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杀手吗?巩遴风冷笑着,看来他最大的死对头——HBC集团首领果然对他恨之入骨,三番两次不断地派人暗杀他,非要将他置之死地不可!
也罢,来点小消遣也不错!唇畔的自负笑容更加扩大,就当是日子无聊练练身手吧。
他倏地猛踩油门,在险峻的山路上加速。想杀他?可以呀,先陪他飙飙车吧!
后面的车一看他加速了也紧跟上来,两辆车子便在迂回险峻的山路上以疯狂的速度一前一后奔驰着。
不错嘛!巩遴风盯着后视镜扬声大笑。有意思!这杀手开起车来像是不要命似的,够刺激、够火辣!HBC终于派出个像样的货色来对付他了!
他一边换档一边盯着前方,前方有一个几乎成九十度的大转弯,不少外地人都因不熟路况而发生车祸,但,这也正是考验驾驶者技术的好地点。
来吧!
他将油门踩到底,连煞车也不煞地硬闯上去。
猎物开始想要逃脱了?没那么容易!
一身黑衣的初雪蝶眼角满是杀气地换档踩油门。这个巩遴风的确是个特别的角色,她相信他早就知道自己一直在后头跟踪他,不过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她很清楚前方有个足以致命的大转弯,她向来是个行事缜密的杀手,做任何事之前一定会先拟定最完善的计划,这条路,她早在下午就先来勘查过了。
哼,拼吧!
两辆车以漂亮利落的弧度顺利穿越大转弯,而初雪蝶的驾车也成功跟上巩遴风的跑车了,她不断地以车身撞击他的车,想把他撞到道路另一边,也就是悬崖断壁。
啧!看来是个狠角色喔!巩遴风沉稳地紧握方向盘,丝毫不受对方的影响,这杀手的行径还真是疯狂啊,以他们现在的超速加上巨大撞击力,就算顺利把他撞下山谷了,“他”自己也很可能因为煞车不及而一并摔下去。难道“他”都不怕吗?
初雪蝶不断地碰撞对方的车,且不耐烦地按下车窗高举手上的比利时手枪,毫不客气地开枪射击。
“砰!砰!砰!”一连串的子弹疾射过来,虽然巩遴风的车速很快且善于闪躲,但还是有一颗子弹射中他的轮胎。
这杀手的射击功力的确不凡。巩遴风还是临危不乱地稳稳驾车,并且由西装内掏出一柄手枪准备还击。
初雪蝶像是不要命似的只以一手控制方向盘,大半个身子全探出窗外,强劲的山风将她的披肩秀发全吹拂到脸上,看起来像是索命的女巫。
“女的?”巩遴风有些惊讶,对方之前的疯狂行径与神准的射击技巧,让他根本料不到这
杀手竟是女人。
嘿,挺有趣的!一个女人竟拥有如此过人胆识?!
“砰!砰!”又是连续两发子弹射人他的后车座,车窗破了。初雪蝶仍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地继续紧咬上来,准备对准破掉的车窗开枪,由近距离射穿驾驶者的脑袋。
但就在两辆车身几乎完全贴近,而她也可以顺利下手之际,映人她眼中的画面却令她惊愕地睁大眼,甚至忘了该迅速扣下扳机。
白玫瑰,后座全是白玫瑰,数量之多足以将人淹没……
白玫瑰……
巩遴风回头,他不懂这满脸杀气的杀手为何突然停下动作,不过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在初雪蝶发愣的那一秒之间,他迅速开枪还击。
“咻!”子弹迅速射穿她的右手臂。
好痛!火烧般的灼热感逼得初雪蝶不得不垂下右手,就在同一时间,她感觉到车身剧烈地震动——有人从她背后开枪,她座车后面的两个轮胎全中弹了。
“叽——”她的驾车发出尖锐的煞车打滑声,紧接着撞向一旁的山壁。
“叽——轰隆”一声后,完全静止。
而初雪蝶也因巨大的撞击力而昏了过去。
“少爷!”泽村慎也匆匆下车奔过来,“你还好吧?很抱歉,我差点来迟了。”
幸好他不放心硬是跟上来,就是他开枪射穿了初雪蝶的座车轮胎。
“我没事。”巩遴风也下车,直直地走到杀手座车前,那女人一动也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额头缓缓地渗出鲜血。
强烈撞击之下,车身严重扭曲变形,油箱
也破裂了,大量汽油正不断地流出,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又是HBC派来的杀手,还是个女人?”泽村慎也冷肃地举起手枪,“我现在就解决她。”
“住手!”巩遴风举手阻止泽村的动作,黑眸跳跃着奇异的火花,命令着,“把她救出来。”
“少爷?”泽村慎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要对她进行拷问,知道主使者是谁吗?根本不用问,谁都知道就是HBC最想取你的性命,留下她绝对是个祸害,还是让属下现在就解决她吧!”
他又举起枪对准初雪蝶的太阳穴。
“我说住手!”这一回,巩遴风干脆打掉泽村的枪,用力踹开已变形的车门后,亲自将昏迷的初雪蝶抱了出来。 ,
她一身是血,除了额上的伤口之外,右臂上也有伤口,鲜血很快地染上他的衣服。
不过右臂的伤口应该不会太严重,因为巩遴风出手的当时就没打算取她性命,否则他大可瞄准她的心脏或头部。
“少爷,我不懂……”泽村慎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想取你性命的杀手啊,你为何要这样做?”
“不必多问,我自有我的理由。”
巩遴风的表情莫测高深。没错,要解决掉这个杀手的确很简单,留下她也无疑是个祸害。但,他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当她射穿他的后车窗时,她已经有机会直接下手取他的性命,但她为何在那一瞬间迟疑了?
巩遴风看得很清楚——当时她的视线根本不是看着他,而是直直盯着满后座的白玫瑰。
她为何呆愣?为何迟疑?跟白玫瑰又有任何关系?
白玫瑰……
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但,她必须先解答他心中的巨大疑问。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把一个只想取他性命的杀手留在身边,无疑是养虎为患。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甚至害死一个人。但他不在乎,他一定要知道,为何她看到白玫瑰时,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
他把初雪蝶直接放入自己车内,同时简洁地对泽村慎也下令:“你把车子推下山,推下去的同时顺便补一枪让它起火燃烧。”
这么做是为了断绝接下来的麻烦,他可不希望让杀手集团或是HBC发现杀手被他带走。
就让他们以为杀手任务失败,死在山谷下的烧焦车体内吧。
“少爷?”泽村还是一脸困惑,他知道巩遴风是个个性非常复杂且难以捉摸的人,但此刻,他的行径也诡异得太离谱了吧?
“别多问了,照我的话去做。”一交代完,巩遴风便坐上驾驶座,发动跑车后迅速离开。
第三章
“少爷,您回来了。”
听到管家的声音,原本人在二楼的上原晶子惊喜地匆匆跑下来,她没有想到巩遴风今天居然会这么早回来。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一直密切地注意他的任何事情,只求能完全得到他的心。
而她也注意到了,每年的今天,就是五月十八日,巩遴风总会遣退所有的人,然后自己驾车独自出去,不到隔天凌晨绝不会回来。
她痛恨他这完全将她摒除在外的举动,却
也莫可奈何。她很明白,在巩遴风率性不羁的外表之下,其实对任何人都有一段清楚的距离,没有人可以真正接近他的心。
她也知道,要不是看在两家长久的交情上,他也不会答应让她当他的秘书。
不过,今天他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不管原因为何,上原晶子都很开心。
她迅速地跑下楼,却看到巩遴风将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同时命令管家:“立刻通知约瑟夫医生赶过来。”
“是。”
那女人是谁?上原晶子顿时醋意横生。巩遴风虽然平时风流多情,常常周旋在许多女人之间,但他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女人带回住处的纪录。而且那个女人身上还受了伤,一直流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跟着巩遴风步人客房,语气尖刻地问着:“遴风,她是谁?”
在这个家里,她一直以未来女主人自居,此刻居然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还被遴风仔细地抱在怀里,怎不令她妒火中烧。
巩遴风小心翼翼地把初雪蝶放好,头也不回地命令她:“晶子,立刻找来医药箱帮她止血。”
她失血情况满严重的,他必须在医生赶来之前先尽快替她止血。
上原晶子恨恨地咬牙,却也不敢反抗他的命令,立刻取来医药箱交给巩遴风。
只见巩遴风动作利落地将纱布抖开,利用止血点止血法替初雪蝶止血。他曾受过简单的医护训练,再加上不时被仇家暗算,所以懂得许多护理常识。
约瑟夫医生很快地赶来,仔细检查初雪蝶后道:“她的伤势不算严重,右臂的子弹只是擦
过,所以没有开刀的必要。但她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目前有轻微发烧现象,可能会有后遗症,这方面必须再作仔细的观察。”
“你是说,她有脑震荡的可能?”巩遴风问着,视线不曾离开过昏迷的初雪蝶。
“不排除这种可能。”约瑟夫医生严肃地道,“你也知道人脑是非常重要复杂而又脆弱的组织,这两三天必须严密观察她是否有呕吐、持续性发烧等端倪,才能判断她有没有脑震荡;当然,除了脑震荡之外,她的脑部也有可能受到其他的伤害。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她清醒后才能看出症状。现在,我会先替她打点滴帮她退烧。”
巩遴风点头,看着医生开始处理伤口,并架上点滴瓶。
医生出去后,上原晶子再也按捺不住地问着:“遴风,她不是杀手吗?你为何要把她救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正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伯父知道你居然把一名杀手带回家,他一定非常震惊。”
她已经由泽村慎也口中问出事情的大概。原来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个杀手,和巩遴风在山路上互相射击后发生车祸。
“晶子,你问太多了。”巩遴风脸色如常,但眼神已转为冷冽,“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我替你更衣。”上原晶子立刻回巩遴风的房间取来他的睡袍,走到他面前温驯地替他脱下血的西装外套和衬衫。
出身豪门的她并不介意自己做着近乎女仆的工作,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争取更多机会接近他。
当晶子的手放在他的裤腰带上时,巩遴风态度冷淡地推开她:“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
可以,你也回房休息吧!”
他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也很厌烦晶子这种牛皮糖般的缠劲,但养父要他看在他的面子上允许晶子留下,这一点,巩遴风不得不妥协。
只不过,他会无时无刻提醒上原晶子——她只是他的秘书,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什么事都不可能发生。
上原晶子还是执意要问出心底的疑惑:“遴风,她是杀手啊!我真不明白这么聪明的你为什么会把她带回来?你应该把她连车一起推下山谷。”
事情真的很不单纯!向来对敌人绝不手软的巩遴风,不但破天荒地把杀手带回来,甚至还细心地请医生医治。而他看她的眼神也很复杂奇异……晶子从来没有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人。
她很不安,本着女性的直觉,上原晶子知道把这女人留下对自己一定大大不利,她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扔出去!
“晶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做任何事必须先询问你的意见。”巩遴风以一记令人发寒的眼神制止晶子未说完的话,“我再说一次,我很累了,你出去吧!”
“是……”上原晶子不敢再多置一词,巩遴风那冰冷的眼神是他发怒的前兆,纵然还有满腹的不甘愿,但她也只能先咬牙退下。
房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巩遴风站在床边,轻抚着初雪蝶苍白的脸庞,暗黑的瞳眸燃起两簇火花。
“有趣的女人,我等你醒来,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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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好痛啊!
嘴唇呈青紫色的初雪蝶艰困地想呼吸,但每一吸气,胸膛就像是被人拿利刃划开般无比痛楚。
头更痛!好像有人拿铁锤不断地敲打她的太阳穴,像是要打出一个大洞来。
痛得快爆开了!好难受……快住手!
“啊……”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前方出现一个女人的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女人身上穿着护士制服,一头红发,有着西方女人高大的体型。
“你醒了。”护士放下手中的护理纪录表格,以英语道,“太好了!你已经整整昏迷三天三夜了。”
她马上拿起电话按内线——主人交代过,这女孩一醒过来必须马上通知他。
“少爷,病人已经醒了。”
好痛……初雪蝶想转头,但才试着偏头,头部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疼痛。
她看着护士,气若游丝地问:“我怎么了?这里……是医院吗?”
眼前出现护士,那这里应该就是医院了。不过,她发生了什么事必须住院呢?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勉强地打量视线能及的地方……这房里置了大幅油画和欧式复古家具,如果这是医院,也豪华得太过分了吧。
头好痛……初雪蝶痛苦地想举手轻抚太阳穴,才一抬手,却发现两只手背上居然都插着注射针头,她一阵错愕。
护士道:“你忍耐点先别乱动,这三天来你一直在发高烧,我们替你打了点滴好退烧,另外还持续为你注射营养针。”
我已经昏睡了三天?我究竟出了什么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初雪蝶昏昏沉沉地又倒回床上,试着想理出一点头绪,无奈脑子就像是被大炮轰炸过般,一片混乱……
“不!我要离开这里。”她突然挣扎地想起身,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但她隐约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这里。
“你别乱动啊!”护士赶紧按着她,“你两手都在打点滴,这样乱动会影响头上的伤口。”
“走开,我要出去……”初雪蝶抚着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原来她的头受伤了,难怪痛得要命!另外,她还发现了自己右臂接近胸部的地方也包着纱布。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可以!”红发护士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按回去。
“一醒来就想逃吗?没那么容易!”一道讥诮的嗓音在门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