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一个极力疏远人群:心思像谜一样、生活独立自主,完全不需要依赖男人过活的女人,追起来一定很辛苦。
不过焉日烈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追她到手!
抽完一根菸,再度回到电脑前,准备继续挑灯夜战。
他已经抛出要将小说内容先让何菱过目的诱饵,当然得努力赶些进度,才能讨佳人欢心。
蓦地,躺在电脑旁边,因为充电而忘了关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萤幕显示的电话号码,就接起了手机。
「老大,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烦他、打断他写作思绪的人,除了一心想要买下何菱这间房子,并且出资让他来度假的金主焉日焰之外,没人有这个胆。
「事情有进展了吗?」这是他派日烈到花莲之後,第一次打电话来了解进度。
「写稿子的进度倒是挺快的,不过你所交代的事嘛……抱歉,还没空处理。」
线路彼端的焉日焰,听了险些吐血。
这家伙都已经到花莲十天了,竟然该办的事全都还没办?!
「从你答应我至今,已经花掉了旅费十来万了,事情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你真以为你是去度假的吗?」焉日焰气得咬牙切齿。
「嘿,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倒是真的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焉日烈往後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抬高交叠在桌面上,姿态闲适悠哉。
「你有这样健忘吗?」他这个弟弟记忆力有多强、头脑有多精明,他会不清楚?!
「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耸耸宽肩微笑。
焉日焰要是看见他这样的笑容,一定会二话不说地当场脱下西装和他干架。
「你——」
「我需要何菱更确切的资料,像是她搬来这山区隐居的原因,还有她的交往状况,以及她是否有较亲密的朋友、情人之类的消息。」焉日焰还来不及咒骂,焉日烈就已经聪明的抢白。
「你这是在找你书中女主角的背景吗?」焉日焰开始磨牙了。
「不是——」
他站了起来,踅步走到屋外,站在方才所站的位置,再次仰头望著楼上,微微眯起的黑色瞳眸,锁定在那方闪耀著眩人灯光的窗上。
「我必须更进一步了解我的『敌人』,如果我能够掌握、熟悉她的一切,再来和她谈论买房子的事,胜算会更大。」
焉日焰听了,不疑有他。「好,我尽快把完整的资料给你。」说完,他正打算要挂电话时,焉日烈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老大,你到底是用什么理由才得到她的应允,租下这里?」
彼端的焉日焰先是一阵沉默,然後掀动薄唇,清楚地说出了焉日烈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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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焉日烈终於离开电脑,踏进浴室内淋浴。他打算先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後就要上床大睡一觉。
关上水龙头,才刚步出浴室,门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会来拜访他的,除了楼上的何菱之外,绝不做第二人想。
焉日烈一边用短毛巾擦著湿发,一边低头看看全身只穿著一条内裤的自己;他若是穿这样就去开门,绝对会把门外的娇客给吓得花容失色,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转回房间,他胡乱从衣柜里掏了件牛仔裤套上,原本还想要再套件上衣的,但门铃声突然断了,让他紧张的就这么裸著胸膛跑出房间,迅速来到门口。
「我来开门了,等等——」
大门唰地被他用力拉开。
穿著一身淡雅浅蓝色宽松洋装,单薄得像要被风吹走的何菱,原本的确是想要打道回府了,但在听见开门声後,缓缓转回身。
回眸一看,红浪迅速爬上娇颜。何菱不敢相信,他他他……他竟然如此大胆地光著上身出现?!
「对不起,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我……」看著焉日烈平平滑精健的胸膛以及还滴著永珠的微湿头发,他这副性感到不行的摸样,令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烫红著脸,窘迫地急急转身就要走。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出门买补墙的磁砖,你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下山一趟。」他上前很自然地拉住她的细腕。
她惶然回头,却对上了他迷人的笑容。
他的气息缭绕进她的鼻间、心肺,她的心口开始莫名地鼓噪起来,又快又慌、又急又强。
「我来是……」
「进屋坐一下,我换件衣服就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屋子里坐,他转身走进房内。
房门半掩,从何菱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他走动,拿衣服、穿衣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的动作。
他的肩很宽,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肌理结实分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斥著属於男人的力与美,他——强烈地眩惑了她的心。
当焉日烈著装完毕,吹乾头发回到客厅时,正好看见何菱慌张移开的眼眸:她红透著一张娇颜端坐在沙发上,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逮到一样的……不太自在。
焉日烈心知肚明地走上前。
他当然知道她是因为看见他在房里的动作,才会出现如此的表情。
其实,他根本就是故意不把房门给全关上的。
「出门吧。」他从口袋掏出车钥匙。
「我不去了,我不懂如何选购磁砖,去了也没用……」何菱急急起身想要离开。她现在的呼吸有点紊乱,要是再继续和他独处下去,恐怕就会窒息而亡。
「你只要负责挑你喜欢的磁砖颜色,其他都交给我来就行了。」他岂会让她跑掉?颀长的身躯往前移动,展臂搂住她。
惑人的男性气息又朝她围拢而来,她惊诧地抬眸。「我……」他荚俊的脸鹿在她迷离的美眸前扩大。
「你知道你这样的眼神有多媚、多诱人吗?」焉日烈情不自禁地冒出这样一句「冒犯」的话来。
她无助又慌乱地摇头,柔软滑顺的如瀑发丝在背後微微晃动。
「真是糟糕!你已经诱惑了我的心却还不知道,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啊?!」无辜的星眸眨了眨。
怎么办?!
「就让我吻你吧,我需要你的吻来抚平我内心此刻的悸动。」薄唇缓缓地勾起一道笑痕,他单手抬起她尖美的下颚,悸动地俯下唇,吻住她的惊诧。
天!原来他不只是写作时用词瑰丽唯美,连说话都这样动人浪漫……当她在他的吻中失去理智、陷入意乱情迷前,她在心中不由得惊叹道。
第四章
橘色轻纱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飘动,何菱也是一身浅橘色的家居打扮,动人的身影就躺在橘色轻纱外的阳台藤椅上,享受山峦间午后雾蒙蒙的气氛。
她一边喝著偏爱的阿萨姆红茶,边看著焉日烈新书的原稿。
她看得专注极了,客厅内的敲打声一点也没影响到她。
客厅内,通往卧房的那面廊墙,正由焉日烈专注地施工中;他利用拥有各种丰富色泽的马赛克磁砖,一块一块的替这片墙点缀上色彩。
经过焉日烈富有巧思的设计,这面用色大胆的马赛克拼砖墙,鲜艳的色彩和这充满南洋风格的房子相当搭衬,一点儿也不会突兀或奇怪。
施工四天,补墙的工作即将完成,今天只剩下最後的补强工作了。
午后四点,他终於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站在廊前,他俊朗的脸庞洋溢著愉快且满意的笑容。
转过身,想向何菱邀个赏,却发见她已经睡著了。
长发披泻在薄肩粉臂上,纤细倩影就这么躺在藤椅上熟眠著,他特别先给她看的稿子就摆在她的腿上。
山峦一片雾蒙蒙的,山区开始漫起了冬天的寒意。
焉日烈快步走近她,拿走了她腿上的稿子,轻轻地将她从藤椅上抱入怀中,缓步且尽量不惊动地将她抱进她的香闺,让她轻盈的身子舒服地躺在铺著彩色轻纱的软床上。
身子一沾上熟悉的床铸,她就像猫咪一样逸出舒服的轻吟声,翻身继续熟眠。
焉日烈高大的身躯蹲在床前,看著她像婴儿般诱人的纯真睡姿。
她微蜷的纤细身影清晰地映入他幽深的眸瞳里,那双黑瞳情不自禁地跃动著火花。
他伸手抚过她的颊,撩动她的发,拇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她闭著的眼、她秀挺的鼻,还有她诱人的粉嫩唇瓣——微眯起黑眸,眼中进射出动了情欲的光芒。
他俯下脸,顺从自己心中无限奔腾的渴望,衔住了她的唇。
自从第一次吻了她之後,他就恋上了她淡雅香甜的滋味,她是那样的清甜芬芳,一点人工香料都没有的纯美——
渴切的吻,从呵宠的温柔变成占有的狂野。
他的手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受到软香蛊惑的挺拔体魄,一时难忍地翻身上床,轻覆在她的身子上,一边吻著她,大手一边爱抚膜拜她宽松衣袍下诱人的婀娜曲线。
薄润的粉肩、雪白的藕臂、浑圆的粉胸、细致的腰线,还有匀称的美腿……
陷於睡梦中的何菱,依稀感觉有人触摸著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渐渐发烧发烫……
「嗯……」嘤咛一声,她伸手拉低衣袍的领口,想赶走体内莫名燃起的燥热感,但她的乎却被压著,动弹不得。
谁压著她?!
何菱蓦地张开睡眼迷离的星眸,赫然看见体魄健硕的焉日烈低俯在她的身上,头颅埋在她单薄的肩颈处,正用他火烫的唇齿啃咬她细嫩的肌肤。
「日烈……」她低呼,困窘的慌意从脚底往上蔓延。
他抬眸,对上她心慌迷离的眼神。
「醒了?!」一触及她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柔媚眼神,他心都醉了。 「嗯,你、你在做什么?」她想撑起身来。
「你竟然能看我的稿子看到睡著,这是对我呕心沥血的新作最大的侮辱,所以我要惩、罚、你——」说实在的,他对她的惩罚方式,真的是太过分了。
扑上她,结实的手臂和长腿贴上她的,十指与她亲密交扣,两具身体密密实实的紧挨著。
此刻他贪恋的不只是她的唇而已,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一切。
他充满热力的魅人气息围绕著她,浑身紧绷的肌肉有著蓄势待发的危险;他的企图太明显了,与上回他吻她时的温柔不一样,他变得狂、变得野了,这……
焉日烈的情欲表达太过强烈,他情不自禁地吻她、爱抚著她,但是何菱却无法接受他如此猛烈的求欢方式。
她的羞窘全数转为慌乱,她在他刚强的怀中缓缓僵住。
焉口烈发现了她的异样,他放开她的唇,惊讶地看著她突然褪了血色的微白脸蛋。
「怎么了?」他狂炙的眼神敛了敛。
「我……不习惯。」僵硬的娇胴微微起了冷意,贝齿因紧张无措而在唇瓣上咬出了齿痕。
「除了不习惯之外,你有哪里不舒眼吗?」垂眸忧心地看著她,她看起来不只是不习惯而已。
「有……」唇瓣上被她咬出的齿痕更深了。「请你别压著我、别碰我,我——」
她的脸色不太对劲。
「好、好——我不碰你!」焉日烈咬牙从她身上迅速翻离,绷疼的欲望让他直冒冷汗。他大口大口吸著气,好平复身体勃发旺盛的欲火。
在他翻身离开的瞬间,何菱也急急忙忙地跟著往另一侧翻身,虚弱地逃离那张床,远远的靠在墙壁上,以一双戒备无助的眼眸看著平躺在床上,正紧闭著眼粗喘的焉日烈。
焉日烈撑起上身,转头看著逃到墙角,虚弱苍白的何菱。
她这无助的样子,拧痛了他的心,也严重地挫败了他的男性自尊。
「我……让你感到害怕了?」虽然他极力不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但是他微哑的声音和懊恼的表情,还是不小心泄漏了他的挫败感。
「……」她不语,只是避开他投来的目光。
她的衣服、长发凌乱披散,她单薄的肩微微轻颤,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
焉日烈挫败感更重了。
「抱歉……」从床榻上起身,他坐在床边,双手胡乱扒过那头不用梳整就相当有型的中长发,然後将脸深埋在手掌间。「我好像太操之过急了,才会让你……吓成这样子。」
他的语气除了挫败还是挫败,深深的挫败——连看她的眼神都是。
见她还是缄默不语,还在颤抖著,他心疼又愧疚地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别怕好吗?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勉强你,这种事必须要两人情投意合才行的……」她的纯真让他感觉自己今天的行为实在太可耻了。
伸手将她披散在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後,此刻烙进他眼中的身影是那样的娇弱苍白,像尊易碎的脆弱玻璃娃娃。
「我不是怕,我只是不习惯……」
轻不可见地摇摇头。惶然抬起泛起雾意的眼,对上他忧心内疚的黑邃深眸,止不住颤意的纤细指头,轻慰似地触上他还停留在她耳畔的厚实大手。
「真的只是不习惯而已。」她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的向他保证。
虽然她的话语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但她的抚慰还是让他稍稍宽了心,薄唇勉强扯起一抹笑。
「幸好是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向来无敌的男性魅力消失了咧!真是吓坏我了。」他自我解嘲。
他夸张的叹息让何菱睁大一双纯净的眼睛,轻抿著嘴逸出小小笑声。
看见她终於展开笑靥了,望著她那双纯净的眼,压在他心口上让他快要不能呼吸的石头也落了下来,只是情绪还是有点苦涩、有点不甘……
唉,谁教他遇上了这样一个对任何人事物都充满距离感的女子!看来他这条情路将会走得很辛苦……
他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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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式矮桌上,点著一盏小灯,桌面上摆了一只只的瓷器小平碟,里头盛装著各式美丽的珠玉。
两、三支橘黄色香烛,在几碟浅盘间搁著,烛火在白绵蕊上跳跃舞动,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桌面上的那些美丽珠玉,让它们的色泽显得更加斑斓夺目。
午夜时分,本该是她专注於串珠创作的时间,可是今晚她却无法将心思摆在她最喜欢的事物上,脑海里全是午后和他在床上轻缠的画面。
她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的怀抱、他的吻,甚至是喜欢的!不然她不会一再允许他靠近她、进入她的屋子、与她同桌用餐,并且独处一室。
但是……不讨厌并不代表她就能很快地接受他。
男女之间的亲密情事她从来不曾经历过,她对这方面又相当的保守,突然面对他如此狂烈的需索,她真的是吓坏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讨厌她?
何菱苦恼地看著跃动的烛光,以及色泽美丽的串珠,心中竟然浮起了忐忑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