉嫩小拳,使劲的搥打着他的背。
「别打了!」司徒正义终于忍不住紧蹙双眉。怎么女人发起脾气来像个泼妇一样,也不怕伤到自己?
「知道痛了吧?那还不快放我下去。」桑子叶没好气地命令。
「我的背是不会痛,只是我心疼妳那双手会被妳弄得红肿。」真是顽固的小丫头。
他的话令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静默着不出任何声音,任由他扛着她。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只知道自己坐上了他那舒适豪华的房车,然后开了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因为她整颗心乱得可以,所以一路低着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妳老低着头,怎么看得到窗外的美景?当然更看不到眼前那片海滩上的奇异景象喽!」司徒正义将车停稳,转头看着一路都低着头的她。
「海滩?!」他的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微抬起螓首,依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地望了过去。
这一望,可差点让她的下巴掉了下来。
「喜欢吗?」司徒正义问道,随后径自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