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因此他是衷心希望以蓁得到幸福。
原本觉得和他说话很无聊也浪费时间的董浚邑,对他後面说的那一句感到纳闷。「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了什么?」没头没脑的,连一翔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我刚刚说我会祝福以蓁的。」但是不会祝福他。
董浚邑一脸不悦。「笨蛋,我不是问这句。」
「什么嘛,你干么突然骂人?不是这句是哪句?」可恶,以蓁到底是喜欢这家伙哪一点?自己除了没钱,长相也比他差一点外,至少个性温柔,才不会像他一样,像只疯狗般乱骂人。
「你说以蓁喜欢我很久?」
董浚邑真的很讶异,她若是喜欢他很久,那么该不会她暗恋的人……
什么?!原来他是想听这一句,还真是无聊耶!想也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再问一次,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以蓁有多么喜欢他。
「对啦,很骄傲是吧!」连一翔说得有点酸。「说真的,要不是以蓁暗恋你很久,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就放弃,不追她了吗?」
他的话,让内心苦涩好一些日子的董浚邑,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她喜欢的人是他!
难怪他每次问她,她总是红著脸地低下头,说话吞吞吐吐的,原来她喜欢的人一直是他,才会不敢说出来。
他从没有想过她暗恋的人会是自己,因为她说了那个家伙是个好人,那么在她的眼里,他是个好人?
就算他对她做了那么坏的事,她不但没有一丝讨厌他,甚至还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还有那晚她的主动献吻,是她对他的爱。
知道丁以蓁喜欢的人是自己,董浚邑真的是惊喜万分。
而一想到他之前竟然吃起自己的醋,顿时觉得好笑。
连一翔看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笑得诡异,怀疑以蓁真的要跟这种奇怪的家伙在一起吗?
「谢谢你。」董浚邑倏地伸手向他致意。
谢他什么?连一翔完全搞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既然人家都伸出手了,他也只好回握,「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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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正当丁以蓁煮好最後一道菜时,门铃响起,她以为是董浚邑忘了带钥匙,连围裙都没有脱下,便急忙地打开大门。
但站在门口的不是董浚邑,而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看起来雍容华贵的老妇人。
了以蓁困惑地看著来访的老人家。「请问您要找谁?」
杜文月没想到开门的会是一个年轻女孩,看到她身上穿著围裙,是女佣吗?但就她所知,浚邑并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我是孔夫人,我来找浚邑的。」
知道她就是收养董浚邑的人,算是他的长辈,她立刻紧张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家人。
「孔夫人,您好,董先生还没有回来,您要进来等他吗?」
董先生?「你是这里的女佣?」
「呃……那个我……」
正当丁以蓁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时,有人替她回答了。
「她不是女佣,以蓁是我的未婚妻。」
董浚邑的声音从杜文月身後传来,说明了他们的关系。
三个人进到屋子里,丁以蓁倒了茶之後,便离开了客厅。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她识相的回避。
董浚邑很清楚她来找自己的目的,因此先开口。
「夫人,如果您是为了沈总经理的事来,很抱歉,我不会取消已经发布的人事命令,我认为这次的调派对公司是好的。」他不想解释理由,也不需要去跟任何人交代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我知道了。」杜文月相信他说的。他说话时的语气很坚定,而且眼神完全没有闪烁。
「这么多年来,我知道您一直很在意我在孔氏做事,不过一个月後您就可以安心了。还有,不必担心我会从孔氏集团拿走多少资产,我只会拿走属於我应得的部分。」
他的意思是,他一个月後要离开孔氏,因此才急著将中和给调派去美国?「一个月後,至刚他们真的有那个能耐接管公司吗?」
「这点请您放心,至刚他们兄弟并不是如大家想像得那么差,而且我将得力的助理留给他们,这么一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他很相信叶思亚的能力。
杜文月看著他,「时间过得好快,你来到孔家的时候是十五岁,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五个年头了。」
董浚邑一点也不想谈过往的事。「夫人,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要不要我替您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将车子开到大门口。」
「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为什么不带回家给我看看呢?」杜文月往厨房的方向望著。刚刚那女孩端上茶之後便待在厨房,看起来是个很乖巧的女孩。
而且她也发现这个家不同了,比起一年前,现在这里多了很多东西,应该是那个叫以蓁的女孩所布置的,看来他认识了个不错的女孩。
「夫人,我想您来找我,只是为了公司的事吧?那么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董浚邑一点也不想谈。毕竟他不是孔家人,他和以蓁的事不需要徵得她的同意。
关心一再被拒绝,让她有些动气了。「难道我连问也不行?」
他微扯了扯唇,「夫人,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可是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实在没有什么好跟您说的,我送您出去吧。」
杜文月离开前,突然问道:「婚礼会邀请我吗?」
董浚邑顿了下,「会的。」
送孔夫人上车之後,回到屋子里,董浚邑见到丁以蓁站在客厅。
「孔夫人回去了?」以为他们有事要谈,没想到孔夫人这么快就走了。「我本来想请她留下吃晚餐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总觉得董浚邑和孔夫人俩一点也不热络,彼此的相处好像陌生人喔!真是怪了,孔夫人不是他的领养人吗?
而且人家专程来家里拜访,为什么他却不留她吃饭呢?
总之,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怪怪的。
「她有事先走了。」他冷淡说著。
「喔。」丁以蓁露出甜甜笑容。「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他拧紧眉心。
「虽然我不知道当年若你没有被她领养,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的你成就非凡,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恩人,你都得好好谢谢她。」
丁以蓁的想法很单纯,虽然他的成就有一半是来自於他的努力,可是当年多亏了孔夫人的收养,他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与照顾。
董浚邑听著她的话,从刚刚就拧紧的浓眉,顿时微缓了下来,他思忖了会儿,说道:「下次再邀请她来家里吃饭。」
「嗯,那我们去吃饭吧。」
「那个你……」他想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喜欢的人就是他,可是她不让他知道,不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吗?
这么一想,他觉得说或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事?」她好奇他要说什么?
「没事,吃饭。」大手搂过她的腰,一起走向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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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月坐在车子里,眼眶不住地红了。
她不怪董浚邑对她始终保持著一定的距离,甚至有了未婚妻也不让她知道。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所造成的。
当年的她并不是真心要领养他的。
从育幼院带他回孔家之後,她更是要他跟家中其他佣人一样喊她夫人,因为她厌恶这个孩子,相信他也感觉得到她是多么的讨厌他。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已经失去双亲的十五岁孩子这么坏,可是她怎么有办法去爱自己丈夫在外面和情妇所生的孩子呢?
一想起过往的事,杜文月握住皮包的手因情绪激动而不住颤抖。
当她知道有他的存在时,他已经八岁了。
丈夫为了安抚她,说了以後只寄钱给他们母子,不会再去见他们。
後来他的母亲死了,她丈夫曾说要将孤苦伶仃的他带回孔家,被她以死威胁不准,之後丈夫就不曾再提过他的事。
直到丈夫去世前夕,握著她的手恳求她原谅他当年的出轨,但孩子是无辜的,别让孔家的子孙流落在外面,希望她能将浚邑带回孔家,她为了让丈夫走的安心,便同意到育幼院将他带回孔家。
这么多年来,这个秘密就只有她和浚邑知道而已。
随著年事已高,她的心渐渐有了宽容,不再有恨,也真心的接受了他,但她却无法对子孙们说出他的真实身分。
当初没有说,她怕这么多年之後说出来,子孙们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呢?肯定会说她是个自私且没有人性的老太婆,因为她居然对待有著孔家血液的他像个仆人一样。
当年的她,对他只有怨恨,没有一丝的怜爱,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对她的态度不要像个外人一样的冷漠?
她知道浚邑那孩子今天的个性会变得这么冷峻,她得付一半的责任。
她很想为他做一些事,可是好像迟了,因为他坚决要离开孔家。
这么优秀出色的孩子,如果当年她肯给他一点点的爱,今天,她应该是多了一个很棒的儿子,而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杜文月用手帕拭著脸颊的泪水,只希望浚邑会如他刚刚答应的,邀请她参加他们的婚礼,因为她想代替丈夫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第八章
丁以蓁晚上离开面包店之後,在回家之前,先和阮芳瑜一起去喝东西,让她讶异的是,连一翔也来了。
「一翔,我希望我们以後还是好朋友,可以吗?」
「不当你是好朋友,那你以为我是来干么的?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一个拒绝我的女孩喝东西呢。」连一翔故意扁著嘴说。
听到他平常没有异样的语气,丁以蓁松了口气,感到很开心。
「谢谢你,一翔。」
一旁的阮芳瑜插话,「以蓁,你干么跟草痴说谢谢?是他带给你烦恼耶。」
连一翔呵笑一声。「小瑜,人家以蓁说谢谢只是一种礼貌,你到底懂不懂?」
「小瑜?!」他以前不都叫芳瑜为男人婆吗?
连一翔清俊的脸泛著薄红,「嗯……那个我现在都叫她小瑜啦。」
「喂,连一翔,你说就说,干么脸红?你知不知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像是个变态的色老头。」阮芳瑜真是受不了他。
「因为人家会不好意思嘛。」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跟你之间又没有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好姊妹,对不对?你快点跟以蓁说清楚。」阮芳瑜白眼瞪他。
「对啦,我们是好姊妹。」为了怕挨打,连一翔只好照说。
忽地,阮芳瑜的手机响了,「我去外面听个电话。」
从窗户看著讲电话的好友,丁以蓁问道:「一翔,你和芳瑜之间好像有点不一样,是不是?」
「嗯,其实上个星期我跟她告白了。」连一翔轻声说著。
「耶?!」丁以蓁惊地瞪大了眼睛,好劲爆喔。「结果呢?」
他苦著脸,「被她给拒绝了,外加赏我一个拳头。」
丁以蓁差点笑了出来。这的确像芳瑜的个性,可是看到他一脸难过,她忍住了笑意。
「我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还有大大大前天,这一个星期来,我每一天都向她告白。」
「每天都告白?」那意思是说他们天天见面喽,「结果呢?」
「全部都被她给拒绝了,然後身体多了几处乌青,欵!我看她应该改绰号,改叫暴力女或野蛮女算了。」
她轻嗤了声,看不出他还挺耐打的嘛,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跟她们喝东西。
不过他居然没有被打跔,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可是今天没有喔。」一改刚刚的苦瓜脸,他笑得好不得意,「你知道吗?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又向小瑜告白了,虽然又被拒绝了,可是今天她没有动手打我耶,呵呵呵!」
「真的吗?恭喜你。」如果他们真的交往了,丁以蓁也不会太讶异,一直以来他们的感情都很好。
「以蓁,我跟你说,通常我不会对一个女生告白两次,更不用说还被打得遍体鳞伤,可是,我是真心想要跟小瑜在一起的。」因此不管她打他多少次,他都会忍耐,因为打是情嘛。
「我也觉得你现在的眼神和表情,跟向我告白时不一样,多了份真挚。」
「本来我以为和小瑜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点也不了解她,可是当我回想过去和她在一起的片段,我才明白,这些年来她为我做了很多事,而那些事全被我视为理所当然,不曾认真注意过。」
他失恋时,她骂他草痴,但始终陪著他,听他诉苦;他生病时,她带了便当给他,说怕他饿死,变成饿死鬼跑去缠她;他跷课泡妞去,她拿上课的笔记给他抄,说怕他以後被当还要找她哭,这样会很烦。她对他真的很好,而他却错过了好多好多的事。
「所以呢?」
「她花了七年,我才知道她的好,因此就算她现在拒绝我,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准备花个七年,让她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连一翔憨憨地笑著。
听起来是挺浪漫的,但是……「七年会不会太久了?」
「我当然也不希望七年後才和她在一起,可是你也了解小瑜的个性,短时间她是不太可能会接受的,不像你和董浚邑,才不过两个月,就已经甜甜蜜蜜的。」
「我和他哪有甜甜蜜蜜的?」丁以蓁羞红了脸,「我们现在聊的是你和芳瑜的事,你干么突然提起他?」
「我前几天晚上骑机车差点和他的车擦撞,他没有跟你说吗?」
「没有。」她惊讶地摇摇头。
想起遇见董浚邑的那个晚上,他便又想起他的怪异行为。
「以蓁,说真的,你真的要跟他交往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觉得他是个怪家伙。」
「怪家伙?」和他住在一起这两个月来,她不觉得他哪里怪啊。
「你知道吗?那天他突然对我笑了。」平常一副酷模样,突然笑了起来,还真是让人感到浑身不对劲。
「他对你笑?」这就真的很奇怪了。「一翔,他为什么对你笑?」
「我哪知,那个家伙不只对我笑,最後还跟我握手说谢谢哩。」连一翔直到现在对当时的情况还一头雾水。
「你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话吗?不然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谢谢?」
「我没做什么事呀,只不过是说祝你幸福,因为你终於和自己喜欢很久的人在一起了。」
「什么?!」丁以蓁几乎要尖叫出来,一颗心跳得好快好快。「你的意思是,你告诉他我暗恋的人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