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一定要对你解释这一切?”他的冷语有如刺骨的寒露,足以冻结人心。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斩钉截铁的冷酷,她不能置信地望着他,这会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吗?
“我是真心真意的爱着你,你却将我对你的情与爱弃之如敝展。为什么?为什么?”她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疼痛,歇斯底里吼着。
“为什么?”
西门擢璇轻蔑地冷哼一声。“这就是我回报你对我不忠的方式!”
“什么?”
朝芸震惊地睁大着双眼,原来从昨天到今天他的温柔和深情只是一种假象,他在报复她!
“我与你相识至今,一直都是你在对我说你爱我。”西门擢璇目光的的地紧盯着朝芸,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我曾经一度认为你对我的爱是真的,但是当你一声不响地悄悄离开我,我就不再相信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当然也包括你说的——你爱我。”他冷冷地微笑。
她终于领悟,浑身止不住颤抖地看着他。“因为我一声不响地离开你,你就质疑我对你的爱?”
“没错!”
他冷笑着毫不留情地回答,狂傲地掬起她的下巴,逼视着她。“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居然趁我不在家时离开并准备嫁给别人,你说,我还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朝芸顿时无言以对,睁着一双大眼对着他冰冷的俊颜。“我……事情不是这样……”
“但我所看见的就是这样!”西门擢璇不容许她继续狡辩,犀利的眼神通视着她,周身冰冷的气息掩不住炽烈的怒火。
这痛刺得朝芸好难受,刹那间整个人好似随时会瘫软,即使她的心频频哭喊,反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他目睹的一切让她无力反驳。
她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西门擢璇根本没爱过她,几年来他只是视自己为他的玩物,一个纯粹让他发泄性欲的情妇,她还妄想他会有爱她的一天,她错了!
是该清醒地面对残酷的事实的时候了,朝芸敛住为他伤心落下的泪水,美丽且带着悲愤的双眸迸出不甘示弱的火花瞪视着他。“既然你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请你让我离开。”
“离开?”
西门擢璇又是一声冷笑。
“你想我会这样轻易让你离开吗?”
朝芸惊骇地望着他。
“不然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至少让我感觉我对你的惩罚已经够了为止。”他的眼神如冰,神情僵硬。
一颗的心被他的冷语伤得不再完整,她只能错愕的睁大眼眸无法言语。
他藏住冷笑,手指轻蔑地划着她的脸颊。“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地服侍我,或许哪天我善心大发,就会提早放开你。”
他随即狂妄地鄙笑,走回浴室。
朝芸呆愕地站在房间,万万没想到西门擢璇竟会如此残忍地对她,几年来她死心塌地的守在他身边,默默地爱着他;当她决定要离开的那一天,他可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她的心有多病?
西门擢璇走回浴室里,并不打算继续之前的鸳鸯浴;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因为他重重地伤了朝芸,倏然一股可怕的寂寞弥漫全身。
他的心里有着不该有的心痛,他不禁开始怀疑,他这么残忍的伤害朝芸,真的是要抚平心中的愤怒?
他心中有着模糊难解的疑惑;他到底要证明些什么?他真的不清楚……
西门擢璇穿上衣服,缓缓地走出浴室,瞥见呆若木鸡的朝芸依然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她的泪水沿着面颊一滴滴的滑落,他的心有如刀割似的疼痛。
他想将她拉进怀中,想安抚她崩溃的情绪,轻声地告诉她事实并不是她所听到的,他很想跟她解释清楚,但是……
他双手握紧拳头,强压下这股不舍。他不能拉她、碰她,否则就前功尽弃。
径自走至房门边,拉开房门,神情傲然地走出房间,离开令他十分为难又不知所措的女人。
朝芸猛然抬起头望着他凛傲的背影离开房间,刹那间各种情感在心中翻腾搅动,最后只觉得心碎。她悲愤地冲到门边颤抖地锁上门,全身瘫软地方在门边慢慢地滑至地上。
她松垮下两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发出呜咽的哭声……
第六章
朝芸在房间里不停地思忖,脑海中不时浮现之前她与西门擢璇种种愉悦的情景,但是如今只剩下他对她的残忍与无情,思至此,她的心痛和心碎已经无药可治。他曾经是她深爱不移的男人,而今却是让她畏惧万分的恶魔。
她必须离开这个恶魔!
但是恶魔刚才说过,他还不想放她走,如此一来唯今之计只有逃走。
西门擢璇现在人一定是在客厅里,她绝不可能大大方方地从他面前离开,他绝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她!而今唯一的途径……
朝芸怅惆的眼神瞟向窗户,看来这是她唯一逃生的出口。她冲至窗户边推开窗勘察地形,之后不由得重重吐口气,她竟然沦落到要从窗户逃走。
她用力地眨回刺眼的泪水,告诉自己不能再哭,因为泪水不能为她解决事情,也无法软化西门擢璇冰冷的心。
突地,她的思绪再次飘回西门擢璇的身上,万一他发现她再次猝然离开,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又会对她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朝芸思至此,全身禁不住猛打哆嗦,她不敢往下思索。
“管他呢,反正都已经决定豁出去,哪管得了后果;再说他都快要娶别的女人了,分手是迟早的事。”蓦然想到他和魏亦玲在电话里提及婚事时那愉悦的语气,她的心宛如被万针穿过一般疼痛难捱。
“不!我不能再想他。”朝芸警告自己要立刻停止沉思,下定决心将他赶出脑海。
她鼓起最大的勇气走至窗边,探头往下瞧……这是栋二楼的建筑,庆幸的是下面是一片草丛,外面恰巧有一棵大树,相信借由大树的支撑,就算跌落地上还有草丛垫底,受伤的机率应该不大。
她回头环视房间周,这里曾经给她美丽的梦幻,如今梦幻破灭了,心也碎了,找不出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她不禁难过地摇摇头轻叹,推开窗户开始她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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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擢璇走出房间,原以为这场报复的胜利会带给他莫大的快感,但事实却不然,他不仅没有一丝胜利的快感,甚至还有着几许怅然。
不对呀!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他神情怅然地不停踱步,不安地从客厅的这一端踱至另一端。他突然觉得如此对待朝芸,手段实在很卑鄙。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朝芸黯然神伤的愁容,尤其当他对她说,今日之所以对她好,只是报复她之前的不忠。
那时她脸上的震撼和错愕全看在他的眼里。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伤痛的泪水,颤抖的双唇和努力想咽回的啜泣……那伤痛的神情狠狠地刺进他的五脏六腑,不禁令他质疑自己的态度和作法。
他深深地叹口气,手爬过略湿的头发,试着回想过去共同拥有的美好,他这么做对朝芸似乎有欠公平,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糟糕过。
不由自主地踱至房间前,他轻推房门,发现门再次上锁。他倚在门上轻声唤着:“朝芸、朝芸。”
里面安静无声没有回答。
西门擢璇不由得叹口气,相信脾气再温驯的人也受不了他无情言语的讽刺,这会儿她怎么可能会回答他?
他轻叩着门。“朝芸,拜托你开门,听我的解释。”
里面还是没有应声,很显然她还在气头上,不打算和他说话。这一次他不怪她,决定让她独处一会儿,他只有无奈地有如在地狱里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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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蜗牛在爬似的一分一秒地过去,西门擢璇傻傻地站在时钟前,望着分针和时针的运转,他突然发现原来等待的时间是如此难熬。
为了要让自己分心,他企图让自己忙碌,打电话回公司,公司里运作一切正常不需要他特别的指示;接着他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阅读书籍,但是书上的字只是模糊地在眼前闪过,脑子拒绝每一个字的进入;最后他无奈地打开电视,有那么多的频道却始终引不起他的兴趣。
和朝芸种种愉悦的回忆掠过脑海,不可否认的,只有和朝芸在一起时,他的心灵才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而且朝芸很了解他的个性,即使他有着执拗的缺点,她依然爱他。
每当她说出爱他之时,她的眼中总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并没有骗他,她是真的爱他!
西门擢璇突地恍然大悟,朝芸对他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他倏然忿忿地拍了一下头。“我真是个大混蛋。”
西门擢璇再次地走至房门边,叩门,并转动门把,门依然锁着。“朝芸,你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里头还是没有回答。
西门擢璇感到事有蹊跷,朝芸怎么可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都不发出任何声音,难道是……她想不开?
“朝芸!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会动手再拆一次门!”他厉声咆哮。
还是没有一丝回音,他捺不住再次拿出拆门的工具,只花了几分钟门就被他卸下来,但见房间里一片漆黑。
“朝芸,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他走到墙边开启电灯,却摔地住口。
她不在房间!
窗户是敞开着,看来她又再一次离开他。西门擢璇顿时脸色发白,呼吸似乎停止了。
冲击他的痛苦猛烈且伤人,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有好半晌几乎无法移动脚步,这一次是他逼走她的!
西门擢璇深受良心苛责,抬头望着空中皎洁的月亮,他相信她一定是步行离开。突地,他睁大着双眼,现在天已黑了,朝芸独自一人在荒凉的山区中,没有人能帮助她,万一她遇上了猛兽或是歹徒……
天啊!
他疾步走出房间,无意间瞥见镜中的自己,此时的他看起来和数小时前的朝芸有着完全相同的神情——寂寞、伤心、孤单且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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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在浓密的森林里,除了虫声鸟鸣外根本听不到一丝人声,失落感和寒透心灵的寂寞,让朝芸感觉自己像是全世界唯一的人。
眼眶不禁又蒙上一层泪雾,她用力地眨回所有的泪水,再沉重的伤痛都不如西门擢璇所赐给她的痛楚。
突然间她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不由得让她屏住呼吸。难道是擢璇发现她已失踪而追了出来?
万一真是那样,她绝不能让他再次逮住她,她已经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再也经不起他无情的摧残。
朝芸迅速奔向旁边的草丛中,平躺在地面上。
一路上西门擢璇始终不见朝芸的踪影,他一边缓慢驾着车,一面探头梭巡着四周,眼前漆黑一片,她却不在其中。
他的心焦急地怦怦直跳,血液在体内狂窜,西门擢璇将手靠在嘴边大叫她的名字:“朝芸!朝芸!”
声音在寂静中回响,但却都没有她的回应。
西门擢璇更加心乱如麻。“朝芸!如果听到我的声音,看在老天的份上,快回答我。”他的嗓音沙哑。
藏身在草丛中的朝芸听到了他的呼喊,却不愿意回应,双手还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仅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更降低自己的呼吸声,她不会笨得再相信他的话。
“朝芸!拜托你出出声。”顿时萌生的挫折感和渐增的恐惧席卷而来。
朝芸无奈的摇摇头,她才不会傻得站起来告诉他她在这里,然后再多受一些折磨。
西门擢璇心神不宁,颓丧地低着头,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会收回那些伤害她的话,因为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爱上她。
他爱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地爱她,只是他一直很骄傲、严厉且固执,不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在乎她。
西门擢璇揪着心口嘶声叫喊:“朝芸,我爱你——”他叫得好大声,连喉咙都痛了。
朝芸闻言,身子僵直紧绷,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处。听到他的真情告白,她感到十分震惊,但是以往的经验警告她——她不能再轻易相信他。
“朝芸,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我爱你,快回到我身边吧!”清晰且响亮的声音在山中回。
朝芸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昨夜他们亲昵相拥时,她曾经渴望能听见他说一句爱她,但是在接到魏亦玲的电话之后,他却冷酷地将那些话甩向她,那时她就不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他的车子缓慢地前进,渐行渐远直到几乎听不见引擎声,朝芸才释然地呼了口气,不过他的呼唤始终不间断地在林间回荡。
朝芸忍不住全身战栗,不是因为害怕入夜的漆黑,而是担心被他发现踪影而前功尽弃。
待她确定西门擢璇的车子的确走远了,才从草丛中爬起来。她身上的衣服被草地沾湿,湿冷的她渴望着温暖的房子和干爽的衣服;但是一旦想起要和那个冷血的负心汉在一起,她宁可选择黑暗的森林和湿透的衣服。
她准备继续往前走,她不相信在这个深山中会没有其它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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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又饿又累,倏忽发现前方不远处有着亮光。
朝芸原以为自己看花了,她揉了揉双眼,再遥望着远处,她兴奋地大叫:“真的有人。”
她顾不得疲惫和饥饿,欣喜若狂奔向明亮的灯火处,气喘吁吁站在门前伸手叩门。“请问有没有人在家?”
没一会儿,一对慈祥的老夫妇出来应门,他们打开门注视着朝芸。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朝芸面露难色地望着老夫妇。“我在山中迷路,我想问一下……下山的路该怎么走?”
老夫妇没回答她,却诡橘地相视而笑,随即瞅着朝芸。“小姐,晚上的山路很不好走。”
“没……没关系,我会小心的。”朝芸恳求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老夫妇。
“你何不让你的老公送你呢?”老公公呵呵大笑。
朝芸不由地怔愣——老公!?
“是呀!一个女人家三更半夜地跑出来,你老公会担心的。”老婆婆接着说。
朝芸一听,更是摸不着头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公公和老婆婆说的一点都没错,夫妻之间拌拌嘴只是小事一件,你又何苦呕气地离家出走?”出声说话是西门擢璇,他从老夫妇的屋内走出来。
朝芸顿时整个人傻住。“你——”
西门擢璇一个箭步来到朝芸身边,亲呢地将她圈在臂弯里。“我是特地在此等你的。”嘴边响着得意的笑,又一次宣布他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