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看得出儿子很在乎路浿妮,但是他正在气头上,任谁也劝不动,因此现在也只能等他自己想通了。
“唉……”
两个老人家忧心仲忡地叹气,希望儿子不要太晚才醒悟,否则相爱的两个人岂不是要受到更多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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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上午的会之后,豫曜飏独自离开公司,打算到附近的餐厅用餐。
就在他快抵达餐厅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路旁有一抹眼熟的背影,那让他的心跳蓦地加速跳动。
是路浿妮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股想要喊她的冲动,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女人正巧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原来她并不是路浿妮,只是背影有点像罢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蓦地涌上心头,让他觉得极不愉快,两道浓眉也不由得紧皱。
原本以为赶走路浿妮之后,他的心情会好一点,但事实证明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几天他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
看著那个和路浿妮有著神似背影的女人转身离开,豫曜飏的心情变得异常阴郁,忽然没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了。
就在他正打算折回公司的时候,眼角余光又瞥见另一抹眼熟的身影。
这一回,他没有认错人,那个伫立在街角的女人,正是差点要成为他妻子的杜芊芊!
过去他曾在许多聚会的场合里见过杜芊芋,每一次她都打扮得恰如其分,符合她千金小姐的身分,但是现在,她却只穿著朴素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绑成一束马尾。
奇怪的是,没了名牌衣服和昂贵钻饰的衬托,她看起来却依旧亮丽,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这是为什么?
看著杜芊芊愉悦的神情,豫曜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实在不懂,跟著一个没名气、没地位的穷小子在一起,她应该很不快乐,应该很快就会后悔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下但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后悔,甚至还觉得她浑身散发出幸福满足的光彩呢?
正当他兀自疑惑间,突然听见有人叫喊她的名字。
“芊芊!喏,你想喝的珍珠奶茶,我帮你买来了。”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将一杯珍珠奶茶交到杜芊芊的手中。
“谢谢。”
杜芊芊朝那男人笑了笑,那开心的模样仿佛她手中拿著的不是一杯三十元的饮料,而是什么昂贵稀有的珍宝。
这是怎么回事?豫曜飏疑惑地看著他们。
他怎么看,都觉得那男人实在平凡无奇,到底杜芊芊是看上这家伙哪一点?难道爱情会让一个平凡的男人在女人的眼中变得不平凡?
就在豫曜飏皱眉困惑的时候,原本打算要离开的杜芊芊瞥见了他,诧异地愣了愣。
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走上前来。
“哈罗!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我再好不过了!”豫曜飏宛如刺婿般,态度充满了防备。
杜芊芊望著他,叹息地说道:“你这样不累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来嘲弄你的,你大可以不必这样充满敌意。”杜芊芊语气温和地说。“我看到杂志上的报导了,说真的,我满同情你的。”
“同情?”豫曜飏冷哼了声。“该被同情的人是你吧!从一个富家千金变成一个必须省吃俭用的女人。”
杜芊芊摇了摇头,微笑道:“虽然现在的经济状况不比以前富裕,但是我的精神生活却是丰富而满足的。我爸妈知道我现在过得比以前快乐之后,也已经谅解我了,但是你呢?”
“我?干我什么事,我好得很!”
“是吗?但是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快乐。”
“谁说的?你别自以为是了!”
“我是基于关心,所以才来劝告你的,如果你想要怀抱著自尊和骄傲过一辈子,那也是你的选择,只是,你真的想过那样的生活吗?”
“我想过怎么样的生活不需要你来过问!”
面对著豫曜飏不友善的态度,杜芊芊也不气恼,因为她觉得自己当初在结婚前夕落跑的行为,实在是挺对不起他的。
“我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如果你娶那个叫路浿妮的女孩,只是为了要替自己出一口气的话,那我不仅同情你,还很同情她。不过话说回来,我认识你也有好几年了,虽然交情不深,但还算知道你的个性。”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长篇大论!你到底想说什么?”豫曜飏的语气有些不耐,他可没兴趣站在路边听她剖析他的性格。
“我想说的是,从你现在的模样来看,我猜你其实是爱著她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缘分呢?”从八卦杂志的报导,杜芊芊知道路浿妮已经搬离了豫家。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更何况,谁说我爱她的?”
“你真的不爱她吗?你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杜芊芊态度诚恳地说。“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劝你好好地珍惜缘分。能够和一个人真心相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只有懂得把握的人才能得到幸福。像我,就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当初如果我嫁给你,现在的我们一定会过得很不快乐。好了,我言尽于此,再见。”
望著杜芊芊和那男人相偕离去的身影,豫曜飏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虽然他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是杜芊芊刚才的那番话,宛如在他心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掀起强烈的波澜。
不知道是不是杜芊芊和那男人甜蜜恩爱的身影刺激到了他,他忽然开始静下心来想想,也顿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父母说得没错,和路浿妮的谎言比起来,利用她来替自己扳回一城的他,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正如他母亲所说的,她似乎并不是个贪慕富贵、处心积虑想要嫁入豪门的女人。
打从一开始在医院里,他就已经表明自己的身分了,但是当他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不但试图拒绝,甚至还不太愿意和他回家住。
如果她是处心积虑想嫁入豪门的骗子,一开始又怎么会拒绝他呢?都怪他一时气坏了,才会疏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回想起她委屈含泪地试图解释,他却愤怒地将她赶走的那一幕,豫曜飏的胸口就泛起了一阵疼痛与懊悔。
她该不会真的从此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吧?不!他发誓一定要将她找回来,重新经营他们之间的爱情。
至于他们彼此之间悬殊的身分地位,此刻根本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第八章
民生东路五段的巷子里,有许多住宅社区。
望著眼前这幢屋龄约十多年的大楼,豫曜飏不禁心想,狗仔队挖人隐私虽然讨厌,但有时候还挺有帮助的——就像现在。
如果事先没有那些记者神通广大地查出路浿妮的住处,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人。
根据那本杂志中的描述和刊登出来的照片,她所住的地方应该就在眼前的这幢大楼里。
虽然他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住在哪一户,但是既然大楼有管理员,就方便多了。豫曜飏迈开步伐走进大楼。
大厅的管理员对英挺帅气的男子多看了几眼,觉得他看起来好眼熟。
“先生,请问你是来拜访朋友的吗?要去哪一楼?”管理员尽责地询问。
“你好,我想找这里的住户,我并不确定她住在哪一楼,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吗 ?”豫曜飏客气地问。
“当然可以,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她姓路,路湏浿。”
“喔,她呀,她……咦?”管理员忽然发现一件事。“我刚才就觉得你有点儿眼熟,你该不会就是‘亚纪集团’的总裁——豫曜飏吧?”
“我的确是。”豫曜飏爽快地承认。“请问她住哪一楼哪一户呢?”
“呃……真是不巧,路小姐已经不住这里了耶!”
“什么!?她搬走了?”豫曜飏一阵错愕。
“对呀!前两天有路小姐的挂号信,但是我按对讲机都没有任何反应,后来房东请我帮忙留意有没有人想要租房子,我才知道原来路小姐只租到这个月底,不过她人已经先搬走了。”
这个不好的消息,让豫曜飏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搬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管理员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几天我也没看到有人在搬家具,所以我想路小姐应该还会回来吧!要不这样吧,如果我看到她的话,就通知她一声,说你在找她?”
“不,不用了。”
他之前那么残酷无情地对待她,现在她一定恨透了他,说不定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让她知道他曾经到过这里来找她,说不定她反倒会刻意地躲他,他岂不是更别想找到人了?
豫曜飏皱起眉心,思考著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管理员不知道她搬去哪里,那么除非他打算二十四小时在这里“堵人”,否则要是错过了她回来的时机,可能就从此断了线索了,可是像这样子漫无止境地守株待兔,似乎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或许,他该去她原先就职的百货公司探听一下消息,说不定她现在正暂住在某个同事或朋友的家里。
就在豫曜飏沉吟著怎么样才是最好的做法时,不经意地瞥见对街的一个人影,那熟悉的身影让他的精神大振,黑眸进射出灼亮的光芒。
是路浿妮!真是太巧了!
想不到他来找她的时候,她就正好回来了。看来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缘,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豫曜飏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个愈走愈近的人儿,涌上心头的思念,让他的胸口掀起了一阵阵强烈而激动的情绪,这才发现对她的在乎,早就远远超出自己所以为的了。
见她在短短几天内就变得消瘦许多,豫曜飏不禁感到怜惜与不舍。都怪他不好,才会害得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就在豫曜飏等著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路浿妮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低著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几天,她暂住在范诗琪的家里,朋友的关心和照顾虽然令她感动,但她受伤的心却没有因此好过多少。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一想到豫曜飏,她还是会忍不住哭泣,而几乎每天早上醒来时,枕头都是湿的,眼睛都是肿的……
今天早上,范诗琪和男友David的家人约好了要聚餐,本来要她也一起去,但是她认为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不想打扰他们的聚会,所以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再说,她反正也必须回到这里来拿一些东西。
那天范诗琪来接她,匆忙之间她什么也没带。既然她已经跟房东说好月底就要搬走,无论如何也得赶紧把东西整理一下才好。
路浿妮仿佛一抹孤单的游魂,心不在焉地踩著虚浮的步伐走向大楼。就在她正要走进大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人正盯著她看。
她的心一凛,猛地抬起头来。
当她看见豫曜飏时,整个人彻底愣住,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人了。
原本她以为是狗仔队跑到这儿来堵她,打算追问一些令她难堪的问题,想不到竟然是豫曜飏!
看著他高大英挺的身影,路浿妮的眼眶一阵湿热。
她……该不会是因为思念过度,所以产生幻觉了吧?
“浿妮。”豫曜飏轻唤了她一声。
这是第一次,他开口喊她的名字,却喊得如此的顺,仿佛他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了。
“你……你还来做什么?”路浿妮的语气有著掩饰不了的哽咽,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即使他伤透她的心,她依旧爱惨了他,就像现在,她有股冲动想要投入他的怀抱中,只是没有勇气那么做。她怕自己若真的那么做,会被他无情地推开,甚至是对她说出一些更伤人的话。
那些残酷无情的话由深爱的人口中说出,比什么都还要伤人,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禁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望著路浿妮那悲伤的神情,豫曜飏一阵心疼,就在他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好几个记者,转眼间就将他们包围起来。
“请问两位今天是约好在这里碰面的吗?”
一名记者连客套寒喧都省了,直接扔出问题,其他记者见状,也不甘示弱地纷纷提出问题。
“你们两位今天碰面,是打算要去法院办理离婚吗?”
“如果离婚的话,豫先生会付赡养费吗?”
“豫先生,请问她说谎欺骗了你,你有没有打算要控告她?”
一个个尖锐而难堪的问题,让路浿妮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她招架不住这样的质问,也没有勇气留下来听豫曜飏的回答,只能仓皇地转身逃开。
“等等!路小姐,你别走呀!”
难得他们两个当事人碰面了,一定有更多的八卦可以爆料,身为记者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走呢?
几名记者想追上去,却被豫曜飏给挡住了。
“你们别再缠著她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
豫曜飏说著,黑眸掠过这些记者,目送著路浿妮离去。看见她孤单仓皇的背影,他又是一阵心疼。
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现在该是他挺身而出,好好地保护他这辈子唯一想爱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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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浿妮从民生东路仓皇逃回了范家,幸好范诗琪有给她家门钥匙,让她还有地方可以躲。
一整天,她不敢再踏出门半步,就怕无所不在的狗仔队会再度“围堵”她,追著问些让她招架不住的问题。
她将自己关在暂住的客房里,一想到豫曜飏,她就无法控制地掉眼泪。几天不见,对他的想念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了。
只要一想到未来没有他的陪伴,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剜出了一个缺口,永远也填不满……
一整天,路浿妮就这样浑浑噩噩,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等到范诗琪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怎么了?浿妮,你该不会又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范诗琪皱起了眉头,说道:“陈嫂已经在准备晚餐了,等等我一定要盯著你吃。”
路浿妮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实在没什么胃口……”
“不行!就算没胃口也要吃呀,不然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路浿妮咬了咬唇,情绪异常低落。她知道诗琪很关心自己,但她就是没办法振作起来呀!
“浿妮,你还在想著豫曜飏,是不是?”
听见豫曜飏的名字,路浿妮浑身一僵,并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