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给人家听嘛!”水菱赖皮的死拉活缠。
“你跟小竹都用同一招。好了,好了,别拉了,再拉衣服都快破了。”花姥姥笑道:“算我怕了你啦!我说我说。”
水菱一脸期待,“快说快说。”
花姥姥正色道。“我说过我不反对你嫁黑狼,但我希望你们两年后再成亲,现在你们可以先订亲。”
“为什么?”水菱急了,这该不会是姥姥的缓兵之计吧!
“我给黑狼两年的时间去经营他的农庄,我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人去做苦工,黑狼一定要在这两年的时间内将农庄经营起来,不然,他就只好入赘到咱们百花山庄来。”这就是花姥姥开出的条件。
说来说去,花姥姥还是为她着想,怕她受苦,怕她辛苦。水菱真的好感动,紧拥住花姥姥道。“姥姥,谢谢您。”
“谢什么?你想要黑狼入赘!”花姥姥笑问。
水菱说道:“不是的,黑狼一定会将农庄经营起来,我相信他的能力。”
“那我不是打错算盘了!”花姥姥开玩笑道。
“姥姥,您对我真好……”水菱的泪又再度涌出。
不同的是,这次她是喜极而泣。
第八章
“真是个好天气啊!好得不得了。”小竹躺在淘桃小窝外的吊网上说着。
吊网是系在桃花林中,平常公竹都躺在上面睡午觉,而雪球则趴在网下睡。
今天小竹的心情特别好,她一面哼着小曲,一面躺在吊网上透过满树粉红桃花,仰视着无瑕的湛蓝晴空。天空也美得像她现在的心情,轻松愉快。
天气真好,在蓝天的映衬下,一朵朵桃花都像云朵般轻柔悠闲,甚至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这些粉嫩的桃花都幻化成一朵朵甜美的微笑。
自从水菱和黑狼的事完满解决后,百花山庄又恢复以往宁静悠闲的生活。
黑狼已经回他的“黑狼农庄”打拚去了,临走前,他向花姥姥承诺要以最短的时间将农庄经营起来,届时,他会立即带着八人大轿来迎娶水菱。
而水菱自从和黑狼“十八相送”回来后,大多时间都乖乖地待在的浣花小筑内插花、刺绣兼烹饪,研习些“新娘课程”,为日后为人妻的生活预做准备。花姥姥有空有闲时,也会跑去浣花小筑轧一脚,来个“母女同乐”,两人一起切磋学习。
整个“私奔”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于一向孤单的芙蓉呢?她不再孤单,因为她生了一怪病,需要大夫全天候的观察与诊治,所以,她现在已经从她居住的“凝香小阁”搬到季舫住的独闲居,以防她的“病‘突然发作而没人医治。
说起这件事,小竹便觉得充满成就感,因为芙蓉的怪病全是她的“功劳”。芙蓉对爱情的踌躇不前,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她决定教芙蓉一些“方法”。她找了一种草药,叫“乱脉草”,要芙蓉服下,于是,芙蓉便开始“生起怪病”,顺理成章的住进大夫的家“住院观察”。
这“乱脉草”可使服用者的脉象变得异乎常人,有时快,有时慢,偶尔还会昏倒几次,而且完全没有副作用,只不过,服用后一个月内都不能提气运功,否则会散尽真气,武功尽失。
她想,反正芙蓉在独闲居里当病人也用不着武功,而且,最近百花山庄平静得很,连点鸡毛蒜皮的事都没发生,应该是用不着芙蓉的“武力支援”,所以,芙蓉吃这药草应该不会有任何不良影响,反正一个月过后药效就退了,到时候,随便芙蓉要怎么练剑练掌的,都没啥关系了。
她倒是希望芙蓉能把握时间,在这短短一个月内突破与季舫的僵局,便两人的关系有所进展,这也就不枉费她这么费尽心力去找来“乱脉草”助他们的爱情一臂之力了。
所有的事情都正完美地进行着,黑狼的“农庄经营”,水菱的“新娘课程”,姥姥的“母女同乐”,芙蓉的求爱计划‘,季哥的“就近诊疗”……一切都太完美了,她甚至可以预想到未来的喜庆场面。
不过,她漏了一个人——耿玮。想起这个名字,她就觉得异常的不自在,脸儿有些发烫,喉咙有点发紧,而且心竟碎碎的乱跳一通。总而言之,她发觉……自己是有点……有点喜欢上耿玮了。
不过,真是只是有“一点点”的喜欢而巳。但是,小竹的“一点点”恐怕巳超乎她自己所能感知的。
这十多天以来,耿玮住在待客的小楼里,但他白天天天来淘桃小窝陪小竹“闲嗑牙”,跟雪球“攀交情”。不过,今天奇怪得很,到下午了都还没看到他的人影。
“真可惜,这么美丽的天空,耿玮没看到。”小竹躺在吊网上喃喃自语道:“他到哪儿去了?”
话才说完,耿玮那张出色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他站在网边,弯身看着小竹,戏谑道:“你想我呀?”
小竹吓了一大跳,“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想吓死我呀!”她直抚着胸口说。
“先告诉我,你想我不?我再告诉你我是怎么”冒出来的。“耿玮笑道。
“不必了,我早知道你的轻功不是学假的,是真正一流,想突然从哪儿冒出来,就能从哪儿冒出来。”小竹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好意思回答他敏感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你正在想我?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喊我的名字。”耿玮异常正经的注视着小竹,眼中流露出深情。
“你少臭美,我才不会想你,就算你十天、一百天没来,我也不会去想你,而且,我正乐得清静。”小竹别开脸,怕被他的眼神电到,也怕他会从她眼中发现她说的全是违心之论。
耿玮拍着额,苦道:“唉!我真是歹命,竟然会有这种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未婚妻!”
又在耍宝了,小竹瞄他一眼,道。“你有什么毛病啊?中饭没吃饱?‘哭夭’啊!”
“我今天要回汉江去了。”耿玮敛起玩笑神情,淡淡说着。
小竹愕然,“骗……骗人,你骗我的,对不对!哦!我知道了,你想要我!门都没有!”这个耿玮八成是不满她刚才糗他,所以故意想些怪点子整她。
耿玮凝视着小竹,“是真的,今早我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要我尽快赶回汉江。”他的语气再认真不过了。
“骗……人,是骗人的吧!”小竹想挤出一抹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她的心隐隐作痛着。
“你是在笑,还是在哭?”耿玮摸摸她的头,“不用这么难过,我不会回去太久的,顶多十八年后就会再回来找你。”
“十八年!那我不成了王宝钏?”小竹杏眼圆睁。
“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回去那么久,放着我美丽可爱的娘子憔悴寂寞成黄脸婆呢!”耿玮点点她的鼻尖。
小竹嗔怒,张嘴作势要咬他的指头,耿玮赶紧缩回。
小竹骂道。“你真可恶,就知道耍我。”气呼呼的,“你到底要回去多久!”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耿玮扬起俊眉,“也许要一、两年的时间。”
这么久啊!小竹在心里大喊,但嘴上故作矜持的说了声,“噢!”脸不知不觉的皱起来。
耿玮逼近她,细看她的苦瓜脸,说道。“噢‘是代表太久!还是太快!”
“太久或太快有差别吗?反正你还不是要离开百花山庄。”小竹脸臭臭的。
耿玮听出她话中的不舍,微微一笑道。“这差别可大了。如果你觉得我回去一、两年的时间算是很短,那我就自己回汉江去了。如果你觉得这一、两年的时间很长,我回去的时间太久;那我可以带你一起回汉江,省得你望穿秋水,一天当作三年过。”
“你真的要带我回去?”小竹问。
“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想见见你,而且,师姑也同意你跟我回汉江畔去看看。”耿玮说,“哦!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害我刚才——”小竹在心中咒骂着刚才他害她难过得想哭!
“刚才怎么了!”耿玮逗她,他这是明知故问。
小竹有点气不平,“我才不要跟你回汉江呢!”
这会儿轮到耿玮着急了,“别生气,我不逗你了。”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不放心。“他的情敌季舫日前虽被芙蓉困住,但谁知道他不在时,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想回来时,看到小竹变成季夫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我怎么知道汉江畔合不合我住!也许是什么鸟不拉屎、鸡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怪地方!”小竹故意刁难耿玮。
耿玮急忙解释,“汉江畔绝不是什么怪地方,它的美不亚于百花山庄。百花山庄有的是欣欣向荣的山谷之美,而汉江的美则是属于川流不息的江河之美。”想到自己家乡的美景,他的俊脸上不自觉多添了几抹惬然微笑,“晚唐诗人杜牧曾作诗汉江。溶溶漾漾白鸥飞,绿净舂深好染衣,南去北来人自老,夕阳长送钓船归。”
“汉江真有这么美?”小竹有几分向往。虽然这首诗她前前后后只听得懂“白鸥飞”和“钓船归”,但这两项就够她在脑海中勾勒出汉江上闲适自由的钓船生活,这对向来只在平地或山谷活动的她,不啻是项充满新奇与刺激的诱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跟耿玮在一起。但最后这一点是她心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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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玮含笑点头,“它的美还不仅于此,唯有置身其中,你才能领它瞬息万变的江河风情。”
小竹自吊网坐起,故作考虑状,“嗯……好吧!就看在‘汉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跟你去罗!‘什么勉为其难,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耿玮可看不出这小妮于的“假仙”,苦道:“啊!不是为了我?”
小竹损他,道:“你的面子有‘汉江’大吗?”她可全是冲着“汉江”的面子答应的。
“人的脸怎么可能比江面大。”耿玮摸摸鼻子说。
“那就对啦!不过,我得声明在先,如果‘汉江’不好玩,我可是要随时走人喔!”小竹嘴上爱面子这么说,其实,心里才舍不得呢!
耿玮道。“一言为定,我保证你会流连忘返。”只要小竹答应和他回汉江,他就很高兴了,而且,他一定会费尽心思让她喜欢上汉江。
“好,我就信你这一回。她甜甜一笑。
“快去收拾包袱,等会儿跟师姑还有大伙儿拜别后,就可以上路了。”耿玮仔细的交代着。
“好。”小竹跳下吊网,往房里去。
突然,“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姥姥的贴首丫环翠儿直往她这奔来。
“我好好在这里,哪有出事?”小竹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样子。
翠儿跑得气喘吁吁,“不是啦……是……是独闲居那儿出……出事了!”
“独闲居会出什么事!”小竹奇道。独闲居是百花山庄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怎么会出事?难道是芙蓉和季哥打起架了?
翠儿喘气道。“是……是两个……以前你和大小姐……捉……捉回来的黑狼寨的喽罗逃出来了!”
“什么?!太离谱了吧!那两个还没放回‘黑狼农庄”小竹直觉有个人笑话要发生了。
翠儿稍微不喘后,吞吐道:“自从你和大小姐捉他们回来后,他们就一直被关在后园的柴房里,由刘伯负责看管和送三餐。前阵子二小姐的事情闹得很大,大伙就忘了这回事,所以……”
“所以他们就被关到现在!”这太好笑了肥!关犯人关到忘记犯人的存在,这种事只有在百花山庄会发生。小竹忍不住想笑。
“三小姐,你还笑得出来?”翠儿急道。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这事儿又不严重,只要跟他们两个道个歉,再送他们回黑狼农庄,不就解决了。”小竹轻松的道。
翠儿嗫道:“问题是他们不想回去呀!”
“不想回去!怎么可能!他们全都是黑狼的手下,只要跟他们说明黑狼和水菱的事已经完满解决,而且两家已经结为亲家,他们没理由不回去呀?”小竹奇道。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两个根本什么话也听下进去,其中有一个被你以前扮鬼吓得有点阿达阿达的,对他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而且,他不知道从哪儿抢了把刀,冲入独闲居用刀架着大小姐,现在大小姐在他手中,没人敢上前去捉他,庄主怕出事,所以叫我赶快来叫你去想办法救大小姐!”翠儿一口气说完。
“芙蓉被他用刀架着!翠儿,你怎么不早说,还跟我在那瞎扯半天。”小竹急唤:“耿玮,独闲居出事了,我们快去!”
“独闲居会出什么事?”耿玮刚才没听到翠儿说的话。
翠儿还想从头说起,“是这样的……”
小竹打断她,“没时间说了,路上再告诉你。”她一边拖着耿玮,一边拉着翠儿,十万火急的往独闲居奔去。
第九章
“你们统统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王发披头散发,口齿不清的嚷着,由于情绪过于紧张,以致架在芙蓉颈上的刀微微抖动。
芙蓉俏脸煞白,心里直怪自己没事吃什么“乱脉草”,搞得现在一点武功也不能施用,竟然受制于一个武功三流的疯子,真是太丢脸了!
季舫站在对面,着急道。“不要杀她!千万不能杀她!”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花姥姥和花水菱及百花山庄的一干人等,也全在一旁站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任何人都不敢贸然出手救芙蓉,怕这疯子突然抓起狂来对芙蓉不利。
和王发一起被捉的黑狼寨另一名喽罗毛六,则站在水菱旁边帮忙劝王发,“王发,你千万别做傻事,她是大嫂的师姊,你要是杀了她,老大会活剥我们的皮。”毛六的神经比较粗,反应比较迟钝,所以那天他并没有被小竹画的鬼妆吓得太严重。但是王发一向比较神经质,敏感又好幻想,所以那天让小竹一吓,就变得有点阿达阿达的。
毛六刚才一看到水菱——他们的大嫂,马上就神智清明、口齿清晰的把事情经过详细的报告一遍。
原来他和王发被关入后园柴房后,王发就变得有时疯有时正常,连他也莫名其妙被王发打了好几次,那守牢门的刘伯偏偏又重听,害他常常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他,而且,隔天刘伯送饭来时,看他脸上一块黑一块青,还问他是不是被蚊子叮的,让他哭笑不得,什么地方的蚊子会把人的脸叮成这样,又不是什么巨无霸型的蚊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迟钝了,但那个刘伯比他更厉害,不只重听、行动缓慢,而且说话常常牛头不对马嘴,毛六每次跟刘伯说话都说得喉咙哑了,刘伯还在那说。“啥!你不吃饭要吃面啊!年轻人,真是挑嘴,想当年我……”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当年丰功伟业”,几次鸡同鸭讲的经验下来,毛六连话都不想讲了,但是,刘伯照样能滔滔不绝的“想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