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不好意思。」他笑她,声音透露出些许失控,还有欲望残留的味道在。
「我是女生呀。」她故作理直气壮来掩饰羞怯,随後她的手轻拂过他的唇,十分霸道的宣告,「这里是我的了,帮我保管好,绝对不许借给其他的女人,知道吗?」
他莞尔失笑,爱宠的揉揉她的发,「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会很难过、很难过。」她的语气难得认真,坦白自己绝对的占有欲。
话一说完,她舌头一吐,俏皮的眨了个眼。唉,时间已经差不多,她该离去了。
「婴儿泪让你偷了?」他观察到她的神色,方才浪漫的情怀消褪而去,对立又回到两人之间。
「轻而易举。」若不是想见他,她早就扬长而去了。
「交出来。」他无法让她就这么跑了,这太愧对自己的良心。
「如果我说不要呢?」唉,男人心海底针,前一秒钟才亲亲热热,下一秒钟就想让你入狱,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你就留著它一起留下吧。」他将正义两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么狠心呀。」这男人呆若顽石,看样子要动之以情,难喽!
他别过头不去看她,只怕多看了又要被她魅惑心软。
「算了,你叫人进来捉我吧。」如果他存心留下她,她又哪会走,於是她索性在柔软的大床上坐下。
叶南纋虽然动作十分敏捷,但若她存心,他这个业余的又怎么跟职业的比专业?
「你……」他隐隐觉得头痛,「将东西还给我们,我放你走。」这是他备受良心苛责,折衷再折衷之後,所能做出最大的妥协让步。
她跪坐在床上,抱住了站在床沿边的他,将头贴在他胸前,软软的说:「你对我真好,但我却有非要不可的原因。」
他的身子僵硬,「说到底你就是不打算放手。」
她放开怀抱他的手,仰起头看著他,「不。」一抹淡淡的悲哀悄悄藏在她的眼底。
他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冷硬的交代了几句,登时房间挤入了大批员警,他悄悄的退了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嘿,好久不见。」见到他退开的模样,她的心微微一沉,但脸上马上又漾起了笑,朝著徐振杰,她愉快的打了个招呼。
徐振杰恶狠狠的望著她。哼,还笑得出来,要她待会连哭都哭不出来,「将她捉起来,送回局里。」他威武的下达命令。
逮到她绝对是大功一件,看来光明的前程已在前方向他招手了。
四周警员蜂拥而上,遮住了叶南纋看她的视线,人群间传来此起彼落的噪音,然後两秒钟的沉默,紧接传来的是不约而同的惊呼。
叶南纋排开众人,奔到前头,只来得及看到她曼妙的身影往下坠去,直直落下,然後隐没在黑暗中。
他的心突地一惊,第一个跃上心头的是担忧她的安危,而不是她是否逃逸了。
「快下去,死也要见尸。」徐振杰没有发呆太久,回神过後连忙下令,怎能让美好的前景远去?可恨,强烈预感告诉他,这回又让她给跑了。
夜,深深沉沉,搜索半天的结果是在大厅柜台处得到一张纸条——
多谢热情赞助,改日定当再次造访。
大胆的蕼荁竟在离去前再度折回饭店,为下回先做预告,她的挑衅言行,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後最爱闲扯的八卦,当然,这一次的围捕行动又是无功而返了。
叶南纋留在房间里,任著一室樱香将他围绕,心中不禁有些为她庆幸,到底他也不想见到她被关入阴暗牢房。
人类的情感是很微妙的,在善恶之间总难取得绝对的平衡,明知她有错,却又对她有不舍。
只是,不知下回相见该是何时……
闻著一室樱香,他脑中突然闪进一丝灵光,或许,他可以找到蕼荁神秘的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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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伤感情,他竟避她如蛇蝎,而且他的眼神这么冷、这么硬,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她也不想惹他生气呀,但……算了,情势比人强,她又能如何。
把玩著手中的婴儿泪,蕼荁感到欲哭无泪。
钻石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炫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泽,的确美丽,无怪乎一堆人会争相目睹它的光采。
只是这玩意是无法让她动心的,一、两天看著还觉得美,多放个几天就嫌占空间了,她生性喜欢简单,这种东西摆著只是浪费,如果不是佟百梅想要,她还不屑取。
她从不去过问佟百梅要这些东西何用,或许是想报复贺家吧。
打从她第三次为佟百梅盗取贺家的东西时就发现了,富裕的她接连三次以贺家为下手的对象,然而他们之间的恩仇她才无心过问,那不是她想关心的事。
若不是佟百梅养大了她,若不是佟百梅曾经救过她,若不是那满不在乎的性格里掺杂了些柔软,她不会任佟百梅予取予求,不会让自己还留在这里,她百分之百会选择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停留,依靠。
但她惹得他生气了,以他那刚强的脾气,没个把天数是不会消气的,她多想娇言软语讨他欢心,要他别气了,他闷她难过,何况生太多的气会弄坏身子,到时她也不会好受。
爱情来得妙,要来、要去半点不由人,第一次在树上见到他,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她为之一楞,在她缺乏防备的瞬间,就教他的身影直直的闯进心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也还不错啦!至少被他亲吻的感觉挺舒服的,她可爱得要命。
眼皮有点沉重,懒得抗拒睡意,她一边想著自己赐封的情人面容,一边沉沉的入睡。
身边婴儿泪的柔柔光辉洒在她脸上,像她滴落的泪滴在夜空里闪烁。
第四章
五月,天候诡异乡变,漂浮在空气中的刺激也带上些许不安定。
梅雨季,天空飘著细雨霏霏,湿润得叫人什么劲都提不起来。
贺家大宅这几日却热闹滚滚,根据往年的习惯,他们将收藏的名画在宅子里的展示厅展示,这向来是艺文界的盛事,尤其此次展示中有一幅「戏春」的画作是蕼荁指定要的作品,因此更是未展先轰动。
这幅画说穿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它是二十年前多才多艺的贺幸桐为妻子罗玥所作的画,画里翠绿的背景有个在花丛里娉婷游戏的少女。
画境蒙蒙胧胧,想呈现的不是罗玥的花容月貌,而是他倾也倾不完的爱意,画里少女生动逼真的影象,是因为贺幸桐将女子的心神皆贯注其中,他对妻子的浪漫与珍爱,藉著这幅画展现得淋漓尽致。
「戏春」的确是幅惹人心动的画,但一起展示的作品中,不乏出自名师手笔的作品,但佟百梅却只要「戏春」,而且在向她要求时,眼里浓烈的恨意从不让蕼荁怀疑是否会灼伤人,若要她猜,她可不认为佟百梅是要来收藏的,伯是想毁之而後快吧!
只是别人恩爱也碍著她的眼了吗?累得她必须在绵绵细雨的午後,还得来对地形小小勘察一番。
才午後三点,方才一阵突发的大雷雨早已淋了她一身,也提早暗了天色,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一夜未眠,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为即将来临的行动储备体力。
顺著河堤岸走,一阵风吹来冷冷的空气,她瑟缩了一下,不甚优雅的哈啾一声,然後吸了吸鼻子。
温暖毫无预警的袭上她肩头,她立刻警觉的回头看,望见一张英俊的面容和略嫌冷硬的目光。
「想我吗?」她站定,—笑意盈盈的仰起小脸望著他,不问他怎么会在此处出现,也不担忧自己的狡兔窟让人发现了,只知道自己挺想他的。
「你的头发都湿了。」他又皱眉了。自从认识她後,他皱眉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的加总数还多。方才瞧见她单薄的衣服都湿透了,脸色又那么苍白,他的心就莫名其妙的揪紧。她就不能多疼惜自己一点吗?
「想我吗?」执著的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甚至不允许答案是否定的,她是个聪明人,才不做亏本的生意,若是只有她一人在思念那多不划算,又花时间、又花精神的,非得要他也有同样的相思才算值回票价。
只是,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她想抗议了。
然而更快的,他以一个吻来封缄她欲抗议的嘴,将答案藉由唇吻的接触传达给她。
怎么不想?在她那张总是笑盈盈的容颜里,要不被她溺毙,太难了。
抬头凝视他又恼又爱的模样,让她的心甜了,不管他们之间的立场如何,他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怎么知道我在这?」她现在才恢复了点理智,想到至少该关心一下的。
「猜的。」两旁夹道的樱树,虽然现在不是樱开的季节,但也能想像得出来花朵怒放时,那片盛景会有多美。
几次交手,知道她对樱花有种特别的眷恋,何况这一区的大楼有个挺美的名字叫「樱景」,单凭她那特别的偏好,他只能将她可能的落脚处做如此猜测。
「上去坐坐吧。」她邀他,一点避讳也没有,「我泡咖啡的手艺是第一流的,你在外头花钱还喝不到这么好暍的。」
挽著他的手,她开心得像个小女孩,有种单纯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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蕼荁的住处是开放式的空间,放眼望去,所有的格局皆可尽入眼底,室内陈设简单便利,并无太多赘物,一张海蓝大床位於粉蓝室内的中央,有一种勾人堕落的魅惑。
叶南纋将视线调开,故意忽略脑中上映的联想。太暧昧了,孤男寡女的,还有张大床呢。
「这是精心为你煮的咖啡,你一定要……」鼻头一痒,她又打了一个大喷嚏後才接著说:「喜欢。」
「你的湿衣服怎么还没换?」她鼻头红通通、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十足十像只落难的小狗。
「那你等我一会,我冲洗一下马上好。」她恋恋不舍就是想多赖在他身旁一下,不过真的挺冷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筋骨有些酸了起来。
趁著她去冲澡,他打开她超大的电视萤幕转起频道,但没两秒钟,他的注意力就无法再有效集中,逐渐被她的曼妙身影吸引住。
浴室四面皆是玻璃材质,非透明,却也不是会花了视线的厚重毛玻璃,不知她去哪弄来的,比隐约可见还更明白一点的透明度,让他清楚的一饱眼福,将她窈窕身段尽收眼底,耳边听著她低柔嗓音愉快的哼著歌曲,鼻血差点就喷出来了。
如果不是有超人的自制力,他早如头饿虎扑羊般的扑上去了。
蕼荁自浴室里冲澡出来,人还未站定就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你都是这么招待朋友的吗?」他无法也不想忍受她的身体随便让人看去。
「我才没那么不矜持呢。」她将他推到一个手臂之外。嘿嘿,他在吃醋,可见她在他心里占有一定的份量,「还不是为了勾引你才让你看的,平时这可是看不进去的。」特殊的材质,当然有特殊的用途。
这只小狐狸精!
「唉,谁知道我卖力表演了半天,你还是一点也不赏脸,一点也不为所动。」她将自己往沙发椅上重重一摔,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谁说演出无效?蕼荁的叹息还未了,他就已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温热的唇相触,再也不想离开,她是他的,他再难放弃。
吻著她细致的耳垂,一阵战栗窜遍她全身,电流直通四肢百骸,她嘤咛一声,意识在流失中……
轻解她的罗衫,那胸前一片雪白柔软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浑圆坚挺,是这物者赐予女人才有的美丽,他炫惑於她的美丽,怀著膜拜的心情,双手轻拂过她柔软的丘陵地,情难自己的低下头,吻住她绽放其上的粉红蓓蕾,她化成了一摊水,心甘情愿让他爱她。
衣眼自她身上褪尽,她雪白凝脂的肩头有抹极淡的印记,他吻了下去,这是第一次他们相遇时,她中枪受伤所留下的伤痕。
「还痛吗?」他爱怜的问。
「不痛了。」是他的吻吻去她的疼痛。
「别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支付得起,你不必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不是体内的道德感在作祟,而是因为舍不得,他舍不得她再有一丁点受伤的可能。
「这是在买我吗?」他的话让她的理智渐渐回复,热情降温,退到室温以内。
「别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说。」他神情严肃。
「如果我拒绝呢?」她将衣服披回身上,唇边有笑,眼神却黯了,「那你是不是准备将我扭送法办。」
「给我理由。」他将忿怒压下,气她的不识好歹,更气自己为什么总是对她让步。
「当作是兴趣吧。」她起了身,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不是她能抽身的时候,但,快了,只要她能尽速完成佟百梅交代的十件任务,偿还她十年来的养育债,从此恩怨一笔勾销,她可以过任何她想过的生活,不必再有所亏欠。
「你不可理喻。」他霍然站起,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但他却也无法就这么将她交给徐振杰,任他们发落她。
「谁叫我是女人嘛。」这个世界只有小孩和女人这类人种才有不可理喻却还理直气壮的权利。无心和他继续这个话题,打了个哈欠,她索性送客,「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忙呢。」
她在向他宣告挑战,当著他的面说她明天的坏勾当,他可以不去正视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却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见到他一动也不动的看著她,她来到他身旁,圈住了他的腰,头倚在他胸前,用好娇柔的口吻说:「我好累,想休息了,你抱我到床上去,好吗?」
是真的倦了,她的头有些疼,眼皮也重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抱起,她很轻盈,感觉像只猫咪,「你很轻,太瘦了。」
「吃这行饭的本钱嘛。」她存心故意,专挑他不爱听的话说。
「别再说了。」她苍白的脸上有抹怪异的红,他将她放在大床上,为她拉好了被,「早点睡吧。」
她乖巧的闭上眼,但一分钟过後却又睁开了。
「怎么了?」
他拨开她掉落在脸上的发丝。「看你睡,顺便看牢你。」将她关在这,看她如何兴风作浪去。
一点也不浪漫的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在这守她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