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耀凝皖吐吐舌,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毛病一直改不过来,让你见笑了。”她想了想,皱着眉要求道:“麻烦你别叫我耀姑娘好吗?叫我阿皖就好了。你看看,被你这么一叫,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俄最受不了别人姑娘长姑娘短、大小姐东大小姐西的叫了!懂吗?”
“你还真特别。礼数上是应该这么称呼的呀。”阿七啧啧称奇。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嘛。”
“我真的不知道。”她苦笑。
“咱们可以像你还没到忘尘居时那样,四处为家,爱到哪儿就到哪儿,想留多久就留多久,那么逍遥、多惬意呀!我还在我们那个时代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么做,现在来到这完全未受污染的年代,说什么也得好好玩个够才行。我还巴不得能在每一处风景胜地都住上十天半个月哩!”
“你好像闷坏了?”听完耀凝皖的话,阿七得到这样的结论。
“哇!好贴切的评语。”耀凝皖拍拍手。“想想,教一个现代都会女性成天待在房里,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女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差没缠脚而已……MyGod!谁受得了啊!”
“你来的地方不必那么做吗?”阿七好奇极了,对她的用语是觉得新奇。
“不必不必,当然不必。”耀凝皖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在我们那儿,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谁也管不了谁,父母和子女的关系就像是朋友,什么繁文琐节全省了。平常大家见面,只要点个头打声招呼就行啦!每个人有绝对自主与自由的空间,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怎样,很不赖吧?”
“我没办法想像那种情况,太不可思议了。”阿七咋舌不已。
“有机会的话,改天带你去玩玩。”耀凝皖大大方方的许下承诺。
“阿,你是神仙吗?”
“哈!是神仙就好了!我只要手指头那么一指,直接把木头变成真正的木头就行了,也不必老是被那块木头给气得七窍生烟!”
阿七忍不住笑出声来。“恕我冒昧,能告诉我你和阿怀到是底怎么相处的吗?”
“嗯……怎么说呢?”耀凝皖沉吟。“很多时候,我会试者和他讲理,偏偏那个驴蛋就是满脑子的愚忠思想,死性不改,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我,老把我爹的命令当成圣指。所以,当协调宣告失败,我只好来暗的罗。说穿了,我们俩常常处在一种他追我跑的情况。”
“为什么会他追你跑呢?”阿七不甚明白。“两人和和气所相处不是顶好的?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想阿怀只是公事公办,毕竟大人的命令是违抗不得的,你可别让他难做才好。”
“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耀凝皖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其实我只是纯粹想目睹‘实状’罢了,甚至木头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也能忍着不插手。可是我爹和木头这两个千年老迂腐就是不答应,从头到尾就是那一百零一个老理由:太危险了!我爹特别交代木头,只要我一跟去,马上差人‘绑’我回府。你说气不气人?我什么都没做也!”
“你说了半天,我不是不明白。”阿七还是摇头。
“抱歉,我这个人的组织能力向来不怎么好,说话老是没头没尾的,难怪你会听不懂。是这样的,我跟你一样,喜欢扮成男装四处逛,你们这个时代所谓的市井小民、江湖游侠、绿林大盗,甚至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都让我好奇得半死,想要去一窥究竟。而木头刚好是总捕头,平常就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来往,当然什么场面、。什么人都见过,我不跟他跟谁呢?因此每当有较棘手的案件需要他亲自处理时,我就会紧紧黏着他,想看看官兵到底是怎么捉强盗的。不过他老说太危险了,万一有紧急的情况,他无法分神来照顾我。真气人!好歹我也是空手道的高手,他居然这么不信任我,而且我也没说要他照顾!他就是这点令人讨厌。”说到最后,耀凝皖的嘴巴已经啷得半天高了。
“不管阿怀怎么说,你还是光明正大地跟去了?”阿七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然!不过最近他比较信任我了……不,应该说他愈来愈厉害,两三下就把对方给摆平了,我才有一睹实状的机会。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老叫我下次不准再跟来。”
耀凝皖停下来喝口水,仔细想了想,心平气和的说:“其实他还不错啦,会安安静静听完我的话。其实我们是很谈得来的,像好哥儿们一样。为了不让我到处乱跑,他常常抽空陪我聊天、听我发牢骚,通常我会叽叽呱呱地向他抱怨一堆。而他也会告诉我他经历过的事情,或者是日常生活中的琐事。经过我这么详细的解释,你该懂了吗?”说完,她咕噜咕噜地灌下一整杯水。
“有意思哩!”阿七的大眼熠熠生辉,笑得合不拢嘴。“阿怀虽然不多话,可是他沉稳内敛,很值得信任的。”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木间?他和你的渊源最深。”耀凝皖反问。
“我……”阿七双颊爬上红潮。“我已经先喜欢上阿阳,你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可是你又很苦恼,因为你知道他们两上都是全心全意地付出,你根本没办法狠下心来作出决定,怕伤害了阿怀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
“听我的话绝不会错,出去外头散散心、看看风影,或许你会有新的决定,更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不瞒你说,我会来到这个朝代,还不都是那块笨木头的关系,什么天意如此嘛!真是的。”
“什……什么?你和阿怀是……”
“先别管我和木头怎样,我的事和你的事是有关联的,你的事情要先解决了,我的事才能解决!”
不可否认的,耀凝皖的话确实打动了她的心。
“我们要去哪儿玩?要玩多久呢?”
“你答应了!”耀凝皖喜出望外。
“那要看你的答案能不能令人满意罗。”阿七俏皮一笑。
“有个地方你一定会想去,而且是非去不可的!”耀凝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什么地方?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弥却这么清楚,是你自己想去才对吧?”阿七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
“苍州遥水寨。”耀凝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阿七一震,耀凝皖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好,我答应你。”阿七毫不犹豫。“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收拾收拾,等零一个伙伴来,就可以出发了。对了,人到齐了之后,还要借助一下你的易容术。”
“还有谁?”
“待会人来了就知道了。”耀凝皖笑得很贼。
当阿七瞧见耀凝皖所说的伙伴来到时,她只能惊愕地冲到那人面前,张大口指着来人,好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阿雪!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如果是她和耀凝皖出走,被逮到时顶多被训一顿而已,如果再带走阿雪的话,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被原谅的。
想起家里那三个男人的凌厉眼神,就教她忍不住寒毛直竖,直打哆嗦。
“阿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想到阿雪要跟她们走,阿七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七……呃,阿七姊姊你别怪皖姊姊,是我执意要跟着你们的。”阿雪轻拉住阿七的衣袖,眼底有抹怯意,毕竟眼前之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七哥哥了,回复女装的阿七让她产生了一种生疏感。
“不可以,阿雪,你的身子虽然比以前要硬朗许多,但还没有健康到能够长途跋涉的地步。听我的话,乖乖回房吧。”阿七好言好语地哄她。
“不,”阿雪神色坚决地摇摇头。我相信自己的身体可以。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了。阿七姊姊,相信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绝对不会拖累你们,增添你们的麻烦。”
“错了,阿雪,只要你的病完全好了,就永远有机会。到时候阿正一定会带着你游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而不是像我们这般匆促。”
提起岳正心,阿雪的脸不觉浮上了一层晕红,但她仍没有放弃的意思。“你们老是说我是病人,不能下床,不能四处走动、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的,可是若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阿七忍不住呻吟出声,凶巴巴地瞪着耀凝皖。居然捅了个这么大的搂子,谁来收拾呀!
“阿皖,这你作何解释?”
“我有什么办法,那又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耀凝皖推得一干二净。
“阿皖!你明知阿雪……”
“好了啦,别担心,给阿雪雇辆马车就能解决的,他们只要一发现阿雪不见踪影,忘尘居会立刻天翻地覆!届时,我们就等着被宰吧!没有人会原谅我们私自将体弱的阿雪带出门的!”
“知道,知道。”耀凝皖点头如捣蒜。
“知道还……”阿七真想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胡闹!
“二娘已经答应了。”阿雪终于抬出“免死金牌”。
“什么?!二娘她……,不可能,二娘不会那么做的!”阿七本能的不相信。
“天!阿七!你是阿七吗?”
二娘适时出现,来到阿七跟前,仔细端详着。
“她个标致的姑娘家!看来咱们忘尘居总算没有自白变成战场。”二娘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不停地看着阿七,愈看愈满意,眼光都舍不得离开了。
难怪那两个浑小子卯足了劲较量,谁也不肯让!真有意思,忘尘居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都怪那两个兔崽子保密功夫到家,没有治好阿七的寒毒之前,硬是不肯让她露出真面目,要不然,如果谁嘴儿那么一甜,先向她二娘开口,请她帮忙拿个主意的话,这个漂亮的女娃儿早就乖乖当上新嫁娘啦!
“二娘……”此刻阿七只想弄清楚,到底二娘是否真答应了让阿雪与她们同行的事。
“雇辆好马车,让阿雪和你们一道去吧。”二娘笑得温婉,一点儿也不着急。
“二娘?”耀凝皖到底用什么方法,竟连二娘也给说服了。
“别担心,有事我提待着,尽管玩去。不过要乔装得好,可别让外头的登徒子给瞧出破绽来。”
“二娘,阿正他们不会答应的。”阿七焦急地提醒。奇怪,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正慢走进某个陷阱……
“哎呀,人家二娘不是说了吗?一切有她来替咱们担待嘛!”耀凝皖站出来打圆场。
阿七没好气地丢给耀凝皖一个“待会儿你就完蛋了”的眼神。
“好吧。”在三面夹攻之下,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她实在臆测不出二娘究竟有何打算?
“札人忧天的家伙终于稍稍放心了。”耀凝皖笑着望向二娘。“二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等!”阿七拉住她。
“还有问题吗?”
“这么晚了上哪儿雇马车?不是明天才走吗?”
“好妹妹,马车早就在外头候命啦!”耀凝皖笑靥如花。一切全依他的计划进行……
“阿皖……你称我妹妹?”阿七现在才猛然想起,她从来没问过阿皖的年龄。阿皖看来顶多十六、七岁,她一直以为自己比阿皖年长。
“对呀,你十八,我二十,不称妹妹难道称姊姊吗?”
“阿皖……你……二十了?”阿七又觉得阿皖在跟她开玩笑了。
“好了,路上再说,别在这儿穷蘑!否则等木头他们一醒,咱们就插翅也难飞了。耀凝皖一手拉着一个。
“二娘,他们要是问起,你要怎么办呢?”阿七仍旧无法放心。偷偷离开后,二娘再向他们说出她们的去向,三个人最后还是得被拎回来。
可是,这么想也不对,她们醚来就是要回来呀!
“放心。我已经留了张纸条给木头了,说是咱们三位姑娘要到外头散散心去,要他们别来找碴,时间一到自然会回来。二娘也会说是她同意让阿雪跟咱们出门的。
阿七投降了,“好,算我服了你总行了吧!”
“这就对了嘛!”我办事,你放心。”
“好好保重哪!”二娘挥挥手,目送三个女娃儿离去。没有意外的话,这三个可全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哩!
第十章
四下无人,陈七深吸口气,只要一跨出大门槛,她就一口气冲到山下,。然后找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躲起来,让木怀沙永远也找不着她。
冲啊!小七子逃命去也——
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冒金星,更糟的是脚下一个不稳,便砰砰咚咚的滚下坡去了。
同时,她发现哀号的不只她一个人,很显然的,她撞上的那团物体——也是个人。
终于停下来了。呼!好险,果然团结就是力量,虽然两个人压在一起的情况不怎么雅观。
咦!软软的,凸凸的,好舒服哟,她的手摸到什么啦?呸有阵阵扑鼻的清香哩。
头~抬,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老天!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家!
而她的一只好,正好搭在人家浑圆的臀部上。
“啊——”两人同时发出尖叫。
陈七像被烫到似的急忙松了手,同时,一个巴掌也朝她挥了过来。
“不要脸的色狼、变态、无耻之徒、恶心……”
哗!骂得比她还快、还多、还溜哩!
不过那一巴掌可不是盖的,打得她头昏脑胀,有冤喊不得。
还有“变态”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没听过?
“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陈七打量着她,她穿着上好的米色丝绸衫,头顶上用同色的发带扎成一个髻,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有占像大户人家的书僮。
那姑娘目露凶光道:“你竟然敢偷我的小屁屁,没有一刀捅死你就算不错了,还敢恶人先告状。”
天哪!瞧瞧她说了什么,一个姑娘家竟然要一刀捅死人家也!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冒失鬼太凶悍了吧!还有,屁股就屁股,什么“小屁屁”,好奇怪!难不成这丫头是从塞外来的蛮子?
陈七提高音调,“我根本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走路不长眼,乱闯一通!”她捂着脸,愈想愈不甘心,她干嘛平白无故挨人家一巴掌!
“什么?!”她音调也跟着拔尖。“你说谁走路不长眼了?我好端端走在路上,是你跟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把我撞倒的。你看看,我的衣服全脏了,还有…MyGod!我一定身受重伤了,你得赔偿我一切损失,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这个‘外籍劳工’的!”
哇!瞧她又吐出一串怪话,这下陈七更确信自己的假设。兴奋加上好奇,她指着那姑娘,开始乱七八糟地嚷起来:“你怎么老是说些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话?我知道了,那是你们的‘蛮语’,你一定是塞外来的‘番婆’。说!你偷偷潜进我中原有何目的?不行,我要赶快去向衙门报案……啊!不用了,我都忘了家里就有个现成的神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