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个条件?」
她笑着说:「对别人来说,或许会很容易,但是对你来说,或许困难了一点……」
他等不及焦虑的问:「到底是什么?」
「我要你天天说,天天对我说这三件事,第一,说爱我。第二,说你只爱我。第三,说你会永远爱我。」
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回应说:「意雯,很恶心耶──记得我们说过,可以用『小笨蛋』来代替『我爱妳』,所以,我可不可以说──小笨蛋、妳是个小笨蛋、妳永远都是小笨蛋。」
看他掩不住一脸笑意,任意雯就火大。「随便你!走吧──在我还没有死以前,赶快送我回去!」
尾声
季天齐和任意雯的婚礼,在一个月后闪电举行。
季天鸿是婚礼的伴郎,几个月前他曾经负责过父亲的婚礼,现在又着手筹备弟弟的婚礼,看着一对一对相爱的情侣走入婚姻,他也很想找一个心中最爱的女人,携手共同经营家庭。
婚礼在豪华的酒店里举行,任意雯的父母都从国外赶了回来,对女儿找到了一个条件比当初的邱钟南好几十倍的对象,他们都感到庆幸及欣慰。这时候他们才深刻体会到,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当年他们一意孤行,几乎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如果没有女儿对感情的坚持,或许今天会有一段难以弥补的不幸婚姻。
大厅里,季天齐西装笔挺的和亲朋好友聊天,不时分心注意着大厅旁的一个小房间。门后面就是新娘的化妆室,任意雯就在里面更换礼服。
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只是还不见新娘出现,季天齐忍不住向亲友说声抱歉,快步的走到化妆室前。
「怎么了,意雯,时间到了,准备好了没有?大家都在等!」他敲了敲门,在门外呼喊。
房门很快的打开,王智茵是婚礼的伴娘,她苦着脸对季天齐说:「你自己去对新娘说吧!」
「怎么了?」季天齐走进去,看到任意雯套着白色浴袍,愁眉苦脸的坐在化妆台前,旁边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正在修改即将换穿的三件礼服。
「两个星期前订做的衣服全都穿不下了──」任意雯几乎要哭了出来。
季天齐走近她的身边,揉揉她紧绷的肩膀说:「怎么会这样?」
一旁负责礼服的设计师急忙撇清责任。「不是我们的错!两个星期前量的尺寸都对啊!昨天我们还有请妳来试穿,结果妳有事没来……」
「我没有想到啊!我不知道我的胸围变化这么大,肚子也凸起来了,刚刚穿上去的时候,礼服挤不进去……」任意雯哽咽的说。
季天齐忍住爆笑,安慰说:「没关系啦!设计师已经在赶着帮妳改了,胸部大很好啊!当个性感一点的新娘不是很好,我喜欢呢──」
王智茵插嘴道:「是啊!我想这样还不行呢!」
任意雯两手掩住了脸,难过的说:「怎么办?才两个星期而已,我怎么会胖得这么快?昨天设计师叫我去试穿,我太忙了没有去。我没有想到,会胖得这么快,这样下去,我什么衣服都不能穿,如果孩子生下来,体重不会恢复,那我……要怎么办?」
「任小姐,不能哭啊──我才刚化好的妆,妳不要哭坏了!」化妆师在旁边焦急的说。
「任小姐,我已经尽量赶快改了,一定穿得上去的,只是肚子部分,妳最好找个东西遮住。」设计师说完,又低头忙碌的修改礼服。
「意雯,不要担心,这捧花很漂亮,妳只要拿在肚子前面,肯定就看不出来了。」王智茵把捧花拿到她面前。
众人一致七嘴八舌的安慰,希望让这担忧的新娘展开欢颜。
只见季天齐举起两只手,示意人家安静下来──
「不要担心,妳们慢慢来才不会出错,准备好了就出来,我会叫大家再多等一会儿。」
大家安静了下来,但好几道视线还是盯着红着眼睛的新娘。
此时季天齐握住任意雯的肩膀,贴近她耳边说:「意雯,我今天好像还没有告诉妳一件事……」
任意雯狐疑的看着他,眼里还有盈盈的泪水。
须臾,他说:「我爱妳……不管妳身材变化多大,我都会永远爱妳。」
新娘马上破涕为笑。
新郎说完,毫不理会别人的眼光,一转身又充满自信的走出房门。
王智茵按着胸口,吐着舌头说:「天啊──这季天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啊?一点都不像他!意雯,我看妳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这么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很靠不住的……」
任意雯没有说话,她掩不住满脸幸福的表情,心已经飞到了季天齐的身边,等不及要将最完美的自己呈现在他眼前。
唉──可怜,男人难为啊!
女人爱听甜言蜜语,希望男人指天发誓说爱情永固,但偏偏他们说出口,女人又要怀疑真假。
太多太少要拿捏得宜,太快太慢都可能出问题,不说爱,或说太多爱的男人可都要小心了。
【全书完】
后记
读者看完这个故事,或许会对男人说不说爱或需不需要甜言蜜语有另一番想法。
有的男人喜欢甜言蜜语,有的男人习惯用行动表示,有的男人不说也没有行动(要这样的男人做啥?),就全在于女人是否能够调适自己,衡量男人的感情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插一下欢呼的口号:爱情拥护国的伟大女性同胞们!感情值不值得继续存在,决定权在于自己。对于没有利用价值,而只会对女人予取予求的男人,就把他们列入黑名单,驱逐出境吧!)
说不说爱?谈不谈情?这样的问题,对于深刻走过两种极端过程的我,可能是最好的讲解范例。
最近上班要写工作行事规范,晚上要熬夜写小说,几乎天天用脑过度、睡眠不足,清晨是我正熟睡的时间。
三门春暖花开的某天清晨六点半,对花粉过敏的老公把熟睡的我摇醒。我半瞇着眼,看见眼前一双红肿的大眼睛。
他焦急的问:「妳看!妳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肿起来了?」
我半睡半醒的说:「拜托……如果你的眼睛掉出来,再把我叫醒。」说完我翻身倒头又睡。
想不到这挺会记仇的老公,没多久就给我一记回马枪。
一天晚上,我翻箱倒柜的找止痛药。
「妳在找什么啊?」他好奇的问。
「找止痛药,我的头好痛啊!快点帮我找!」我回头求救。
他马上回应说:「等妳的头痛得掉下来,我再去找!」
听见了吧?甜言蜜语在夫妻间已经开始慢慢产生变化,不是我们不爱对方,只是我们表达的方式已经发展成另一个更高超的层级了!
一天,我们在电视上看见一个超级波霸潘蜜拉.安德森,她的胸部不仅壮观,更令人气愤的是,她生了两个小孩以后的腰围,竟然比我十岁时的腰围还要小。
看着老公垂涎三尺的盯着电视看,我充满酸意的问:「我看啊,我是不是也要去动手术隆乳?」
他视线动也不动的说:「不用隆了,只要把妳肚子上的肉推上去就好了!」
行!对于这种恶毒的话,我还能忍受,宽大为怀的一笑置之,等待之后再报仇。
近来,一个司法频道每天晚上都在播李昌钰博士神奇的破案过程,我一个人躲在房间看得聚精会神。
老公走进来好奇的问:「妳在看什么啊?」
「看Dr.李怎么破案的。」
「看那个做什么?」他问。
「以后用得到啊!这一集讲的是一宗几乎完美的谋杀亲夫案,我想知道太太露出了什么破绽,将来好做警惕。」
他不甘示弱的说:「妳还要研究啊!我老早就想好了!」
虽然表面上他略占上风,但是我连续看了一个星期,连法医解剖尸体破案的节目也不放过,他才开始担心起来……
一天,他打电话告诉他妈妈说:「妈,如果我失踪的话,请你们告诉警察,我太太是第一嫌疑要犯。」
这时候我已经在他的身后笑弯了腰──举起V字形手指,胜利!
然而谋杀案看太多了,后遗症不少。
有一天,有个女朋友来找家吃饭,在餐桌上我和老公又开始比毒的唇枪舌剑,说到要如何杀妻灭夫。我说要毁尸灭迹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把人杀了,放在绞碎机里打一打,然后冲掉就好。我老公说,这样太麻烦,埋在后院一劳永逸,况且我的吨位可能会打坏绞碎机。我说把他埋在后院里面,要挖很深、很宽的洞,太累人了!而且没多久他的啤酒肚可能会先露出地面来。
单身女友听得面露惊恐之色,我赶忙安慰她:「不要介意啊!我们这是在打情骂俏,习惯就好──」
「这是哪一国的打情骂俏?听起来好可怕啊!」单身女友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我大笑三声。「怎么会可怕?真的做了才可怕啊!」
「可是……说得好像真的,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当真?」单身女友问。
「笨啊!热恋中,男人说要摘下天上的星星,女人会说你是我见过最捧的男人,我们不都只是说说而已?谁会当真啊?」
婚姻生活中这种口舌之争,并不是爱情消失,只是两人已经进入了另一种更高层级的生活情趣,所以要用高智慧的幽默感来体会,千万不要当真。至于那种会令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甜言蜜语,是属于初级的恋爱阶段,放轻松,用浪漫的心情好好享受就好。两者效果都是一样,只是过程和方式不同而已。
各位爱情拥护国的读者们!爱情的表达方式有很多。但还是要用智慧去判断能够包容的限度。
在纽约911两周年的纪念壁上有一段文字,我觉得也很适合表达在感情上──「衡量人性的,不是行为的大小,而是心灵的容量。(The human spirit is not measured by the size of the act, but by the size of the heart.)」
在这后记里面,我想也可以利用这一段文字来形容爱情──「衡量爱情的,不是行为的大小,也不是承诺的多寡,而是爱对方的心灵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