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同时,她看着他把手伸来,有一瞬间,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在期待,但在理智回笼后,便失望的领悟到自己会错了意。
人家是跟她要手机啦。
宜萱脸红红地把手机递去,可出乎她意外的,罗象贤却直接握住她的手,登时,一股令人浑身酥软的电流随着男性体温穿透皮肤直射入她胸房,迷惑了她。
「有空吗?」
有空!对他当然是有空!
眼睛湿润的抬向他炽热的注视,宜萱脑中直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把期末报告和下午才从出版社拿回来翻译的稿子拋到九霄云外,一心想着他问她有空要干嘛。
「陪我吃晚餐。」
答案揭晓的同时,宜萱一颗心彷佛飘上云端,兴奋的轻颤窜遍全身,从身到心都被一种幸福的感动所充满,好象他请求的不仅是一顿晚餐,而是……
她还来不及想起是什么,软弱的娇躯便在他的挟持下走向那辆白色轿车,一双炽热的眼眸始终紧锁住她,像两团火球融化了她残余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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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发动,清凉的冷气吹送出来,倾靠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的男性身躯回到驾驶座,宜萱才回过神,惊恐地瞪着还捏在她手上的行动电话,那一幕幕像花痴般被他牵着鼻子定的情景,一古脑地回到脑中。
老天爷!
不但手机忘了还他,还……
她羞惭得不敢见人,可是……他就坐在旁边,能不见到吗?
偷偷瞄向驾驶座,那只先前扶过她、帮她系安全带的黝黑手掌正操纵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入川流不息的车潮,感应到她的注视,手的主人抽空投来一瞥,彷佛在问她有什么事。
她感到喉咙发干,粉樱似的柔唇蠕了半天,却发不出声音。
罗象贤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一直偷瞄他的宜萱登时连耳根子都烫热起来。
「咳咳……」他在笑她吗?她尴尬地清着喉咙,假装对窗外的风景感兴趣,其实是在调整心情。
不能这样下去,万一他误会她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而那样这样怎么办!
防备的表情挂上秀颜,她进一步蹙眉沉思。
虽然他是帅哥,但人帅不表示心肠一样美呀,贸然跟他上车是她一时鬼迷心窍,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最好快点跟他表明立场。
她正襟危坐地转向他,「罗先生……」
「象贤。」他纠正她,目光炽热而深沉地瞥她一眼。
「咳……」宜萱脑中警铃大作,逃避似地低下头,先前占领她身心的火热再度席卷而来。
两人又不熟,干嘛叫人家喊得那么亲热!
偷偷埋怨了一下下,她试图重整旗鼓,但一双美眸尽往车窗外缓慢移动的景致看去,就是不敢看他。
「我忘了把手机还给你。」她垂下眼睫喃喃道,想把手机递去给他,可人家在开车,哪有手来接呀,只好又把手机收回来。
「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请我吃饭。」她不好意思地说,「路不拾遗小学时就有教过,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我不是客气。」
不是客气?
那是……
宜萱不敢往下想,以眼角余光偷瞄那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帅得让人心跳失速的刚毅俊脸,那线条分明的嘴唇不知为何而紧闭,好象在跟谁生闷气。
不会是生她的气吧?
宜萱感到委屈,她又没惹他!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俏脸跟着绷了起来,她语气冷淡的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不麻烦的话,请您送我回校门口……」
「妳总得吃饭吧?」他跟着前方车辆煞住车子,等待绿灯通行,投向她的眼光却表明不准她临阵脱逃。
宜萱皱超秀眉,吃饭是一定要的,原先便打算还他手机后去用餐,可是她不想跟他吃呀!
「美女是不该皱眉的。」他倾靠过来,无比亲昵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揉开她眉间的抑郁,带电的能量再度自他身上穿透她身心,拂乱了她的心。「日本料理好吗?」
「啊?」什么日本料理?她明明要拒绝他呀!
宜萱回过神,正打算申明立场,罗象贤已收回投向她的注意力,重新操控方向盘,边顺着忽然畅通起来的车潮前进,边分心对着车内的行动电话喊了声。
「竹里馆。」
这不是王维的诗吗?
随着线路被接通,宜萱恍然领悟到此「竹里馆」非彼「竹里馆」,而是餐厅的名字。
「我要订包厢,两个人……」
什么?
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她还没答应呢!
然而懊恼归懊恼,宜萱只是埋怨地瞪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对于自己软弱的反应,她感到困惑。
从来不是那种被帅哥一、两个眼神就勾得失魂落魄的人,为什么遇上他便失了魂?
以往可以轻易拒绝爱慕者的追求,为何拒绝不了他?
可他是在追求她吗?
阵阵窃喜气泡般自芳心深处往上冒,可惜理智筑成的天花板太低了,泡泡很快就破灭了。
她在想什么呀!
宜萱感到沮丧。
他只是要她陪他吃晚餐,她何必自抬身价,认为人家要追求她!
说不定……他只是……太有礼貌了……受人点水之恩就涌泉以报……
可他又不像那种人……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结果来,宜萱索性顺其自然,却不知道她脸上一会儿欢喜、一会儿烦恼、一会儿失落的表情,全都落进罗象贤时不时便看过来的黑眸里。
而他的表情同样阴晴不定,似乎也正为这顿饭而烦恼着。
第二章
「到了。」
充满磁性的嗓音打破车内的缄默,这是罗象贤挂断跟餐厅订位的通话后,首次开口。
宜萱紧绷的心弦跟着放松。
在约十分钟的车程里,虽然可以从对方丢来的探询眼光里,感觉到他好象期望她说什么,或做什么,可她一向不善言辞,加上心情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只好任静寂的氛围占领车厢。
幸好在还可以忍受的范围里,车子抵达了目的地。
宜萱看向车外,道路两旁的街灯和商店里的灯光,替代了白昼时的日光,照亮了街道的风景,「竹里馆」显目的招牌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需要帮忙吗?」
沉厚慵懒的男声彷佛就在耳边,属于男性的气息随着急促的呼吸占领了她的嗅觉,宜萱心跳一百地转过美眸,发觉那张充满阳刚魅力的俊美脸庞离她好近,俯向她的目光炽热如火地注视过来,烧得她脸颊好烫。
她呃……需要人家帮什么忙?
「安全带。」他提供答案。
宜萱脸红得更厉害。
怎么老在他面前出糗咧?
好象母亲生养给她的聪慧全在他的视线下燃成灰烬了。
她难为情的微扯嘴角,向他摇了摇头,微颤的柔荑解着安全带。
遭受拒绝的罗象贤并没有多说什么,浓黑的睫毛一掩,迅速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她打开车门。
宜萱受宠若惊地道了声谢,双脚往车外移,却见他把手伸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好接受他的扶持。
男性的体温随着这接触渗进衣料单薄的袖子里,烧烫了她的皮肤,烧进她心坎,宜萱呼吸急促,心跳跟着失序。
她怎么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捉摸不住的渴盼在心底骚动?
好象每次他一接近就如此,让她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呀,为什么她会……
小脸上满是惶惑、无助,看起来格外地惹人心动,罗象贤压抑住将她搂进怀里尽情怜爱的冲动,将车钥匙交给泊车的小弟,扶着宜萱走进竹里馆。
宜萱好奇地打量着,注意到竹里馆从庭院造景,到室内装潢,都以竹子为主题,显然是刻意营造出王维诗作里的意境。
来到这里,彷佛处身在竹林世界里,一丝丝清凉的微风掠过脸庞,便令人神清气爽,再大的烦恼都能被这幽柔的绿竹给拂去。
宜萱深吸了口气,捏紧手中的……行动电话,一直找不到时机还给他,真是伤脑筋呀。她在心里对自己扮了个鬼脸,既来之则安之,就像手机是一定会还给他的,这顿饭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吃什么?」两人在包厢坐定后,罗象贤开口询问。
宜萱低头看菜单,无法不注意到两人靠得有多近。
明明位子很大,他可以坐到对面去,偏偏要坐到她旁边,虽然两人间隔了约四、五十公分的距离,属于他的气息和体温好似能透过空气传导过来,更别提那双闪烁着热情的眼眸看得她浑身发软了。
「我……」无法专心研究菜单上的食物名称,宜萱索性放弃,将主导权交回给他,「我很少吃日本料理,还是你点吧。」
「好。」他看着菜单,陆续点了龙虾生鱼片、天妇罗、香菇串烧、鸡肉串烧,及海鲜火锅。
「您要不要试试刚进来的吟酿?像是山樱桃、菊之城都挺适合小姐喝的。」女服务生热情的推荐。
酒?
宜萱浑身紧绷了起来,所有关于对酒的负面印象一古脑地涌现脑海,反映在她脸上,罗象贤看了她一眼,便拒绝了女服务生的推荐。
宜萱放松下来,但没多久就发觉两人间的气氛沉静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般来说,餐点送上来前的等待时间,对明显没有共通话题的男女而言是最尴尬的时段。
偏偏宜萱又不习惯和男性独处,先前坐罗象贤的车时,已尝到这种苦头,此刻更觉备感压力。
她烦恼地看向他,发现罗象贤正捧着一只古雅的陶杯啜饮,灼热的目光自杯子上缘往她看来,看得她心慌意乱,只好也拿起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不自在。
菜怎么还没上来?
她紧张得胃快要打结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包厢里的静默?
她想了又想,才想到先前被放在桌面的行动电话,正好可趁这个空档还给他。
「咳咳……」她清了清喉咙,投给他一个羞怯的笑容,将行动电话推到他面前,「这是令表妹的手机吧?请收下……一
罗象贤注视着她的动作,缓缓的将手伸去,就在宜萱以为他要接过手机时,却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柔荑,以那对彷佛要将人烧起来的眼眸直视着她。
宜萱被他瞧得头脑发晕,全身亿万个细胞都充分感觉到自他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她猛然吞咽了两下口水方能开口,「呃……你拿……呃,不用客气……请我吃饭,是太……客气了……谢……」
「吃饭不是替咏表妹谢妳。」罗象贤略嫌粗鲁地打断她的语无伦次,灼热的目光无情地烧烫着她纤细的神经。
「啊?」
没错,他只说要她陪他吃饭,又没说是要谢她……难道他要她自己付钱?但这样还好,虽然她带的钱是不够付的,却比其它目的要好一点吧?宜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美眸里凝着惊颤的水雾。
「我是为我自己。」像只钉死猎物的猛兽,不让对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罗象贤语气坚定的陈述。
「不……」下意识的猜出他的意思,宜萱无助地摇头。
「我想拥有妳。」
答案一揭晓,男性的手掌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宜萱惊呼一声,只觉得那双深黑的眼眸里汹涌的情感好热烈,像两汪黑暗的温泉诱惑着她,让她想要放弃矜持,汲取他的温润,而她果然也尝到了那湿润、充满占有欲的热情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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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里还留有他短促的热情,剧烈的心跳如急雨般敲击着耳深处的每块骨头,血液奔流下,胃好象在瞬间融化消失,以至于对呈现在眼前的美食无一丝胃口,然而,害她食不下咽的元凶却好整以暇的指挥貌美、身材佳的辣妹服务生帮他调酱料,好象刚才不曾狂性大发的搂住她吻,令宜萱既错愕又受伤。
那一吻……是存在的吧?
对于占据心头的大问号,宜萱暗暗着恼。
她可没有对着帅哥大作春梦的习惯,再说那么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仅是出自她的幻相i?
所以,那一吻是真真确确的存在过。
只是……就跟开始时一般突然的在瞬间结束了,像一场来不及挽留的春梦无觅处,除了她的唇仍然灼热,全身每个细胞像被野火拂过般烧烫着、渴望着……
片刻间,宜萱脑中又涌现出罗象贤拉她入怀亲吻的记忆。
那般火热的激情相对于此刻他待她的冷淡,让她难堪的别开脸,既是想逃开体内萌发的情欲,更是不愿意面对那个陷害她沉溺在激情漩涡里便撒手不管的可恶男子。
该死的!
有骨气的女人在最开始时便该拒绝他的亲吻。就算来不及拒绝,也要赶紧推开他,甩他一巴掌泄愤。再不济,应该马上走人!可她什么都没做;不,是不甘心什么都没做就逃跑。
好歹也要问他,怎么可以因为一句「我想拥有妳」就抱她、亲她吧!
可这种话教她怎么问出口?
宜萱沮丧得喉头哽咽,阵阵酸涩的气流飙上鼻头、眼眶,像是被酱油碟里的芥末呛到似的,泪水迅速弥漫了视线。
「刘……」好听似弦乐般美妙的男嗓喊了声便顿住,像是突然想到还不知道她的芳名,可在抱过她、吻过她之后,他不想喊她刘小姐呀,只好暂时跳过称呼,「这道龙虾生鱼片很新鲜,妳怎么不吃?」
她气都气饱了,还吃!
宜萱暗暗咬牙,深深吸着气,命令泪水退去,方缓缓的转向他。可眼底残余的湿气还是泄漏了她的悲痛,看得罗象贤既心疼又吃惊。
「妳……怎么了?」他伸手想要搂她,宜萱当然不肯。
「别碰我!」尖锐的语音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可是她好生气,再也不愿意上他当。
「什么意思?」罗象贤脸色一沉,困惑着不久前曾融化在他怀里的美女,怎么会变成母夜叉。
「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话一出口,宜萱猛然意识到自己好象太凶巴巴了点。
幸好服务生已经离开,做为门户的竹帘也被放下,不然她可尴尬了。
「应该是我问妳吧?」罗象贤的眼里透出一抹严厉,即使再喜欢她,也不容许她无理取闹。
「你刚才……」为什么吻我?!难堪的疑问梗在喉头,硬是吐不出来,宜萱羞得满脸晕红,眼中蓄满委屈的泪水。这副既愤怒又困窘的表情,令罗象贤慌了手脚。
「妳在生我的气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隐忍在宜萱心底的悲痛再也无法压抑的爆发,眼泪扑簌簌的落了满腮,急忙转开脸,不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可罗象贤还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