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狗仔队还真是厉害,才一个晚上,居然搜集到这么多资料。」
「我的一世英名全毁在这些狗仔队的手上了!」蓓蓓忍不住又大声哭出来,「肯定有好多人骂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妳这个比喻,还真是……有趣。」想到高大帅气的任天涯居然被比喻成天鹅,娇小可爱的施蓓蓓竟然成了癞蛤蟆,明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妳还笑!还笑!人家在这里举目无亲,只能找妳说知心话,结果妳还笑我!」蓓蓓气得站起身,「去告诉任天涯那家伙,我要回国,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
「不行。」任天涯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挂着笑。
看他这副表情,蓓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害我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些留言板,我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成千上万的人骂我又丑又贪心!」
任天涯瞥了一眼计算机,「妳怎么不想是她们嫉妒妳?她们自己做不了王妃,就嫉妒所有可能当王妃的人,」
「我也不想当王妃!」蓓蓓大声道,「要不是倒霉认识你,我根本不会到这里来;要不是倒霉地被记者拍到昨天你亲我,我学生时代的照片根本不会被PO上网。」
「然后呢?怎样呢?」任天涯问,「妳的照片上了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接下来怎样?世界大战爆发了?天塌了?」
「我和你根本没有关系啊,为什么要让人家这样随便写我?」
蓓蓓满脸泪痕,看得任天涯不免心疼又好笑,听到她这句话,他一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和我没关系?嗯?是吗?抱也抱过,亲也亲过了,这样还叫没关系?那妳要怎样才算是有关系?」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暧昧的味道,蓓蓓本来就晕红的脸更红了。
「反正我不要这样……」她低下头,避开他炽热的眼睛,轻轻哼着。
「不要哪样?」
他的脸颊贴近她的,温润的声音就在耳垂旁边缭绕,吹得她的耳朵痒痒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要上网络,不要被记者媒体追得团团转,不要、不要……」她忽然大声说道:「不要像黛安娜王妃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任天涯微愣,眸光暗淡了一下,接着突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不会的,我向妳保证。」停了停,他又坚定地点点头,「我不会让妳受到任何伤害的,我会保护妳,相信我。」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和你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根本不应该有交集的。」
「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相隔再远的人,上帝都有办法把他们拉到一起。我们已经相识了,这就是交集,不是吗?」他笑着,嘴角、眼底都是温暖的笑容,「如果妳非要什么证明的话,我想,这个也许可以作为凭证……」
黑影压住了她的脸,浓烈得化不开的热吻,瞬间击垮了蓓蓓的意志。
这一剎那,她忘记自己身在异国的事实,忘记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身分,忘记了周围的情势,她只能用仅有的意志想到一件事--她被吻了,被真真切切地吻了,被一个男人吻了。
这不是玩笑之吻,因为他的唇火热而真实……难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被爱了?
不,或许应该说,她恋爱了……爱人和被人爱,原来是这么神奇的事情啊!她不但不惊慌,反而还有些兴奋和甜蜜。
上帝啊,让她沉醉在这一刻的美妙中不要醒过来。她不想面对现实,面对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她只想好好的做一个恋爱中的小女生,尝一尝被人爱的滋味--这个要求不算很过分吧?
而就在这一对吻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始终坐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明子,手托着腮,注视着他们两个,不知怎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烁。
呜呜呜呜--她被感动了。
第七章
接连几天,全球的各大媒体都以「王子爱上灰姑娘」、「世上最帅的王子与世上最平凡的女孩」诸如此类的文字,作为娱乐头版的标题。
网络上,任天涯的西班牙名字「瑞奇·班德拉斯」的搜索率直线上升,甚至有不少Fans相继为他开办个人网站。
而故事的另一位主角--施蓓蓓,也因此成为世界上最被关注的华裔女孩,其知名度据说已逼近小甜甜布兰妮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两位主角选择以静制动,最近也都没有再走出王宫,给记者再见到他们的机会。
而越是看不到的,大家就越想要知道,因此这下子连施蓓蓓周围的亲友都别想跑掉,能找到的统统都被挖出来接受采访。
「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娱乐才会这么丰富多彩。」明子放下报纸,对两位男女主角挤挤眼,「什么时候准备正式公开恋情?」
「算了算了,现在这样就够烦人的了。」蓓蓓深怕再有麻烦找到自己头上,「我看我是过不回原来的日子了。」
「这样也好,日子总是一个样子多无聊。」明子精辟地总结,「妳不再是昨天的妳了,向前看吧!」
「前面?我前面八成是个大坑,不要掉下去就是万幸了。」蓓蓓嘀嘀咕咕了几句,将视线投到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身上。
「罪魁祸首」--任天涯此刻正讲着电话--
「你到机场了吗?好的,我们这就赶去,你先不要急着出来,在机场里等我。」
明子伸过头来问:「老板到了吗?」
「嗯。」收线之后,任天涯拍拍司机的后座,命令道:「把车子直接开到机场后门去。」
「前面有记者?」蓓蓓看了眼窗外,现在出门的感觉,就好像警察抓小偷一样,总要小心躲避媒体记者。
「不是怕有记者,」任天涯说:「是因为现在还不宜让戴维曝光。」
「他比你还神秘啊?」蓓蓓一直搞不清楚戴维到底是干什么的,但听他们的口气,这个人好像挺神通广大的,黑白两道通吃。
「我老板是个脾气很古怪的人,而且如果让外人知道他和谁走得比较近,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明子的解释让蓓蓓更加一头雾水,于是又转而问任天涯:「他来帮你查凶手的?」
「是。」
「宫里没有很好的密探吗?比如美国的FBI之类的?」在蓓蓓的印象里,所有国家首脑身边都有一批的保镳顾问,追查凶手这种事,也应该交给国内负责安全之类的部长,不大可能会交给外人处理的。
「很多事与其交给宫里的人,还不如交给戴维来得让我放心。」任天涯的表情若有所思,「这几次遇袭事件的背后,总像是被一个我很熟悉的人操纵,戴维也认为凶手就在我附近。」
「你身边的人!?」蓓蓓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回想他周围所有曾经出现过的人。
他笑着用手蒙住她的眼睛,「别想了,妳想不到的。」
车子停住,还不等他们下车,车门忽然被人拉开,戴维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坐进后座。
「开车。」下命令的人是戴维。
明子打着招呼:「嗨,老板,几天不见,你更酷、更帅了。」
戴维没有理她,开口就问任天涯:「内奸你查到了吗?」
「还没有,我正让鸿飞去调查近来宫里人员出宫的情况。」
「不用查了。」戴维打开手提电脑,调出几份文件给任天涯看。
「你们宫里的网络上,近来发出不少E-mail,其中有十几封是发往中东塞莱亚圣团组织。我问过鸿飞,你们宫里每个人的房间都有固定的计算机和网络线,而王宫使用的是区域网,每个人的IP都不同,且从不改变。这十几封E-mail都是从同一个IP发出,也就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戴维修长的食指敲了一下鼠标左键,「这就是那个人的房间号码。」
「604?」任天涯蹙了下眉,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房间住的是谁。
戴维冷嘲似的笑笑,「也难怪你不记得,王子殿下怎么可能记得自己属下的住处?」
他十指如飞,在键盘上敲下一个人名。
「霍格,我想这个名字你不会陌生吧?」
「霍格!?」
蓓蓓和明子同时惊呼出声,而同样处在震惊中的任天涯,则默默地看着屏幕上的英文,很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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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鸿飞接到电话,知道宙斯的飞机已经到了,按计划他要去雷斯酒店和他们会合。
刚出宫,他就看到霍格也上了一辆车。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拍拍车窗,「要去哪里?」
霍格将窗子摇下一点,他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大好。「去超市,我女儿今天生日,我答应过要亲自帮她买件礼物。」
「哦,代我向你女儿问好。」展鸿飞沉寂一瞬,很郑重地说:「等你回来,我有话问你。」
霍格看他一眼,眼神彷佛很复杂,「好吧。」他说,接着发动了车子。
展鸿飞随即也上车,前往雷斯酒店。
抵达雷斯酒店,进到酒店的会议室中,戴维和任天涯等人早已坐在那里。
「你晚了十分钟。」戴维计算精准,「有什么事绊住你了?」
「有几个石油大亨和我们的合作协议出了点问题,陛下让我先处理这个,所以耽搁了一下。」
「那好,长话短说,」戴维直直地看着任天涯,「关于霍格,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任天涯神情复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唐纳德·道格拉斯也曾经谋杀王储,同样都是宫廷侍卫长,前车之鉴你不会忘记吧?」戴维不满地看着任天涯,「你怎么了?你向来坚持不随便轻信身边人的。」
「是的,但是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任天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抑郁。
蓓蓓坐在他身边,默默望着他,然后又默默地伸手握住他的。
他转过脸看到她,努力微笑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失望。」
戴维问:「决定了没有?」
任天涯想了想,「霍格的身分特殊,如果现在抓他来问话,怕会惊动到对手,也会惊动爷爷。」
「让你爷爷知道不是更好吗?」蓓蓓又不明白了。
任天涯拍拍她的手背,「有些事很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戴维说:「这件事交给我办。你找个借口让他出宫,我让人去带他来见我。我有办法让他说出一切。」
戴维的话里有无法形容的坚定和冷酷,让蓓蓓浑身不由得抖了一下。
展鸿飞插话说:「霍格刚刚出宫,去了超市。」
戴维闻言后看向明子,明子立刻心领神会,「我去带他来。」
任天涯沉默了几秒,忽然站起来,拉着蓓蓓的手,「反正还要等一会儿,出去走走。」
「现在?出去?」蓓蓓想到在外面可能会遇到记者,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当她看着他的脸时,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
「好。」她握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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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酒店不远处就是皇家的狩猎场。
「想不想去骑马?」任天涯问。
蓓蓓笑着举手,「当然想啦!」
因为距离狩猎场很近,所以雷斯酒店为了图隐密的皇室成员设想,特别修建了一条地下通道,可以由酒店专车将他们直接送到猎场门前。
狩猎场有长期维护的工作人员,见到他们来,立刻有人跑上来,「殿下,您今天要骑马吗?今天要骑哪一匹?您的骑马装要不要一并拿来?」
任天涯摆摆手,「不用,只是随便骑一下。」他注意到蓓蓓正用垂涎的眼神,看着不远处马厩中一匹白色的骏马,笑意悄悄扬在唇底。
「带爵士过来吧。」
那匹白色的骏马很快就被拉到蓓蓓面前。
「牠来自爱尔兰,是最纯种的吉利特马,牠的父母亲都拿过赛马大奖。」任天涯一跃上了马背,姿态优雅潇洒,他在马背上微微欠下身,对她伸出手,「要不要一起来?」
蓓蓓迟疑了一下,终于抵不住诱惑,抓住他的手。
他微微用力,就将她拉到马背上,坐在自己的身前。
「小时候我最喜欢骑马,但是我母亲怕我骑真马出危险,所以在我十岁前不许我上马背,我就经常溜到这里偷偷地骑。」
这匹马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踏步非常地轻柔。
蓓蓓抓着马缰,还是有些紧张,深怕掉下去。
「放松,不要太用力。」他轻声说着,彷佛是最好的马术教练。
她干脆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去操控马缰。
靠在他胸前的感觉好舒服,像是靠着柔软的暖垫。
「喂,傻丫头,不是睡着了吧?」他笑着从后面拍拍她的脸。
「不是啦,只是马走得很舒服。」她匆忙解释,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
果然,被他抓到破绽--
「是马走得舒服,还是靠着我舒服啊?要不然我们立刻回宫,我教妳个更舒服的靠法。」
她想打他,却不敢在马背上乱动,只有哼哼着说:「真猥亵!」
他笑着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好吧,那我换个说法,如果妳喜欢,我免费将这个大暖垫送给妳,好不好?」
她的身体彷佛抖了一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笑,「我都说得这么白了,妳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怕要不起你这么贵的靠垫。」她低下头。
他嘲笑道:「又来了,妳那个可恶的自卑感,和超级过时的门第之见。」
「可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连一个月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怎么能认清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最真,最禁得起时间考验的?」
任天涯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一阵子之后,蓓蓓先沉不住气,开口问:「你生气了?」
「不是,我只是想到我的父母。」他慢慢说:「他们认识只有一个星期,就决定结婚了,他们一直都很相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枪口对准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抱住我,我父亲扑上去为她挡子弹。」
蓓蓓的眼睛湿润了,「你的父母真伟大。」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女孩子,让我们两个可以像我的父母那样相爱,一辈子不变。」
「你认为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她仰起脸,羞涩地问,「喜欢你的女孩子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多。」
「但是也许只有妳肯为我挡子弹。」他的眼神幽远而认真,「从妳挡在我身前的那一瞬起,我就知道,妳是上天为我选中的女孩子了。」
蓓蓓不禁为他的话和他的眼神而动容,看过那么多的电影和小说,她想象过爱情的浪漫,但从不知爱情是可以这样震撼人心,这样让她为之忧伤,又为之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