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答案自然会揭晓,不是吗?」
季孟如不悦的皱着眉,不过,事情总算是有点斩获,这样就够了。
「我希望妳会给我们好消息。」她随即起身离开。
姚骆馨苦笑的摇摇头,没想到章君赫的警告还不到两天,「女人」就找上门了,不过,令她困扰的不是季孟如,而是章君曜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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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章君曜,姚骆馨脑海不停的浮现季孟如的话,如果她只是单纯扮演他挑选的新娘子,她对章家的事情根本没必要知道,可是现在她快变成他的未婚妻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当个局外人。
可是,她突然关心起他母亲的事,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她感觉得出来,他一直刻意避谈他的父母,她去碰触这个话题妥当吗?
「妳怎么不吃了?」章君曜发现她餐盘里面的食物还有一大半。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右手撑着桌面支着下巴,他若有所思的瞅着她。
「你,看什么?」
「妳的胃口一向很好。」
皱了皱鼻子,她一副很伤脑筋的说:「这种感觉好像猪,」
「如果一个人总是心情愉快,胃口自然会好。」
总算松口气的笑了,她略感安慰的说:「是吗?不过我还是不想跟猪联想在一起。」
「换句话说,妳有心事对吗?」
叹了声气,姚骆馨苦恼的说:「真是糟糕,我好像不太会隐藏自己。」
「妳不想让我知道吗?」
「这倒也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这个问题适合提出来吗?」
「什么问题?」
顿了顿,她变得有些谨慎,「你跟你母亲很少互动,你们的感情不好吗?」
眼神微微一黯,然而他的口气仍然相当轻快,「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想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妳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你跟她的感情应该比任何人要来得好才对。」如果事实像季孟如所言,他母亲在章家孤立无援,她当然会积极的抓牢唯一的儿子。
「也许吧,可是事实不是如此。」
「这是为什么?」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
「你在逃避。」
抿着嘴,章君曜微微皱起眉头,自我保护的意识瞬间攻略他的思维,他立刻在两个人中间画上一道禁止跨越的界线,「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姚骆馨感觉得出来他正在疏远,如果她不想当个惹人讨厌的人,她就别再进逼,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如此固执,她就是要打开他关上的门,「我们要订婚了,我不能对你的事不闻不问。」
「妳不用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虽然我们要订婚,可是,这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妳用不着把自己当成章家的一份子。」
神情一僵,她突然觉得自己闹了一个笑话,她竟然对他们的订婚这么认真。
「对不起,我太多管闲事了,以后,我会记得自己的身分,我不会再犯了。」她低下头拿起刀叉继续用餐。
猛然惊醒,他刚刚的话太重了,看着她变得有些疏离的脸庞,他觉得心很慌,可是,他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不知道如何补救。
僵硬的气氛就这样持续到返回客房,姚骆馨一句话也不说,章君曜更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他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正在体内膨胀,如果他再不逃离这里,他可能会陷入漩涡抽不出身。
「我今天回公寓好了。」
「我们又不是真的未婚夫妻,你住在这里的确不适合。」她第一次这么生气,他已经深深伤了她的心,如果他急着撇清关系,那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阻止自己越陷越深。
「是啊,妳自己小心。」章君曜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只想赶快走出这里,不再让自责的声音将他团团包围。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姚骆馨软绵绵的瘫在床上,她没想到自己也会尝到心痛的滋味,这种感觉好像快要窒息,她会不会真的喘不过气来?
傻话,再痛,也会成为过去,明天,她会比今天还好。
第八章
很奇怪,为什么心烦气躁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慢?
一个早上,姚骆馨只能窝在沙发上发呆,下午,她终于受不了的打电话给姚骆艳,她需要有人陪她打发时间,而最好的方法就是Shopping。
坐上车,姚骆艳戏谵的瞅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也会染上败家女的恶习。「前几天才买衣服,今天又要出来Shopping,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哦!」
「我没有恋爱。」虽然姚骆馨力持维护惯有的优雅从容,可是话一脱口,她的努力就变成泡影了,原来,今天并不会比昨天更好,心痛的滋味还是缠绕着她。
吓了一跳,姚骆艳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说话这么冲撞,事情不太妙哦。
苦涩的一笑,她主动招来,「对不起,我今天不是一个好同伴。」
「妳跟章君曜吵架了?」女人的反常通常跟男人有关。
「我是那种会跟人家吵架的人吗?」他们的情况应该不算吵架吧!
「我是没看过妳跟人家吵架啦!」姚骆艳常常觉得Agapanthus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种人怎么会有脾气呢?可是事实上,她并不是那种没有个性的人,也许她只是很坚持的当个旁观者,一个不把自己投入其中的旁观者又怎么会有喜怒哀乐?换言之,眼前的她已经从旁观者变成当事者。
撇了撇嘴,姚骆艳接着又道:「不过,既然没吵架,妳干么那么不开心?」
「没有吵架,还有冷战啊!」
「……对哦,我差点忘了还有冷战这回事。」她忍不住咧嘴一笑。
姚骆馨像个小媳妇似的的噘着嘴,「妳觉得很好笑对不对?」
「没有,我只是很难想象妳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我也没想到,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属于孩子天真任性的一部分,我们只是一直在压抑自己。」
重重的叹了声气,姚骆艳摇了摇头,「我看妳真的无药可救了。」
她没有反驳,不管她多么努力抗拒,她确实爱上章君曜。
这时,皮包里面的手机响了,她迟疑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收回视线。
「妳干么不接电话?」
「除了妳,我没有把手机号码留给任何人。」
「是啊,可是当初办这支手机的人根本用不着妳留号码给他嘛!」
「我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可以吗?」她承认这样的举动很幼稚,可是,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无所谓的耸耸肩,可是姚骆艳随即又补了一句话,「妳不怕他担心吗?」
「我们两个什么也不是,他没必要担心我。」
「也好,我很赞成趁这个机会教训他一下,我们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闻言,姚骆馨反而觉得很不自在,她没有教训他的意思。
「我们到了。」姚骆艳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既然下了决心,那就别三心二意,其实藉这个机会让彼此认真思考,也是一件好事。」
没错,他们的确需要认真思考,他们还要继续顺其自然下去吗?订婚之后就是结婚,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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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姚骆艳的警告,姚骆馨生怕章君曜会担心,不敢再拒接手机,可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到原点,她接听手机只是送上一句「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就把通讯切断。
过了几天,她就发现这根本是在折磨自己,她好想他,真的好想。
可是,当她想清楚,他反而不打电话给她,这下子换她着急了,他会不会决定向奶奶坦白,然后取消订婚?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接到章君赫的电话,他来饭店找她。
离开客房来到咖啡厅,姚骆馨远远的就看到嘻皮笑脸的章君赫对她挥手。
走到他对面落坐,她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费蒙里欧酒店?」
摆摆手,他很神气的说:「我多得是门路可以问。」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皱了皱眉头,他很不服气的说:「我不能跟未来三嫂培养感情吗?」
「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会很高兴可以跟你当朋友。」
脸绿了一半,他抗议的嘟着嘴,「妳有性别歧视哦!」
「我会改进,你是不是可以说明来这里的目的了?」她不会真的认为他是来联络感情,从他对章君曜的态度来看,他绝对不敢靠她太近。
「妳怎么那么确定我不是来这里串门子?」
「直觉吧!」
真是令人沮丧,他还以为自己的公关能力是一流的,「好吧,算妳厉害,我是为了三哥找妳。」
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压住胸口似的,呼吸顿时变得好困难,姚骆馨胆战心惊的问:「他怎么了?」
一张脸马上拉得又臭又长,章君赫气呼呼的道:「他不好,这几天好像吃了炸药,脾气坏得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妳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闹脾气而已。「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前一阵子他好像吃了一肚子的糖,每天都是笑嘻嘻的,这几天他那张脸比粪坑还臭,今天还发飙骂人,如果不是因为妳,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骂人?」这的确不像他的作风,他顶多皱个眉,或者口气严厉一点。
「对啊,我就是那个倒楣鬼。」章君赫委屈的撇撇嘴,就是因为这样子,他才会找蓝毅文弄清楚状况,没想到,那个家伙反而哀求他出面找姚骆馨解决问题,为了脱离水深火热的日子,他连想都没想就很英勇的拍胸脯保证摆平这件事,然后下了班直接跑来这里充当和平使者。
「我想,他不会无缘无故骂人吧!」换言之,她认为章君赫一定做错事。
瞪着她半晌,他很不甘愿的说:「他觉得我提出来的企画案是垃圾,除了撒钞票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你自己觉得呢?」
「我……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咩!」他越说越小声,他这个人天生是搞公关的料,根本不适合搞什么投资案,可是老爸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坚持把他调到三哥手下受训一年。章家七个孩子当中,他美其名是最受宠爱的,可是最受信任的人却是三哥,就连大哥也特别看重三哥,
顿了顿,姚骆馨温婉的劝道:「我想,如果你可以改善自己的问题,就用不着受这种气了。」
横眉一竖,章君赫哇哇大叫,「妳知道我三哥是工作狂吗?」
「……好像是。」
「所以,我就是再努力也达不到他的标准,我还不如靠妳摆平他比较快!」他又不是头壳坏掉了,事半功倍的事情不干,搞个事倍功半的事情。
「我可能会令你失望。」
「不会,我对妳有信心。」
唇角抽动了一下,她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哪一点让他这么有信心?
双手合十,他一脸哀求的说:「三嫂,妳行行好吗?」
「我还不是你三嫂……好吧,等他来找我,我会跟他谈谈。」在章君赫「妳不要模糊焦点」的目光下,她不得不回应他。
摆摆手,他浪费了那么多口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他的野心更大。「这样太慢了,妳直接去找他不是更干脆省事?」
「……我待会儿打电话给他好了。」
叹了一声气,他这个三嫂很不上道哦!「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不是更好吗?」
「这……」
「拜托啦,我相信妳绝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半晌,姚骆馨无奈的妥协了,「明天早上我会去公司找他。」
皱眉,他最讨厌拖拖拉拉了,又不是乌龟,「干么还等到明天早上?我现在就送妳到他的公寓。」
「……我可以换一下衣服吗?」她不点头,他恐怕会一直缠着她不放。
「没问题,如果妳需要先洗个香喷喷的澡也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妳。」章君赫的心情变得还真快,他已经笑得阖不拢嘴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十五分钟就好了。」这个男人真的很搞笑,不过,她现在一点笑的心情也没有,她已经开始紧张了,章君曜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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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Pub,章君曜却感觉不到周遭热闹的声音,他依然孤孤单单留在一个人的世界,原本,他是想藉酒精阻止脑子继续作乱,可是,酒精反而让意识更清醒,他被自己最不愿意碰触的爱情俘虏了。
当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才深刻的体会有她相伴是多么幸福,这是他第一次渴望对一个人说:「我需要妳。」
他不能没有她,他已经迷恋上她带来的温暖,没听见她悦耳动人的声音,他的心就会有一种空洞的感觉,晚上在她优雅迷人的茉莉花香当中入眠,他的身心都得到真正的放松……没有了她,他不单单只是感到孤独,还有无法圆满的失落。
可是,他该如何找回她?她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却不断的想尽办法把她挡在心门外,他真的很可恶!
「再来一杯马丁尼。」把手中的空酒杯推给酒保,他凝重的神情跟酒吧的气氛实在是格格不入。
「学长,我第一次看到你喝这么多酒。」蓝毅文其实是想阻止他继续喝下去,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一点吓阻的作用也没有。
「偶尔醉一次无妨。」因为母亲的关系,他讨厌把自己弄得醉醺醺,平常除了睡前一杯助眠的红酒,他很少沾酒。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我想劝学长一句话,有时候别想太多了,尤其是爱情,爱情应该属于感性而非理性,过于理性会扼杀爱情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变成爱情专家?」
「我在爱情方面可是缴了不少学费。」他的恋爱史比他这个人还要精彩。
「你不要老是缴学费,也该找个女人定下来了。」
张着嘴半晌,蓝毅文很挫败的说:「我当然很想定下来,可是上帝为我创造的另一半就是没出现嘛!」
「我看,你的爱情是感性过了头。」章君曜嘲弄的眉一挑。
嘿嘿嘿……蓝毅文无辜的傻笑。
「这几天你是不是觉得过得很痛苦?」自己老是板着脸面对大家,他们自然找他最亲近的助理打听消息,他肯定耳根子不得清静。
想了想,蓝毅文谨慎的措词,「学长,你是一个自我要求很高的人,周遭的人想跟上你的脚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因为你总是很压抑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下面的人从你那里承受的压力并不是很强烈,可是这几天你比较不会约束自己,老实说,这并不是坏事,只是大家一时之间很难适应,尤其是刚刚调到你手下的章君赫,他那个人一向很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