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裴姬,公司那头劳烦幻狼多担待一些,近期内你留在堡内与小琪照顾古小月,你的身手能与中国派来的人相抗衡。”裴姬熟悉中国各派武术,有独特的破解法,由她陪在古小月身旁再适合不过了。
“主子,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也好久没机会活动筋骨了。老坐在办公室对骨头可是一大伤害,这倒是我舒筋活胳的大好时机,古小月就交给我吧!”裴姬自信满满地扛下任务。
“喂,拜托,千万别乱搞你那迷魂香、催命香还有什么狗屁香的,请姑娘你拿出实际的武力行动,光靠那些鬼香味不是办法,亏你还是中国百术家的最后传人。劳烦你行行好,我和老大的女人全在你手上,可别让我们断后,你的大恩大德小弟来日再报。”平日与他吵嘴积怨最深的就是裴大姑娘,今日又有求于她,早知如此,以往就不该与她这般斤斤计较,“喂,看在今日本人难得低声下气的情面下,以往的旧帐一笔勾销如何?”
“你作梦!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在进M盟与我作对时已经根深蒂固,谁教你看我年纪最小好欺负,嘿嘿,这下后悔了吧!不过老兄你放心,我们的私人恩怨属私,主子派下来的任务归公,小妹我会秉公处理,我当古小月是姊妹,当你是世仇,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哈,死狂神,你也会有栽在我手中的一天,虽然每次决斗是她胜,却没有此次这般大快人心。
啧啧,裴姬“好心眼”可让他大开眼界,女人耍起泼来这般蛮横无理,八百看前的往事她居然记得清清楚楚,女人的心眼竟是这等可怕,他以前流连花国群香时怎么没发现。
“幻狼,得向你借用裴姬一阵子,不介意吧?”萨杰笑问。
“请便。”他向来大方,但也希望荷包可以饱饱的,一接近换季时节,他爱妻疯狂的采购行动几乎令他窒息,男人赚钱辛苦啊!
“哈哈……我可以看出幻狼暗自窃喜唷!”祸从口出,狂神的戏言令幻狼情不得宰了他,裴姬也燃起复仇怒火。
“嘿嘿……开玩笑,你们别那么认真嘛!破坏恩爱夫妻的相处时光,我好过意不去呢!”希望及时补救的片面之词有用,可别弄得人家夫妻失和,那可不大好。
“干得好,兄弟,我会叫我未出世的孩子好好‘照顾’你家的宝贝子女,我们两家的梁子愈结愈深了。”幻狼决定让狂妄的家伙往后的日子不得安宁。
“这未免太毒了吧!上一代的恩怨何以延连到下一代,老兄,你这么做有失公允哦!”啊,可怜他还不知何时到来的宝贝,还未降临人世就已惨遭狼叔狠毒的诅咒。“耶--裴姬,你该不会追随小琪的脚步也有了吧!”狂神突然想起,随即朝她平板的小腹望去。
“去你的,还没啦!幻狼的意思是等到小月这件事过后,一切均已平定了再说。”裴姬难掩满心的娇羞。
“好家伙,原来早有计划啊!我还以为你打算与裴姬过着自由自在、不受子女干扰的二人生活呢!结婚都两年了,竟然连个影子也没有,真是太愧对你家列祖列宗了,加油啊,兄弟!”狂神已将方才的暗潮汹涌抛诸脑后,亏心一致地讨论起仁宗接代的大事。
“是啊!幻狼,有个孩子热闹点,将来我们还得靠这群后代传承呐!”说起这档事就属萨杰最得心应手,他是众人中最早当父亲的人,教他怎能不得意。
“当初结婚时,便与裴姬讨论过,稳定后再计划生儿育女,毕竟公司的业务得步上轨道后才由我担,届时裴姬可专心地待在家中照顾子女,我主外她主内。”他可是完全符合了现代父母的育儿计划,哪像老大先偷跑,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已传出喜讯。
“那我们不成了接力赛,先是小琪,再来是裴姬,而后是我家古小月,最后银狐那还不知身在何方的新娘压轴--咦?他老兄人呢?”他欢欢喜喜的情绪因银狐的无故离席而烟消云散。
“早就落跑了。”裴姬托着腮,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在我们逐渐移话题时,酷哥已潇洒地离开了。”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唉,他永远无法体会这里即将为人父母的我们,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他跟古小月的孩子,值得期待。
“你高兴个什么劲,跟古小月八字还没一撇,婚礼不晓得在哪儿的人,没资格作进一步的讨论。”这回不用裴姬,幻狼便犀利地代替妻子赐予狂神猛烈的一击,正中下怀。
“兄弟,你这葫芦何时变得如此不饶人啦?”幻狼在攻击他耶!真是奇了,这对夫妻档联手,他孤掌难鸣。不过话又说回来,是没错啊!依古小月现在这种情况,若要谈婚事恐怕有得等了,与她共组家庭是迟早的事,但眼前尚有一大堆问题得尽速解决,否则他们俩永远也没好日子可过。
“你犯不着这样瞪我,城门外那些守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也不是从大门进城的。”贺青不在乎地倚靠着墙,与刚从会议厅出来的银狐在廊道上对峙。
交过一次手,这女人有实力,她进尼斯堡有何目的?古小月?
出师不利,贺青无奈地叹气,谁不好遇,偏偏遇上个难搞定的冷面杀神,他是她的目标,怎奈此次时机不对、地点不对,否则最终任务也该着手进行了。
“闯入堡内有何目的?”银狐警戒地问,这女人是敌或友他没有把握,狂神与古小月认识她不代表他也得将她视为同一阵营的人。
“探望古小月。”既然他这么开门见山,连废话也不屑吐出半句,那她也不想浪费口水,直接道时来意。
古小月那丫头的病情不知有起色了没?
银狐的冷冽目光望向窗外,城内后门处他豢养的五只黑豹全数阵亡,皆是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眸光移回肇事者,银蓝色的清眸中有着隐约可见的火光。
“它们没事,只是昏睡几个小时,死不了的。”原本那兽群出自他手,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野兽才有如此防卫性的守护能力,幸好她反应快,迅速下药,否则现在趴在地上的将会是她。
银狐愈发阴冷的眼神令四周寒气环绕,他沉默不语地看着她,他的豹群首次失守岗位,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下。
“可以放我过去了吗?我可没义务在这儿接受你的折磨。”贺青背离墙,立起身子与她正面相对,身为东方人,她的个子高挑,但与他相较仍不及,她勉强只到他颈项而已,可是两人的气势却不相上下。
愈发冷峻的银狐身子一偏,与立在原地的贺青擦身而过,随着他的消失,寒气一并驱离,但另一道虚渺的清冷气息却在贺青周围形成。
她的对手比预计中更难掌握,师父给的期限到来,但深不可测的银狐令她觉得压力庞大,上次在医院她与他正式交过一次手,却仍捉不到他的实力范围,多年的调查所知也有限,他眼中对她的鄙视意味她相当清楚,不过今日起,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因为责任因为任务因为誓言,与永不放弃的信念,青蛇,一条死守承诺的忠徒,一生只能追着目标走。
“银狐”是青蛇不变的目标。
第九章
春季正式告访大地,尼斯堡盘据的山头上绿意盎然,空气芳香清新,晴空下万物活灵活现,后花园内万紫千红,缤纷的大地已是热闹非凡,好动的人儿也在活络的气氛中插上一脚。
“小月小姐,拜托你,下来吧!老是待在上头危险呐!”这话仍打动不了古小月待在树上的决心,尽管众人喊破了嗓子,她在上头依旧快活怡人。
“玛莎梅尔,别这么大惊小怪,我很安全,没事的,上头的空气很清新呢!”哇,好舒服,春天来了,这种暖暖的时节真令人心旷神怡。
在医生周全的治疗下,古小月的学习认知能这里啊!”狂神弯身捞起古小月脚下咿咿哑哑的侄儿,“是老大和小琪的宝贝,凯凯来,叫阿姨。”复俊朗的狂神,将小家伙扛在肩上。
啧,标准的小孩子小孩。小琪居然当妈了?那个成天与可乐、电玩、球类运动为伍的向洛琪。
虽然与肩上的娃儿音语,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有话却说不出口的踌躇。
“你说呢?笨蛋,”难道非得她在地上让他再三保证,他才人了解她此行的意义。
“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他不悦地横起笑力大增,语言功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与人正常对话已非难事,倒是过去的仍回不来,老是强迫她思及会引发脑部的阵阵剧痛,没人再强迫她,索性由她顺其自然。
“小姐,待会儿少主们就快回来了,你还是快下来,万一你出了状况,我们二老可担待不起啊!”梅尔戴着老花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更显出他忧心焦急。
“放心,放心--上头视野极佳,要是烈回城,我一眼就能看到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不会为难你们的。”哇塞,她的视力超棒,连山下那所高中她也能一目了然,简直比猫鹰的利眼还神准。
拜银狐那怪家伙所养的黑豹军团所赐--某日,想她兴致奇佳不顾警告地溜到后山一游,途中势必经过那群守门的豹群,谁知苗头不对,那群猛兽认主不认客,瞥见陌生的她,追得她四处逃窜,没人听见她要命的呼救,正所谓“狗急跳墙”,在非常情况的紧张时刻,古小月相当明知地仿效狗兄,翻上大树逃过一劫,喘息之余才大惊失色,我的妈呀!这才惊觉自己的无限潜力,想不到她弹性极佳。
直至脸色死白又泛青的狂神,挺着昂然的身躯--不知是气还是急地将她由上带下,才结束了一场混乱,此后,那树便成了古小月的禁地,不过古小月不怎么鸟这项命令就是了,只要狂神不在,树还是照爬,她已掌握了爬树的技巧。
“尼斯堡”果真不是盖的,由上面放眼望去皆是它的领域,她曾翻阅一本杂志,里面详尽地报导“M盟”与“尼斯堡”的来龙去脉,奇怪的是那内容并未给她带来太多的惊奇,仿佛好久以前她已了若指掌。当看到介绍“M盟”的主要龙头与四位当家,在触及狂神那栏时,一个个影像不其然地闪过脑海--一间废墟般的空屋。
突然,她对自己很好奇,每个人都有过去,不论是真是假,那数篇文章上有他们五人的详细报导,长时间下来,她也听过小少人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偏偏只有她的过去是一片空白,残存的记忆全是模糊影像,曾经在梦中闪过不少走马灯似的回忆,一觉惊醒后便消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究竟梦了些什么,自己却已是泪眼模糊。
于是她常攀上这棵大树,凄息在在上头俯看大地或仰望青空,不停地思考着,她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她问过每个人,大伙儿却守口若瓶,她的过去在众人眼中仿佛是一种禁忌,她知道失忆并不减退她心思敏锐的程度,她会知道那段属于她个人的过去,靠自己去查,唯有填满那片失落的空白,才能再次重生,没有人能忘掉过往种种而生存,没了过去就甭谈未来。
他们说她失忆了,只需休息,这里是她自由的天地,但是,她还有一颗跃动的心,每跳动一次,她便会思考一次那段属于自己的曾经。
他们试图将它彻底埋藏,她感觉得到,只是不能这样子,否则岂不断送了她的未来。她想找回自己遗失的心,除此别无所求。
“小姐,小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吗?”
底下又传来阵阵窝心的询问关怀,唤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没什么,一时闪神发呆了。”星眸已望见火红的车身蜿蜒在回程的山路上,速度极快。
古小月漾出一抹浅笑,俐落地翻下树身,拍拍身上的树叶与土屑,以最佳状态迎接归来的狂神。
甫下车的狂神,还来不及关上车门,行动电话便响起,倚在车身侧,优雅听着彼方的报告,神情像是仔细聆听却又随意,微风吹动他的褐发,使狂神格外耀眼,这份光彩映进了坐在不远处的栏杆上古小月的眼中,她耐心地瞧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笑意逐渐扩大,他真是好看,只是她不懂为何每个人全叫他“狂神”,他是烈,不是吗?
漫不经心的狂神听着报告,空暇的手随意地撩拨外衣的银扣,时而低首,时而顾盼,正当他习惯性地爬梳发际时,一抬眼便见着了不远处的古小月,一时间竟有些紧张慌乱,心底的律动开始不完整。
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状况,在毫无预警与心理准备之下,自己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入古小月的眼中,她看了他多久?她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原来被心上人凝视的感觉如此奇妙,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甜蜜,连电话彼端下属的例行报告也不再重要,突觉耳边那头嗡嗡声太嘈杂,索性关了机,古小月在等他呢!
“怎么想以外面等我?”狂神温柔地问。
“你不喜欢啊?”她还以为烈会很开心呢!
“喜欢。”他轻轻柔柔地顺着她的长发,心底很欣慰,古小月几乎痊愈了,虽然有时噩梦连连,但失忆算是一种解脱吧!“今天不看电视电影?”
突地,古小月灿烂的容颜黯了下来,显然有心事。
“怎么啦!”难道电视失宠了。“那打电玩,今天怎么不打了?”
娇小的脑袋一迳地摇个不停。
“小月?”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闹起小孩子脾气了。
“烈,我想--呃,我想……”一句她早已在树上沉思时套好的话,如此面对他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唉,烈可能不会答应。
“有话就说,别怕,医生不是告诉你,心里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让大家明了,这样对病情才有帮助。”他哄着。
“嗯,我想去‘秋海棠’那个国家。”她照着电视上的形容词说出她期望已久的事,电视上的介绍很吸引她呢!
“什么秋海棠?”狂神顿时对这名词摸不着头绪,他的帮派遍布四海,怎么世界上还有个“秋海棠”这个遗珠,那是哪个国家?
“就是那个地很大,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呀!哦,对了,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嗯--长城,‘万里长城’,还有一条黄色的大河,叫做--嗯,啊,是黄河,还有还有,一个城堡,大大的,跟尼斯堡差不多,叫‘紫禁城’,这些地方好美,我好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