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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第12页    作者:刘芝妏

  对应着娘曾说过的话,嗯,很准!

  「娘,话不能这么说呀,从以前到现在,还没几个人敢在爷叔面前挥拳头哩。」澄平跳出来为爷叔仗义直言。

  「棻姨又没在爷叔面前挥拳头。」

  「怎会没有?净,你明明就瞧见棻姨掴了爷叔……」

  「那是掴,不是挥拳头。」

  「一样是拿手打人。」

  「拳头是弓起,巴掌是五指横张,这其中有着大大的不同。」

  「可是巴掌打人一样会痛呀。」

  「你有瞧见爷叔哭着跑开?」

  听见窗外的两个毛娃儿越争执越大声,忍无可忍的甄平安侧首怒眼一瞪。

  「娘在说话,你们给我乖乖闭嘴!」

  河东狮蓦吼,霎时两双小手飞快的摀住对方的小嘴,牢牢的、不流泄半声嗯嗯呀呀。

  狮眸重新移回邬棻脸上,毫不意外的瞧见那张凄然小脸的一片歉意。

  「我做错了?」

  「动手打人确实是不对……咳咳,妳也别自责了,谁叫阿翼不长眼,明明知道妳心情恶劣极了,偏还不怕死的想制止妳。」

  「对呀,是爷叔自个儿讨打。」澄净细声细气的嗓子冒死附和。「棻姨,这不能怪妳啦。」

  「净,你还讲,不怕被娘吊起来打呀?」虽然好心的提醒着兄弟,但澄净都不怕死的发出谏言了,他哪能说输他呀?「爷叔是怕棻姨伤到自己,你笨,才会瞧不出来。」

  「你又瞧出来了?」

  「废言,你没瞧见棻姨像疯子似的拳打脚踢时,爷叔尽管气黑了脸,却一拳都没回。」

  「说不定他有暗中回拳哩!」

  「你没瞧见爷叔的一双手都紧搂着棻姨不放,哪来的手回拳呀?」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爷叔在占棻姨便宜,你才笨,没瞧清这一点。」

  「你更笨,爷叔搂着棻姨是怕棻姨疯了,会一个不小心的伤到自己!哼,我要告诉嬷嬷去,她在聊那些……呃,风花雪月的事时,你一定都偷打瞌睡,才会没听进去,对不对?」

  「甄澄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你倒是听进了不少嘛。」不知何时,甄平安已经来到窗前,夜叉似的恶脸对儿子猛笑。

  「赫,娘?娘妳的笑脸……」立即的反射动作,他摀住澄净的嘴。

  「怎样?」

  「妳吓坏我了啦。」

  「吓坏你?甄澄平,看不出来你是被人吓大的?」

  「就只有娘成天吓我,净,我说得没错吧?」要找死,澄平还不忘拖个伴。「瞧,娘这么凶神恶煞的对我,若一个不当心真将我给吓死了,我那十二个婆子失了夫君倒无妨,但往后甄家的香火大概就得靠你延续了。」

  「十二个?又加了两个?」莲花指往他额上轻戳,她啼笑皆非。「你人小鬼大,心真贪!」

  两个儿子明明才四岁,却精明得跟什么一样,有这样的一对宝,她感到非常骄傲,但也非常头痛,就像现在。

  「是太爷说的呀。」

  「你太爷?」

  「对呀!」清清喉头,略带委屈的澄平学起甄添南的谆谆告诫。「澄平呀,你索性拐个一打婆子到床上窝着,头一个儿呢,就扔回容家,其他的就算甄家的种,这样就可以早些替咱们甄家完成多子多孙的愿望。」

  白眼一翻,甄平安当真是哑口无言。这阿爹,净教些鬼主意给儿孙……但,好奇心起,她逗问着仍安分地被兄长摀住小嘴巴的澄净。

  「你呢?想拐几个婆子回家搂?」

  「一个……呸,澄平,你别再拿指头抠我的嘴了,真脏!娘,我一个都不要。」

  「啊?」

  「阿火爷将实情都跟我说了,我都记得牢牢的不忘。」

  甄家的头号管家、娘的心腹──黄阿火。阿火叔已是半百年岁的人了,这一老一少能在姑娘家的话题聊上什么?

  「他跟你说了什么?」她更好奇了。

  「姑娘都是麻烦,少惹一个就省一桩麻烦事。」皓眸一溜,澄净往邬棻脸上兜了圈。「爷叔也说过,像棻姨个儿小小,麻烦大大。」

  剎那间,甄平安暂时将鸡飞狗跳的烦事抛在脑后,笑到一个不行。

  原来容翼那楞小子还有几分自觉,早就料到阿棻不好惹呀,哈哈。

  听进童言童语的交谈,邬棻的心情更加紊乱了。没错,若他要还手,她大概早就不成人形了,而据闻,他打从会走路开始就是个先打再说的鲁莽汉子,却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她的掌……窝靠在床头反省着,悲凄的心有着深深的内疚,也悄悄的泛起甜滋滋的莫名滋味。

  他忿忿离去前,还曾飞快的瞟了她一眼,若没会错意,那眸底深处只有忧忡、关心,没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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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白挨了一个巴掌,呕!

  平白挨了一个巴掌,却不能也不忍还手,很呕!

  平白挨了一个巴掌,见那迷蒙泪眼重新跃上惊惧,他顿时心好疼,恶咒着自己竟又勾出她的惊慌失措,呕极了!

  明明动手打人的是邬棻,不是他,可是他不但没恶言相向,甚至还痛骂自己的无能。百感交集在胸口,他冲出甄家,待停下脚步时,入目的是常陪酒肉朋友进出的倚翠楼。

  容翼入酒楼喝到烂醉,眼花神茫的打着酒嗝,恶劣的情绪只有坏没有好,甚至还踹伤想趁机对他揩油的花魁。

  「容二少?!」被踹个狗吃屎,艳绝的娇颜一阵白、一阵红。

  虽然容二少往常与朋友上青楼是只看不买,但他对她们很客气,就算偶尔被爱慕的姑娘们借机毛手毛脚也绝不动怒,顶多是在笑谑中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可他从来不会对姑娘动粗。今儿个见他一人独自前来,所以才以为有机可趁……呜,这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呀?

  「叫什么叫?少来惹我,妳是活腻了不成?」

  「可是……」

  「滚远一点!」他怒吼,倏地愕望着前方,哑然苦笑。

  瞧,对旁人他摆脸怒骂绝不口软,甚至拳脚相向,唯独对上了她,狂放孤傲的性子完全走了样,唉!

  完了,这下子他容翼真的是玩完了!

  踩着醉步,他走一步晃两圈,心中的苦闷已经积压到顶点,晕醉的脑子仍不停的思索,下一步该怎么找出何国臣来?

  「这老狐狸再怎么会躲也没用,毕竟大理不是他的窝。」依着碎石路蹒跚前行,他想到眉心都快打结了,倏地抑不下喉头的那股骚热,一弯腰,满肚子的秽物狂吐而出。

  大吐特吐后,酒气也略略消退,但仍是醉态毕露,瞪着几滴弹到裤管的黏渍,他怒眉一拧,久久后咒出一句,「臭死了!」

  接着脑子的重点又回到何国臣身上了。

  「二少爷?」

  想得入了神,容翼一时没听闻有人在喊他,直到袖子被人扯了扯,他凶狠的戾瞳瞪向对方。

  「金台石,你是找死呀?没看见我在想事情?」大着嗓骂声连连,将醉态表露无遗。

  其实金台石也有些后悔,更犹豫着该不该跟二少爷说他的发现。

  他成了木头,容翼的脸色全黑了,「怎么,你是存心耍着我玩不成?喊我到底有啥事?」

  不管,豁出去了啦!

  「二少爷不是想找何国臣?」金台石略带防备的问道。「前些时候,不是还有些细节没跟他谈妥?」

  再听到何国臣这个名字,一把火又熊熊烧出了容翼的夜叉脸。

  「究竟谁嘴巴那么大?怎么,我吃了瘪,你们是很乐是不是?才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办事不力。」

  「吃瘪?」金台石小声的发出疑问。

  纵使酒意甚浓,但容翼的反应也不慢,他的一头雾水没逃过他的醉眼,啧啧舌,他略过失言的尴尬,捺着性子问:「我是要找这姓何的,你知道他的下落?」

  看来他应该还不知道他栽跟头的丢脸事情。

  「不知道。」

  闻言,容翼的拳头高高举起。

  「但有个人一定知道。二少爷,你先别发火,我喊你就是因为他啦,他一定知道。」长臂一伸,金台石忙不迭的说出消息来源,「仁武。二少爷还记得他吗?上回咱们跟何国臣在酒馆谈事情时,他也在场。」

  仁武?容翼一脸狐疑。

  「记起这事来了没?听说他明里是在干打杂的工作,可暗里却是何国臣的探子。」

  想起仁武是谁了!容翼双瞳睁大。

  「我瞧仁武的神色匆匆,说不定是赶着去跟何国臣碰面,你只要跟着他,一定找得到何国臣。」

  「你怎么不早讲?」容翼脸上颓丧的神情在剎那间完全被精神奕奕给取代。「跟着他铁定能追到何国臣。」

  「我这还算不早讲?一见到仁武慌忙的影儿,再瞧见你,不就立刻跟你通报了?喏,你那张凶煞脸多吓人呀,若非我还算有那么点小胆量,谁敢在这时候跟你大眼瞪小眼?」

  一心缉凶的容翼怒容更现,好不容易又见柳岸花明又一村,哪有闲子夫跟金台石喳呼这些有的没的,见碎碎念的他似乎没有闭嘴的迹象,铁臂一扬,将猝不及防的他扫到一旁。

  「滚开,别挡着我杀人!」

  杀人?愕望着他着了火似的身影,金台石慢了半拍才跟上去,可眼前哪还有半个人影呀。

  「唉!错失能亲眼目睹二少爷出手将人生吞活剥的机会。」心犹不甘,他快步朝可能的路径追去。

  玩笑归玩笑,但满口弒杀的二少爷似乎醉得很,这万一一心想杀人的反倒被人给砍了……啧,不行,他得跟上去,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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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国臣将身子半隐在树后,狐眼对过往的行人一一注目,没放过任何一张识与不识的脸孔。

  这儿虽然算是郊区,但到庙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他在这儿是生客,却也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要提防、小心,若连娃儿都能说出打草惊蛇这句话,代表危险离他很近。

  眼角瞥见洪文却跟贤仔就在附近护卫,何国臣微带心安的揣着算计却不忘眼观八方,一双锐利的狐眼没瞧见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仁武,却瞧见了一张令他惊骇莫名的娇颜。

  「邬然?!」

  下意识的将身子缩了缩,他的警觉性完全释放出来。

  那个身形颀长的汉子八成是邬然的男人吧!他倾身在她耳边说了些话,见她点头示意,再亲昵地抚拍着她的额脑,唤了个壮汉护在她身后,便随另两个当地人往岔路而行,而她身旁则站个约莫五岁的娃儿,若没记错的话,那天他在甄府所见到的三个娃儿,他就是其中一个。

  手上的诸多线索,再对照此刻的发现,他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在甄府时,就觉得这娃儿颇眼熟,原来是邬然的儿子。

  迅速在脑子里琢磨一番,再没有半丝犹豫,他伸手一挥,静静地将洪文却两人唤过来。

  「何爷?」

  「瞧见那个带着娃儿的小妇人没?」

  两人点点头。

  「将母子俩全都给我绑来,一个都不许漏。」何国臣边说边挽起袖子。

  绑起来?何爷是没瞧见虽然是弱女稚子,可走在他们身后两步之遥的魁梧壮汉摆明了就是同路人嘛,虽然两个对付一个绰绰有余,但那汉子看起来身手不弱,真动起手来输赢难定呀。

  为难且犯着嘀咕,但洪文却两人还是慢慢的走向目标,预备伺机下手。

  邬然牵着儿子走到一处人烟较少的荫地,想稍做休息一下。

  此时何国臣从树后慢慢的移动,浮现在福泰脸上的微笑极具愉悦且带着诡异,朝她走过去。

  就像是聚光的油灯般,他一靠近,眼尖的孙榷先瞧见他,来不及跟娘亲示警,就听他轻喝一声。

  「动手!」

  「娘,当心!」

  「何国臣?!」秋眸在触及他的那一秒蓦然怒瞪,不假思索的发出尖斥。「你还敢出现?」

  「废话免提,快给我动手捉人!」

  悟到何国臣的用意,邬然惊得花容失色,惊险闪过洪文却的狼爪,身后的曾国威便反应极快的上前,直接拨开突袭的手,弯肘一拐,拐倒贤仔顺势扑来的身驱。

  他急促的低喊,「夫人,请先退到后面。」

  甫赶到的仁武见洪文却及贤仔跟甄家的护院扭缠在一起,又见这次探访的母子互相护卫的想避到一旁,而自个儿的主子正面露诡笑的步步进逼,四周的旁人早已做鸟兽散。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何爷?」

  「你来得正好,快,替我捉住他们!」

  何爷想硬来?!他是忘了这儿是谁的地盘了吗?

  「仁武,你还发什么楞?还不快给我动手!」大喝一声,见情况不对,洪文却他们似乎打不过那个魁梧壮汉,何国臣索性亲自动手,先逮人再说。

  邬然疾抽着气,右手将儿子护在身后,左手捞了个泥块,闪过他的扑捉后,气得将石块往他脑袋砸去。

  冷不防的被砸了一下,何国臣吃痛的喝了声,诡笑尽敛。

  「被我逮到妳就完了。」像是下咒,他重新面对母子俩。

  「姓何的,你休想如愿!」

  容翼?!

  冷不防的听见容翼突如其来的暴吼,一干人全都傻了眼,神情各有不同。

  随即就见他壮硕的身影如暴熊般冲过来,直接一脚踢倒挡路的何国臣,然后因为停不了冲势,索性加入那场混战。

  他问了路人得知仁武来此,便急匆匆的赶来,果然看到何国臣,而那可恶的恶人竟还想光天化日之下掳人。

  拳脚无眼,片刻,几个壮汉纷纷带了伤。容翼出拳既快且猛,虽然奈何酒意甚浓的他醉眼迷蒙,尽管挨了几个重拳,挥拳也偶有失了准头,但也已经够让洪文却等人吓破了胆,血花随着拳风四溅,残酷的现实更耀显著杀戮的恐怖,胜与负逐渐成形。

  「榷儿,退后点。」

  孙榷依言退了一步,正待将娘亲也一并拉到身边时,说时迟、那时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何国臣一跃上前,一把将他牢牢抱住,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冲,完全不理会身后的那一团混乱。

  「榷儿?!」

  随着邬然的这声惊慌失措的尖叫,乱拳戛然止歇。

  洪文却等人早已随着主子的抽腿而军心散乱,瞥见这变化,下意识地全都往后退开,而明显占了上风的容翼一方愕然心惊的才甫回神,就见败兵趁隙一哄而散。

  「快逃!」

  「追!」

  第十章

  孙榷被狡滑善躲的何国臣给掳走的消息几乎撼动了整个大理。

  甄、容两大家族,甚至是街坊全都出动,几乎要将地皮给翻了,仍没人找得出何国臣来。

  愁眉深锁的孙别稔沉默不语,事发当时,他恰巧被邀到隔村去瞧农作,待接到消息匆匆赶回为时已晚,即使孙家在关外权大、势大,几可达呼风唤雨之境,可是在大理,人生地不熟的他仍旧得倚靠朋友的助力。

  「喝口茶!」强押他回来歇个脚的甄平安劝道。「你已经找了一整天了,若先累垮了,对榷儿是没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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