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闺秀。”他给她很笼统的答案。
“应该还有吧?”她追问。
“个性温和。”
“我不信。”照他之前的表现看来,她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话。
“长得不错。”
“你在敷衍我的问题吗?”
他叹了口气,“是的。”只要她不要再用那种依恋的眼光看他,他什么话都敢说,惹她生气也在所不惜。
国帆妃不满,“你就那么讨厌我?”她还以为经过之前的事,他对她已经改观,看来是她想得太天真。
“我没有,只是……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说实话。”
他瞥她一眼,“你保证不生气?”
“我保证。”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她的。
欢让对她的承诺不怎么相信,但他还是说出口,“嗯,我想想……高傲,不通情理,任性,傲慢,还有……”
她忍不住皱眉,“怎么都不是好话?”她真有那么糟吗?
“说好不生气的。”
“好,不生气。还有呢?”
他还能继续说下去吗?瞧她眼里燃着两簇怒焰,她不生气才怪。他暗叹,好吧,如果她真想知道他也不用客气。
“不食人间烟火,是条米虫,还是个没心眼的女人。”
“欢让,你真的是太过分了。”她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耸耸肩,“是你要我说的,还是你想食言而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对她的脾气不该存有奢想。
“我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抗议道。
“经过这几天我是改观了。”
“变成什么了?”她抱着希望再问。
“嗯……”
“快说!”
“千金大小姐、天之骄女。”她从小到大都被亲人捧在掌心里呵疼,一点苦都吃的不得。
“这不是一样吗?你根本是在耍我。”
“我对你的印象变得很好啊,至少我不再期望你会改变。”她不会变,也不需要变她的冲动、任性是她最美的地方。
他就是喜欢她那份不怕威胁的勇气,明明知道眼前困难重重,她也能无畏的迈出脚步前进。
国帆妃气极了,却不好发作,是她自己说不生气的,又怎么能怪他“实话实说”。
“我肚子饿了。”
欢让将烤好的鸡腿递给她。
她接过鸡腿,“至少这次你没狠心饿我肚子。”
“只要你不再不识好歹。”
“我才没有不识好歹。”
“那是谁执意不吃兔肉,还将我说得那般不堪?”
新仇加上旧恨,国帆妃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她气得把鸡腿掷向他。
欢让躲过,脸色变得难看,“你做什么?浪费我辛苦找来的食物,还拿它当武器丢 我。”
“是你先惹我的。每次都是你不好,不只认为我是个坏女人,还笑我什么事都不懂。”
“现在是在说食物的事,你也能扯到别的事上,你也太会记仇了吧。”这种泼辣又死不认错的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要向我道歉。”
“道歉?到底是谁不吃东西还怪到我头上的?”
“你……”国帆妃从没骂过人,一时辞穷,脸色乍青还红,“我要去小解,你不要跟过来。”
“谁要跟啊。”
国帆妃气嘟嘟的往黑暗处走去。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嘴巴坏的男人?她真的没看人的眼光吗?
不,她不信,她要试试他,确定他的心意,如果他真的对她无意,那么她才能说服自己放弃,不然,她是不会轻易如他的愿离开他。
“啊!”她躲在树后尖叫出声。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了?”欢让拔腿跑过去,将她的身子转向面对他,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他。
她喘着气的窝入他怀中,浑身轻颤不已。
“你怎么了?”他慌乱的审视她。
“我没事。”她轻声说。
“什么?”欢让讶异的看着她。
国帆妃抬起头,水眸晶亮,“我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她总算知道他最真实的心情,不会再相信他的谎言。
“你骗我?”
“不这样我怎么能知道你的真心。这次你对我的担心,是因为我是武林第一世家大小姐的身分,还是因为我本身?”
欢让放开她,他能说什么?说他喜欢她,想娶她?呵,除非他不要兄弟,不要自己的命了才敢坦白。
“你对我动心了,对不对?”
“逼问一个男人这种事,不是好女孩该做的事。”
“你不行动吗?就这样放弃我?”
“你一定要追问到底吗?”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要是他兽性大发,谁比较吃亏啊!
“送我回家后,你就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对不对?”国帆妃看透了他,她再不行动,他会从她生命中完全消失。
“我……”欢让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说得对,他真的动心了,却不打算行动,因为她是他兄弟的心上人,他不想为一个女人破坏他们的感情。
然而,他退缩的理由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第七章
“老夫人,帆妃小姐平安无事回来了。”
下人的奔告引起国府一阵骚动。
虽然回到家,但国帆妃一点也没有欣喜的感觉。回到家就表示她与欢让将要分离,共患难的日子过得好快,她难舍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欢让面无表情,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大小姐,能否麻烦你替我引见一下,我想要见国老夫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要一直站在外面,进来吧。”
“是,奶奶。”国帆妃斜瞥他,一颗心怦怦的跳。他想对奶奶说什么?是有关她的事?她可以期待吗?
在国帆妃的带领下,欢让和她走入大厅,一名老妇人坐在堂上等着他们。
“欢让见过国老夫人。”欢让恭谨的行个礼。
“嗯。”国曼英审视他一遍,然后转向孙女问:“帆妃,一路上平安吗?”
“奶奶,一路上多亏有欢庄主照顾我,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一颗心失落了,如果欢让真的不打算争取她,她还能回到最初吗?
“没有什么事要说的?”
“没有。”爱上欢让的事她能说吗?她的比武招亲大会就要举行,现在说只怕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况且欢让什么表示都没有,万一是她自作多情怎么办?
国曼英确定孙女没事,这才回视欢让,“欢庄主,我很感谢你保护帆妃回家,辛苦你了。”
“这是齐玄庄该做的事,大小姐是在齐玄庄的护送下遇到危险,我们有责任把人平安送回来,如今完成任务,齐玄庄也算了了这份责任。”
“留下来让我们好好谢谢你。”
欢让摇摇头,“谢谢老夫人的好意,我的兄弟还等我回去报平安。”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帆妃,送客。”
“是。”
她依依不舍的跟着他身后,他没有话要对她说,可是她却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只是这怎么说出口。
“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这一路上没有百般刁难我。”
“我……”她本想问他对于她的比武招亲大会是怎么想的,但勇气一下子义消失不见。
欢让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她能再问吗?
“真的没什么?”
“嗯。”
“那么我们就此分别。”他也不想深问,以免纠缠不清。
见到他要走,国帆妃街动的拉住他,她还是要问清楚。
他回头看着她,“有事?”
“你……会来参加我的比武招亲大会吗?”她能抱着希望吗?他能给她要的东西吗?
欢让呆住了,他从没想过要参加她的比武招亲大会。
国帆妃看着他,执意要他给个答案。“你会来吗?”她不想让他们两人的缘分就此断绝。
“让我考虑好吗?”这件事他需要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退缩?还有,她真的值得他得罪兄弟争取吗?除此之外,他不想再经历那种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的缴情。
见他一脸的为难,国帆妃气得放开手,“不想来,就不要为难,我又不是非你不可。”说完,她转身跑走,不愿让他看见她落下的泪。
欢让叹了口气,她真是嘴硬,而他呢?他也不比她好多少,面对她的感情,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没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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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让来到齐玄庄旗下的客栈,鸳白已久候多时。
“你终于到了,我等你等够久了。”
等了多天,终于等到他,鸳白迫不及待想知道他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做什么?”
“我等你替我打点婚事,好让你之前误了我的婚争将功折罪。”即将来到的婚事让鸳白喜上眉梢。
“你要成亲了?对象是谁?”
“就是木印啊,不然还会有谁。”
“木印?那个眼着我们送帆妃回国府的侍女?”也是让他看走眼的女人,本来以为她不会武功,想不到她的身手竟是一流的。
“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是有情人了吗?怎么那么快就移情别恋?”
“就是她啊。”他可是个痴情种,从头到尾只要一个女人,从没变过。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些多少事?
“见过国老夫人了吗?”
“见过了。”不好惹的老太太。
“国老夫人的丈夫就是木印的师父,齐玄庄的管家吴婶是木印师父的师妹,是她介绍木印进齐玄庄工作的。”
“原来如此,是吴婶引不知情的木印进齐玄庄,帮你留住佳人。”国老夫人人赘的夫婿没有死,鸳白会他的武功一定是因为木印的关系。
“呵,绕了—大圈,木印还是我的。你呢?跟国帆妃那个大美人有没有怎么样?”之前他们就不对盘,送她回国府的路上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发生?
“我们能怎么样?”
“我记得你很讨厌她,最反对她住进齐玄庄的是你,不准她进我院落的也是你,可是最先跑去救她的也是你。”
“她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人。”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鸳白不相信,一定还有什么,不然欢让的情绪不会如此紧绷,还失去惯有的冷静。看来他一定是坠入爱河了。
“你笑什么?”
“我要娶心爱的女人,我能不笑吗?我还巴不得昭告天下呢。”鸳白的笑容耀眼到刺目。
欢让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恋爱中的男人通常是不可理喻的。“青棠有消息吗?”
“他啊,正深陷在温柔乡里,也许再过几个月,我们几个都有如花美眷了。”
欢让不急着探听,鸳白还有闲工夫讲故事,就表示青棠没有立即的生命危险。
“掌柜的,拿壶酒来。”他吩咐道。
“是,欢爷,马上来。”掌柜领命而去。
鸳白对他的烦躁啧啧称奇,“欢让,这一路有这么糟?”
“勾起我有关母亲的事。”
“怎么回事?”欢让的母亲是他心中的禁忌,没想到多年后,欢让会自己提起。
“遇到一个跟我母亲很像的女人,结果依然是我救不了她。”
“那是她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我没有不释怀,只是对一样的结局感到遗憾。明明可以不一样的,可是她们都不想活,而我还是弄不懂她们到底在想什么。”跟帆妃说的那番话只不过是在骗她,他不想让她困在失去大娘的悲伤中不得解脱。
“欢让,我们只能把握拥有的东西,对于别人的决定我们只能尊重。”不然到最终只会被无尽的悲伤压垮。
把握?他能吗?他迷惘自己和帆妃之间的关系,他们对彼此的伤痛一清二楚,但那就代表他们可以在一起过一辈子?
“青棠来不及也不可能参加比武招亲大会,而我找到了心爱的女人,自然也不会去参加比武,那你呢?”
“我?”他能去吗?
“对啊,你孤家寡人,不去太可惜了,不管是攀上武林第一世家,或者是娶到国帜妃,都是件利己的事。”
“你在乎这种事?”这不像鸳白不屑强权的个性。
“不是我,是你。”
“青棠喜欢帆妃,我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兄弟。”话虽是这么说,但欢让心里感到一股怅然。
“青棠现在哪有精神管这件事?他先搞好那个凶婆娘才是最重要的。”青棠注定得不到国帆妃,欢让何必退让,苦了自己也伤了爱他的人。
“他到底是被谁抓走?”
“北方驰骛堡的大小姐谈蓉,她捉青棠是为了医父亲的病,谁知道医着医着,她就说要招青棠为夫。”
“什么?青棠会愿意吗?”
“青棠那死硬个性当然是不愿意,所以两个人有得耗了。就我所知,人家姑娘可是势在必得,不会轻易放青棠走的。”
“你作壁上观?”
“青棠没有生命危险,驰骛堡在北方,离这里那么远,我没有分身,帮不上他的忙,当然只能看戏。”
如果青棠另有喜欢的人,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行动?欢让暗忖。
鸳白不愧是他拜把兄弟,一下子就看穿他心理的转变,“你要去吧?”
“你也想看我的好戏?”
“如果她让你动心,当然得把握。”他们是好兄弟,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她虽然过得很富裕,但心里却很痛苦。”只是她并没有被自己的痛苦打败,这是
他最欣赏她的地方。
“啊?”鸳白无法理解天之骄女的国帆妃有什么值得痛苦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移情作用?”
“如果真是这样,你当然要将她从痛苦中救出来,然后疼她l辈子,弥补你救不了
母亲的遗憾,一举两得啊。”
“是这样吗?”感情可以这样用?他不会后悔?
“这种事要问你自己,我没有答案,但不管如何,我和木印一定会出席。武林第一
世家委托我们处理比武招亲大会的膳食,掌柜和我商量过,做不来的就外包,对这件事
你有意见吗?”
欢让无语,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不该踏出这一步,他没有这么旁徨过,他该参加
比武招亲大会吗?他承受得了她那一大家子的压力?
如果真的娶了她,与武林第一世家的牵扯就是一生一世,他不会后悔吗?
“我会去参加比武招亲大会。”
鸳白一笑,对欢让的回答一点都不惊讶。
欢让跟国帆妃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叫木印去国府打听一下国帆妃的心意,免得郎有情,妹无意,徒惹一大堆风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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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帆妃惊讶的看着木印向她走来,她没想到木印会特地来看她。
“国小姐,好久不见。”
“别这样叫我,叫我帆妃,你是我爷爷的徒弟,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姑呢。”木印的辈分可是比她大。
“不,我承受不起,你叫我木印就行了。”
国帆妃发现她神情上的转变,“木印,你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