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尼微笑,「女施主,妳只是需要冷静。」她看向念空,「念空,咱们先出去,让女施主休息吧!」
「可是……」念空担心她又想不开。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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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凡快疯了。
江寒翎下落不明已让他头痛欲裂,现下竟连他的宝贝公主妹妹慕容巧蝶也失踪了!
这些天来他找遍整个京城,以及京城外方圆十里,就是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江寒翎行踪成谜,他的兄长竟然不闻不问,教他十分气恼。
「还是没找到?皇兄那里也是?」
慕容逸凡的贴身侍卫正向主人报告今天寻人的结果,答案还是令他失望。
「她们到底去了哪里?」慕容逸凡愈发烦躁。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李强战战兢兢地开口。
「说吧!」
「属下怀疑……是不是江姑娘……挟怨报复……」
「住口!」他喝止他说下去,「你们就一口咬定她是凶手?」
当初巧蝶的丫鬟珠儿也是这么质疑。
李强噤声,跟在主人身边多年,他明白一向好脾气的主人一旦生气,最好识相闭嘴,否则可有苦头吃了。
「告诉你,就算寒翎不是太子妃,也会是本王的妃子、你的主母,你最好早点有这份认知!」
「王爷……」主人真想娶那女人……
「王爷!王爷……」扬起一声声急唤,珠儿气喘吁吁地跑来。
「什么事?」
珠儿递上一封信。
慕容逸凡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皇兄的,怎不送去?」
「奴婢是送去了,可殿下以为是江姑娘写的,气得丢在一旁,奴婢想是不是江姑娘以公主要胁——」未完的话在慕容逸凡的瞪视下吞回肚里。
慕容逸凡拆开信,还倒出一只耳环。
「那是公主的!」珠儿惊呼,她就知道公主是被江寒翎掳走的!
慕容逸凡迅速摊开信。
午时「断魂崖」一会,失约后果自负!
巧蝶有危险!慕容逸凡将纸揉成一团,飞快前往,离去前他冷冷拋下一句,「信上不是寒翎的字迹!」
留下错愕的两人,王爷是那么笃信那女人,难不成他们真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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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慕容逸凡到达了断魂崖上。
他四处张望,在崖边发现唐晓蝉手持匕首押着脸色发青的慕容巧蝶。
「二皇兄……」慕容巧蝶虚弱地喊。
「巧蝶!」慕容逸凡亟欲上前探视妹妹的情况。
「别过来!怎会是你?慕容青云呢?」唐晓蝉以匕首抵着慕容巧蝶的颈子,往崖边移了一点。
「巧蝶怎会变成这样?妳对她做了什么?」慕容逸凡怒气也正在酝酿,碍于宝贝妹妹的安危,他得忍忍。
「做什么?只不过喂她吃了点东西……」唐晓蝉冷笑。
慕容逸凡倒抽口气,接着便怒喝:「唐晓蝉!交出解药!」
「解药就在我身上,最好叫慕容青云准备八人大轿来迎娶我!否则两天内公主若不服解药……我该告诉你,俊美的王爷,公主她服的是唐门奇毒,非得独门解药不可,而解药只有我才有,所以别想耍花样!」
「皇兄根本不爱妳,又何必苦苦相逼?」唐晓蝉看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而显得有点疯狂,慕容逸凡试着稳定她的情绪。
「我爱他,所以我争取他!不择手段!才不像你,明明爱着江寒翎,却不敢采取非常手段来得到她,反而将她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妳以为我不想?」唐晓蝉说到他的痛处,让他也激动起来,「是!我有的是机会让她成为我的人,但我不忍!因为我太爱她,不希望她痛苦!唐晓蝉,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独占他,只要他幸福快乐,即使他心中没有妳,妳也会衷心祝福他,这也是爱的表现。」
混沌中,慕容巧蝶听到兄长如此深情的话语,不禁为之动容。曾听闻宫女们谣传,当时她一笑置之,她的二皇兄是个风流的花蝴蝶,哪里肯为一朵花而放弃花丛?真没想到二皇兄竟对江寒翎动了心……
「那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唐晓蝉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滑了脚,拉着慕容巧蝶掉往断崖。
几乎是同时的,慕容逸凡如风般疾飞向两人,一把拉回慕容巧蝶,唐晓蝉可没那么幸运,整个人掉下深不见底的山崖。
「巧蝶!」像是要证明她的安好,慕容逸凡紧拥胞妹。
「二哥,为何不让巧蝶摔死?你知道……中了毒……很难受……」慕容巧蝶皱着黛眉,表情痛苦。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没了解药……巧蝶只有……等死罢了!」
「不会的!小孩子不要胡说!」他转头看见尾随而至的李强,「快去找少驹!」
慕容巧蝶无力地微笑,「你总说……巧蝶是孩子……」她猛然一咳,吐出一口血。
「蝶,别说话了!二哥带妳回宫!」他急忙抱起她。
她阻止,「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
「蝶!」慕容逸凡又气又急。
「听我说……知道为什么……巧蝶总要破坏……二哥和女人……温存……」
「二哥知道妳好玩,不会怪妳的!别再说了……」
「才不是……巧蝶是……吃醋才……巧蝶一直……喜欢二哥……不是兄妹那样……可惜……巧蝶是二哥的……亲妹妹……这大概是巧蝶……此生唯一的……遗憾……」
听她像是交代遗言,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够了!巧蝶!妳不会有事!」
「死了也好……巧蝶会投胎到……另一户人家……十六年后……可以嫁……二哥……」她又吐了一口血。
「蝶!」慕容逸凡更急了,他暴怒地狂吼:「少驹呢?少驹还没到?」
「等我……十六年……」说着,她头一偏,失去意识。
「不!」
第九章
皇帝夫妇、齐门师兄弟们都齐集在紫霞宫。
裴少驹正试着为慕容巧蝶驱毒,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怎么样?有办法驱毒吗?」皇帝见一脸汗水的裴少驹终于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皇上,公主体内的毒是驱了,但毒药在公主体内已有数日,以至于原本就没有内力的公主无法抗毒,所以——」
「所以是没救了?」慕容青云揪着他的衣领怒问,「你不是自称神医陆明的得意弟子?为什么连一点小毒也无法解?」
一旁的皇后闻言便昏厥,上官鸿翊急忙扶着皇后回寝宫,并差人传唤御医。
「大师兄,别激动!」裴少驹抚平他的情绪,「一切看公主的造化,若是十二个时辰后会醒来,公主就得救了。」
「十二个时辰……」慕容青云无力地松手。
天啊!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迷恋江寒翎那煞星,他的胞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些罪过合该由他来承担啊!
「该死的唐晓蝉、」慕容逸凡也掩不住气愤的情绪,奔至胞妹床边,「蝶,妳一定要醒!」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对众人来说这十几个时辰的煎熬等待仿佛有十几个年头那么长。
但床上的慕容巧蝶依旧紧闭双眼。
「巧蝶,妳醒过来呀!妳真的忍心放下那么多关心妳的人?」慕容青云轻唤。
始终在她床沿紧握着她柔荑的慕容逸凡也缓缓吐出了他的绝望,「蝶,妳不醒,二哥就陪妳共赴黄泉,妳可要记着二哥的模样,来世咱们得做夫妻的……」
忽地,被他紧握的手动了动,他喜出望外地轻拍她的粉颊,「蝶,妳醒了是不?快睁开眼!」
慕容巧蝶眼睫扇了扇,双眸缓缓睁开。
「巧蝶!」慕容青云开心地抱住了胞妹,「谢天谢地!妳醒了!」
「二哥……皇兄……父皇……」慕容巧蝶缓缓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少驹哥……皓天哥……」
「妳刚复元,要好好休息。」慕容青云爱怜地轻抚她的发丝。
她还是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寒翎姊……寒翎姊呢?」她和她如同亲姊妹,她命在旦夕,寒翎姊怎可能不在场?
慕容青云脸色变了变,「别再提那个女人!」
聪明如她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她人呢?你该不是傻得将她赶走了吧?」慕容巧蝶气急败坏地问。
慕容青云起身,「她是被赶走了!所有人听着,不论是谁,从今以后都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否则别怪本太子无情!」
「你真赶她走?!她举目无亲,又有了身孕,你要她去哪儿?」
慕容青云明显僵了一下,「有了身孕?那也不一定是我的,说不定是妳亲爱的二哥的种!」他依稀记得近期内没有碰过她。
「蝶,什么时候的事?」慕容逸凡才放下的心又悬得老高,十分担心她的安危。
「我说得没错吧?」瞧他一副紧张的模样,看来那女人真是怀了他的种。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慕容巧蝶气急攻心,咳了几声,「她是冤枉的。」
「她冤枉?我慕容青云才冤枉!幸亏早看清她,否则替别人养大了孩子还笨得不知情!」
「你……你好可恶!寒翎姊是瞎了眼才爱上你!」慕容巧蝶气得颤着手直指兄长的鼻子指控。
「没错!她和妳二哥早就相爱了,若不是我夺去她的贞操,她会跟我?」慕容青云受伤地狂吼。
他们非得一遍又一遍提醒他这个事实吗?
「皇兄!」慕容逸凡极力强忍揍他一拳的冲动,「你别忘了,当初在破庙里我要她在我们两人之间做选择,她说了什么?」
慕容青云为之语塞。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皇兄,我不禁要怀疑你的真心。」慕容逸凡趁胜追击。
「不是我辜负她,是她背叛我!」慕容青云掉头就走。
「那是唐晓蝉的阴谋!」慕容巧蝶卯足了劲大喊。
这一喊,虽没让他回头,但也让他停下脚步。
「蝶,妳知道些什么?快说清楚!」慕容逸凡急着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天晚上……」慕容巧蝶将她所看到的事情巨细靡遗地描述出来。
慕容青云愈听脸色益发难看,甚至听不下去。
「够了!」天啊!他做了什么蠢事?竟然如此无情地伤害她!
那晚她无助的表情及强忍泪水的眼眸一一涌现脑海,懊悔与心疼一并揪着他的心。
众人闻言,也不禁为江寒翎的遭遇感到同情,没想到唐晓蝉是这般心机深沉的女人!
「寒翎……寒翎……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嘴里喃喃着,他冲了出去。
「皇兄!」慕容逸凡担心兄长,立即唤来李强,「你和李威去保护皇兄,别让他有任何意外!」
李强领了命尾随而去。
皇帝叹了一口气,也唤来侍卫,「传朕旨意,全力寻找江姑娘的下落!」
不仅是因为儿子对不起人家,也为了宝贝孙儿,他务必将人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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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好黑、好暗。
江寒翎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找到出路。
忽然刺眼的光芒出现,两个人影站在她眼前。
当双眼适应突来的强光后,江寒翎仔细一瞧,竟是多年不见的父母!
「翎儿……我的宝贝……」
「爹!娘!」江寒翎激动地上前拥抱他们,不料两个人影立即消失,她扑了个空,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爹!娘!你们在哪儿?」
江寒翎狂乱地寻找,无奈没有如她所愿地找到。
「爹,娘……」她跪坐在地,掩着面呜咽地哭了起来。
又一道光芒亮起,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眼前。
「青云……」她抹去了泪水,绽出笑容面对他。可是慕容青云看她的眼神不但冰冷。而且充满鄙夷。
「妳这寡廉鲜耻的贱人,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妳!」
「我没有……」江寒翎捂着耳朵猛摇头,「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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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我没有……」
「绝尘、绝尘?醒醒!」念空试图摇醒呓语不断的绝尘。
绝尘突然弹坐起来,大口喘着气,额头还冒出许多汗珠。
「绝尘,妳又作噩梦了?」自从绝尘进菩提庵后,与她同寝室的念空经常在夜里被吵醒。
念空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绝尘接下茶水,对她心有愧疚,「我想我该去睡柴房,才不会一再的吵醒妳。」
「又跟我说客气话了!」念空嘴里责备着,却微笑地拭去她额上的汗水,「谁让我是妳师姊?」念空的年纪虽然小了绝尘一些,但她总喜欢以一副比绝尘年长的模样自居。「我看妳是睡不着了,咱们聊聊天吧!」她提议。
「妳想聊什么?」绝尘浅笑。
念空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就谈谈妳吧!」
「我?」
「是啊!和妳认识这么久,根本不了解妳。」
「妳想知道什么?」
「比方说……妳打哪儿来的?本名是什么?妳的家人——」
绝尘眼神微黯,「我没有家人了。在我六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家人全数罹难,独留下我一人。」
念空呆愣住,怎……怎么有人遭遇这般惨?
「那……妳的丈夫呢?」
「我没有丈夫!」她激动地喊,看到念空吓白的脸,她缓和了语气,「对不起,别说我了,说说妳吧!为什么出家?妳的父母呢?」
念空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师父说我是个弃婴,从小就被她捡回来收养。」
「看来我比妳幸运,至少还知道父母是谁。」绝尘也同情念空。
「才不,我比妳幸运,至少不必遭受与父母生离死别的悲恸。」
好个乐观的女孩儿!绝尘不禁又想起了慕容巧蝶,「妳和她好象,若是有缘,妳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谁?」念空好奇。
「念空,妳先睡吧!我去一下茅厕,一会儿也要就寝了。」绝尘巧妙地避开话题。
每次都这样!念空嘟囔着,每回绝尘不想说的事,都会以尿遁走避,看来想真正了解她,可是比登天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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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皇宫御花园的凉亭内,皇帝正和太子对弈,两名宫娥以小火炉温酒,供皇帝及太子享用。
「云儿?」皇帝唤了唤失神的儿子。
慕容青云回过神,匆匆走了一步棋。
「云儿,还想着她?」这一年来,他不断派人寻找江寒翎的下落,也下旨重金悬赏找到江寒翎的人。但这江寒翎仿佛从世上消失了一般。
慕容青云勉强扯出笑容,「父皇,轮到您了!您如此不专心会输棋的喔!」
「是谁不专心呢?」皇帝才不担心棋局,他担心的是儿子,「一年了,你就不能放弃吗?天下好女人还多得是,你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