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再的对要杀的对象心软,可笑自己自称冷血无情,却为个女孩牵肠挂肚,太不像话了!
“这游戏—点都不好玩。”
仲村芽认真的说:“我不是在玩游戏,你不认为我很严肃的在考虑我的人生吗?”
“看起来不像。”
“我认为像就够了,我生平第一次这么想活下去,如果你不想帮我可以不要理我,从这一刻开始,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我们互不相干。”
“你要开除我?”
“你知道的,我其实根本付不起任何薪水,雇用你的话只是说给青本太二听的,我不喜欢他的咄咄逼人,更不喜欢他拿我爸爸来压我。过去我一直都很听爸爸的话,包括和一个我称不上认识的人订婚。”
“你以前接受了,不是吗?”
“现在我不愿意接受不行吗?”
那是她个人的问题,为什么她要问他?龙邵刚冷冷的说:“我不能给你任何的回答,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得要自己作决定。”
仲村芽冷静的说:“我已经决定了。”
“那很好。”
“你说过你会保护我,那句话现在还算数吗?”
“你刚刚已经开除我了。”他提醒她。
“难道你不想要抗议?”
“为什么要抗议?你真的以为我会愿意做个免费的保镖?”他故做冷淡的说,事实上他也只能这样做,因为不这么做。他会被她给完全影响。
“我不以为什么,但是我愿意赌上一把,你会站在我这边。”
龙邵刚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沉沦于爱情,所以冷漠的撇清关系,“如果你想要反抗你父亲,那么你得自己去奋战,因为那是你的人生,我不加入这一场战争,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仲村芽望着他不说话,既不责备他,也不恳求他留下,只是默默的望着他,没有任何语言。
“你最好还是回去。”他明明不想要她回去埋葬自己的一生,可是他还是违背自己的心意劝告着,“你吃不了外头的苦的。”
仲村芽只是笑着回答,“那是我的问题。”
“那么……”龙邵刚狠着心肠转头,而后挥手说:“祝你好运了!”
夜愈来愈深了,仲村芽却一直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虽然她说下定决心不会回头也没有强迫龙邵刚留下来陪她渡过难关,可是当他走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想她以前多么无知,连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过去的她,只是一朵温室里头的花,真如龙所说的,她根本吃不了外头的苦吗?
现下是入秋时分,夜里冷飕飕的,什么行李都没有
带的她,只能挨着墙角躲去冷风的摧残,单薄的衣物让她冷得直打哆嗦,最后,她只能蜷曲着身体兀自取暖。
突然,一件厚厚的外套从她的上方落下来,心惊之余,她抬头去看大外套的来处,当对上龙邵刚那双冷漠的眼神时,她勾起唇角笑了,实际上龙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么冷漠,她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
“够了吧!”你根本就算定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仲村芽淡笑道:“我没有那么想。”
“不管有没有,你都给我起来,不过如果称打算冻死,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他语气冷淡,可是心却是热呼呼的,尤其是看见她那笑容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撇不清两人的关系了。
当然,他最怕的还是自己回爱上她,可是这根本已经不是他所能选择的了,他的心早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一味的自找麻烦。
“还不起来?真的准备在这里冻死吗?”见她不动, 龙邵刚又吼着。
脚底传达而上的是刺麻的感觉,仲村芽因为蹲太久,所以脚部早已经麻掉而不听使唤。
“我站不起来。”
“为什么?”他一时不解的问。
她扯出一抹笑,回答他,“因为脚麻掉了。”
也只有她笑得出来,但那笑却很惹人怜爱。他皱眉问:“你到底在那里蹲了多久?”
“从你走了之后。”
“你……。”
龙邵刚本想骂骂她的,可是看见她那笑脸,他反而骂不出口了,望了她许久,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弯身而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那对他而官只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仲村芽却反而感到不好意思。
红着脸,她尴尬的说:“你不用抱着我走,让我下来吧!”
他淡然的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不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
“上次你昏倒的时候,不可能自己爬到床土吧?”
她讶异的问:“是你?!”
“当然是我,难不成你以为藤木青有那么大的力气抱你上床,又抱你上直升机?不过,如果她身分特殊,
那可能就另当别论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不解,“你指什么?”
“例如我的身体,你知道我有病对不对?所以你才对我特别照顾是不是?”仲村芽猜测着龙邵刚对她是不是出于同情,才会另眼对待。
然龙邵刚对她生病一事根本不以为然,只是淡然的说着,“生病就要看医生,没有人不会生病,只要找对医生就能够把病治好
“可是藤木小姐说……”
“我可不认为她是个好医生,所以你最好从这一刻开始忘记她是你的医生那回事;我会替你另外找一个好医生,绝对可以医好你的病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留下来喽?”
龙邵刚不答,只是继续抱着她前进,但是她却知道,他默认了。
这房间不小,还是高级总统套房,以一个保镖来说,能够在这样华丽的饭店落脚,可真是不简单,但是,也许他是个不同于其他人的保镖。仲村芽如是想着。
“暂时就住在这里。”
“这样不会太招摇吗?”
“他们一定以为你什么都没有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不可能想到我们会住在五星级饭店里,愈是危险的地方愈是安全;你只管安心住下来,好好想想未来打算怎么办。”
她脱口问道:“什么未来?”
龙邵刚被她的问题问傻,心想,她不可能毫无计划的逃家吧?
“难道你只想到要逃婚而没有其他的计划?”
仲村芽不假思索的点头说:“是啊!我一心只想要避开那个地方,不想就那样嫁给个我不爱的男人。”
“就这样?”龙邵刚差点昏倒。他怎么会被一个小女生牵着身子走?带她逃婚,只怕现在仲村雄也已经派出一票人来缉拿他了。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只怕现在你老爸会要了我的命。”
“你后悔了?”她并不想要连累他;所以接着说:“如果真的让我爸捉到。我会告诉他是我自己作的决定,是我自己逃走的,和你没有关系。”
“你把你爸爸看得太单纯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爸爸做了什么?”
也许不知道才是幸福的,身为子女,若是得知自己父母的所作所为,只怕不会开心,有感于此,龙邵刚决定不拆穿。
“没事,我只是在想,你爸爸的势力那么大,他可能很快就会找到我们。”
“不会的,美国这么大。他就算派出一连的军队,也未必可以轻易的找到我们。”略顿一下后,仲村芽以信任的眼神对他说:“我相信你有办法可以躲开那些喽罗。”
他不禁道:“你太高估我了。”
“不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你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我爸爸派来的那些人绝对奈何不了你的。”
“真感谢你看得起我。”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面对天真却又似乎有双透视眼的她,他只能说自己前途堪虑。
对于仲村芽的逃家,仲村雄也自然是不可能放任着不管,他不仅调动了所有的火力找寻,还出高价刊登寻人启示,当然,为了不伤及唯一的女儿,他只放出风声,要活捉带走仲村芽的龙邵刚。
而另一方面,出高价要杀手集团取仲村芽性命的人,也积极的要杀手集团找出龙邵刚与仲村芽的下落。
在隐秘的杀手总部里。出资者正透过电脑与杀手集团的首脑对话。
“我要你们杀仲村芽的性命,结果你们的人却把她给带走了,你们如何向我交代?”
“田中先生请放心,组织既接下了你的委托,自然会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我想知道,你们将如何处置那个龙邵刚?”
“我们当然会先调查他带走狙杀目标的真正用意。”
“如果他背叛了你们的组织呢?我可不希望横生枝节。”
“田中先生毋需忧心,对于叛徒,组织向来是格杀勿论,如果调查后,真的证明龙确实有背叛组织的意念,组织会清理门户的。”
“我要在期限内看到结果。”
“一切照原定合约,会在期限内完成与您的交易的。”
“那最好,我会准备好尾款等着你们的消息。”
电脑上的对话终于中断,畀人在转过身的时候,可
见到他只戴着一张面具,然他无法瞧出任何表情的脸,更叫底下的杀手恐惧,向来没有人敢违逆他的命令,组织内也从采不曾出过这样的状况,更何况是向来最受重视的龙,所以众人皆想着,那面具下的脸必然是狰狞可怕的。
“贝姬;龙现在在哪里?”
“回博士的话,龙说他会在期限内完成任务的。”贝姬害怕博士会在气愤之下下令敢龙的生命,所以回话总是小心翼翼的。
“你忘了我的原则吗?”
在杀手集团里,没有人情可言,人与久之间,只有交易,再来就是保住自己的命,贝姬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即使她想要替龙说好话,她也无能为力。
她小心冀翼韵再度回话,“龙一直没有与总部联系,他说他完成任务自然会回报总部。
“他的通讯器呢?”
“应该是关掉了。”
博士冷声道:“你忘记总部的规定了吗?为什么不早点把这种情形告知我?”
“属下以为龙不会出任何状况,所以……”
“该死的。”
被那一吼,贝姬险些吓破胆,她慌乱的单膝着地求饶着,“属下知错,请博士息怒!”
“把他给我找出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龙和那个仲村芽给我找到,如果他抗命就格杀勿论!”
“博士……”
面局下的跟瞪着贝姬,博士冷漠无情的问:“难道连你也想要抗命?”
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龙的命?贝姬想了许久,最后,她选择保留自己的命。
第五章
为了瞒人耳目,在龙邵刚的坚持下,仲村芽染了一头红发,如今没有人会认出她还是那个仲村芽,横看坚看,现在的她都像个外国女孩。
当然,龙邵刚也变了装,乔装后,现在的他是年近七十的老头子。
仲村芽不懂的问:“为什么你要把自己装成那么老的人?”
“因为我的皮肤不像你那么白,就算我染了头发,可能也会轻易的就被认出来,另外,一般人不会对老人家起疑心。”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躲着人吗?”
这并不是她一开始的打算,她以为只要逃出小岛,不要回家,就可以追逐自在,结果只是更加不自由罢了。
“我不想这样躲躲藏藏的,我想我们已经乔装,我爸爸应该不会找到我们才对。”
“不只是躲你爸爸派来的人。”
“那还有谁?”
龙邵刚未加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交代着,“如果你不想要躲躲藏藏,可以回家,我想你爸爸不会和你计较的。”
但那会和他分开,而那也不是她所愿意的结果。“我不要回家。
“那么你只能乖乖的听话,如果你想括命,就照我交代的做。”
“我是很想乖乖的听你的话,可是我很想要。出去玩,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曾好好的玩过,我爸爸从来不许我东跑西跑,我想要去看海,也想要去山上看雪,你带我去大峡谷好不好?”
“大峡谷?”
“那里很壮观不是吗?我住在离美国这么近的小岛上,却没有击过大峡谷,你不觉得很逊吗?”
“逊?你哪学来的用词?”
“台湾的电视节目啊!”
“好的不学,专学那个干么?”
“我对台湾有兴趣,我还想要去台湾。对了!你就
带我去台湾吧,你正好是台湾人,对自己的国家一定很熟的嘛,对不对?“
“去台湾干么?”他当然不可能答应,美国这么大,他都还担心不能够躲过杀手总部的人马,台湾那么小,带她去台湾无异是去送命,他当然不会那么做。
“怎么去?你什么都没有带,哪都去不成。?那是最现实的问题,除非偷渡,不过若是他一个人的话还不成问题,连她一起可就困难了。
“我们哪都不能去,除非你想偷渡。”
未料她竟然一口应了下来,“好啊!”
龙邵刚当然不至于会真的带着仲村芽去做那种冒险的事情,虽然她天真的以为逃出小岛就可似躲避父亲的控制,可是他清楚知道正有两路人马积极的寻找着他们,每行一步路,他都得要小心翼翼的查看是否被人给盯上了。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永远下去,一直躲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他倒是还好;自从做了杀手,他早就有视死如归的心态,可是他不愿意仲村芽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他决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她,而后自己面对一切的难题。
“龙,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小小的斗室,却供奉着许多她所不熟悉的神像,看起来挺奇怪的,但是却又令人有一股很安心的感觉,仿佛那些神明会保佑人。“
很自然而然的,仲村芽双手合十,向那些神像拜了拜。
“你信佛?”龙邵刚问她。
她接头说:“我爸爸不许我信佛,他说信自己最实在。”
很像市侩者有的心态,龙邵刚一点都不意外听到这样的答案,但是对她的举动却又升起一股好奇心,“那你为什么拜那些神像?”
“我觉得它们会保佑我们平安。”
“我不敢要神明保佑我。”一个双手沾满血迹的杀手,是没有权利要神明保佑的,至少他个人这么认为。
仲村芽好奇的问:“这是哪里?”
龙邵刚回答她,“我朋友的住处。”
“那你的朋友呢?”
“他喜欢躲着不见人。”
“躲着不见人?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就在这屋子里头?”仲村芽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可是就是见不到任何影子,“你不要吓我,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有,只是他害羞不敢见人。”
“为什么害羞?他很内向?”
“的确,他长得和我们不太一样,”龙邵刚笑了笑,蹋到地板上,敲了下地板,随之,地板应声动了,那是一道自动门,底下是一道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