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士麟的功夫高深,早到了步履无声的境界,他看到如玉带着一班粗妇守在房外,房中灯火微明,就猜到房中佳人正在沐浴。
以一位谦谦君子来说,他应该循礼回避,奈何他期待她太久了,无一时半刻不想着她,因此凝劲收声,静默的进入屋内,欣赏美人沐浴美景。
田飘飘正掬水玩得起劲,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在身后偷看,她慵懒的伸起玉足,好玩的将水中花瓣撒在白皙腿上,让瑰丽的花瓣随水由脚踝滑过小腿沿着大腿没入水中。
齐士麟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那几片花瓣,当它们滑过雪白大腿飘入水中时,一直屏住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一团灼热的火焰在小腹间燃烧着。
田飘飘旋着身,在浴池内追逐着花瓣,想一一拾起来数清楚,这么浓郁的花香是几种花瓣混合成的?
太专注捡拾花瓣的结果,是一不小心滑倒,热水几乎将她淹没。
「啊!」她双手慌乱的往上抓,企图攀住什么。
浑厚的低笑声在她头顶响起,一双有力的健臂倏地将她捞了起来。「从没想到浴池里也会溺死人,小飘儿,妳真是令我惊奇呀!」
田飘飘埋怨道:「谁想得到你齐家浴池也会欺侮人。」话才出口就发现不对了。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还偷窥她洗澡……
她惊得身子一缩就想潜回水里。
齐士麟岂容她这么做,邪肆的一笑,硬是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抱往内房。也不管她全身湿答答的滴着水,就将她放在床上。
田飘飘的脸羞得通红,才想向里一滚拉条棉被盖住自己的裸体,就被他箝住双手,然后他的身体立刻压上来。
「妳答应过我的报偿,应该实现了。」他的唇贴上她的耳畔轻声呢喃,同时含住她柔嫩的耳垂,舔舐磨蹭,惊喜的品尝着她敏锐反射的不住轻颤,聆听她不时逸出娇喘的嘤咛,更添冶艳醉人的妩媚。
娇弱的她如此敏感,使得齐士麟禁不住想更进一步探索她的甜蜜。
「我……我没有答应你要……嗯,报偿。」对于他的抚弄,她一丁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整个人晕陶陶的迷失在他热吻所经之处燃起的莫名愉悦中。
再这样下去,她的心会逐渐失去掌控。
「你……你不能这样做,这该是我相公所为……」她试着以礼教束缚阻止他。
「那就让我成为妳的相公,真正可以拥有妳的人。」他强悍中带着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不允许任何拒绝的理由,吻住她的双唇,汲取她芳唇中的香蜜,狂野的舌引领她一起飞舞。
今晚的他不同以往,似乎不打算就此放弃,他厚实的大掌不知何时已覆上她的前胸,令她微微轻颤。
「我说过,妳会是属于我的,小飘儿。」多年的期待,今夜终于能一偿夙愿。
齐士麟望着全身因为羞涩娇艳如花的她,满心欢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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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大坏蛋,你欺侮我。」忍着全身骨头彷佛要散开的疼痛,田飘飘美眸盈泪,啜泣的抡起粉拳搥打他强健的胸膛。
是谁为女人发明荡妇淫娃这种罪名的?明明痛得要命,哪有女人会喜欢做这种事?
齐士麟笑着搂住未着寸缕的她,任凭她搥打,直到她气消为止。
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佳人,就算再多来几拳,他也心甘情愿接受。
「你笑什么?」田飘飘哭声渐歇,一抬头就见他笑得像傻瓜。
「我爱妳,我早说过心里只有妳一人,等一回到洛阳,我立刻上巡抚府提亲。」他爱怜的拥住在怀中不断挣扎的她,抬起绯红的小脸,亲密的吮去烦上泪珠。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怒气稍退,田飘飘心里泛起一丝受他疼宠的甜蜜,但一思及他跟秦王爷和湘云娘、嫣红之间的事情,还是难以释怀。「我不记得听你说过爱我,倒是听到很多关于你跟别人的闲话。」咬着樱唇眄他一眼,然后低头。
这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竟然裸露着身体偎在他怀里,连忙用手遮住玉体,四下寻找衣物。
「讨厌,都是你,快把我的衣裳还来。」她又娇又羞的怒斥。
齐士麟邪魅地一笑,推她躺回床上,自己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妳还没告诉我嫁不嫁,怎磨可以轻易放人呢?」
「嫁什么?你欺侮人。走开啦,你好重,」不嫁他还能嫁谁呀?真是笨蛋。
她的一颗芳心早被他蛮强的掳走,现在连人都成为他的了,还可以说不吗?当然是非君莫属了,这还需要问?
「这么说是不答应了?」他惩罚性的噬咬她的粉颈。
「我没说不答应,只是还不清楚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有那个湘云娘跟嫣红,她们到底与你有何关系?」他们都是她心中的疑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士麟跟这些人是何关系。
「妳到现在还不相信我?」齐士麟撑直手臂,蹙眉凝眼看她。
没料到经过昨晚一夜的激情之后,这小丫头还是对他没信心,难道是他表现得不够努力,令她还心存怀疑?
「也许我该再证明一次。」他贪焚地俯下唇,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像在宣誓他真正的喜好。
不……不会吧!
他忙了一夜还不累吗?男人都不知道疲惫为何物?
她可是疼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
田飘飘心儿怦怦乱跳,企图将压在她身上的健壮身体推开。「不,你别……」万一再让他做那种事,她铁定会死。
况且现在天都亮了,万一有丫鬟进来怎么办?
若不被他累死,也会羞死。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为所欲为……灵机一动,她眼珠子一转,气喘吁吁的急道:「停……停,你别动,我相信你就是了。」
「妳没说真心话。」他抬起头,低低的邪笑,太了解她那点单纯的心思。
「要不然你要怎样才相信?」小脸一垮,委屈的问。
要人家相信的也是他,现在人家相信了,他反而不信。
就会捉弄人!
「除非妳答应我,一回洛阳马上嫁给我,并且不再怀疑我有龙阳癖的事情,否则我就这样抱着妳,直到所有人发现为止。」他邪气地笑,伸手拧了拧她的挺鼻。「如果再犯的话,就得任凭我处置。」
便宜都让他占尽了!「好……好吧!我答应你就是。」田飘飘脸红气喘,只要他滚烫的身体能离开她身上,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
「说定了。」胜利一笑,他翻身离开她柔软的身体,看着她慌乱的滚下床,东遮西掩的寻找衣服穿上。
「你还不快起来穿衣服。」刚着好装,一回头看他还悠哉的躺在床上,田飘飘赶忙走到床边推他下床,催他快穿上衣物。
她越是急,他越是慢条斯理,简单几件衣服穿了老半天,彷佛要消磨光她所有的耐心。
更令人泄气的是,她一双眼睛竟然无法离开他那健壮得近乎完美的身体。
昨晚一夜缠绵,都没机会见识到他精瘦的体魄,现在有机会看清楚了,却脸红心跳无法直视,只能赞叹造物者对他的偏爱。
「你穿快点。」别开头,她跺脚催促。
「嫌我慢,就过来帮我系腰带。」齐士麟慵懒地道,手上拿着一条镶蓝银腰带。
这个无懒!田飘飘暗骂一声,嘟着嘴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腰带,一双手从腰前绕到他腰后环住,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
这是多么暧昧的动作啊!
田飘飘惊觉到自己上当,急着想缩回手,但齐士麟却更快一步的搂住她,轻抵住她的额头,戏谑的调笑道:「对于这种事,妳以后要再熟练一点。」
为丈夫系腰带是妻子的责任,齐士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田飘飘脸上一片桃红,默默的帮他系好腰带。
两人间的浓情蜜意,共偕白首之盟,就在无言中成誓。
第七章
这是田飘飘第一次踏入鹰扬居,满园苍郁的杉木,有别于彩麟楼美轮美奂的园艺造景,显见两兄弟个性上的迥然不同。
她是因为数日不见倪露儿在彩麟楼出现,才到鹰扬居来找她,怕她真惹恼了齐士鹰被幽禁在什么地方,或是出了何事。
可是在这林园里走了许久,还找不到出去的路,四下又见不到一个丫鬟、奴仆。正在觉得无所适从的时候,突然一枝箭破空飞来,射断她颊边的几缕发丝,插入后面的树干。
「啊!」田飘飘吓得踉跄一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腿都被吓软了。
「飘飘姊,妳没事吧!」随之而来的是倪露儿惊喜交加的呼声,飞奔过来扶起她,帮忙拍掉她衣裳上的泥土跟枯叶。「人家正觉得无聊,又不能出去找妳,现在看见妳来了,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一见面就差点射掉我的命,这叫想我吗?」田飘飘哼声道。可惜弄脏了这身好衣裳,这还是齐士麟前两天请京里最有名的裁缝师为她量身裁制的,今早才刚刚送到,没想到第一天穿就弄脏了。
「冤枉啊!飘飘姊,是齐士鹰整天逼着我练功、练箭,今天还威胁我一定要射下三只飞雁交给他,不然的话就要我好看。人家这才在林子里乱射,没想到……就把妳射来了。」倪露儿嘻嘻哈哈的说,拉着田飘飘的手摇晃着。
田飘飘对天真烂漫的倪露儿最是没有办法,嘴巴上念个几句也就气消了,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林园里漫步,谈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及田飘飘可能最近回洛阳的决定。
「飘飘姊走了,露儿一个人会很无聊的。」倪露儿依依不舍的说。
田飘飘笑着轻拍她的手,「毋需难过,我瞧士鹰对妳也挺有意思,说不定我们会在洛阳见面,到时不只是姊妹,说不定还是妯娌呢!」
此趟来京城,除了得到一段感情,确定自己真正的心意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倪露儿这个妹妹,她娇俏可爱,人见人爱。
「讨厌,飘飘姊取笑人家。露儿才不嫁小坏蛋!」倪露儿粉颊一红,也不再为即将到来的离别感伤。
两人穿过大片的密林,朝彩麟楼的方向走去。此时是晚餐时间,田飘飘邀倪露儿一起回彩麟楼吃饭,顺便为她正式引见齐士麟。
每次她来,总是偷偷摸摸的,虽然暗地里瞧过齐士麟几次,却没有正式见过面。
倪露儿跟田飘飘谈得正高兴,早把齐士鹰的交代抛到脑后,头一点就跟着人家走了,也不想想齐士鹰在鹰扬居等不到她回去,会是怎样震怒的神情。
两姊妹在房里喝着茶边聊边等,等得端上来的菜都变凉了,还是不见齐士麟到来。
「难道大厅的客人还没有全部散去,所以齐大哥无法分身?」倪露儿张着圆亮的大眼睛,纳闷的询问。
自从听到田飘飘有意跟齐士麟成亲之后,早就自动把他从大坏蛋升级为齐大哥了。
田飘飘也是满脑子疑问,忍耐不住开口询问站在门外的侍女,「如玉,大厅的客人还在吗?」
一直站在门外,不敢打扰的如玉闻言走进来,在她面前一福道:「回小姐的话,几天前大少爷就让管家备马车,将宾客一一送走了,大厅里没留下半个客人,只除了……」
「还有谁?」
「水云居的湘云娘姑娘还住在西厢的客房里,大少爷正在照顾。」
一把火顿时往上窜升,她在房里等他那么久,结果他在另一个女人那里,而且还是他保证绝对不会有纠葛的女人。
柳眉一竖,田飘飘站起身,往外走去。
「飘飘姊,妳要上哪去了」倪露儿怕她出事,连忙跟上。
「我去找齐士麟问个清楚。」顺便看看那个叫湘云娘的女子,到底怎生模样。
前日虽然见过,但只是匆匆一瞥,况且她那时双眸紧闭,窝在齐士麟的怀里,看不清楚容貌,现在去正好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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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彩麟楼,经过百花坪,穿过将内外分隔的小湖,就是前院的东西厢房了。
东厢房的烛火已灭,西厢的灯火却是一片通明,廊上还有奴仆丫鬟端着东西穿梭其间,看来才刚刚经过一场忙碌。
是里面发生大事了吗?
田飘飘纳闷的和倪露儿对看一眼,避开路过的丫鬟,疑惑的走过去。
「我以为公子已经忘了奴家。」一个凄楚女音传来。
「我确实不记得妳了。」齐士麟的声音更冷,由远而近,似乎走到门边。
田飘飘和倪露儿踏出的步伐及时缩了回来,心虚的互看一眼,同时噤声,躲在一旁。
「当初只是一时的逢场作戏。」齐士麟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显冷漠。
「一时的逢场作戏,却为云娘留下不少甜蜜时光,那段记忆云娘不敢忘记,也舍不得忘记。」湘云娘也走了过去,柔情似水的偎入他的怀里。
相信终有一天,他的心会回到她身上。
「我以为妳会被镇国侯赎身。」他冷然道,双臂一推,将她推离,同时退后几步。「记得我离开时,镇国侯赵孟棠对妳倾心得很,日日守候在水云居内,就是为了见妳一面。」
湘云娘闻言蹙起黛眉,抚着心痛无比的胸口喊道:「公子以为云娘除了你之外,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吗?别说镇国侯年过四十,已经死了两名夫人,就算他是天子皇帝,不是你,云娘也不嫁。」因为太过激动,心疼得她额冒冷汗,脸色苍白似雪。
她十四岁入青楼,可是一向洁身自爱啊!从没被别的男人碰过,直到齐士麟出现,顶着彪炳战功的光环,与秦穆怀一齐到水云居庆贺。初见面就如同天神般的掳获她的芳心,当夜她献身于他,两人在水云居里恩爱缠绵了近一个月,本以为这是上天的赐与,终于觅得良缘,谁知他突然不告而别,一去近一年,直到最近才回来。
一回来便恍若换个人,不找她、不见她,若不是她利用齐府宴客的机会,求秦穆怀让她进来,他是否一辈子都不要看到自己了呢?
这般的绝情绝义,狠心至此,只是因为一个他寻了多年的女人,还是自己做错了事?
害了一年的相思,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
怨啊!恨啊!
齐士麟无言离去后,湘云娘哭倒在被褥上,伤心欲绝,不能自己。
等齐士麟走远后,才悄悄走进来的田飘飘跟倪露儿看到床上的人儿哭得这么凄惨,原本吃味的心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她们不好意思打扰,只是静静的在门边站着。
湘云娘哭了许久,才慢慢止住泪,哽咽的抬起头,就见房里多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