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女人不会享受喔,别人要我抛媚眼,我还得考虑一下;免费让你看,你居然敢说你想吐,真是的,一点都不捧场。」
「你去抛给你那八个老婆看吧,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槿枫摆出小生怕怕的姿态,眼底却是明明白白的闪着些许调侃。
「亏我前些天免费当你的人工坐椅,你居然利用完就把我甩到一边去,真没良心。」
「你没听过天下最毒妇人心吗?」她像个老学究般的摇摇头,然后无能为力似的轻叹,「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说得也是,我怎么会突然忘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善也』句话呢?」凌沄装模作样的拍拍自己的头,「如果不是你表现得太彻底!我还真想不起来。」
「没办法啊,人老了有时就会产生短暂失忆现像,俗称老年痴呆症,所以啊,身为年轻人,偶尔就要提醒一下,对不对啊,凌伯伯?」
凌沄摇头失笑,这妮子反应还是这么快,说的话常常会让人啼笑皆非,和她斗到现在他都快上瘾了,如果哪天没和她说说话,还真是不习惯。不过说真的,若不是她的反应迅速,他也会觉得无聊,更不可能每次和她一聊天就聊过头,等到时间太晚不得不回家,他都还舍不得停下。
「你的反应还真像是老头子说不过年轻人那样耶,其实我也只是说说嘛,你何必表现得那么明显呢?」槿枫纤细的手指向他,「就算你未老先衰,还是可以否认的,我绝对不会对一个老人太过残忍的。」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的善良罗?」
「不用客气,其实为善不欲人知才是我真正的处世之道。」她像施了大恩似的拍拍他的肩头。
「哇!」凌沄夸张的大叫,「居然让我看到你为善不欲人知的这面,真是让我感到大荣幸了,小生简直是感动得五体投地啊!」
「真的吗?」她兴致盎然的睇着他,「那你快点投来看看,我这辈子还没看过五体投地的人耶!」
「你想看?」凌沄眸底瞬间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像是打着鬼主意,如果不是因为槿枫正戏谑的打算看他表演,或许她就会注意到。不过既然她没注意到的话,那就表示她即将落入陷阱中。
「当然想看,」槿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五体投地对我而言向来只是句成语!可还没亲眼见过有人能如实表现出它的精髓,现在有人要表演给我看,我当然不想错过成语课程时间,要知道,我可是很好学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五体投地吧!」语毕,凌沄缓缓的朝她移近,嘴角挂上抹诱人的微笑,双手大张,像是打算突然抱住她似的。
「喂,你要表演就表演,干嘛一直靠过来?」槿枫被他带有侵略性的动作吓得微愣住,随即不由自主的单手撑住身子往后移去。
不过很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还没来得及脱离因他笼罩而产生的阴影,就感到自己的脚被人压住无法动弹。
「你别想跑,是你自己说想看的。」凌沄「嘿嘿」坏笑几声,轻轻的挪动身子,先是轻柔的将她受伤的右手拉好,这才用力的扑向她。
「啊……」这下槿枫可真是给他吓到,失去控制的尖叫声逸出口,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整个人压在地毯上,除了右手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像是被人拉成大字型的平躺着。
凌沄邪邪的扬首对住她的眸,「你看,这就是五体投地,两脚、双手,还有头,如何?对于我这次的成语课程还满意吗?」
「满意你个头啦,快起来。」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耳朵发热、心跳加快,他再不起来的话,她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会由日里跳出来。
天哪!怎么会让情况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想捉弄他的,为何反被他将一军?
瞧着她羞红的神色,凌沄原本闪着恶作剧光芒的眼眸逐渐转为深沉,细细的收纳进她此刻让人心怜的模样,勉强收敛住想吻上她的冲动,可压在身下的娇躯是如此让人神荡心驰,而且胸口不时传来她如鼓的心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起舞,像是刚跑了百米般,鼓动不停。
凌沄轻轻的挪动身子恻对着她的脸,怕在不小心中压痛地的手,「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很美吗?」
第四章
他的气息在吸吐间袭上槿枫的脸,就像是隔空按抚般,使她产生了股战栗感,她不由自主的想闪躲突如其来的感觉,因而敛下眉,丝毫不敢看向凌沄靠得太近的脸孔。
「美你个头啦,我又看不到我自己,起来啦,你很重耶,而且我的手也会痛。」其实她的手并不痛,会这么说仅是想快点脱离失去控制的暧昧情境。
像是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凌沄没有进一步动作,仅是挑挑眉坐起身,还顺手将她拉起,在见着她赧红的双颊时,聪明的不予评论,仅是轻轻的将她飘散的发丝拨回耳后,不语的看着地。
至于槿枫则是迅速站起身,像从没发生过适才插曲般,急急忙忙转移话题。
「你肚子饿不饿?现在可是消夜时间哟!」槿枫背对着他快步往隔出来的流理台走去,努力想让自己将话说得和平常一般。
凌沄猜得出她现在大概心里起了波澜,并没有追过去,仅是整个人瘫平在地毯上,轻轻的吐口气。
「你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好吃的吧?」他也配合的以平常的语调与她对答。
可在他心底却是和槿枫一样,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刚刚他的确产生了想吻她的冲动,想更接近她、想将她压在身下,做些明日清醒后,槿枫可能会恨他的举动。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原本他认为对她之所以会产生欣赏与好感,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奇佳、与她相处间的互动是那般自然融洽。
但如今原来的意念全都变调了,他不知道这一切的转变是由何时开始,但此刻他却能很确定的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就叫作「心动」。
是的,他心动了!
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更不想要否认。
心动就是心动,没有什么所谓的模糊地带可言,想和她在一起的念头是如此的鲜明,他又怎么可能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呢?
尤其现令她既未婚又没有男友,他也没有任何挂虑,而最重要的是,他也看得出来,她对他有好感,那他为什么要选择继续乖乖的和她只当朋友呢?
「有啊,泡面,口味还可以任君挑选。」由于背对着他,所以槿枫并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决心。
「你确定可以任我挑?」
「当然,来者是客嘛,虽然存量不多,不过剩下的口味让你先选还不成问题。」
「那我可以挑你吗?」他悄悄的走向槿枫,却没有靠得过近,约莫隔了十公分的距离。
听见他的话,槿枫身子蓦地一震,快速的回过身,没料到此刻他居然就站在她身后,与她的距离甚至近到能感受到空气中隐隐传来温热的气息。
凌沄的双手在她转身的同时,稳稳的搭L流理台,正巧将她因在双臂之间,只要他轻轻拢紧,就能将她拥在怀中。
「你不是要挑泡面口味吗?你这样怎么挑?」槿枫眸子一转,连动都不敢动,就怕会碰触到他。「我可不是泡面。」
他干嘛站得这么近?虽然地方挺小的,但还不至于小到无法站两个人,还是他想继续之前的恶作剧?
无法否认,她刚才的确是被他吓到了,毕竟她还没经历过这等阵仗,如果不被他吓
到,反而还能像个无事人般的和他扯淡,那才叫奇怪。
「当然,泡面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是满汉大餐。」凌沄笑笑的说。
「原来你想吃满汉大餐啊,这简单,」她朝台面上拎起一碗泡面,用力的塞向他,「喏,这就是满汉大餐,要吃自己动手。」
被她突然塞进东西,凌沄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正巧让她有空隙可以溜开。瞧见她活像在躲SARS病人的模样,他不由得苦笑,「你不是说来者是客吗?让客人亲自动手,好像不是什么可敬的待客之道。」
「没办法啊,谁教你是客人却不像客人,来探病也不会带点好吃的,还要我可怜兮兮的吃泡面,我没叫你顺便泡碗给我就很善良了,居然还敢嫌!」
「喜欢都来不及了,我哪敢嫌你?」凌沄专注的盯着她的眼,脸上的表情甚是认真,和他一手拿着泡面、一手撑着墙面的慵懒姿态截然不同。
槿枫想想,干脆挑明了说,「你今天很诡异耶!」
「喔……会吗?」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凌沄向她跨近一步。
「说话、行为都很怪,让我觉得……」她沉吟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就是很怪,不像我们之前的相处模式,尤其是像这种别有含意的对话,更是让人觉得诡异。」
「你觉得我很诡异吗?」又跨近一步,此时的距离近得已经足够让两人的气息交错。
这次,槿枫并没有闪躲,仅是轻轻颔首,「你之前说话可不会意有所指。」
「显然我很失败,你居然只有觉得诡异而已?」凌沄摇头失笑,伸手轻轻的将她的脸捧高,定定地直视她的眸,嗓音略沉了几分,「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刚才的话已经暗示很多了吗?」
「真不好意思,我不习惯用暗示的方法说话,个人还是偏好直直接接的。」槿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现在她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不会再让他轻易的吓到,而且她得先搞懂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说她不解风情也好,总之他今晚的表现真的很奇怪,如果要她猜想到一夜无眠,她宁可选择要他把话说明白,也好过这样没头没脑的胡乱臆测。
「你可真直接,」就是喜欢她的直接,所以凌沄的口吻并非抱怨,而是好笑,「我的表现很简单,就是我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虽然心里隐约有点谱,但槿枫的声音还是扬高半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有没有搞错?你说你喜欢我?」
「我是喜欢你,」他摊开手,挺无奈的说,「虽然你很直接、没啥浪漫细胞,可是偏偏我就是对你心动了,所以和我交往吧!」
「你看起来很不甘愿,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甘愿喜欢我的人交往?」虽然心头有股甜意直漫上来,可槿枫还是不想轻易松口。
「虽然我有点不甘愿,可是我也很诚实啊,」凌沄轻轻的按住她的肩,眼神专注且饱含深意的看着她,「我诚实的面对你,向你坦白我喜欢你,而且我还有一项非常好的优点,那就是专情,只要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根温柔、珍惜,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竭尽所能的为她达到。如何?你现在愿意接受一个不甘愿的专情男友了吗?」
闻言,槿枫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人居然连告白都如此自傲,不过他的话的确让人心动,她瞧得出来他眼底的认真,更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只是该就这样接受吗?
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两人相处是那般的契合,可不能否认,对他仍有着许多的不了解,若是蓦然答应与他交往,日后却发现不适合的话,怎么办?尽管对他有好感,但她并不知道,原本的朋友变成恋人,是否能和之前一样自然,若是将来恋人当不成,连带的朋友关系也跟着变调的话,那她不就一下子少了情人和朋友了?
「怎样?」见她不语,凌沄索性弯下身,以额柢额的对着她,「愿意吗?」
「如果将来当不成恋人怎么办?」其实槿枫最怕的就是将来若有嫌隙,两人会连朋友都当不成,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让关系维持在朋友上。
「你都还没和我交往,就想这么多啊?」凌沄好笑的敲敲她的头。
「没办法,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把事情想得仔细些。」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因为当不成男女朋友,就把你变成陌生人的。」基本上他专一的程度,绝对远超过她所了解的。不过这件事先不忙和她说,反正总有一天她会了解的,由她自己慢慢体会的效果肯定比他的解释更好。
「你能保证吗?」
凌沄举高右手,「我甚至可以发誓。」
「用不着发誓。」槿枫拉下他的手,却再也抽不回来,而是让他牢牢的握在手心中。发誓若有用,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负情的人了,她宁愿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会选择去相信别人的誓言,在她心底誓言的重量比张卫生纸还轻,人是否会改变心意也绝非誓言可以管制的,要变不变仅赖人心可不可信。
而他,的确是能让她信任的。槿枫知道这一点,只是接受与不接受仍在心底不停地打仗。她试着去厘清自己心底真正的声音,发觉其实对他并非只有好感而已,接受一个人靠的也不全然是理智,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心的倾向及冲动,既然对他也有着相同的感觉,那么试看看又何妨呢?更何况他承诺过将来若真是无法成为恋人,至少还是朋友,她相信以自己的个性,继续与他当朋友应该也不难才是,毕竟他是个完全让人无法讨厌的人。
「我想吻你。」他拉着她的手柢至唇边,轻柔的烙下一吻。
槿枫蓦地一震,傻愣愣的看着他略丰的唇!心跳在瞬间加快了好几拍,微启的唇也说不出「好」、或「不好」的话。也对上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不对,倒不如安静无声。
「这是不反对罗?」凌沄轻笑,吐出的气息已经近到槿枫都能感受那股热。槿枫看着他灼人的眸子,不自觉的闭上眼,而温热的触感也在同时漫上了她的唇。
她能感觉到他正在轻描、尔后是微微的啮咬感,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种备受疼爱的幸福感,不过接下来的时间由不得她多想了。因为他的吻开始由轻柔转为激狂,炙热的舌窜入,一股酥麻感从脚底往上冲,槿枫脑昏昏的想,原来他竟是那么热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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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行」挺奇怪的名字。
槿枫打量着刻在木制招牌上龙飞凤舞的行书体,对于这间由外表看来十足中国风的酒吧兴致盎然。
暗红色的砖墙由地面向上攀升约一公尺,其馀的皆由特殊定做的纯黑色单面玻璃替代墙面,而由屋顶蔓延下来的褐色藤蔓,则像是帘幕般凌乱地垂挂着,整体而一肓有种另类的颓靡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