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我,不会离开你的。」她忘情地立下誓言。
而他,低下头,轻吻住了她的脸颊,温暖而甜蜜的一吻,印在心上。
「你为什么会有『任天涯』这个中文名字?谁帮你取的?」蓓蓓和他在一起,总是有无穷无尽的问题。
「我母亲。她的中文名字姓『任』她说有个叫金庸的人,写过一部很棒的书叫『笑傲江湖』她最喜欢里面一个人的名字,叫任我行,很自由洒脱、任意随性的感觉。她希望我将来长大,不仅仅能做好雷斯潘的国王,还要能够了解整个世界,所以她帮我取了『任天涯』这个中文名字。」
「嗯,我喜欢这个名字,比『任我行』好。」她笑道。
离开马场,任天涯说要带蓓蓓看一下沿途的风景,结果两人徒步而行,被路旁的行人认了出来。
「看!是班德拉斯殿下!」
两旁的人群纷纷向这边围过来。
蓓蓓发现自己再一次暴露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下,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有些怯懦地想后退,任天涯却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嗨,你们好!」这一刻他表现出身为王子该有的面貌。
他的臣民在他的笑容前都显得愉快和崇敬。
「王子殿下,也祝你愉快!」
雷斯潘人的真诚和蔼让蓓蓓出乎意料。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是透过网络和电视,了解外界对她和任天涯关系的看法,网络上来自各方留言版上针对她的指责和批判,让她的自信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但是这里百姓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友好善意的。
「施小姐,妳好!」有人甚至和她打招呼。
她受宠若惊地用刚刚学会的两句西班牙语,回敬对方同样的问候。
任天涯偷偷在她耳边说:「看,事情其实没有妳想的那么糟糕。」
「也许你是对的。」她低喃着回应,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觉地扬起。
铃--
行动电话响了,任天涯接通电话,「找到霍格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任天涯的脸色倏然变了。
蓓蓓不解地看着他,轻声问:「找到人了吗?」
「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静静地垂下手,看着蓓蓓,用很僵硬的语调说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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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是车祸身亡的。一辆重型卡车和他的轿车迎面相撞,卡车司机重伤,霍格则是当场死亡。
任天涯看到霍格的尸体时,始终面无表情,他默默地来到,又默默地离开。
蓓蓓追上他,轻声安慰:「这只是意外,不是你的过错。」
「不是我的过错吗?」任天涯似在自言自语,「我现在不知道答案,但我早晚会查出来的!」
「你怀疑是谋杀?」蓓蓓颤抖了一下,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不,这个世界不会那么可怕的。」
他无声地一笑,笑得很冷,「也许,还有更可怕残忍的事情,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蓓蓓咬紧嘴唇,「答应我,你不会出事。」
他反过身,将她抱入怀中,「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因为生命中有了她,所以他会更坚强地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查出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
他不喜欢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更不会让那个真凶剥夺了他生命中的阳光。
为了自己,更为了蓓蓓,以及周围所有他爱的和爱他的人,他必须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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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那本日记你查过了吗?」
之前得到的那本唐纳德·道格拉斯的日记,究竟是真是假,有什么意义,任天涯不能确定,于是他将日记交给了戴维。
戴维靠在真皮座椅中,把玩着手中的笔,「他是用阿拉伯语写的,而且是很古老的阿拉伯语,现在认识这种语言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正在找这方面的人帮忙翻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笔迹的确是唐纳德·道格拉斯的。」
任天涯回忆起过往,「道格拉斯全家其实都是阿拉伯裔,一百多年前因为战乱,辗转迁徙到雷斯潘定居。」
戴维抓住这个线索,追问:「当年一起迁徙来的阿拉伯后裔还有谁?」
任天涯正在沉思,展鸿飞接话:「还有霍格一家。」
三人目光对视,电光火石彷佛在脑海中交错。
「这两家现在都还剩下什么人?」戴维再问。「无论还剩下谁,都立刻加紧保护。」
展鸿飞熟悉情况,「道格拉斯的父母都去世了,他生前也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弟弟。也就是上次被枪杀的李奇·道格拉斯。李奇同样是独身。」
「嗯,那就是说道格拉斯家没有人了。」
「是。而霍格的父母也已去世,他妻子在生女儿的时候难产死了。」
戴维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女儿呢?」
展鸿飞迟疑了一下,「他女儿叫萨莎,现在七岁,刚刚上小学。」
「带她来!」戴维果断地下达指令,「立刻带她来,这一次一定要抢在我们敌人的前面。」
展鸿飞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看向任天涯。
任天涯点点头,「照戴维的话做。」
离开三十分钟之后,展鸿飞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
那个女孩子有着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她困惑地看着屋子里所有的人,然后在看到任天涯时,眼睛发亮,迅速跑到他面前,「我认得你,你是王子殿下!」
「是的,萨莎,妳好。」任天涯握住她的小手。
萨莎的眼睛更亮了,「你认得我?」
「我常听妳的父亲提起妳,他说妳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孩。」任天涯不忍把她父亲的死讯告诉她,只有撒谎,「妳父亲最近为王室去执行一项任务,他怕妳一个人寂寞,所以让我来帮他照顾妳。」
「爸爸走了?」萨莎呆了呆,忽然哭出来,「他说过今天要帮我买礼物,陪我过生日的!」
展鸿飞急忙蹲下身对她说:「萨莎,别难过,妳爸爸临走前已经帮妳买好礼物了。他说等他回来,会帮妳重新补过一个生日,他要妳一定要耐心地等他回来。」
「真的吗?爸爸真的帮我买礼物了?」萨莎脸上泪痕未干,乌黑的眼睛又再度明亮起来。「我叫爸爸帮我买一个大兔子,耳朵长长的那种,但是爸爸总说没有时间。」
展鸿飞走到一旁的柜子,取出一个超大的玩具兔子,走到萨莎面前,「看,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萨莎欢呼一声,将兔子紧紧抱在怀中。
蓓蓓虽然听不懂他们用西班牙语在说些什么,但她知道那个兔子是霍格的遗物,看来还是霍格临终前帮女儿买好的礼物。
蓓蓓也没有爸爸,她知道失去爸爸的痛苦,这么小的孩子能否承担失去父亲的打击呢?她忍不住走过去,用英文问道:「萨莎,妳好,妳会说英文吗?」
萨莎看着她,点点头,「我会。」
「那好,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我也很喜欢这个兔子,能不能让我看看它?」
萨莎很慷慨地把兔子交到蓓蓓的手上,「给妳。」
「谢谢。它叫什么名字?妳取好了吗?」蓓蓓将萨莎暂时带到另一个房间去,她知道几个男人还有事情要谈,而这些事情可能暂时不适合让萨莎听到。
任天涯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坚决地对戴维说:「查出那个幕后指使者,不惜一切代价!」
戴维凝视着他,「决定了?」
「嗯!」任天涯彷佛透过萨莎的小脸看到霍格的尸体,顿时他想起许多年前他的父母在他面前惨死的情景。
不能再让无辜的孩子失去父母了,不能再让善良的人做无谓的牺牲了!
是的,不惜一切代价,他一定要找出那个人!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绝不会宽恕!
第八章
蓓蓓以为接下来任天涯他们要展开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活动,没想到,第二天,任天涯居然带她去看歌剧。
他们没有穿晚礼服,而是穿着简单的便装,任天涯甚至没有坐豪华轿车,自己亲自驾驶一部普通的车子,低调抵达会场。
他们到达的时候歌剧即将开幕,灯光已经暗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两人找到座位一起坐下来。
「喜欢歌剧吗?」他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嗯,咏叹调还喜欢,整幕的容易睡着。」她说了真心话。
他听了,嘴唇勾起漂亮的弧形,「傻丫头,即使不喜欢听音乐,看表演,看演员,看舞台布景都是一种享受。妳在现场看过一次,就会记住这种震撼效果的。」
蓓蓓本来想问他案子有什么进展,但看他说得兴致盎然的样子,忍不住又把话咽了回去。
难得他能避开众人的眼光,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这里轻松一会儿,就让他抛开所有的烦恼事吧!
她将目光调回到舞台上,演出正式开始了。
蓓蓓没有说谎,她真的不大喜欢听歌剧,即使是震撼效果再强的歌剧,她都会一边听一边睡。
所以她只看了开头十分钟,后来就倒进了任天涯的怀里,直到两三个小时后,任天涯将她拍醒,「起床了!」
她揉揉睡眼,看到周围都在晃动的人影,迷迷糊糊地问:「嗯?散场了?」
「是啊,该回家了。」他笑着拉她起来,「妳这个瞌睡虫,连音乐都听不进去,以后要出席这种场合的机会很多,难道妳次次都要睡着?」
蓓蓓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他说的「以后的机会」,是指她一旦成了他的王妃,以后会经常代表王室出席这种活动,不由得脸一红,抗议道:「我才不要。」
「到时候就由不得妳了。」任天涯将一顶帽子戴在她头上,「雷斯潘的夜晚很漂亮,要不要跟我去走一走?」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音乐厅的门口,抬头可见一轮清澈的明月,睡意在清风的吹拂下被赶得一乾二净。蓓蓓的情趣被勾了起来,「好啊!那先不要开车,徒步走好不好?」
「OK。」
两个人挽着手,一起在月光下慢慢地散步。
「你觉得是坐在普通人的位子上看舒服呢?还是坐在贵宾包厢里看舒服?」蓓蓓问他,「以前我最羡慕电影里,那些穿着漂亮的衣服,坐在主包厢的皇室贵族,他们好漂亮,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就是一道风景了。」
任天涯笑笑,「妳已经替我说出答案了。」
「啊?我说了什么?」
「妳说我们坐在里面就是一道风景啊。」任天涯点头,「其实妳说得没错,从准备观看这场演出,到出席最后的庆功宴,从头到尾都像是做秀给人看。好像妳就是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芭比娃娃,除了漂亮以外没什么用处。」
「芭比娃娃啊--」蓓蓓故意拉长尾音,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他,「我觉得你其实蛮有做芭比男娃娃的本钱的。」
「好啊,敢这么说我,妳是不想活了!」任天涯笑着上前呵她的痒。
蓓蓓则又笑又叫地往前跑,但最终还是被他捉进怀里,她笑着笑着,嘴唇就被他用热吻封住了。
离开她的唇后,他问道:「肚子饿不饿?」
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彷佛意犹未尽,不过这种表情和问题都太暧昧,惹得蓓蓓冲着他直瞪眼,「干嘛?」
他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只是问妳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她真不敢相信!
不久,任天涯带蓓蓓来到一幢独立的小公寓。
「这是我狡兔三窟中的一窟。」他用中国成语为她解释,「偶尔有朋友来玩,我都安排他们住这边,不会很引人注意。」
「那明子和戴维是不是住这里?」
「他们住酒店,戴维这个人吃穿住都很讲究,不喜欢住在别人家的。」任天涯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后只拉亮了一盏壁灯。「不过还是有记者知道这栋房子是我的,所以偶尔会有讨厌的狗仔队跟在附近等机会拍照。」
他挽起袖子,真的走进厨房,好像是个道地的大厨一样。
「那么,现在我帮妳做几道正宗的西班牙菜吧。」
「我不是很喜欢大蒜和橄榄油的味道。」蓓蓓愁眉苦脸地站在厨房门口,最近西班牙菜的味道,快让她把脸吃绿了。
「那么,换法国菜好不好?」他像是个好脾气的丈夫在哄着自己的小妻子。「红烩牛肉酿鹅肝,现在很多大厨的作法都太麻烦,我有很简便的作法,保证让妳一看到就十指大动。」
蓓蓓伸着头在厨房外面看,却不知道怎么帮忙,「你的材料都买齐了?」
「我今天打电话通知他们先买好送过来的,」
他在厨房里的样子简洁快速,一看就不是生手,看得她不由得赞叹:「天涯,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做饭的样子很帅?」
任天涯瞥她一眼,「妳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一辈子都做饭给妳吃,就更帅了?」
蓓蓓脸红得像葡萄酒,「就会往歪的想,我说的是真心话啊。」
两人斗嘴间,任天涯的菜完成了,最后一道程序是在上面洒上少许的红酒。
见状,蓓蓓好奇地问:「红酒不是用来开胃的吗?」
「这是妮娜教我的,在牛排上洒几滴红酒,牛肉会更加鲜嫩。」他端着美味走出厨房,放到桌上,看着她,「还不来吃?」
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蓓蓓坐到桌边,迅速开动。
牛肉刚一放到嘴里,她就忍不住啧啧赞叹:「真的是人间美味,即使你不做王子,只开一家饭馆,也保证你能赚大钱。」
「我只做饭给我喜欢的人吃。」他的眼睛如晨星般明亮,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她。
这眼神太过专注,不像他平时佣懒潇洒的样子,让蓓蓓对视了一下,就红着脸将目光调开,掩饰着喝了一杯红酒。
「我妈妈做的菜也很好吃,不过她很少让我进厨房,所以我不太会做菜,我最佩服的就是将饭菜做得很香的人,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朋友的日本料理做得很好,那时候我们……」她的话突然卡住,因为任天涯的鼻子几乎已经贴到她的脸上。
「嘘--别动,妳的嘴角有点脏。」
他的手指先碰到她的唇,然后像是改变了主意般,手指忽然移到她的下巴处,轻轻捏住,接着他的唇就覆到了她的唇上。
火热湿润的唇舌掠过她的嘴角,将她嘴角处的酱汁裹去,滚烫而甜蜜的味道让蓓蓓的大脑几乎空白,只能任其进一步放肆地探索,将她身上的力气都一并吻尽。
长达三分钟的热吻过去,他们同时张开眼,彼此相对无语。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头发,轻轻触摸梳理,那指尖的触感让她不知怎的有些颤栗。
「我喂饱了妳的肚子,妳是不是也该有什么礼物回报我?」他微微瞇起眼,眼神中透着几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