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他的未婚妻吗?」傅月灵瞪着她凄然大叫。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不再是了……」慌乱的丢出否认,岳琳速度更快的往外冲。
林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
傅月灵见她消失在回廊那端后,才娇滴滴出声,「这就叫落荒而逃吗?」和翠竹、雪樱一起呵呵大笑了起来。
「小姐聪明,真是太聪明了。」翠竹赞叹道,雪樱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傅月灵一脸得意,应付个刁蛮千金有什么难呢?这样可确保她以后再也没脸来武功世家了。
她正感开心时,忽觉呼吸不顺,「咳……」她掩嘴咳了起来,拧起秀眉,没有犹豫就掏出颗大蜜丸吃下。
「小姐,妳不舒服吗?」林胥关心的问道。
「只是事先预防罢了。」她不在意地一笑,子差若是知道她为他解决了个大麻烦,肯定也会赞扬她的。
傅月灵笑容更加甜美,丝毫没将哮咳的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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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易子差得知白天发生的事后很讶然,「妳这么对待岳琳?」
「是啊,你心疼不舍吗?」傅月灵斜睨着他。
豁然大笑,易子差将她抱入怀里,「不,我是可惜没看到那一幕,天啊,论起古灵精怪,这世上当真没人比得上妳了。」这招真是妙啊。
傅月灵骄傲地抬起小脸,「服气吗?」
「服气,小东西,妳果真是我的可人儿。」他拥紧怀中宝贝,吻如雨点爱怜洒落在雪白娇颜上。
「那你要怎么谢我呢?」她伸出玉手抚着他刚毅的下巴,逗弄心上人。
易子差嘴角邪气上扬,俯首在她白玉耳旁,轻声道:「今晚,我们可以在高床软枕间好好讨论。」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不象样,不理你了。」傅月灵娇嗔,酡红着小脸要回座用膳。
软玉温香抱得正愉悦呢,易子差哪肯放手,「寝枕间还能谈什么象样的话呢?既然小姐不爱,好吧,那今夜我们就来讨论四书五经吧,小姐意欲如何呢?」
傅月灵被逗得哈哈大笑,膳厅里充满悦耳的笑声,让经过的婢仆都不自觉露出笑容,如今的武功世家充满了欢笑。
这晚,好消息不只一桩,一直没音讯的白龙用飞鸽传书带回消息,他们已寻得解开蛊毒之法,正全力赶回武功世家,预计明日天黑前就能抵达了。
月儿初上,一对情人来到花园散步,享受相依偎的亲密时光。
易子差心情极佳,「解了蛊毒之后,我就无所畏惧,不怕连累妳,妳也可以免去欲蛊之害,太好了。」
不过傅月灵没有欣喜之色,冷淡澄清,「该是我连累你吧。」
发觉她的情绪低落,他不解的问:「怎么了,难道妳不想除去身体里的蛊毒?」
傅月灵看他一眼,轻摇摇头,「没什么。」怎能说出其实她是害怕,怕两人间的牵连一旦割断,他对她的宠爱疼惜也将随之淡去了。
「不会的,我对妳的爱与情蛊无关,是出自我的心,真心真意的感情。」易子差搂着她许诺。
「谁让你揣测我的心的。」她薄面含嗔,有些不好意思,却更因他的话而欢喜。
「两心相许,我当然知道了,小东西,那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眸里闪动着不怀好意的邪气。
傅月灵俏皮的眨眨眼,「当然知道,你……想谈四书五经嘛。」她扬着笑,一溜烟的先跑了。
易子差大笑,「我的宝儿,妳以为逃得过吗?」他从容的跟上,顺便想想等会要怎样和他的宝贝谈情说爱。
这一晚,在两人相拥睡去后,傅月灵突被胸口隐约的骚动惊醒,她悄悄起身又吃了颗药,以压下不适。
偎回温暖的胸膛,傅月灵轻抿着嘴,虽然他很用心安抚她,但她的心就是很不踏实,现在她总算明白那是源自于自己的身体,不是因为他,天生的痼疾是无法改变的,她有种感觉,自己和他不会如想象中的顺利美满,也许他们终将有缘无分,各有人生。
闭上眼,轻叹口气,傅月灵拥紧挚爱的男人,决定好好把握两人相守的时间,未来,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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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厅里,易子差高兴见到风尘仆仆归来的属下。
「见过少主。」林上尧、白龙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辛苦你们了。」
「幸不辱命,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你们拿到解药了?」
「回少主,我们虽然没有拿到解药,但是苗族巫师传授了解蛊之法,仍可以除去蛊毒之害。」林上尧解释。
「那该怎么做?」易子差忙问,坐在身旁的傅月灵也很好奇。
「用过渡之法,将情欲蛊引到一个人身上。」林上尧回道。
「这是什么办法?」易子差皱起眉头。
「启禀少主,假使傅小姐和少主一样内力深厚,或许可以将蛊虫逼出体内,但是傅小姐不懂武,无法驱蛊,就只能由少主逼出蛊让傅小姐服下,因为情欲蛊有着同存亡的特性,独一无法存活,也会影响到宿主,不过情欲蛊若在同一人身体里,对那人就没有直接的危险了,只是傅小姐的血不得再让别的男子饮到,否则将重蹈覆辙。」
「这么麻烦,不如直接服解药干脆,少主,反正我们也知道人藏在哪,将人抓回来就有解药了。」武煌提出建议。
「你知道那些苗人在哪里了?」傅月灵看着易子差问道,他怎没告诉她?
「探子跟踪范离查到的,他们目前藏在黑树林里,但因担心他们能藉我们体内的蛊作怪,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白龙开口,「少主,你的顾虑是对的,苗族巫师根据少主的画像认出下蛊者叫都拉罕,他原是苗寨上一任的巫师,武功高强外更善于使用蛊术,他所养的蛊物能飞行百里取人性命,更懂得以蛊御蛊,他手上有只蛊王,甚至可以号令所有蛊物,所以逼急他不是明智之举。
「都拉罕在这次巫师竞赛里输了,失去巫师资格的他气愤的带着女儿与徒弟离开苗寨,临行前曾撂下话,他一定会东山再起夺回巫师资格,寨里长老判断,都拉罕可能与范离达成协议,他帮范离对付少主,而范离若得到盟主之位,则会帮都拉罕重登巫师宝座。」
「该死的,这样不是拿不到解药了。」墨虎气愤道。
「那就依林大夫所说的方法做吧。」傅月灵作出决定。
易子差摇头,「我不放心将那种东西留在妳身体里。」
「既然情欲蛊留在我身体里无碍,便不需要担心,范离已经知道你功体没事,说不定会和都拉罕再谈条件,要都拉罕在擂台赛那天用蛊影响你,好让范离赢得胜利,所以解蛊的事要赶快。」傅月灵提醒他。
「傅小姐说的极是,少主,不能再犹豫了。」文隆赞同。
易子差心里忧虑,不过也没有别的法子,「好吧。」
「邪物都爱在夜半活动,事不宜迟,就选定在今夜子时解蛊。」林上尧开口道。
「林大夫,白龙,你们先下去梳洗用膳,好好休息,要准备的东西就交给文隆、武煌帮忙。」易子差吩咐道。
「属下遵命。」一行人鱼贯离开。
当别厅里剩下他们两人时,傅月灵突然扑入易子差怀里。
抱住略带颤抖的娇小身子,易子差有些惊讶,「小东西,妳在害怕?」
「我才不会那么没用,只是想到要吞下另一只蛊,觉得噁心。」她把小脸埋入他颈项里嘟囔。
易子差也很心疼,「我希望吞下蛊的人是我,待擂台赛的事解决后,我答应妳,我一定会抓住都拉罕,逼他为妳除去身体里的蛊毒,要和妳共度一生的是我,不是那两只该死的虫。」
这说法让傅月灵笑了,整个人更加偎紧他,「我爱你。」
她这不在预期中的告白,让易子差更加吃惊,「月灵?」
「我想到我好象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她无保留的倾诉深情。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妳怎么了?」易子差仔细的审视着她,心里满是疑惑。
「你不喜欢我说爱你吗?」傅月灵甜笑的看着他。
「我当然喜欢,但是妳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不准瞒我。」他只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事,却无法准确明白是为什么。
「不公平,为什么你总能感应我的想法,我却不太能摸清你在想什么?」
「小东西,别故左右而言他,妳还没回答我呢。」他不喜欢她的逃避。
「我是要你多感动些,更多爱我些,就算除去蛊毒会减少你对我的爱,这样也能补回一些来啊。」她把手平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掌下有力沉稳的心跳。
「傻瓜,我说过我对妳的爱不变就一丝都不会减少,妳几时变得这么多疑了,需要我发誓吗?」他边说边举起手。
傅月灵拉下他的手亲了下,「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还有两天就是擂台赛了,你明天起都会待在练功室里,那现在就将时间全留给我,让我好好抱着你,搂着你。」她在他怀中撒娇。
易子差轻笑,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就说妳是宝儿了,还是一副孩子性格,以后我们还有许多相处时间,绝对能让妳抱我抱个够。」
博月灵也笑了,把苦涩藏在心里,半瞇起眼赖着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觉他怀抱的温暖,也享受他的溺爱宠幸,在这一刻,她绝对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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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宽敞的密室里,木床上,一只细白手臂绑于床柱边,纤腕上被划出道伤口,正汩汩的流出鲜血,血液如一条艳红的河流顺势而下,滴落于放在地上的碗里,手臂的主人则不住的在床上痛苦翻动。 」
「啊……」任凭皓齿咬白了唇,仍制止不了呻吟,傅月灵美丽的脸庞布满不正常的红潮,额头汗珠如雨下,全身肌肤滚烫,身子里有股炽热的火苗烧灼着她,胸口却像被千斤巨石压住,让她呼吸困难,引动四肢百骸像被万针穿刺般疼痛,虚弱的她受着两种酷刑,叫她生不如死。
一旁文隆、武煌以及白龙、墨虎,甚至见多病痛的林上尧都别开眼,不忍看傅月灵受苦,而这苦她却必须承受,因为这是解开蛊毒的必经过程。
痛苦是因为服下了噬情丹,药力激起她体内欲蛊的躁动,再以此引动易子差身体里的情蛊,加上她释出鲜血的诱惑,会让情蛊活动力更加旺盛,使得易子差可以寻出蛊虫的踪迹,以便将其逼出体外。
身为饵,本就是要尝尽痛楚,只是傅月灵患有哮喘,蛊毒诱发胸口痉挛收缩,使她无法顺畅呼吸,她正承受着如凌迟般的痛苦,但是为了不使易子差分心,她紧咬着唇不愿叫出声,这份傲气,连男人都要自叹不如。
易子差盘坐在对面的石床上,眼睛蒙上黑布,这是傅月灵的意思,唯恐他看到她受苦而分心失败,看不到四周情况,让他更能专心驱蛊。
虽然目不能视,但易子差仍能听到细微低喘的呻吟,他心疼不已,更是急着想将蛊虫逼出以结束傅月灵的痛苦,可是情蛊藏于血脉深处,驱之极为费力,他已用上十成内力,速度仍是缓慢。
林上尧同样焦急不已,傅月灵本就体弱,面对这么大的痛楚,她支撑不了多久,拖得越久越危险,就怕超过她的极限会出意外,到时他要如何向少主交代呢?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坐立难安,心里直求神保佑。
「林大夫。」文隆轻喊,示意他看向傅月灵。
她已是面色灰白,星眸半合,气息奄奄无力再挣动,那情形连不懂医术的人都看得出她的情形有多不好。
林上尧再喂她吃下大蜜丸和护心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少主再逼不出蛊虫,只怕真要赔上傅小姐一条命了。
这时,听得易子差低喝一声,内力聚于指尖,移到一旁已准备好的碗上,鲜血直喷而出,先是暗红色,然后色泽渐淡,后来成为鲜红色,他将蛊虫全逼出体外,随即收回内力,调稳气息。
林上尧见状忙为傅月灵止血,再抉她坐起,接过白龙端来少主驱出的情蛊血,赶紧喂她喝下,再让傅月灵吞下两颗珍贵的大还丹,稳住她的性命。
这时,易子差已扯下眼上黑布,虽然费了不少内力,但气血循环无碍,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他等不急的跳下床,「她怎么样了?」
「少主……」文隆亟欲阻止,但晚了一步,易子差已将傅月灵虚弱的情形都看入眼里。
他震愕的在床边坐下,大掌微颤的抚摸她无血色的小脸,随即转头瞪着林上尧,痛心怒吼:「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少主,傅小姐的哮喘跟着蛊毒发作,消蚀她的精神心力,才让她耗弱至此,是属下估算有误,愿领责罚。」林上尧不逃避的担下责任。
傅月灵原本要沉入黑暗里,是易子差的声音拉住她的脚步,撑住最后一丝力气,她睁开眼睛,气弱低吟,「别……别怪他,不是……他的错……」
「宝儿,没事的,我不会让妳有事,我一定会让大夫医好妳的。」易子差忍着心痛,柔声安抚。
她扯开一抹笑颜,「傻瓜,我本来……就没……没事,林大夫会……照顾我,你放心练功,别担忧我……我要你……拿下胜利,打败范……范离。」
「打败范离不是难事,不需要特别加强练功,我会陪着妳的。」
她费力地摇下头,「不可轻敌……你花费不少力气逼出蛊毒……需要加紧练功补回,而且范离让我……吃这么多苦……我要你在三,三十招内……打败他。」
「宝儿,妳的要求我会做到,但是妳真不需要我在身旁吗?」伤病之人最需要亲爱之人的开心照料。
「不用,我希望……你为我专心练功……」
「如果这是妳的坚持,我就如妳所愿,但妳也要答应我,在这两天里将身子养好,我要妳与我一起出席擂台赛,看着我比试,也与我一起分享胜利的荣耀。」易子差要求道。
「好,我答应……」
「这两天我就闭关修练,当我从练功室出来时,第一个就要看到妳,知道吗?」
她逼出笑容,「我知道,我……等你……」
「乖,我不会让妳失望的。」俯身吻吻她苍白娇唇,易子差看着属下交代道:「林大夫,人就交给你了,你要尽一切力量,给她最好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