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双眸、两颗心又聚在一起时,分隔的七年时空在彼此身心划下的创痛便已得到抚慰,不需进一步的言语,尝尽寂寞滋味的身体依循着那睽违多年的热情节奏和需要来满足他们体内急迫的饥渴。
唇与唇相贴,舌与舌纠缠,藉由肢体的接触传递着欲望和爱意,让热情随着肌肤擦触点点如火的释放,即使誓言如火一吹就灭,爱过的感觉早与血脉相连,只要他们还有呼吸、还有心跳,就忘不了对方给过的幸福。
曾携手奔向天堂,即使他们在下一刻沦人地狱里,刻骨铭心的相思并无法磨灭,当他们再度相会又重新活跃过来,两人都感觉到那股被压抑了七年的情欲热烈更甚于当年热恋时,而且更急迫、更不留情的焚烧他俩,驱策他们贪婪的、狂野的向对方索求,一次又一次的把对方和自己都带进高潮。
水乳交融的欢愉如温泉水包围着他俩,恍惚问,他们彷佛回到过去,那是一段还不知伤心、别离滋味的青春岁月,他们热情的挥霍生命,以为永远有明天可以期待,直到失去了爱,也失去了期待……
宜萱在激情中啜泣出声,她的手仍缠绕在丈夫强壮结实的颈间,正如新婚时夜里的交欢,然而距离上次的拥抱却隔了七年,漫长的七年呀!
「宜萱?」尝到她的眼泪让他大吃一惊,象贤强迫自己抽离她身躯,但宜萱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开。「我太重了,会压得妳不舒服。」
「没关系。」她哽咽的回答,曾经失去他的伤痛让她无法忍受丝毫的分离,「我不要你走。」
「我没有走呀。」他逸出低哑的笑声,「我也舍不得。」
他话中的性暗示加促了宜萱的心跳,并同时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分身再度活跃起来,带来一阵令她呼吸浅促的快感。
她惊异的睁大眼,看进他因情欲而变暗的眼眸,情不自禁的夹紧双腿,象贤浑身抽紧,迫不及待想要再来一次,她颊畔的泪痕却令他迟疑。
「可以吗?」他的声音因压抑的热情而浓浊。
她羞涩的抱紧他,以行动表达意愿。
于是,在欲望驱使下,他们一次又一次交欢,像是要把错过的时光弥补回来,可漫长的七年……罗象贤不认为一个晚上就能满足他压抑得太久、渴望得太深的情欲,但继续纵欲下去,绝对会把两人累坏。
他不舍的抽开身,柔情似水的拥抱娇妻,吻着她汗湿的发,在她仍氤氲着情欲迷雾的眼眸里看到浓浓的眷恋,心都要化了。
「宜萱,宜萱……」似呢喃又似叹息的喊着她,在她耳畔到嘴唇之间来回亲吻,传达着心中澎湃的感动。「我爱妳,好爱好爱妳……。」
意料外的情话有如一剂营养针,在困倦的身心注入活力,她激动的攀住他响应:「我也好爱好爱你……」
「爱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突如其来的质问令宜萱表情黯然的转开眼光。
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或许太冲,罗象贤轻喟了声,来回的抚摸她僵硬的背脊,转移话题地说:「知道吗?先前看到妳哭时,我还以为自己太粗鲁,没照顾到妳的需要,弄痛妳了……」
「不是这样,人家是……」她着急的想要解释,但话说到一半,便觉得太羞人了。
「妳怎样?」她泛着桃晕的表情好可爱,让他忍不住追问。
可恶的家伙!
非要她把话说得那么明吗?
随便想也知道她是……喜极而泣嘛,还故意问她!宜萱羞恼的白他一眼,罗象贤随即领悟。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讲的。别害羞呀。」他继续逗她。
「反正……你没弄痛我。」她避重就轻的回答,娇红的脸避开他火热的注视,心里好怨叹,却无法做出违心之论。
回想起新婚时的床第缠绵,每一次都充满甜蜜,但这次……在历经长久分离的煎熬好不容易重聚一块,尝起来又加倍的甜美,才会激动得掉泪。
那是喜悦的泪水呀,他怎会不知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象贤松了口气,尽管倩出娇妻的心情,可还有一些些的没把握,他犹豫的道出心底的忧虑,「太久了……我很久没做,正确的说,是七年。如果真的弄痛了妳,妳得原谅我疏于练习。」
胸臆间一阵翻搅,宜萱心里的些许怨恨全在这番话消融了,只剩下自记忆深处满溢出来的甜蜜。
「我也没练习。」
象贤怔了一下,随即忍俊不住,「好好,我们都没练习。」
宜萱困惑的眨了一下眼,方领悟到自己说了什么,颊如火烧,羞得把脸埋在他胸房。
「别害羞,我们都没练习很好呀!」他呵呵笑。
「你还说!」她不依的捶他一下。
这花拳绣腿当然伤不了他,却在两人敏感的身躯摩擦出性感的火花,象贤抽了口气,直萱随即乖乖的不敢动,两人静静拥抱了许久,象贤才缓和下急促的心跳,重新开口。
「景桓都告诉我了。」
宜萱一阵沉默。
回到卫家后,她并没有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婚姻,直到弟弟的婚宴结束,被祖母叫去安抚父亲,才晓得她跟象贤的事已经在婚宴上传得沸沸扬扬。
但显然地,父亲对整件事的了解有限,不负责任的二手传播混淆了他的视听,还以为象贤对她始乱终弃,直到她说明原委,才打消找象贤算帐的冲动。
送走父亲后没多久,她接到景桓打来的内线电话,告诉她象贤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要求见她。
这原本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打从接到他回台的消息,她就盼望能跟他单独见面,不管他是不是能记起以前的事,都要把轩轩和两人间的夫妻关系告诉他。
然而,当愿望就在触手可及处,她反而不知所措,不晓得该从何说起,就算他什么都知道了,可她的爱与恋,煎熬与凄苦,岂是旁人能知悉、说与他明白的呀!
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虽然是这样,她仍试图整理混乱的情绪,推演着两人会面时的情况,但当他推门进来,两双眼对在一块,宜萱便明白再多的推演都派不上用场了。
难以言喻的激动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感觉,下一刻,她已经在他怀里,臣眼在他热情的索求下……
言语不再是重点,至少这不是他们当时最急迫的需求,但当热情稍稍冷却,造成他们分离七年的遗憾仍横亘在中间,等着他们去面对。
这些意念在她脑中一瞬瞬闪过,同时勾起纠缠在她记忆里的悲痛情绪,反映在她泛泪的眸中,看得罗象贤好心疼。
「我知道岳母安排我们在新加坡完成婚礼,而且轩轩是我的儿子。」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雅妘阿姨还告诉卫爷爷,我出车祸后,妳曾经返回台北探视。」
「没错。」痛苦的情绪上升到喉头,宜萱声音哽咽,视线也迷蒙了起来。「我一下飞机就赶去医院,当时你已经从加护病房转进头等病房。我以为你的情况不至于太严重,却看到你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我心疼又焦急,哭喊着你的名字,直到吵醒了你……可是你醒是醒了,却表情冷漠的问我是谁,干嘛吵你……」说到这里,她声音破碎,泪水下受控制的淌流满脸。
「我失去记忆呀,哎!」象贤边为自己辩解,边替她擦泪。「当时我神智昏沉,根本听不懂妳讲什么。」
「这些我都不知情……」她哀痛的摇头,「我怔在当场,不敢相信你这么对我,然后有个打扮得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美女走进来,她质问我的身分,厉声指责我怎么可以没得到允许就闯进来,大嚷着要安全人员过来……」
「沈碧丽太过分了!」象贤皱起眉抱怨。
宜萱苦笑,「她的态度是恶劣了点,却比不上她接下来的言语对我的伤害。」
「她说了什么?」他忐忑的问。
宜萱眼中充满痛苦,「她自称是你的未婚妻,我绝望地看向你求证,可你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一种又冷又陌生又怀疑的眼神看我……」
「我是……失去记忆……又脑袋不清楚……」他笨拙的想要解释,却明白再多的解释都弥补不了她当时承受的痛苦。
「可是我不知道……我像陷进流沙里一直往下沉,脑子里一团混乱,完全无招架之力的被她赶出病房外。我跌跌撞撞的离开医院,以为你欺骗我,心里好恨你,可回头想,我是你的妻子,对方不过是你的未婚妻,该被赶走的人是她不是我!我正准备回医院时,手机响了起来,阿姨说……妈妈病危……我听了后什么都没法想,赶去机场搭最近一班飞机回新加坡,但还是来不及送妈……」
「宜萱……」象贤不晓得该怎么安抚她的悲痛,只能不断的拍抚她的肩,车好她很快振作起来。
「妈出殡后,阿姨问起你的事,我虽然怨恨你,还是担心你的伤势,我打去医院询问,他们说……你已经出院了!」说到这里,那曾经重创她心灵的打击再度让她喉头紧缩,宜萱勉强咽下痛苦,「可是你没有回我们的家,我向你的秘书打听,才知你回澳洲了……」
「我……失去记忆,只能任人摆布,不是我愿意的……」他沮丧的回答。
「可是我不知道,绝望得想要死掉……」
「妳没做傻事吧?」他听得心惊胆跳。
「没有。」她摇头,眼光越过他回到生命里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只是活得像行尸走肉,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直到爸爸依照妈的遗言上门认我,加上发现自己怀孕,让我再次感受到生命的喜悦和亲情,重新有了希望……」
「幸好。」象贤舒了口气。
宜萱微扯嘴角,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我决定回台湾。回到我们的家,发现你什么都没拿,心情好复杂,猜测着你或许会回来找我说清楚,却一直没有等到你……」
「我根本不知道有妳在等我。」象贤只能苦笑。「对不起,在妳最需要我的时候,不能陪在妳身边,妳一定受了很多苦。」
「心灵上的创痛难免,生活上……我过得很舒适。」宜萱安慰他,「妈留给我的遗产,加上爸的资助,以及我在出版社的翻译工作,让我生活无虞。」
「所以妳没想过要来找我?」他抿紧下颚,心情忧郁了起来。
「当时我真的很恨你……」她轻声回答,却比任何重话还要重伤象贤,看到他眼里的沉痛,宜萱心疼地将他搂紧,深情款款地贴着他耳朵倾诉那埋藏在心底最幽微的心情,「但恨的背面是爱。没去找你,是因为……我太懦弱了,接受不了你会骗我、会负心,才不敢追去澳洲质问你,担心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什么意思?」
「被动的守着我们的家,至少还抱着希望,想你或许会回来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你是爱着我的。主动去找你,怕自己接受不了残酷的事实真相,我一定会崩溃的。」
「妳真傻。」他心痛的道。
「你说得没错。」她吸了吸鼻子,「现在想来,更觉得自己傻得可怜、可恶,如果当时能提起勇气去澳洲找你,至少可以陪你度过那些艰辛的复健过程……」
「妳都知道了。」
她点点头,「轩轩满三岁念幼儿园时,景桓邀请我进公司当他的秘书,我第一次接到你的电话,我……激动得不敢相信,想哭想笑更想骂你,可最后什么都没做,压抑着情绪把电话转给景桓。」
「宜萱……」他苦笑,当时他却为了她的声音而神魂颠倒。
「后来我从景桓口中得知你在车祸中失去记忆,而那个自称是你未婚妻的沈碧丽已经是你的表婶了,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你……」她羞愧不已。
「知道了,为什么也不来找我?」他纳闷。
「我怎么有脸去找你?」她惭愧又悲痛的喊道,「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受苦,让你……」
「那不是妳想的,妳以为我欺骗妳,所以……」
「话是这么说,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太懦弱、太害怕了!」
「怎么说?」
她沉痛的闭上眼,「我怕你告诉我,你不记得我了,无法再爱我……」
「傻瓜!就算我失忆,可爱妳的感觉从来没有消失。就算消失了,再见到妳,我还是会爱上妳!」他激动的表白。
「真的?」阵阵欣喜冲上她眼睫。
「当然是真的。」象贤斩钉截铁的保证,眼中深情炯炯。「早在我们重逢那一刻,不,是第一次在电话上听见妳的声音开始,我就又爱上妳了!」
「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生命里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纵然想不起来,却不忍辜负,才不敢向妳示爱。」他深情的说。
「噢,象贤……」没想到他对她的情意种得如此深切、坚贞,宜萱更对自己无法信任他,没去找他而羞愧不已。
「妳一直在我心里,对妳的渴望有如火种般,虽然暂时沉埋,但一等我们重逢,便燃起一把永不止熄的火焰,让我情不自禁的为妳痴狂。」
她喜极而泣,「所以这些年来,你都没有交往对象。」
「因为我心里只有妳,没办法再爱别人。」他深情的看着她说,「有些事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是我爱妳。」
这正是宜萱心底最渴望听到,也是最想告诉他的话呀!
狂喜在她心海里汹涌,激起最炽热的情潮,抚平了心底的伤痛。
她热情的拥抱他,藉由肢体语言倾诉心底最深浓的情意。
那就像体内的血液,要到死去的那天,才会停止奔流。即使在怨恨他的一刻,也停不了对他的爱!
她想告诉他,把心中源源不绝的情意都告诉他;把七年来刻骨的相思,她的怨尤和懊悔都说与他明白:还有她是多么庆幸他回到她身边,继续爱着她……可是她办不到,在他热情的索求下,她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欲望中颤抖,追随他攀星附月。
反正那不重要了……当高潮之后,两人筋疲力竭的沉入睡梦之中,宜萱绽出幸福的微笑,知道有些话即使没说出口,他也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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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家家户户饭菜飘香的时候。
阵阵令人颊畔酸软、鼻孔发痒的气味吸引罗象贤走进厨房,口水直流的同时,脑中闪过一幕与眼前十分相近的画面--好似他曾像现在这样被诱人的香气吸引进厨房,看到妻子为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拥抱她,任一种拥有她便拥有幸福的美好感觉冲击着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