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根本是三夫人的意思,她希望儿子从你身上挖到一些东西。」
不予置评的一笑,章君曜话题一转,「毅文,谢谢你陪我出来喝酒。」
「你赶快恢复正常就好了。」
「我会调整自己。」
咦?蓝毅文两眼陡然一亮,「学长决定向她求和吗?」
「求和?」他一脸的困惑。
「你不是跟姚骆馨吵架吗?」
「我们没有吵架。」他们的情况不算吵架,更不是求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蓝毅文的脸好像抽筋似的,一时无法恢复正常,他告诉章君赫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这是不是有造假的嫌疑?
「好了,你用不着太替我们操心,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回去,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打破他和她之间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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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Pub回到住处,从大厦警卫口中得知他有客人来访,章君曜直觉想到他母亲,不过,警卫应该不会称呼他母亲客人,而且他不在家,她恐怕也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待在这里等他回来,那会是谁?
不管是谁,他今天可没有精神款待客人,可是,当他看到背贴在墙壁站在门边的姚骆馨,他全身像是被注入一股力量,倦意一扫而空。望着她,他好像傻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刚才决定放弃等待返回饭店,他却出现了,姚骆馨顿时慌了手脚,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章君赫自告奋勇送我来这里,他说……你这几天工作压力很大。」
这是他第一次很高兴有章君赫这个弟弟,无论他的用意是否出于私心。
「我需要妳。」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这句话。
脑子完全无法思考的呈现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落入他的怀里,更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进入屋内。
接着,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缠在一起,唇舌相亲,气息交融,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感觉对方真真实实的存在,原来,他们早就成为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欲望成了主宰他们身心灵魂的主人,在彼此渴慕的探索下,他们跨越最后一道防线结为一体……
当气息渐渐平静,章君曜搂着她半坐半躺地窝在床上,抚着她颊边汗湿的发丝,他略带不安的问:「妳会后悔吗?」
「不会。」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胸前的疤痕,虽然历史很久了,但是看得出来当时伤得深到见骨,「这是什么?」
略微一思,他不再犹豫的对她打开心房,「这是我母亲教训我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纪念品。」
摀住嘴巴,姚骆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事,他母亲打他?
「每次受了气,她就会跑去喝酒,然后把自己搞得醉醺醺。回来的时候,如果脑子还很清楚,她就会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打一顿,通常,她都是用棍子打我,可是那天她太生气了,因为奶奶发现她对我使用暴力,奶奶把她叫去痛骂了一顿,她以为是我跑去告状,她就用新买的马鞭抽打我,她不准奶妈送我去医院,这道疤痕才会留下来。」他说得很平淡,可是眼睛已泄漏了他的悲伤。
如果不是紧咬着下唇,姚骆馨一定会失声叫出来,她觉得心痛如刀割,他究竟受过什么样的折磨?眼中泛着泪光,她颤抖的问:「很痛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肉体的痛不算什么,可怕的是留在心上的痛,那是永远无法抹灭的记忆,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对母亲就不再心存幻想。
温柔的双手坚定的圈住他的腰,她轻轻的吻着疤痕,「每个人的一生中难免会留下很多伤痕,有形的、无形的,或大或小,它们很可能一辈子跟着我们,但是它们也将化成我们成长的力量,你说是不是?」
抬起她的下巴,他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难怪奶奶会喜欢妳,当奶奶发现母亲发泄怒气的方法是对我施加暴力,为了抚平我内心的创伤,她也是这么鼓励我。」
「奶奶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
「我上小三那一年,至于她是如何发现,我也不太清楚,我怀疑是奶妈偷偷告状,可是我一直不敢求证,因为知道真相后,我可能会对奶妈很好,我母亲会嫉妒她,反倒害她失去工作。」
「奶奶发现后,她还有对你动粗吗?」
「我们不住章家,奶奶不可能天天盯着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样,后来奶奶干脆把我带回章家,我在章家住了三个月,她忍受不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滋味,终于向奶奶下跪求情,发誓她会改掉这种坏习惯,奶奶才让我跟她回家。」
「难怪你跟奶奶感情特别好。」
「奶奶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孩子,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恨你母亲吗?」
摇着头,章君曜苦笑道:「也许是对她彻底死心了,我把对她的感情从爱与恨的世界抽离出来。」
「必须对自己的母亲彻底死心,这种心情想必很痛吧!」
「这是我必须承受的痛,否则,我会永远受她荒唐的行为困住。」
顿了一下,姚骆馨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他由另外一个角度思考,「虽然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可是,也许她也很无奈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她辩护。」其实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大妈和三妈不断的借机羞辱她,她或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么偏激的困境当中。
「我想,如果你不能看透她行为真正的本质,你就无法得到真正的释怀,」
轻轻一叹,他好满足地用两只手抱住她,「我好高兴遇见妳。」
「我也是……怎么办?我好困。」说着,她的眼皮已经慢慢往下沉。
「唾吧!」他先让她躺平,随后窝到她身边,拥着她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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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姚骆馨在迷迷糊糊之中被章君曜送回饭店,她又继续倒回床上睡大头觉,也许是这几天晚上失眠的关系,心情一放松下来,睡意排山倒海而来,直到客房服务人员前来敲门,她终于清醒。
「这是什么?」她迷惑的看着客房服务人员手上的长条盒子,盒子用粉红色丝带绑了一个蝴蝶结。
「Room Service?」客房服务人员笑盈盈的说。
「可是,我没有叫Room Service。」
不过,客房服务人员还是坚持把长条盒子交给她。
回到房内,姚骆馨像个发现宝藏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解开粉红色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很漂亮的长茎红玫瑰,还有一张卡片。
取出卡片,她打开卡片读着,「今天晚上我有荣幸邀请优雅迷人的姚骆馨小姐共进烛光晚餐吗?六点,请妳盛装准备我的迎接。」随后往下看一眼署名,她轻声一笑,他今天怎么这么浪漫?
拿起盒子,她陶醉的闻着玫瑰花香,突然,她想起时间,连忙看了一眼客房的电子时钟,快两点了,她最好先泡个热水澡,再上美容院洗个头,然后回来梳妆打扮一下,时间就差不多了。
依照计画,等她盛装完毕已经接近约定的时间。
六点整,章君曜派客房服务人员上来接她下楼,她坐上一辆很棒的礼车,由司机送他们来到一家不大却气氛浪漫的西餐厅,餐厅里有架很漂亮的白色钢琴,可是,唯有位于中央的桌位点了烛光,显然除了他们,这家西餐厅今晚没有其他的客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姚骆馨惊喜的睁大眼睛,这一路上她一直紧闭双唇,因为她想用期待的心情迎接这一刻,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令人震撼。
「喜欢吗?」章君曜喜欢她脸上喜悦的表情。
点着头,她发现钢琴师已经就位,而且还跟着一个小提琴手,她激动的转头看着他。
「我想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跟妳享用晚餐,可是,如果有现场演奏陪伴我们,我想用餐的心情会更愉快。」
「其实,我们可以在你的公寓用餐,你用不着包下整家餐厅啊!」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希望妳能永远记得今天晚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生日吗?不会,他不可能为自己的生日包下餐厅。
「等我们用过晚餐,妳就会知道答案。」章君曜举手示意服务生可以上餐点了,现场演奏的乐声同时响起。
虽然很好奇,姚骆馨还是安安分分的用餐,可是,这顿晚餐吃得好久好久,她觉得好像永远不会结束,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眉一挑,他戏嘻的道:「妳今天特别没有耐性哦!」
「你搞得这么慎重,人家当然会好奇啊!」
歪着头想了想,他很无奈的说:「我透露一点讯息好了,我有东西给妳。」
「什么东西?」
摇摇手,他笑着说:「妳不可以这么贪心哦!」
「你透露的讯息跟没说一样嘛!」她噘嘴抗议。
「这样子好了,我们来玩猜谜游戏,猜对了,妳就可以提早得到答案。」
「这个主意不错,可是,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提示?譬如东西有多大。」
他同意的点头,这个请求很合理,「如果这个东西很大,妳现在也不可能没有发现,所以,这个东西一定很小,小到我可以轻易藏起来。」
「小东西……」攒眉蹙额,姚骆馨想得很认真,「难道是项链吗?」
「不对,继续加油。」
她真的很努力的继续加油,耳环、胸针,手炼,手表……她想得出来的东西凯说尽了,可是,没有一个答案正中目标,终于,最后一道饮品摆上桌,她筋疲力但的说:「太好了,我不用猜了,现在你可以直接说清楚了吧!」
这一次章君曜不再东闪西躲,像是变了一个览术,手上突然多了个小绒盒,控着他打开小绒盒递到她面前,「请妳嫁给我好吗?」
她怔怔的看着那只钻戒,好像那是一时的幻影,半晌,她不太确定的问:「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对,我正式请求妳嫁给我,妳愿意吗?」
终于确定这是事实,她又忍不住问:「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我喜欢跟妳在一起。」
「就这样?」
「我,」顿了一下,章君曜提了口气说了,「我不能没有妳。」
姚骆馨承认自己很失望,这并不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可是,对一个习惯关上心门的人来说,他的感情是非常奢侈严肃,他能说出「我不能没有妳」,这已经超过他的极限。
「我愿意。」她伸出右手。
虽然等待的时间短短不到一分钟,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抛到半空中耍弄了好几圈,不过,总算是安然落地,他不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谢谢妳愿意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照顾妳。」充满感激,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钻戒套进她的手指。
第九章
心情太愉快了,忍不住就想找人分享,而姚骆馨想到的人当然是姚骆艳,一通急电,姚骆艳不来也不行,她担心Agapanthus又出了什么事,可是情况显然跟她预料的不太一样。
「妳干么笑得这么开心?」姚骆艳以为自己飞来这里是要见一张悲惨的面孔,不过,这可不表示她不想看到这张甜蜜蜜的笑脸。
「有吗?」就是不想让她大小姐看笑话,姚骆馨已经很尽力的控制自己。
「开玩笑,我的视力可是二点零,什么事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那妳说说看,什么事让我笑得这么开心?」
「我说?」姚骆艳一脸呆滞的比着自己,怎么会推到她头上呢?
「妳不是认为自己很厉害吗?」
「我……」半晌,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受邀的客人,双手扠腰,马上扳回气势,「喂,妳是请我来这里当听众,还是请我来这里演讲?」
无法辩驳,姚骆馨抿了抿嘴,老老实实的道来,「他正式向我求婚了。」
两眼一瞪,姚骆艳很夸张的掏了掏耳朵,「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这个女人是存心作弄她。
「妳真小气,再说一遍会要妳的命吗?」姚骆艳没好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我要不要敲锣打鼓到处宣传?」她又不是不会害臊。
手一摊,姚骆艳无所谓的说:「So what?」
「讨厌,妳不要取笑我啦!」姚骆馨娇羞得面红耳赤。
姚骆艳终于正经的坐直身子,「好,我不取笑妳,我恭喜妳可以嫁给心爱的男人,这样可以吗?」
顿了一下,姚骆馨难掩一抹淡淡的忧愁,「可是,他并不爱我。」
「呃……这是什么意思?」姚骆艳突然觉得自己脑子变得很迟钝。
「他想跟我结婚,那是因为他不能没有我。」
「有些男人不习惯把爱挂在嘴边,想当初,我认识姜雅隽的时候,我们两个爱得轰轰烈烈,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跟我说一句『我爱妳』。不过,我感觉得到他真的很爱我,妳明白了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存于内心的本质,不要太在乎这种表面上的东西。」
「我知道,可是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贪心,他不说,但是妳还是很渴望听见,不是吗?」
「这倒是。」
陷入沉思,姚骆馨过了好一会儿,更精辟的说出内心的感受,「我想一辈子守护着他,我想让他的世界充满温暖和笑声,这样的认知我没有丝毫的疑惑,可是,我真的没有把握他是不是属于我的幸福。」
「如果妳真的很担心的话,妳干脆回传说之岛寻找传说之泉,有了传说之泉的应许,妳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当新娘子了。」
「传说之泉?」她想起前来台湾的前一天,赛姬带她去恋爱花园,难道牠早就感觉到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吗?牠是不是想告诉她,她可以放胆去爱?
「Agapanthus,妳不会忘了有传说之泉这玩意儿吧!」虽然经历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姚骆艳对传说之泉的神奇还是半信半疑。
笑容再度回到脸上,姚骆馨感激的说:「Agapanthus,谢谢妳。」
「嗄?」
「妳真是我的好姊姊。」她兴奋的在姚骆艳额上落下一吻。
这是什么意思?姚骆艳完全没有进入状况,不过,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了,这个女人已经拥有追求幸福的信心,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