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天外飞来一笔,许贞子的思维当真异于常人。邓英英无奈地思忖。
孙绮云陡然被这么一问,小脸没预警地臊红了起来。「什、什么啦贞子?」
「免拍势啦,爱就爱咩,这里又没外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啦!」许贞子开怀地拍着孙绮云的肩,用力之大将她的身子都打斜了。
「好痛喔~~贞子。」孙绮云红着眼抱怨了句,俏脸被绋色吞噬。「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很喜欢他,这总可以了吧?」
「那不就得了,现在只要把人找出来就好了。」许贞子像法官般拍了下桌子,好似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孙绮云和邓英英两人相望,完全不明白贞子的意思。
「贞子啊,妳的意思是,只要人找到就好,那什么阴谋的就不管了喔?」邓英英见孙绮云此地还茫然的模样,禁不住代为发问。
「对啊,还管那些干么?」许贞子喝了口柳丁汁,慢条斯理地分析。「既然绮云和他成了夫妻,两个人也算真心相爱,那么何必计较以往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管好以后的日子就好了咩,妳们两个真笨耶!」
医生有交代,她现在肚子里有小宝宝,像咖啡那种刺激性的东西是碰不得的,不过医生交代归交代,主要是她怕生出个小黑人,所以对咖啡敬谢不敏。
喔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孙绮云恍若大梦初醒,眼睛整个亮了起来,但不久,又变得有些消沈。
「贞子,妳可能太乐观了点。」既然整个婚姻都可能是骗局了,她又怎么知道他对自己是真心真意?说不定他只是在演戏。「任何事都有可能假,包括感情,不然那些演员怎么在演艺圈混下去?」
许贞子的眼溜了溜,对于这点,她当然有应对之道。「欸,小姐,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吧?人找到之后才有办法弄清楚他是不是真心的咩,人没找到什么都是空谈啦!」
听到这里,邓英英忍不住拍了拍手,对许贞子崇拜得五体投地。
「那么请问贞子大师,我们要去哪里找人?」废话喔,大家都嘛知道要找人,不过要怎么找?说的比做的简单!
「啊~~妳是不知道有徽信社这种地方厚?」许贞子无奈地搔搔下巴。「再不然就给它登报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咩,如果有认识他的人看到,或许就会提供线索了嘛!」
三个女人都安静了下来,六对眼睛瞟来瞟去,互望。
真是个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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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孙绮云和广告商接洽,准备刊登寻人启事之际,她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袁睿哲。
乍见他,孙绮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袁睿哲半点都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自己找位子坐下。
「呃……你……有事吗?」想了好久,她终于吞吞吐吐地挤出一句话来。
这情况实在可笑得紧,突然面对这个原本该是她丈夫的男人,她竟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话,真是讽刺极了。
「有事啊,我堂哥妳丈夫人呢?」这袁睿哲也不啰嗉,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孙绮云微微瞠大水眸。「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吧?我也找不到他。」
「不会吧?!连妳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袁睿哲跳了起来,烦躁地在她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该死!他把公司丢给我,人却跑去躲起来,想把我操死喔?」
孙绮云心下一惊,双眸随着他的身影转动。「他……把公司交给你?」
「对啊!」说到这个,袁睿哲就有满肚子苦水没地方发泄。「我本来以为接手他的公司有油水可捞,可没想到他公司出了状况,会计卷款跑了,每天都有债主上门找人,真快把我给烦死了!」
「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是说……他的公司出现财务危机?」
「是啊!」袁睿哲抹了抹脸,他是不怕老大丢烂摊子给他啦,以他对老大的了解,那家伙八成到什么地方想办法去了,不过是好是坏也该抬个信来,像他这样突然消失,怎不教人着急。「我都快烦死了!」
有这种事?他怎么不跟她讲呢?
「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别的事她或许帮不上忙,但钱,她还有点能力,或许轻松便可帮他度过难关。
「跟妳说?别人我是不知道啦,不过以我们家老大的臭脾气,他是不会开口跟女人要钱的。」袁睿哲停下脚步,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妖怪;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蓦然问了句。「不过他在打电话叫我帮他打点公司的时候,好像有提到妳误会了他什么,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他是这么说的?」误会?她真的误会他了吗?
「嘿啊。」该不会他的计谋东窗事发了吧?如果真是如此,解铃还需系铃人,由他这个主谋来拆穿整件事的原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妳到底误会他什么?」
「我……」孙绮云正愁弄不清事情的真相,既然袁睿哲主动提起了,她断无不问的道理,因此她硬着头皮,将前几天在孙朝威家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哇哩咧!我就知道那女人坏心眼,果然被我料得准准准!」袁睿哲听完像猴子似的跳来跳去,一副想揍人的凶狠表情。「厚!妳真的误会我家老大了啦!」
「可以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吗?」压下狂猛的心跳,她即将揭开所有阴谋的面纱,手心因过度期待而发汗。
「厚!我真的被你们打败了!」稍嫌气急败坏的,袁睿哲将自己和袁睿皓的对话一宇不漏地「排演」给孙绮云看。
说「排演」一点都不为过,他一下站左边点出自己的位置,一下又站右边饰演袁睿皓的角色,忙得不亦乐乎。
当他说完全部的情况,包括袁家父母对儿子终身大事的担忧和期盼,孙绮云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就这样?」天啊!那她这些天来的预设想法,原来全都是胡思乱想,他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遗产才到礼堂跟她结婚的嘛!
「不然咧?」袁睿哲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欸,说妳有钱而想娶妳那是我自己胡谓的啦,老大又不是废人,他才不会甘愿做个吃软饭的软骨头,就我的观察,他是真的想跟妳当夫妻的啦!」
孙绮云的鼻头微微发酸,一想到他现在正为了自己的事业在奔波,心里八成还挂念着她的误解,她便一阵自责。
「喂!妳别哭喔!」袁睿哲一见她红了眼,头皮便不断发麻。「这样吧,我们想办法找人,如果他自己找到解决的管道是最好,如果还没有,愿不愿意帮他就看妳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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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亲亲逃夫 袁睿皓
你的妻子孙绮云因习惯你的拥抱、亲吻及呵护,
自你蓄意叛逃后思念成残、思夫若渴,精神状况已濒临失心疯边缘,
若恐拥有精神病患妻子一名,请尽速与绮云联络!
也请各位朋友帮忙注意协手,谢谢!
连续一个礼拜,商业大楼的看板,包括百货公司的电视墙,密集的出现这则「警告逃夫」的广告,在人潮拥挤的商业地段非常引人侧目,看到的人往往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袁睿皓甫下飞机不久,转搭机场公车回到市区,秋老虎威力惊人,不断散发高温,逼得他口渴难耐。
正巧经过一家「休闲小站」,他点了杯绿茶,准备待会儿拿了走人再赶回公司,先解解渴再说。
他掏着口袋里的零钱,身边人来人往,突地几个女学生站在他身后交谈了起来。
「欸,妳看,那个寻人启事是最新的网络笑话吗?」女学生甲指着前方的商业大楼说道。
女学生乙顺着她的手看了眼。「我看不是喔,人家指名道姓写得满清楚的耶。」
「我也觉得不像,妳们看,还有留联络电话,好像真的找人找得很急。」女学生丙跟着附和。
奇怪的台北市,什么样的人都有,失踪人口也特别多,简直莫名其妙。袁睿皓没有特别留意,当成笑话一则听听算了。
「嘿,那两个名字都满好听的说,女的叫……孙、绮、云……」女学生甲仔细瞧得真切,还不忘「朗诵」出口。
袁睿皓心头打了个突。
孙绮云?那不是他亲亲老婆的名字?
「对啊对啊,那男的姓袁,好特别的姓喔。」女学生乙格格地笑了。「好像猴子呢!」
听到这里,袁睿皓心头警铃大响,他不禁抬起头顺着女学生们的眼光望去--
哇哩咧~~那女人有没有搞错啊?留这是哪一国的告示?简直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他拔起腿就跑,浑然忘了自己才向卖饮料的工读生要了杯冰绿茶。
「喂,先生,你的绿茶!」工读生吓一大跳,望着丢在柜台的零钱,和自己手上的绿茶,这……
歹年冬厚肖郎,怎么偏巧让他碰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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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告逃夫」的广告开始刊登之后,孙绮云便将公司里的大小事交给信任的部属全权打理,自己在家里苦等消息。
昨晚临睡之前,客厅的灯管一闪一灭的,大概快坏了,于是她中午出门时就顺便买了灯管回来,准备吃过午饭再自己动手换。
吃过简便的便当,她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起床后接了通电话,心里有些沮丧。
打从登了广告,来电不多不少,真正给浩息的没有,调侃的无聊电话倒是一堆,一日复一日,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糟,不知到哪天才能得知他的消息。
伸伸懒腰,她由塑料袋里找出买来的灯管,从贮藏室里找出铝梯,拉开摆放在客厅的美术灯下,小心地踩着阶梯往上爬。
四点多了,得趁天还没黑之前把灯管换好,不然还得摸黑换灯管呢!
冲到孙绮云的公司找人却扑了个空的袁睿皓,一路又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果然在家里找到他思念的人儿,一进门便看到她爬得老高,双手正忙着拆卸灯管。
猛然听见开门的声音,孙绮云吓了一大跳。
这时候会是谁来?谁会有她家里的钥匙?心口一提,她急欲转身察看来者何人,这一旋身、重心一转,脚底板一时滑了下,她顿时失衡地往下坠落--
「啊~~」她惊叫,不敢想象自己会摔成什么模样。
所幸袁睿皓眼捷手快,他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孙绮云往下坠落的身子,但冲力过大,两人同时扑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嗯!」扑倒时,袁睿皓把自己垫在她身下,肩膀不巧撞到沙发把手,他不禁闷哼了声。
「谁?」孙绮云手上还抓着灯管,发现自己的腰被紧紧环住,下意识举高灯管,打算拿来当防身武器;上身一转,正准备对敌人展开攻击--
「是我,手下留情。」袁睿皓可不想被毁容,顾不得肩上传来的疼痛,忙出声阻止。「是我啊,绮云。」
孙绮云僵住了,举着灯管微微闪神。「睿皓?」她不确定地低喃。
是她思念过度了吗?不然他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嗯,是我。」在还不算太暗的光线下,他疲惫的眼搜寻着她脸上每一条细致的纹路,浅浅地叹了口气。
老天!他才是思念成疾的那方!
第九章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孙绮云忽然不知所措了起来;她赶忙将灯管放到桌上,见他扶着肩坐在地毯上,她又跑回来搀扶他。「撞到肩膀了?有没有怎样?」
袁睿皓摇头苦笑。「我以为妳会很高兴看到我。」
虽然那则告示有点肉麻,但看在他眼底却是欣喜若狂;之前他还在想,到底得花费多少口水和耐心才能挽回她的心?没想到出国一趟回来,会见到如此令人又好气、又好笑,且令人动容的「寻人启事」。
他宁可说那是寻人启事,因为他根本没逃;他不是那么没用的男人,一点小小的打击就跑去躲起来。这女人也未免太不了解他了,有再教育的必要!
但她刚刚问那是什么问题?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好像他的出现是多余,严重打击他男人的尊严。
「我……我是很高兴啊!」她赧红了脸,小声地承认。
「妳说什么?」他揉着肩,听得不是很清楚。
孙绮云羞恼地瞪他,鼓起勇气大声地再说一次。「我说,我是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么突然嘛!原本她还在等待传来他消息的电话,怎知他突然就自己回来了。
袁睿皓开心了,拉着她的手稍-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真的吗?真的像那告示所写的那样?思念成残、思夫若渴,精神状况已濒临失心疯边缘?」虽然肉麻带冒烟,不过那不啻是个好广告,让人过目不忘,只消看上一回便印上心版,想忘都忘不了。
「啊!你看到了?!」孙绮云惊讶得差点没跳起来,却让他紧紧抓住,因此仍稳当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噢……」她摀着羞红的脸,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羞死人了!都嘛英英跟贞子啦!那两个女人一定是故意陷害她的,这下可好了,可能成为大家的笑柄不说,光是面对他调侃的眼光,她就快无地自容了。
「欸,老婆,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他忍不住笑了,鼻尖抵着她的发,闻嗅她身上的清香。「我怎么感觉不到妳有那么想念我?」
孙绮云微微一僵,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感觉她变得僵硬,袁睿皓低头想瞧清她的表情,可是不瞧还好,这一瞧,只见她的泪像忘了关的水笼头般不断出水,真是吓坏他了!
「怎么了?好端端的干么哭呢?」他七手八脚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没想到越抹越多,双手都沾湿了。
哇咧!台风不是转向了?怎么他家里还闹水灾?他要向气象台抗议啦!
「你这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抽抽噎噎地指控道。「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坦白说吗?婷仙说的那席话来得太突然,人家一时反应不过来嘛,谁知道隔天你就消失了,连个讯息也没留,你教我要怎么办?」她越说,哭得越大声,像个泪人儿似的。
「好了好了,不哭喔。」哎,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事出突然,他得快点想办法解决,不然公司倒闭事小,信用破产才是麻烦。「公司出了点事,我不快点处理不行,所以……」
说到这个,孙绮云又有话说了。「会计卷款潜逃,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