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听意晨提过呢?」楚太太看看女儿,笑着问:「既然认识,那你们年轻人找个地方聊聊吧!半个小时后再回来,到时候我再介绍意晨给大家认识。」
「妈!妳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嘛!」意晨脸红了。撮合得这么明显,害她多不好意思!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更明显!连在门外接待的都看见了!」同桌的一个伯母大声揶揄。这一桌坐的都是亲戚,看到他们俩能配成对,当然乐观其成。
「哦!天啊!」意晨甩手遮着眼睛,羞得无地自容。
「谢谢阿姨!伯父、伯母待会儿见!」达彦不给她害羞的时间,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找到一间咖啡屋坐下,这时达彦才有空好好的、仔细将意晨看清楚。
「妳今天美呆了。」他开心的说。
意晨今天穿着一件粉紫色细肩带晚宴装,金色高跟凉鞋,脸上薄施淡妆,发型也经过设计师巧手设计,剪出立体层次,让秀发呈现了不同的风情。
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只是小小一点改变,不需要浓妆艳抹,就能让人耳目一新。
「就算我穿牛仔裤你也这么说,一点也不稀奇。」意晨嗤道。
「我说过每天都要对妳说的,应该补妳好几句。」他一脸幸福,感觉此去风平浪静,一扫过去几天的阴霾。
意晨是楚家的女儿,他们门当户对,八字又没问题,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妳这阵子过得很不好吧?看妳瘦的。」他心疼的揉着她消瘦的皓腕。
「每个人都不好过,世界上不只我们两个在苦撑,我以前的爸妈,现在的爸妈,还有湘琴,大家都在苦撑。」
「妳现在是楚家的女儿,我们不会有问题了,妳不用再苦撑。」
「不,你不懂,我现在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生活。看看我的手,指甲变长了,结果家里找不到指甲刀,一定要去美容院让别人修剪;我的脚指头不只被修剪,还被挖过死肉、打过光、敷过泥、上过一大堆不知名的东西;我在美容沙龙光弄指甲就弄了一整个下午,这种颓废时生活是人过的吗?」意晨无力的问。
「妳的意思是妳还是觉得不适合跟我在一起?」达彦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我对我的未来感到一片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难道我的存在价值就是让父母养在家里,等着有一天风光出嫁吗?」她难保自己有一天会想离开。
从一个绑得死死的牢笼,跳进一个深不见底的井底,结果她还不是一样无所适从!
「人类的价值在于自我肯定,如果妳找到肯定的方法,一样可以活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我有工作的时候都无法自我肯定了,没工作的时候又能肯定什么?」
「妳可以学音乐,妳有这方面的天赋,也许妳有一天的成就会超越我!」
意晨听见他的话不觉笑了,而且笑出了声,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你在开我玩笑,以你的成就,平常人一辈子也追不上,更别说我起步晚,什么都不懂了。」
「至少妳有了一个目标!许多人连目标都没有,生活过得比妳形容的还要颓废一百倍,结果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达彦陪着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夸张。不过只要能给她打气,天方夜谭也要拿来说。
「我不知道这行不行得通?」意晨还是没什么信心。
「但试无妨。人生就是不断在尝试,失败了,重新站起来再试,就是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幸运的人拿大奖,不幸的人被嘘,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意晨想想也对,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她能试已经够幸运了,许多人还没机会尝试这种生活呢!
「湘琴说,你跟她已经和好了。」喝口咖啡,她转移话题。
「妳相信?」
「不信。」
「我心里只有妳。」
「你送她一只金镯。」
「那是给她遮丑用的。那个笨女孩连自杀都不会,割了腕就以为死定了。结果因为太痛打电话向我求救,在我还没到之前,她的血就已经止住了。完全是闹剧一场!」
「你这样说,很不道德。」
「妳嘴角在偷笑,也很不道德。」
两人这时突然相视一笑。因为只要想到楚湘琴一手拿着电话,一手鲜血直流,然后呼天抢地、跑来跑去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
这笨女孩真不知该将她归类为苦旦还是丑角?
「不知道你爷爷现在怎么说?」
「他早说过我明年三月会娶楚家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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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前,达彦准备回德国,意晨开始帮他整理一大箱一大箱的行李。
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有那么多行李?
还有,他出个门要带自己的床单、被套和枕头……嗯!他不会是那种自恋到要闻自己的味道才睡得着觉的人吧?!
幸好他说他不是,只是对睡眠品质比较要求而已。这些寝具都是他精挑细选外加额外订制而来的,睡惯了的东西,突然换成别种料子,他会睡不惯。
不只这样,他还带了地板拖鞋、一大堆汗衫和衣裤,连发胶都要用自己的!无怪乎他的行李有三大件那么多了。
总而言之,他这个人不是龟毛,只是太重视触感了。
「这是什么?」意晨拿起一件看起来像女人内裤的东西。
达彦看了眼,回道:「男性丁字裤。」
「呃,你穿这种东西啊!」意晨皱皱鼻子,赶忙将那玩意儿丢给他。
「妳不觉得我穿起来臀线特别优美吗?」达彦故意翘起后臀,摆出一个雅痞的Pose。
「你现在就穿着?」她大惊小怪的往后跳一步。
「开玩笑,我每天……只有上台表演时才穿啦!躲那么远干么?又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穿丁字裤的权利。」
「你不怕被人笑娘娘腔?」
「日本相扑选手穿着丁字裤走来走去,有谁敢笑他们娘娘腔的?我只是希望站在台上时的体形能更完美而已,干娘娘腔屁事!」说到后来,他竟然用粗鲁的结语来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可见他真的满在乎她的想法。
「你生气了啊?」意晨轻声问。
「没有,只是妳不去德国,很失望而已。」他懒懒的将几瓶不知道什么东西丢进一个小袋子里。
「我妈说,我待在你身边一定练不了什么琴。在这里,她会教我,而且练习的时间也多些。」
「说来说去,妳就是不去!」达彦孩子气的嘟起嘴巴,突然转身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大声吼道:「我想将妳打包!」
「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玩,我会闷死……我快闷死了啦!」意晨大口喘着气,因为他的重量几乎榨干她体内所有空气。
「我给妳人工呼吸。」他说到做到,突然抱着她翻成侧躺,理所当然的占领她的红唇。
火热的吻很快让彼此的体温高升,意晨只是象征性的抗拒两下,很快就臣服在他充满爱欲的男性魅力里。
经过一阵缠绵悱恻的拥吻后,达彦开始转移阵地。今天意晨穿的是一件白色直简短洋装,他的手很轻易就摸进她的股沟,在她的大腿内侧轻柔的爱抚。当他的吻直攻她薄衫上的两点……这时意晨又退缩了。
「还是不喜欢吗?」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问。
「不是不喜欢,是不习惯。其实你用手摸时都还好,可是你每次用唇吻它,我就觉得好痒,痒得只想躲。」对于不让达彦吻唇以外的地方这件事,她也觉得很困扰。
「用手没问题,用唇就有问题,一定是妳的皮肤太敏感了。」说着他的手翻山越岭,一路从她的大腿内侧爬到她浑圆的小山峰。
这时意晨身体突然一僵,道:「你没锁门!」
为了让她放心,达彦特地加装了门锁,想不到紧急的时候竟然忘了用!
他只好从床上弹跳起来,急匆匆的跑去锁门,又急匆匆的跑回来,看得意晨又是一阵好笑。
「你跑步的样子好像只急色的猩猩!」她忍不住耻笑他。
「妳好,性感的母猩猩,我们重头再来吧!」
达彦学猩猩搥了两下胸膛,跳上床,又是一阵意乱情迷的挑逗,这时意晨发现小腹上有根又热又硬的枪管抵着她,可想而知他对她的渴望有多强烈。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两人之间的鱼水之欢也能够渐入佳境。意晨的娇躯对达彦亲密的爱抚,不由自主产生的颤抖由大到小,一直到热烈的欢迎,端看情人的耐力够不够。
等到他占有她的身躯,她已经不在乎他吻她哪里了,完全把它当作最上乘的献礼,照单全收,甚至喜悦的流下泪来。
事后达彦抱着她,有些内疚的问:「很痛吗?」他自问没有太粗鲁,弄痛她也是不得已的。
「你不要问这个问题啦!」意晨害羞得用头猛钻他的臂膀。
「妳又逃避问题了。这又没什么大不了,干么不敢说?」
「好啦!开始是有点痛啦!」她的头还埋在他的肩窝。
「哦。」
过了一会儿--
「然后呢?」他又问。
「然后就没事了。」
「哦。」
再过一会儿--
「那妳干么哭?」他简直穷追猛打。
「你不会自己想哦?笨蛋!」意晨又气又窘的爬起来。
「就是想不通才问妳啊!」
「我上天堂了!这答案你满意吗?」她大叫。
「差强人意。」达彦咧着嘴笑。
真是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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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并没有因为没血缘关系就不再理会楚湘琴,他们仍打算让她回美国完成学业,协助她找到工作,然后再慢慢放手让她学习独立,进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没办法,这个笨女孩真的太不让人放心了。
可是虽然达彦和意晨热恋的事已经昭告世人,楚湘琴仍没有放弃。
她选在达彦和意晨结婚的那天大闹婚宴,穿着白纱爬上高楼,坐在护栏外边,硬是要达彦在她的生命和意晨之间做个选择。
按照庄老爷的指示,达彦是遵照古法结婚的,所以,虽然他们选了饭店宴客,却已在凌晨三点钟拜过祖先,祭过神,完成婚礼了。楚湘琴这时才来争新郎,为时已晚。
「快下来,妳这个笨蛋!」达彦生气的朝她大吼。
酒席还没开,他就被通知过来处理这个棘手的笨女孩,现在他站在顶楼的阳台上,附近还有一堆听说有人要跳楼,全跑来看热闹的不相干人士。
「先生,请你不要用言语刺激她,她很可能跳下去的。」负责谈判的警察苦口婆心的道。
「我不笨!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达彦你娶我,我不要当罗家的女儿,我是楚家的女儿!」楚湘琴对着风中哭喊。
「妳是罗家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是妳现在还是姓楚,这就表示楚家并没有遗弃妳,难道还不够吗?」达彦上前道。
「当然不够!我本来是你的新娘,可是因为我变成罗家的女儿,你就不要我,跑去娶真正的楚家女儿。我不要!我要你娶我做新娘!」
「原来是利益婚姻啊!抛弃原来的女朋友,太可恶了!」旁人不了解内情,只对眼前听到的做批评。
这时候,意晨和楚家夫妇也赶了上来。
「我听说湘琴要跳楼,情况怎么样了?」意晨问他。
「还在闹别扭,硬是要我娶她做新娘。」他扁扁嘴,从前线走回她身边。
「不要走!达彦哥,我要跳下去了!」楚湘琴放开一只手,众人发出惊呼,情况可说是惊险万分。
「湘琴,别做傻事啊!妳还有大好前途!」这次是楚太太上前。
「妈,妳都不疼我!好的全都留给意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边哭边说,还是在意这个母亲的。
「我早知道妳不是我女儿了,还把妳养那么大,怎么会不疼妳呢?」
「妳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我也没亏待过妳,听爸爸的话,快点下来!」楚先生也加入劝说行列。
「你们骗我!我一下来,你们全过去捧着意晨了!我要你们帮我证婚,我要和达彦哥在这里完婚!」她可能是单手抓得有点累了,于是又把放开的手给放回去。
「我和意晨已经完婚了,妳要害我犯重婚罪呀?别再要笨了!快下来!」达彦气急败坏的道。
「先生,不要用言语刺激她!」刑警又过来阻止他的言行。
「我知道。」达彦气愤的道。
「让我来。」意晨拍拍他的手臂,代夫出征去了。
走到最前线,楚湘琴看见是她,大声叫,「别过来!」急忙松开一只手,又是一阵尖叫声此起彼落。
「湘琴,妳穿白纱的样子真美。」意晨沉稳的说。
「当然,大家都说我比妳美多了!」大家指的是曾经听她抱怨过的美国同学。
「妳知道从这里跌下去会怎样?」意晨笑问。
「会死啊!」
「不只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手断脚断、脑浆爆裂、眼睛掉出来、整个脸都会变形。」她竭尽所能的形容。
楚湘琴越听越觉得恐怖,忍不住双手握紧护栏,将身体拉回来一点。
「妳这么漂亮,当然要选个漂亮的死法,否则妳朋友来瞻仰遗容时,一定又会笑妳笨!」意晨挑重点攻击。
「我才不笨!我是单纯,不准说我笨!我一点也不笨!」她连声抗议。
「妳既不笨,又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我帮妳问问这些人怎么说。」意晨笑着转身,大声问在场的人,「你们觉得这位小姐漂不漂亮啊?」
「漂亮!漂亮!」众人鼓噪,面带笑容,表示所言不假。
「有没有比萧美人更漂亮啊?」她再问。
「有!有!又年轻,又漂亮!」
「刚才她表演得好不好啊?」
「原来是表演的啊!表演得真不错,有明星架式。」
「如果她当明星一定红,对吧?」
「对!这么会表演,不当明星多可惜!」
然后,楚湘琴就这么傻傻的被骗下来了。
等警员上前将她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的抓下来,达彦吁了口气,抱紧意晨的肩膀,叹道:「呼!还是妳聪明,这种事最好不要再来一次。」
「不想再来一次就捧她当明星,或拱她当社交名媛也行。」她也很疲累了,为了能在凌晨进行婚礼,她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真想趴在大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耶?」达彦一时没听懂。
「你没注意到吗?湘琴这个人喜欢引人注意,所以说话的方式和表情总是有点夸张;她的确是有点笨笨的,但幸好皮相佳,可以当明星。如果你想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拜托你、求求妳,让她出道吧!」意晨靠在他的肩上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