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死不死,齐玉薇刚巧经过她的公司,又想到要带两块乳酪蛋糕给她吃,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拨就直闯柴小菲的办公室,而这一见,她手中的乳酪蛋糕差一点成了蛋糊。
「小菲!」她大呼小叫,忘了名媛淑女该有的形象与伪装,她把蛋糕往柴小菲的办公桌上一放。「妳的嘴唇和嘴角是怎么了?」
「再大声一点嘛!我怕还有人没有听到。」她懒洋洋又带点怒意的语气。
「妳的嘴……」齐玉薇降低音量。
「妳以为我自己不知道吗?」
「怎么了?」齐玉薇关心的问。
「『撞』到了。」
「撞到什么?」
柴小菲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扯了扯脖子上的丝巾,她不扯还好,这一扯,齐玉薇的注意力马上转到她的脖子上。
「小菲!」齐玉薇大惊小怪的。「妳的脖子又是『撞』到了什么?那明明是吻痕,妳到底想遮什么?」
是啊,她是想遮什么?柴小菲干脆扯掉脖子上的丝巾,于是脖子上随处可见的齿印和吻痕一览无遗。
「小菲,我那表哥……」齐玉薇微笑的叹道。
柴小菲厉声问:「妳怎么确定是他?」
「难道不是他?」她还是笑。
「我真想叫妳出去!」
「别迁怒,跟我没关啊。」她高举双手。
「他是妳表哥。」
「那你们好得要命时,有没有发自内心的感谢过我呢?」齐玉薇和她讨起人情。
柴小菲知道反正怎么说她都占不了便宜,所以聪明的闭上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多的借口或愤怒都是白搭。
「你们『做』了没?」齐玉薇再问。
「妳找死吗?」
「吻成这样了还没做?」
「妳以为我这么随便!」
「妳『宁死不屈』?还是我表哥的『功力』退化了?他明明是……」齐玉薇点到为止。「你们到底在搞什么?爽快、干脆一点好不好?」
「妳去跟他说好不好?」柴小菲恨到眼睛瞇成一条缝。「即使他有再多备用钥匙也改变不了什么,我的门锁要换了。」
「这样就能把他挡在门外?」
「起码他不能再随便进出我家。」
「小菲,妳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齐玉薇不怕死的说:「别在乎面子、尊严那些的,能得到幸福和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比较实在。」
「全世界我只有汪雷这个男人可以选吗?」柴小菲非常不甘心的问。
「他是最好的。」齐玉薇的表情恬静。「小菲,不要违抗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
「妳……」柴小菲不想说话了。
「妳要再去哪里找一个妳熟悉他、他又熟悉妳,两个人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对象?那半年……妳曾告诉我妳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女人。」齐玉薇想唤起她甜蜜的回忆。「妳深爱他啊!」
「所以妳可以知道我伤得有多重。」
「妳要计较就计较现在、计较未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又不需要回到过去或是活在过去里。」齐玉薇才说完,就见柴至宪也直闯他妹妹的办公室。
「小菲,妈要我送──」一看到妹妹的脸和脖子,他像是见到鬼似的。
「哥。」柴小菲暗叫不妙。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给她哥碰个正着。
「谁干的?!」柴至宪明知故问。
「我……」
「柴大哥。」齐玉薇马上站出来替她解围,话题一转,「我是齐玉薇,小菲的……」
「小菲的小学同学,我知道妳。」柴至宪瞄了她一眼,看她那副高雅的打扮,忍不住皱眉。「妳是祸首!」
「我?」齐玉薇大感冤枉。
「哥,你别找玉薇麻烦,干她什么事。」柴小菲一向是非分明。「而且也不干你的事。」
「难道妳是自愿的?」
「我当然不是。」
「那妳是被迫的?」
柴小菲和齐玉薇互看一眼,还是女人比较懂女人。
「总之汪雷要倒大楣了!」柴至宪撂下话。
第六章
谁都没有料到柴至宪会真的跑去找汪雷算帐,更没有想到他出手会那么狠,居然将汪雷打到住院,而更可靠的消息是说,汪雷之所以会伤得那么重,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简直就像沙袋一样任柴至宪痛打。
柴小菲如果不去一趟医院实在说过不去,但她又怕碰上汪家二老,所以在齐玉薇的帮忙下,支开了汪家二老之后,她才夜探汪雷。
汪雷的确被扁得很惨,内伤自然是看不到,还好肋骨没有断,他的脸看来更糟,唇角有多处裂伤,眼睛有一只是瘀青的,整张脸看起来像是刚参加过一场激烈的拳击赛。
柴小菲怔怔的有好一会儿说不上话,这一刻她是该鼓掌还是替他感到难过?
「想看我被打得多惨吗?」汪雷看到她是欣喜的,起码这一顿打没有白挨。
「为什么不还手?」她质问。
「何必还手。」
「那自卫呢?」
「我想我是欠妳哥一顿打。」
「你不欠他,你欠的是我!」柴小菲慢慢走到他的病床边,她瞪着他。「该揍你的人应该是我。」
「那妳现在可以动手了。」他摊开双手。「我一样不反击或是防御。」
「我才不会去打一个已经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
他打量着柴小菲,她的嘴角四周和脖子还是有吻痕,但没有那么明显了,想到那一天的情景……若不是她穿著一件紧身牛仔裤,不是那么容易脱下来,不然他真的会和她做爱。
「我当时忘情得无法控制自己。」汪雷向她忏悔。
「哼,那是兽性!」
「小菲,不要嘴硬了,妳也喜欢我这样吻妳。」
「你居然敢这么想?」柴小菲一副被侮辱的愤怒神情。「是你闯进我家、是你用蛮力令我屈服,如果我再高个二十公分、重个二十公斤,我一定会和你拚了!」
「如果妳的感觉这么差,为什么要来看我?」
「我怕你会控告我哥伤害。」她一哼。
「我是有这打算。」汪雷淡淡的说。
「你有这打算?!」她是随口说说,没有想到他真的有此意,如果他去验伤,他绝对告得成,再加上他有得是钱请最好的律师,官司打下来的结果岂不对她哥哥不利。
「妳没看到我伤得多重吗?」
「那是你活该。」
「那么柴至宪也活该。」
「你不会真的告他。」虽是这么说,柴小菲却开始担心,忧虑和烦恼全都爬上了脸。
「我对他仁慈,有人会对我仁慈吗?妳不是就觉得我活该。」他把手臂枕在头下。
「汪雷,你不可以告我哥!」柴小菲提高声量。
「我当然可以。」他断然的道。
「我会更恨你。」
他笑了下。「有差别吗?」
「我们的梁子已经结得够深,难道你还要火上加油?」柴小菲这会儿只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果他不幸被判刑,那么很多事……」
「妳想替他跟我和解?」汪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这么委屈自己被毒打一顿也算有点代价。「小菲,我们是可以谈条件的。」
「你要谈条件?」她本能的想要拒绝。
「不然我就告。」
「你说。」她不再咄咄逼人。
「我要求妳给我三天。」躺在病床上的汪雷想了很多,他确信柴小菲没有对他死心,起码她的身体对他还是有反应,在他的亲吻之下她会呻吟、会无法抗拒的闭上眼享受,那是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你给我讲清楚,如果你指望……」
「我不会逼妳和我上床,我没有那么饥渴。」他不要把她弄得精神崩溃。
「那你是什么目的?」
「我想去妳那住三天。」
「我家?」
「我们的家。」
「你早就不属于那里。」明明不想和他争辩,但她实在咽不下那一口气。
「反正我要求回去住三天,不管那里是妳家还是我们的家,我要在那养伤。」他说得冠冕堂皇。「妳必须留在那个屋子里照顾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任由我召唤,当然我会有分寸,不会强人所难、不会逼妳做妳不想做的事。」
「你要我当整整七十二个小时的看护兼台佣?」柴小菲很想趁这时给他几腿、几拳。
「答不答应在妳。」
「我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那我过两天就找律师。」
「你来真的?!」
「小菲,请妳看着我的眼睛。」汪雷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笑意或是幽默成份存在。「我的眼睛不会骗妳,我是真打算这么做,再告诉妳一件事,我老爸、老妈非常不爽,如果我不安抚他们……」
「这是小人行径。」她仍想反抗。
「我等妳消息。」
「汪雷,如果我点头,」她事先警告他。「我会让你的七十二个小时过得很痛苦。」
他回她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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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至宪真的是百般的不愿和不爽,但他打了人是事实,后果可大可小。他一直弄不懂汪雷那小子为什么不抵抗或是还手,害他有些良心不安却又不好意思去医院探望。
费了点工夫弄到了齐玉薇的电话,问汪雷的表妹应该是有点帮助,但一见到她那一副名媛淑女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的大皱眉头。
现在的女人都这么喜欢当名媛吗?
齐玉薇刻意的打扮过,她要自己亮丽的出席,柴至宪在她的心目中是有些「不凡」的意义,面对他时,她会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然而赴约后,等着柴至宪起身帮她拉开座椅的齐玉薇失望了,他只是坐得好好的等她自己坐定。
「柴大哥,有些社交礼仪……」
「妳快点坐好,我有话问妳。」
碰了一鼻子灰的齐玉薇只好自己赶快拉开椅子坐好,当服务生要来为她倒水时,她才发现连喝的他都已经帮她点好了。
「等一下妳喝咖啡。」柴至宪大剌剌的说。
她只能忍耐的点头。
「汪雷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他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问得可直接了。
「出院了。」
「我就说没事。」他的压力少了些。
「不,他伤得很重,只是他不想待在医院里,他要到别的地方去静养。」齐玉薇澄清。
「哼!枉费他长得那么高大,难道他是一只纸糊的老虎,一碰就四分五裂?」柴至宪不哼一声。
「我表哥没有还手。」
「谁叫他不还手?」
「他不想伤小菲的心。」
「齐玉薇,那小子早就伤了小菲的心,所以别在那里搞情圣那一套,怎么?他还想来苦肉计吗?叫他不要演戏了,小菲没有那么笨,有种叫他上法院告我,老子陪他玩!」柴至宪霸气的说。
她只是挤出个笑容,没有接腔。
「妳去叫他给我死心!」
「柴大哥,这应该是他们俩的事。」
「小菲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当时他们同居我就已经很看不下去,但既然小菲已成年而且作好决定了,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不同了,我要保护小菲!」他拿出做哥哥的架式。
「小菲有她自己的主见。」齐玉薇忍耐着,怎么现在还有父权思想这么重的男人?
「这一次她要听我的。」
「你只是她哥哥,不是她的上帝。」齐玉薇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顺口的讲出这么酷的话。
「妳讲什么?」柴至宪瞇着眼看眼前的女人。
「我说……」
「我知道妳讲什么!」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刀似的扫过她那张精致的脸孔。
「那你干么要我再说一次?」
「我只是不太相信那话是由妳的口中讲出来的。」
「我实话实说。」她勇气可嘉的顶他。
「所以妳是站在妳表哥那一边?」
「我没有站在哪一边,你也不能逼我选边。」齐玉薇认为自己该适时的表现出她的看法,因为柴至宪既不是狮子也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她。「我只希望他们两个都幸福。」
「和汪雷在一起不会有幸福!」柴至宪固执的说。
「幸不幸福不是由你决定。」
「妳又顶嘴?!」柴至宪很不高兴但又有些讶异。「在我的印象里,妳是那种很柔顺、很娴淑的女人,怎么会一直和我唱反调?齐玉薇,妳到底搞清楚状况了没有?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她看看他,没有回答。
「当初如果不是妳把他们两个拉在一起,今天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他直接归罪于她。
「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而已。」她抗议。
「妳那么多事有什么好处?」
「我是觉得他们很配。」
「配个屁!」
「你……」没有碰过这么粗暴、不讲理又傲慢的男人,好象错都是在别人的身上,而他自己是神一般。「打人的是你、说话不干不净的人是你、在这边气得跳脚的也是你,但这明明是我表哥与小菲之间的事,你管太多了!」
「妳又吐槽我?!」
「柴至宪,护卫自己妹妹也要有个限度,我表哥是可以找你麻烦的,他可以让你去吃牢饭!」齐玉薇决定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
「我不怕他有什么阴招,妳告诉他尽管冲着我来,我等着!」柴至宪啥都不怕的表情。
她忍无可忍的站起身。
「妳的咖啡还没有喝。」
「你自己慢慢喝。」她露出了个女王似的优雅笑容,然后离开座位。再跟这个自大的男人多相处一分钟,她一定会变成一个泼妇。
「齐玉薇,反正妳把话给我带到!」柴至宪对着她的背影叫,接着吐露一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低语,「没想到妳也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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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正大再进这屋子的感觉令汪雷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着喜悦,这一次柴小菲帮他开了大门,不需要再用到自己一直留着的备份钥匙。
「你知道客房在哪里。」柴小菲摆了一张晚娘脸孔给他看。「这里不是饭店,不会有人替你提行李,所以你自己办『住房』就行了!」
「小菲,我要求和颜悦色。」他提出条件。
「我不卖笑!」
「谁叫妳卖笑了?要求一张有笑容的脸孔并不过份吧?」汪雷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妳害我心情恶劣,说不定我的伤势就好得慢。」
「这借口好烂!」
「我看我还是回医院……」他一副想打退堂鼓的样子,反正现在王牌是在他的手里,他想怎么打这一张牌都可以。「那里的护士起码有『人味』一些。」
「我……会笑!」她咬牙留他。
「那笑一个给我看。」他存心整她。
柴小菲先给了他一个杀人似的目光之后,才缓缓露出一个超级不自然的笑容,上提的嘴角是僵硬的,露出来的牙齿看起来像是要狠狠咬他一口,她真的是在忍耐。
「好假,这笑容好假。」汪雷评论。
「你最好有点分寸。」
「妳也要尽责一点。」他拿起他的轻便行李袋。「陪我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