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可儿又完成一个系列了,来个爱的欢呼吧。
兴高采烈的除了可儿外,还有催稿催到手软的郑美编(强烈注明,这是郑姓美丽编辑,非美术编辑),以及劳苦功高的编大人,她们终於可以不用再为可儿永远赶不上进度的稿子提心吊胆,担心会开天窗了。
这本书会写得这么辛苦,不关灵感的事,也不是本书男女主角的错,他们很认命了,跟到了个写稿不按理出牌的作者,要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玩亲亲,他们也得亲,要他们清晨五点起床爬山,他们也不能违抗,完全没受到劳基法保障,而今出书了,这对情侣已经迫不及待将作者一脚踢开,过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去了。
辛苦是因为可儿又生病了,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明明这么大业的一个人,却偏偏身体不好,跑医院像跑厨房,尤其这回病来势汹汹,让可儿有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也连累全家人跟著一起忧心,为著医生不准熬夜的吩咐,从可儿的母娘大人到弟妹,甚至两个侄子,都会不厌其烦的每天叮咛,「不准熬夜」快成为家里的口头禅了。
因此,交了这本书後,可儿将会放慢写稿速度,慢一点,为了身体好,也希望能提升写作品质,更重要的是,也让可儿远离「拖稿」恶名。(但愿如此,阿弥陀佛。)
生病了,才深切明白健康的重要,可儿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更愿自己也能健康平安。
下本书再见了,拜拜。
P.S.为可儿加油打气的管道——
信箱:竹东邮政196号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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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快追,别让她跑掉了。」
「快,快……她逃向那边了……」
「不能让那臭查某逃走,非抓回来给老大处置。你们往那条路,我走这边,左右包超她,走……」
凌乱的脚步声踩碎了山里的清静,十几个面貌不善、横眉竖眼的男人出现在弯曲的山径,其中有人手里还拿著球棒、铁棒,叽叽喳喳的呼喝著,来到一个岔路,带头的指示兵分二路,闹烘烘的声音一分为二,继续往下搜寻。
这阵仗摆明了他们正在找人寻仇,就不知道目标是哪个倒楣鬼了。
杂沓声如夏天的闪雷,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人声就走远了,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抹白色从及腰高的草丛里冒出,接著露出一张娇美小脸,细心的左右观察确定没人後,整个人才站起身,拉起拖地的白纱裙跨出草丛,急急的往另一个方向逃跑。
怪异的是她一身的新娘装扮,头上戴著水晶花冠,衬著长及腰的头纱,白色蕾丝绣珠低胸礼服包裹住纤细的身子,外罩著雪白皮草披肩,漂亮的脸蛋在粉妆的精雕细琢下,更显得绝美迷人,只是这应该出现在婚宴会场的千娇百媚女主角,怎么却现身在山间野径呢?
难道是落跑新娘?
她边跑还边回头张望,就怕那些人追来,一心两用的结果是好几次差点被碎石、树根绊倒,再一次的差点跌倒,让她赶忙扶著路旁的树木稳住身体,没好气的低头瞪著脚下艳红的三寸细跟高跟鞋。
「该死,穿这种鞋子逃命,就算没被抓回去,也可能摔死在山里,当初真不该买这么高的鞋子。」
深呼吸调整气息,她拉拉身上的披肩,擦拭额上汗水,初春时节,气候乍暖还寒,她还能跑出一身汗,可见情势有多危险,若被那些人逮住,後果她想都不敢想像,不过想抓她也不是容易的事,逃亡的路线她早就计画好了,所需的物品也一应俱全准备妥当等著她,只要她到达秘密基地就行了。
耳灵的听到嘈杂声又往自己这边飘来了,她不敢再休息,拉起长长的蕾丝裙,继续跑路。
穿过曲折小路,走过腐朽木桥,跨过乾枯山沟,最後她来到一处斜坡,近六十度的土坡是最後一关,她必须下坡通过底下的柏油路,脱逃工具就藏在路那边的树林里,只是她看看上坡,再看看盛装打扮的自己,怎么她觉得上回来观察地形时,这坡没这么吓人啊?
「呱——」一群鸟雀受惊般的冲出树林飞上天。
她不敢再犹豫,决定要牺牲身上的美美白纱礼服,一路滑下上坡,自由可比美丽更重要。
白嫩掌心攀著一旁的杂草藤蔓坐下,移动娇臀才有动作,怎想到脚下那双名牌高跟鞋的细跟好死不死就先和草根缠在一起……
「哇啊……」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然後一路滚下山。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像个破布娃娃般仰躺在路边,脑袋像被丢到洗衣机翻搅过,晕眩得让她张不开眼,她连试了三、四回才终於掀开眼皮,身体四肢争先恐後的发出酸、疼、痛的讯息,让她秀眉纠成了一直线,忍不住呻吟,心里第一百零六次咒骂著脚上的高跟鞋,她一定要将它劈了当柴烧。
待疼痛减轻了些,她咬牙艰难爬起,身体却一歪令她差点再趴回地上,这才发现脚上的高跟鞋只剩下一只,右脚空无一物,鞋子不知道被摔到哪里去了。
她真是受够了,忍著酸疼弯身脱下鞋于,立刻就想将剩下的鞋子扔了,不过思绪一转,这或许能拿来当误导後面追兵的利器呢,收回手,再拉高长裙摆,脚微拐的过马路。
可惜她少算了自己的厄运,没注意到对面转弯镜已经破裂,不远处的大转弯就会变成一个危险的死角,在她听到车声想跑时,灰色的轿车已经来到自己面前了,下一秒她就感到自己的脑袋先撞上坚硬的钢板,接著飞了起来,然後天地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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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步调一向都比大城市来得缓慢清闲,连医院也一样,急诊室内不见忙进忙出的医生、护士,就算有伤患送来,处理的动作也显得从容轻松多了。
莫维哲站在病床旁,看著医生治疗伤者,一旁的司机小周则惶恐的叨念著。
「副总,对不起,我一转弯她就站在前面了,我真是闪避不了才会撞到她,实在很抱歉,我……我会负起全部责任,不会连累副总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小周,我没怪你,这不全是你的错,既然是在工作期间发生意外,饭店会处理差後,我不会将事情都推到你身上的,不用担心。」好声安慰著司机,莫维哲脸上维持一贯的斯文浅笑,目光不断打量著躺在病床上的受害人。
从她头上的水晶花冠移向秀美的脸庞,再往下看到蒙尘的白色婚纱礼服,最後注视著掀起的裙摆下那双小巧的脚丫子,没想到下南部为朋友新开的旅馆剪彩,因为高速公路塞车,小周就改走替代道路,却撞到个赤著脚、手里抓著一只鞋的新娘子。
在撞击下,她当场昏了过去,四周没看到任何送嫁队伍,连目击者都没有,一个新娘子孤身出现在荒郊野外,情形委实怪异。
「副总,你看这个女子是不是失恋了,所以想寻短啊?」知道副总会帮他,小周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开始有心情八卦。
莫维哲挑起眉看著自己的司机。
小周接著解释,「副总,你想想看,哪有人会穿著新娘礼服跑到荒郊野外的,她一定是被抛弃了,才故意这么打扮闯入礼堂想拐走新郎,可是新郎不要她,她伤心过头就想不开了。」
是这样吗?莫维哲一脸的怀疑。
小周再加强说明,「她不是手里只拿著一只鞋吗?那是因为她太难过了,跑著离开时跌了一跤,掉了一只鞋,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样,只是人家灰姑娘和王子有幸福快乐的结局,她就没这么幸运,所以她越想越心痛,就选择了自杀,打算来个一了百了。」
「小周,你太有想像力了。」莫维哲好笑。
「副总,我的说法可是合情合理,不过这位小姐也真会选对象,遇到的是副总你这么有良心的人,若是被别人撞到,可能看四下无人就跑了,哪还会将她送医。」
医生包扎完毕,放下纱布,「伤患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都是外伤,没有伤到骨骼。」
「谢谢医生。」莫维哲道谢。
「既然都是轻伤,为什么她还没醒过来?」小周插嘴。
年轻的医生缓缓说明,「她额上的伤不严重,应该不至於到脑震荡的程度,她昏迷未醒的因素很多,不只因为受伤,也有可能她这些天都没睡好,又或许因为疲累,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她睡饱就会醒了。」
「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副总,你会来不及赶回饭店开会的。」小周看著手表。
「我已经通知刘秘书将会议取消了。」撞到人时,他就了解後面的行程一定都要延误了。
「副总,你是大忙人,一直待在医院里也不行,要不你先开车回台北,这里让我处理就行了。」
「不用了。」莫维哲微笑摇头,
「副总,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是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你可以相信我。」小周很有担当的拍拍胸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醒了。」
「什么?」
莫维哲俊雅脸上笑意更浓,「你说的灰姑娘醒了。」
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眸子,一对水漾大眼骨碌碌的转动观看著四周,下一秒,穿著白袍的医生就闯入她眸里,低头审视著自己。
「总算醒了,小姐,你身上还有哪里感到疼痛吗?头会不会晕眩不舒服呢?」
她呆愣的看了下医生,奋力挣扎著坐起,身体感受到的不适让她皱紧秀眉。
一旁的护士连忙扶住她,「小姐,你最好再躺一会儿,别这么快起身。」
再看看护士,她眸里显出了疑问,「这是……医院?」
护士点头,「这是医院的急诊室,你被车子撞到了,是肇事驾驶送你来医治。」
「被车子撞到?」她更是一脸的茫然。
「小姐,你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再问一次。
她低头看看自己,惊讶的叫:「我……我怎么会穿著新娘礼服?身上又怎么包了这么多纱布?」两手、两脚都有,摸摸头,头上也有。
医生对她老是文不对题的回答有些不耐,「不都说你撞车了吗?看你有力气可以问东问西、动来动去,应该没问题了。Miss黄,记下她的姓名和基本资料。」
护士拿起登记板,「小姐,麻烦你告诉我你的姓名、联络电话,你要找亲属来陪你吗?」
「姓名?」
「我需要登录你的资料,请告诉我你的大名、身分证字号、地址、电话。」护士念出一串要求。
她像反应不过来般瞪著护士,「姓……姓名?」
「她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小周低语,连一个名字都要想上半天。
莫维哲看出了不对劲,走上前好声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一看到他,她就像溺水的人见到浮木般伸手抓紧他的衣襟,「我……你……我……」吞吞吐吐的说不清。
「你别紧张,好好说明怎么了。」
她仰望这张儒秀好看的男性脸孔,镜片後的眼眸深幽内敛,脸上挂著浅淡的笑容,和煦得如一抹春风,安抚了她焦躁的心,她贴近他,轻声询问:「我叫什么名字?」
莫维哲挑眉,「你……忘了自己的名宇?」
「不会吧……丧失记忆?!」小周瞪大眼,这不就活脱脱的成了八点档连续剧剧情?
「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她希冀的看著莫维哲。
「你怎么会问副总?副总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姓名呢?」
她小手紧抓著莫维哲,不安的嗫嚅,「我们……你……你不是……不是我的……的新……新郎吗?」
放眼急诊室里,他是唯一穿著正式西装的男人,她又穿著婚纱礼服,这是理所当然的联想。
「别开玩……呃……」小周的大嗓门在莫维哲严厉的目光扫射下立刻消音。
「我的车撞到你,然後送你来医院,不过我并不是你的丈夫,你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吗?」莫维哲柔声说明。
她脸色褪白了,「你……你不是……那这里有认识我的人吗?」
护士摇摇头。
她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那我……我是谁?怎会穿……穿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会这样啊。」医生对这个大转变无法置信,赶紧上前为她做检查。「你额上只受点擦伤,应该不可能丧失记忆,你还记得什么事?能想起亲朋好友的姓名吗?」
女子摇头。
「家住哪里有印象吗?」
女子摇摇头。
「电话号码?任何的记忆都可以,有没有?」
女子摇头,还是摇头。
抓抓头,医生也没辙了,「这实在是不可能,或许做脑波检查能查出原因,可惜我们医院没这种仪器,要送到大医院做检查。」
「不过她不晓得自己的身分,要送医也很麻烦。」护士指出。
「这可能要先报警,看警察如何处理。」医生推断。
「那一定是列为失踪人口,若她一直无法恢复记忆,也许会被送到游民收容中心呢。」小周加入话题。
「不会吧?那不是很可怜?」
「或许还有别的安置地方,怎能教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和游民一起住呢?」
三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她将要面对的遭遇,她越听脸色越难看,揪著莫维哲襟口的小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我……我不要当……当游……游民。」
「我知道。」莫维哲点头,没人想当游民。
「你……你真的不是新……呃……你真的不认识我?」问这话时,她脸上闪过一抹嫣红。
「对不起。」
她歪著头静默了下,才再开口,「我被你的车撞到了?」
「对於这点,我也很抱歉。」
「所以我是受害者。」
「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莫维哲允诺。
「不用全部,只要一样就好。」
「哪一样?」
她的脸更红了,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小嘴掀动了下。
「我没听到。」莫维哲低头靠近她。
红唇再动了动,却依然比蚊子叫还小声。
莫维哲再次摇头,「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大声要求,不必客气。」
深吸口气,咬咬唇,她放大了嗓音,「我要你对我负责。」
小周等人碰巧同时住嘴,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楚回荡在急诊室里,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睁大了眼。
发现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注目焦点,粉颊急速涨红,她羞窘不已,连忙提出但书,「呃……当……当然这是指我失忆的这段时间,我绝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要你保证不会将我丢给警察,不会让我变成失踪人口,现在你是我唯一能找到有关系的人,我能依靠的也仅有你了……」她越说脸越红,头也垂得越低,最後她几乎是看著地板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