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苹对况君晔含羞的娇颅,让任如缇逮个正著。这两人是一对吗?
「谢谢你维苹,我只不过受点小风寒,已经不碍事。这补品让学钧带回家吃吧,他平常也够忙的了。」
任如缇听得傻眼,「你--」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
「你怕冷,也想补?那请便。」况君晔瞥视她的瞳眸冷锋闪现。这女人又想发表什么意见?
「学长,那鸡汤是维苹特地为你……」
「我只是小感冒,你有必要到处讲,还麻烦你堂妹炖补品过来吗?」
「况大哥别这么说,一点都不麻烦的。堂哥说你常常一工作起来就忘了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下消,刚好我喜欢下厨,就顺道为你炖锅补品补身子。」即使是略微心急的解释,林维苹的声音依然轻细低柔。
「就是这样,我可没到处说学长生病的事,只是在闲聊中跟维苹提到。学长,你的眼镜呢?」那两道直视自己的幽深黑潭,有点凛冽。
眼镜?瞄到椅子旁的银边眼镜,任如缇立即伸手抓过,替况君晔戴上。「我也觉得这样比较不会吓到林小姐。」
况君晔实在很想吼人。这女人到底在搅和什么?
林维苹见腆的说:「况大哥戴上眼镜的确比较斯文。」替况大哥戴眼镜的任如缇,和他感情好像很不错,而且她好羡慕她可以穿况大哥穿过的大衣。
「我脸上沾了脏东西吗?」任如缇狐疑低问。林维苹进屋后,似乎常常偷瞄她。
「没错,有一坨。」回答的是况君晔。
「阁下没发现你脸上有两坨吗?」她口齿伶俐的把话掷回去。一坨?一点也不文雅的形容词,一听就知道他存心找她麻烦。
见鬼的两坨!这女人怎就是不怕他?
「堂哥……」林维苹紧张的拉林学钧衣袖。本来看起来仿佛很投契的两人,此刻却充满火药味的对视著,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学钧也觉得错愣。他这个个性沉稳的学长也会带著挑□语气跟人斗嘴啊?
「堂哥,」林维苹忍不住又低喊发愣的他,「况大哥和任小姐是不是要吵架啊?」
回过神的他赶忙居中斡旋,「学长,任小姐在跟你说笑啦,你们两个脸上都很干净。」
废话,当他们在泥地里滚过?况君晔没好气的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带维苹回去了。」
「可是况大哥还没吃补品。」林维苹想多待会儿。
况君晔眉头顿拧,「我说过我不用补……」
「你况大哥的意思是,他想先休息再找时间吃,虽然他的感冒已经不碍事,不过充足的睡眠还是必需的。」截断他的话,任如缇将话说得婉转。
「任小姐说得也对,我看我们就先离开,别打扰学长休息。」
这下林维苹也不好意思硬要待下来。「那就劳烦任小姐多注意况大哥的身体。」
「放心,吃了你炖的补品,你况大哥的身体绝对会好得不得了。」
这几句话任如缇说得很溜,一迳笑逐颜开的送两人离去。
关上门,转回身,她对上两潭深沉黑瞳。
「干么瞪我?」她又哪里惹到他!
「送客就送客,你哪来这么多话?」
「我哪有多话?」思绪一转,她恍然的说:「你是指我后来跟林小姐说的话?」
「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发言。」这样会为他增添不必要的困扰,她懂不懂?
「那是因为你刚才很不客气的对她下逐客令,我是在帮你缓和气氛耶,人家林小姐特地为你送补品来,你不该对她这么冷淡,难道你看不出她喜欢你?」
他神情又僵绷几分,「眼睛若有问题就该找眼科医生检查,下次再乱说话,小心我在你父母面前将你订契约找老公的事,全盘说出来。」
林维苹对他的爱慕,他当然感受得到,但他对她没感觉,更何况,他也没打算再谈感情。
「等一下……」没空回驳他的奚落,她拉住说完话就要回房的他。
「想吵架?」他泰然自若的迎视她。
「你以为我口水多?」她纤指往厅里的桌子指,「补品啊,你准备把人家的心意撇在那里?」
「不干我的事,是你自作主张要人家留下的,自己负责解决。」甩开她的手,他跨步就走。
盯著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好半晌,任如缇仍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就算对人家没意思也不用做得那么绝,连人家体贴送来的鸡汤也不喝。
还要她负责解决那锅补品,嗯,反正今天天气那么冷,吃来暖和身子也不错,既然这样,她就不客气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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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店里,任氏夫妇正准备打佯。
「老公,你说我们家如缇现在和君晔会在做什么?」涂圣兰心血来潮的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谈情说爱喽。」停住收放椅子的动作,任钦文眉开眼笑的说。
她点头直笑,「我也是这样想。小俩口最好能赶快『谈』出个小娃儿来,让如缇那丫头注定只能当君晔的妻子。」
她会这么急是因为白天她问两人要试婚多久时,如缇答三个月,理由是这期限不会太短,到时两人若不合吹了,也不会被笑。
这哪成?才要同居就想著何时要分手,他们两个可是很中意君晔当他们家大女婿耶!所以女儿后来说既然见了面,他们也满意他,那他们其实也不用同居时,她二话不说就拉著她进房打包行李,以防她临时开溜。
「这倒是,有了孩子,如缇想不嫁给君晔都不行。可是如缇不是满怕小孩的?她会同意那么快生吗?」
「所以君晔要离开时,我才会在他耳边暗示他要多加油,因为就算有戴小雨衣,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对哦,当年两个女儿就是意外有的。就在任钦文暗付之际,他突然听见妻子的声音。
「君晔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吵你。」
他怔住,她怎么好端端的去电打扰小俩口的恩爱?
接著又听她说:「伯母突然想到如缇怕冷,如果你有多的棉被,要麻烦你多准备一件给她盖,免得她半夜跟你抢被子。」
「我知道,伯母放心。」电话彼端的况君晔,不得不承认,任如缇的父母真的是宝里宝气又无厘头得紧,不但一口就答应女儿跟人同居试婚,还说很满意他这个准女婿,他们就不怕他占了他们女儿的便宜,来个始乱终弃?
「我们家如缇很好相处的,凡事只要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就好,别忘了伯母告诉你的,要多加油哦!拜拜。」
「伯母再见。」
挂上电话,况君晔满头雾水。白天在任家时,涂圣兰好像也曾在他耳边低道过加油两字,问题是,她究竟是要他加什么油?现在还说那个老跟他顶嘴的任如缇很好相处,为何他一点也不觉得?
思忖间,他已由客厅来到客房门前,有点奇怪刚才厅里电话响翻天,里头的人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这是干么?」敲门没得到回应,他索性自己开门进入,只见房里的人像煮熟的虾子蜷缩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他那件长大衣。
怕冷的她居然没向他要棉被,就这样睡?她想将自己冻成冰棒,还是以为吃了林维苹送来的补品,可以让她不怕冷的撑上一夜?
「这个看起来不笨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嘟哝著,他走到一旁的置物柜拿棉被。
「真是奇怪的女人。」他忍不住又低念一句。
当他为她盖好被子,直起身子时,两道浓黑剑眉不禁全锁在一起。他都还没查清楚她的底细与接近他的真正目的,怎会这么体贴的替她盖被,还大方的任她霸著他的大衣呢?
他拧著眉离开客房。看来自己需要早点上床休息,好养精蓄锐应付这个轻忽不得又敌友不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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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天气好像愈冷,如缇,你穿得够不够暖?」察觉空气愈来愈湿冷,孙楚民关心的询问任如缇。
她从办公桌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我身上这件大衣很保暖。」
话落,她随之想到况君晔。
他们奇迹似相安无事的同住了二天,这件她好喜欢的暖和外套也一直被她霸著,不过她很讶异他一直没向她要回衣服,就像她怎么也料不到对她实在称不上友善的他,竟然会拿被子给她盖。
「我看那位好心的路人,现在一定浑身发抖,后悔自己随便把御寒的大衣借给你。」赖燕香闲闲没事的消遣上几句。
「燕香姊别损我,你绝对想不到,后来我有再遇到那位路人,而且他没跟我要回大衣。」她表情有些得意,使诈的将那句「因为这件大衣不是他的」藏在心里。
「看来你遇上个很好心的人。」孙楚民低道。
「没错。」在她的感觉里,林学钧是比况君晔好心。
此时,鲁彦凯刚好走进办公室。
「如缇你惨了。」他劈头就喊。
「我又没得罪你,干么诅咒我?」她斜眼横他。
他溜视同样狐疑瞅他的其他两人,再看著她说:「总经理要我转告你,下班后陪他去跟公司的大客户谈生意。」
「我?」她伸指比著自己,「卜总没搞错吧?」
「一向不都是尤秘书跟总经理去应酬的吗?」赖燕香和孙楚民异口同声的说著。
「我也是这么问卜总,可是他说这次是难得的大生意,要派比尤秘书更具姿色的如缇出马比较有胜算,我没办法反驳啊,如缇的确是比尤秘书漂亮得多。」
「谁理他漂不漂亮啊,谈生意就谈生意,为何非要扯上粉味?」任如缇不卖帐的嗤之以鼻,一点也不苟同这种拉生意手法,女人不是花瓶好吗?
「就是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才说你惨啦,事关重大,你以为你说不去就能不去吗?万一惹恼上头,搞不好你得卷铺盖走路。」
卷铺盖走路?「这就有点麻烦,我是自信自个有颇优的企划能力,若是被炒鱿鱼,应该找得到工作,可是能让我请一个月长假出去玩的,除了我们那待下属宽厚的卜总,大概找不到别人了吧。」
赖燕香三人直教这串低喃惹得莞尔摇头。的确,工作能力佳的她,三不五时就爱请个假,若不是他们识才的总经理许可,她早就回家吃自己了。
「你有没有听总经理说对方是怎样的人,会不会吃女生豆腐?」孙楚民不忘问鲁彦凯。
「没听说,所以才让人担心。」
赖燕香略微沉吟,「我下班得赶回家煮饭给我老公吃,所以就由你们两个陪如缇去应酬,对方看到你们两个,就算心怀不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等会儿我去和卜总说一下,应该没问题才是。」
「是。」被授命的两人慎重应声。
他们行销四剑客的革命感情可不是搏假的,谁想轻薄如缇,他们绝不宽贷。
「谢谢三位鼎力相助,这样小女子就可以安心接令洽公,不怕被炒鱿鱼了。」任如缇煞有其事的学著古人拱手作揖。
「而且这样你不久就能再请长假逍遥去了?」
「燕香姊英明。」她粲笑著点头承认。
其他三人只能相视而笑。
第四章
况君晔律师事务所
林学钧讶异的看著推门而入的人。
「学长?」他急迎上前,接过他抱著的一叠卷宗。「你不在家养病怎么跑来这里?」
「你以为我得了什么大病?我的感冒早好了。你手上那些委托案我已经排定处理的时间,麻烦你再跟委托人联络一次。」坐入办公椅,况君晔话锋随著一转,「假期还没结束,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林学钧有些尴尬的将卷宗放在自己桌面上,「太久没放这么长的假,不晓得要去哪里混,所以干脆跑来事务所。」他是有想过去交个女朋友,但没目标没人选的,总不能上街去拉人吧?
「是你自愿销假上班的,到时可别说我这个老板苛待你。」
「我才不会那样想。」林学钧急呼呼表白自己的赤诚,随后神色忽变得凝重,「学长,那个『水源企业』的小开,刚刚来电挑□……」
永源企业?「你是指半个月前那宗抚养权官司的被告?」
「嗯,对方警告学长别太嚣张,小心他找人让你好看。我们要不要报警?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打电话来乱了。」
「不用理他,那种仗著有钱到处拈花惹草的公子哥,会跟离婚的妻子争夺抚养权,不过是想表现他的掌控欲而已,官司败诉了,自然会不甘心想找我碴。但他敢做的也只是这样,否则官司宣判那日,他早赏我一顿排头,哪会等到现在。」
思绪顿转,他脑中浮现任如缇的俏脸。难道她就是那个猪头小开派来,以美色引诱他犯罪的饵?
随即,他摇头否决自己的揣测。任如缇要真是那好色小开的人,怎可能还保有清白之身,在他面前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说自己仍是处女。
「我也跟学长有同样想法,但我们还是得小心提防。」
听说那小开之前拿钱砸了好几位见钱眼开的律师,让他们推拒他前妻的委托,直到她找上学长,事情才见曙光,一举让她赢得儿子的抚养权。
「如果你是怕受我波及,我准你另谋他就。」
「学长这么说等於是在侮辱我,我伸张正义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林学钧将腰杆挺直。
「那你还罗唆一堆?」这学弟的骨气他明白,就是有时不乾不脆了点。
「那我报告另外一件事总可以吧?」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学长的性子太过刚正,难怪伯母老要担心他会因伸张正义得罪小人,招来报复。
况君晔微眯起双眼,「不会是你又接到什么恐吓电话吧?」
「不是,是寇伟斯来电约你见面。」
寇伟斯,是律师界里唯一和他学长齐名,同样炙手可热又年轻有为的大律师。不过他一直弄不懂这两人的关系,因为他们似敌似友,更奇怪的是,每回提到寇伟靳,学长就会像现在这种拧眉敛眼的表情。
「那小平找我?」
「他没说什么事,只留了和学长见面的时间、地点。」
将便条纸递到他面前,林学钧识相的回座位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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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非选在酒店见面?
残害耳膜的高分贝音乐,呛人的烟味,任如缇一到门边就想回身离去,怎奈上司卜连弘已一马当先地直往店内走,她和鲁彦凯、孙楚民只得大步跟在后头。
在一张圆桌前停住后,卜连弘跟他们引见了今晚要与他们谈生意的主角锺毅翔。
「卜总过奖了,论资历,我这个只是经理级的人还有许多地方要跟你学,哪有你带部属来向我学习的道理。」嘴上客套著,锺毅翔心里对卜连弘宣称带部属来跟他学谈生意技巧的恭维话,可是心喜得很,一双贼眼更是打从刚才就直锁在任如缇秀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