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气息逸入他的鼻端,荻翔低下头,假装要以手指解开缠在他钮扣上的头发,眼瞳却闪过一抹光芒。喔,上帝,原谅他吧!他根本不是在解开,他是在搞破坏,故意将那缕黑发顺着钮扣的弧度绕圈圈,将之缠得更紧、更纠葛。
「还没解开吗?」动弹不得的珀懿简直羞到无地自容,想低下头察看「进度」,可又怕一低头,自己的脸蛋就会跟鹰荻翔的脸撞在一起,届时一定会更尴尬。她今天已经够糗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了。
「还没,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将它们分开的。妳的头发不痛吧?」
上帝,原谅我吧!荻翔在心底窃笑。他不是故意要整这个小女人的,只不过她惊惶羞怯的模样好可爱,完全没有先前误认他是色狼时的盛气凌人,他喜欢她这份自然流露的羞怯。
还有,虽然这小妮子看起来挺瘦的,不过坐在他大腿上后,他才发现他真是小觑她了呢!藉由柔软的触感,他知道她绝对是个前凸后翘、真材实料的小尤物。呵呵,佳人在抱的感觉如此美好,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去呢?那实在太对不起自己喽!
「还好,有一点儿痛,不过没关系,你慢慢弄……」
话一出口,珀懿更是羞愤到想咬舌自尽。天啊、地啊!她在胡说什么啊?万一被人听见了,还以为他们正在从事什么下流勾当呢!什么「有一点儿痛、慢慢弄」?如果这些对话被别人听见,她真的不要活了!
珀懿不安地看看四周,幸好,原本熟睡的乘客没因突来的小乱流而惊醒,每个人都睡得很沈,甚至还有人在打呼,那么,应该没有旁人看到她此刻的窘态,也没人会听到这段不三不四的对话吧?
心情稍微平静点后,珀懿不再那么紧张,轻吐一口气后低头注视着男人的动作。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下,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不但五官俊挺,全身上下还充斥着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那是属于王者的霸气,令女人无法不沈迷。
随着两人身躯的轻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不断地侵略她,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竟在发烫,因此下意识地把纤躯往后挪,想尽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否则,她觉得自己的胸部好像整个都贴上他的胸膛了。
不过说真的,他的胸膛还真是宽阔结实啊,他一定常常上健身房。那微微贲起的胸肌……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好想把脸蛋贴过去……
咦?该死、该死!她到底在乱想些什么啊?她不断地暗骂自己。蓝珀懿,妳疯了吗?冷静点儿!还嫌今天丢脸丢得不够多是不是?
「还没弄好吗?我……我想算了,我把头发拔掉好了。」珀懿好怕自己一直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因此想快点离开这个男人。
「不,别拔头发──」
荻翔来不及阻止,珀懿已经狠狠地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
好痛!她忍不住吃痛地皱起秀眉。
「很痛吗?」荻翔心疼地轻抚她的手,上帝,请一定要原谅他,他不是故意害她拔头发的,他只是舍不得放开这个软玉温香的小女人啊!
纤纤小手被男人包握住,珀懿的心弦又是一震,她低头看着他,清楚地捕捉到对方眼底的炽热。他的眼底彷佛有两团烈火熊熊燃烧着,也连带焚烧掉她的理智,她只觉得他性感的唇瓣不断地在她眼前放大、又放大,还来不及反应,樱唇已落入他的口中。
滚烫的气息蔓延着,一接触到她丝缎般的粉唇,荻翔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想放开了。她淡淡的芳香令他着迷,狡猾的舌顺畅地在她的檀口中兴风作浪、为所欲为。男性大掌轻抚她的脊背,沿着贴身的制服不断爱抚她玲珑的曲线。
「嗯……」
珀懿被他吻到晕头转向,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的敏感,他一碰到她的唇,她就像是奶油般融化。
她喜欢他粗犷的味道与性感的撩拨,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女人兴奋的魅力。她的呼吸为他而急促,血液也因他而沸腾了起来。
两人吻得非常深入,即使快不能呼吸了,仍是不肯松开彼此的唇。飞机已通过乱流,此刻飞得非常平稳,可珀懿却觉得整个人好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心脏直往上冲、往上飞……这个男人的吻彷佛瞬间将她带到云朵上空,绮丽的气氛令她深深迷醉。
头等舱内,两人就坐在椅子上疯狂地热吻,吻到热血沸腾,欲罢不能,完全忘了一旁有随时会醒过来的「观众」,也忘了任何人都可能闯入这个舱房,只是饥渴而缠绵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彷佛这一辈子就为了等这个激狂的吻。
直到一个突来的低喊声打断了他们──
「珀懿,待会儿抵达台北后,妳要不要跟我们去联谊?对方是竹科新贵喔!」梅蒂掀开帘幕进来,突然撞见眼前的景象,随即低呼了声,愣了几秒后才慌张地退了出去。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呃……请继续!抱歉、抱歉!」
被吻到浑然忘我的珀懿此刻才恢复理智,慌张地跳离他的大腿,双颊酡红地看着鹰荻翔,然后又忙乱地整理衣裳,连话都来不及说,便仓皇地逃回休息室。
天啊!她真的不要活了啦!掩面一路狂冲,珀懿真想打开飞机的窗子跳下去。呜呜~~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被下蛊了,素来冷静的她居然会忘记自己的身分,就在头等舱内跟乘客吻到天昏地暗,甚至还跳上对方的大腿!如果不是梅蒂闯入的话,接下来……NO!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呜呜~~她死定了啦!
「等一下……」鹰荻翔想阻止她,可她却像只小兔子般,已跑得不见踪影。呵呵,这小女人真有意思。
修长手指拨开落到前额的头发,邪魅的笑容益发扩大,黑眸闪烁着熠熠神采。呵,蓝珀懿,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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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休息室内,梅蒂双眼发亮地抓住好友猛追问。
「哈哈,幸好被我撞见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妳跟那个鹰荻翔看对眼了呢!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有没有邀妳下飞机后去吃饭约会?」
珀懿小脸胀红,不发一言,但梅蒂还是兴致勃勃地追问:「我好羡慕妳哟,可以被『鹰氏集团』的总裁看上耶!姑且不论鹰家家财万贯,听说他们家四兄弟个个帅气逼人,每个都是一百八十公分以上,毕业于美国长春藤盟校的超级大帅哥耶!珀懿,妳实在太好命啦,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嫁入豪门了。」
珀懿红着脸否认。「别再乱说了,其实……我跟他根本没有什么,妳看到的,只是一场误会……」
梅蒂笑得花枝乱颤。「唉哟!只是『误会』?误会妳就跟他吻到浑然忘我,倘若来真的,那还得了?珀懿,我是妳的好姊妹耶,妳再否认就不够意思了啦!快说,妳到底是怎么钓上又帅、又多金的鹰总裁?」
珀懿头痛不已,严肃地强调道:「别再闹了,反正,那只是一场误会。我跟鹰总裁之间毫无瓜葛,我也不希望被谣传成是一个想攀上豪门的女人。」
看到她冷凝的表情,梅蒂总算收敛了些,嘟嘴道:「好啦,不问就不问。不过妳要小心点,幸好当时是我闯进去,万一被其它人看到的话,那可有得渲染了,人言可畏啊!」
「我知道。」珀懿的脸色更加凝重。
老实说,当空服员这四年下来,她最讨厌别人对她问的问题就是──空姐是不是很容易嫁入豪门?
把她们这些辛苦的空服员说得像花痴一样,好像她们一天到晚都在设法妄想攀上有钱的乘客似的,完全抹煞了她们的专业付出。
身为家里最主要的经济支柱,珀懿当然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不会天真地说她不需要钱。可是,面包是一回事,爱情与婚姻又是另一回事。
在她的想法里,爱情是非常神圣的,婚姻更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唯有两情相悦才能成就一段美满的婚姻,倘若把婚姻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她觉得那是非常悲哀,也非常不值得的。
她最讨厌外界拿有色的眼光来看空姐,也讨厌那些不学无术,一上飞机就拚命向空姐要电话,一副有钱就可以征服任何女人的小开。
进航空界四年了,珀懿从没跟任何乘客有过私下约会,不是她故做清高,她只是想妥善保护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地跟客户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想跟任何客户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可是,今天真的是例外……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像着魔似的,被那个鹰荻翔吻得天旋地转。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法,四目相接之下,她彷佛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潭,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呼吸瞬间就被他夺了去。
倘若不是梅蒂闯入,接下来……
好烦!越想她的心情越加恶劣。真是见鬼了,她怎么会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热烈的舌吻呢?说不定在吻她的同时,鹰荻翔还在心底嘲笑她,嘲笑她跟其它女人一样,一看到小开就三魂丢了七魄,骨头酥软地投怀送抱。他一定会笑她不自量力,笑她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他会把她看成一个轻浮的女人……
「珀懿,妳怎么啦?」梅蒂看见她越来越灰败的脸色,不解地问道:「好啦,我知道妳最讨厌别人说三道四,放心啦,我绝不会把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的。可是,妳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啊?跟鹰荻翔接吻又不是一件坏事,怎么妳的脸色……好像被倒债三千万一样?」
梅蒂不禁幻想着,如果能让她在鹰荻翔结实的怀里躺一分钟,喔喔~~那实在是太幸福啦!她连半夜作梦都会笑呢!年轻多金的鹰荻翔简直就是完美情人的化身,不知有多少女人偷偷爱慕着他呢,呵呵。
「我没事。」即便被倒债三千万,她都没这么烦恼。可经由好友的点醒,珀懿不禁赶紧拿出镜子──
厚~~真可怕!镜中的她的确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她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低喃道:「放松、放松……」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空服员呢,不可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表现,更不能拿这张可怕的脸出去面对客人。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能让鹰荻翔影响她,更不能被他迷到头昏脑胀。除了必要的服务之外,她一定要小心地跟他保持距离!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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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耶先生,这是您的迷迭香羊排,这是搭配的薄荷酱。酒的话,搭配苏维侬红酒可以吗?』
『呵呵,好香喔!』满头白发的老先生笑得很开怀。『这羊排烤得恰到好处,配上苏维侬红酒更是人间美味啊!老伴,我们好幸福喔,连在飞机上也可以享受这么顶级的美食。』
又是用餐时间了,珀懿推着餐车,先替法籍老夫妇服务。她脸上维持一贯的笑容,可没人知道端着餐盘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可恶!都是那个该死的鹰荻翔害的。
珀懿好想转头对他大吼,问他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
由那一吻惊醒后,她就吓得钻入休息室内,假装头痛要卡西和梅蒂帮她支持,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再踏入头等舱一步,为的就是不敢面对那个男人。可如今是用餐时间,也是最忙的时刻,梅蒂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卡西也是,因此她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她还故意先服务法籍老夫妇,想拖延面对他的时间,可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她依旧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事实上,从一进入头等舱开始,他的眼神就几乎不曾离开过她。那是一种满怀兴味的探索眼神,火热而直接,非常大胆,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浓厚兴趣,似乎想凭双眼就将她吞噬入腹似的。
可恶!
尽管故做镇定,可在倒酒时,她还是差点将酒给泼了出来。她粉颊胀红地把酒瓶放回餐车上,又端出老太太的主餐,内心的愤怒已经到达极点。该杀的鹰荻翔,你到底在看什么啊?看够了没?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珀懿也知道自己的怒火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可那道火热又强悍的视线就是令她不安,令她心底乱纷纷的,令她不禁要猜测:他到底在看什么?他是不是在嘲笑她?是不是笑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一样?他一定是在笑她先前躺在他怀里跟他狂吻的模样,饥渴得彷佛没见过男人似的吧……
Shit~~越想她的掌心越是冒汗。她非常渴望飞机已经抵达机场了,因为她无法再忍受跟那个男人处在同一个机舱下了!如果再接触他的眼神,她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怪事……天啊,她好想不顾一切地奔下飞机!
珀懿慢吞吞地送完老夫妇的主餐后,还在一旁殷勤地为他们斟酒,故意想拖延时间,不肯面对鹰荻翔,直到实在是无法再拖下去了,她才深吸一口气,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子,打算先去捧来一壶热咖啡后,再帮他上菜。
从厨房捧出一壶热腾腾的咖啡,珀懿都还没走向鹰荻翔,整架飞机就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同时,耳边传来了阵阵的尖叫声──
「啊~~好可怕!摇得好厉害!」
遇到强烈乱流了!原本平稳飞行的飞机毫无预警地猛烈摇晃、上下跳动,甚至连机身的金属接缝处也发出「唧唧唧」的巨大磨擦声,非常骇人。
机长紧急广播:『各位旅客,请马上系上安全带!我们正要通过一个强烈的乱流。组员立刻就座!』
其实在飞行途中,遇到乱流是常见的事,可能摇晃个几分钟就会恢复平稳了。不过如果机长要求组员「立刻就座」,那就非同小可了。一定是遇到强烈的乱流,机长才会要求空服员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赶紧坐到椅子上绑好安全带,以免有生命危险。
同事卡西立刻把餐车锁紧,并火速坐回椅子上,同时低呼:「珀懿,快坐下!」资深的她感觉得出这一波乱流很强烈,一定要严阵以待。
珀懿是很想赶快坐下来,但在剧烈的摇晃中,她看到自己先前推出来的餐车正在走道上晃动。不行!如果不把餐车锁好,待会儿搞不好会撞到客人,害客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