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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主舞月  第10页    作者:拓拔月亮

  “心荷,你冷静点,我……”

  在一旁的舞月,压根不信这残酷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看着龙方……不,是城主,他真实的身份是东城主——天啊,这怎么可能?

  东城主怀里抱的,是他的侍妾柳心荷,而不是任舞月。

  泪,滚滚地滑下她的脸颊,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心头涌上酸楚,指着嘴,不让哭声逸出。

  一转身,她朝房间方向跑去,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

  “夫人……”

  阿珍和阿惜,回魂似的,连忙跟着跑向舞月身后,怕她有个万一。

  “舞月……”东方卧龙也想追过去,但怀里的心荷,却晕厥了过去。“心荷,醒醒啊!”

  顿时,东城的主人,为了两个女人,陷入了两难。

  在大宅院的客院外,水袖跪在东方卧龙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城主,都是奴婢的错!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水抽哽咽的道:“是……是奴婢发现城主,晚上都不在城堡里,奴婢告诉了荷夫人,荷夫人觉得奇怪,才……才决定偷偷跟踪你的……”

  说完,水袖惶悚不安的低下头。

  “城主,属下也有错。”才赶到不久的乾坤,缩缩低头。“守卫告知荷夫人外出,属下以为荷夫人是去了金花庙,属下赶往金花庙,并未见到荷夫人的踪影,才想到……”

  “好了,别说了!”

  东方卧龙的一颗心,早飞向舞月那头,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伤心,怨他、恨他吗?

  偏偏这个慢郎中,还在客房里摩蹭,开个药方,拖了许久。

  他一定得等大夫离去后,才能去探望舞月。

  如果他此刻等不及的先去舞月那儿,恐怕众人对舞月不谅解,又胡乱给她安加罪名。

  丈夫终于开好药方了,乾坤派人送大夫回去,并去抓药。

  “好了,起来,进去照顾荷夫人!”东方卧龙不耐烦地望向还在哭哭啼啼的水抽。

  “是,城主。”

  水抽进入客房后,东方卧龙和乾坤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有事再过来通知我!”

  “是,城主。”

  虽然城主没点明,但乾坤知道,他一定是去舞月姑娘那儿。

  原先的感情事,已难处理,现在又多了骨肉亲情,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现在,连他这个军师,都倍感头痛,究竟要劝他们分、还是劝合?

  他可是伤透脑筋了!

  东方卧龙一到来,原先在房内陪着舞月的阿珍和阿惜,自动退到房外去等着。

  房内,舞月坐在床沿边,泪如雨下。

  “舞月……”

  踩着沉重的脚步,他为她泪流的黯然销魂样心痛。

  缓缓回头望他,她哽声问:“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东城主?”

  红泪冷涓涓,她伤心的啜泣着。

  她猜想过他的身份,猜他也许曾经是江洋大盗,所以有今日的富裕生活,所以改名换姓,没人识得他……

  为了这个猜想,她一直不问他,心想,不管他之前是什么人,她都不去问、不在乎、不计较……因为他爱她、她也爱他,日子过得平平静静、安安乐乐,这就今她心满意足了。

  她也猜,他或许是骨董商、是珠宝商、船运商……

  但她从来就没想过,他竟然是她景仰的东城主、是那个东城人民敬爱的东城主。

  他坐在她身边,宽大的两手,握住她因抽噎而颤动的肩头。

  “舞月……没错,我是,我是东城主,东方卧龙。”他沉痛的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

  擦泪,她摇摇头,仍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是东城主,我不要你是东方卧龙……”淌眼抹泪,她声声泣。“你是龙方、不是东方卧龙……”

  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拥她入怀。

  “舞月,对不起,我骗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她推开他,泣泪的眼神,控诉着。

  “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东方卧龙一脸痛苦。“心荷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我怕我们的事,会刺激了她……”

  看着他,她只是哭。

  他是心荷姐姐的东方卧龙;他是东城主,不是她的龙方!

  她该把他还给心荷姐姐的,只是……

  心如刀割啊!

  她爱他,很爱、很爱他,她不想离开他、她还想继续爱着她……

  “舞月,你要怨我、恨我,我都无怨。”他伸手,抚摸她的脸。“你别再哭了,好不好?哭坏了身子,会伤着你肚里的宝宝的。”

  “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是想找个女人,来帮你生孩子?”她幽幽的看着他。

  “不,不是。”东方卧龙语气坚定。“我爱你。一开始,我就打算要告诉你,我是东城主,只是,我真的爱上了你,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会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是我自私,害得你……”他摸着她被心荷掴了一掌的脸颊。“疼吗?”

  她眼中闪着冰亮的泪光。“疼,很疼,不是疼在脸颊上,是疼在心里。”

  “舞月……”里着他心头酸涩的,是一层厚厚的愧疚。

  他想再抱她,却又被她推开。

  “心荷姐姐,她现在人呢?”

  “她昏倒了,睡在客房里,还没醒来。我请大夫来看过,大夫说,她身子太虚。”

  “你去吧!”

  “舞月……”

  “你去看她,求求你去,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么,请你去照顾她。”她心头苦闷。“你去照顾她,这样,我心中的罪恶感,才能减轻。”

  她从他眼中,读出了不舍和怜惜。

  伸手揩泪,她语幽幽地道:“我会没事的,你放心。我好困,想睡了。”

  “你还没吃晚饭,我叫阿珍把饭菜端进房里来给你吃。”

  “不,不用,我……吃不下。”

  她拉住他的手,旋即,避之如蛇蝎的缩了手。

  她在闪避他?

  意识到她刻意不让他碰触,他心中万般的痛苦。

  “好,我去心荷那儿。”尽管他只想留在这儿陪她,但她要求,他会照做。“但,你一定要留在房里,不要离开,好吗?”

  他那句“不要离开”,语带双关。

  依她的倔性子,和她明显的刻意闪躲他的搂抱,他担心,她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他真的担心、非常的担心。

  舞月听出他话里的担心,她点点头。“我不会离开的!”她给了他保证。

  有了她的保证,他才放心地去执行她的要求。

  看着他离去,她又是一阵心酸。

  他去安慰他的侍妾,对他的侍妾,柔声细语,她多不愿想象那个画面,但惟有那么做,才能消弭笼罩在他和她之间的罪恶。

  心,如针扎,泪,如雨下。

  守着个更更点点,凄凄冷冷,隔着个朝朝暮暮,思思念念,肠断了愁眉泪眼。

  高濂玉簪记

  坐在窗口边的舞月,任冷风吹袭着她的脸庞。

  她有多久没见到她的龙方了?

  才一个月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两人已分离十年、百年之久?

  她不要他来看她,但她心里总惦着他、念着他。

  此刻,催人泪的,是万缕相思;断人肠的,是窗外那高挂在夜空中,剔团目的明月。

  那日,她要他陪心荷姐姐回东城堡去,并和他立了约,要他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许来看她,除非,心荷姐姐原谅了他和她。他若要来,也一定要和心荷姐姐一同前来。

  他来过了几回,没有心荷姐姐陪同,她知道,他是没能得到心荷姐姐的谅解……她关在房内,不见他,但她真的觉得很心酸。

  她想他啊!想看看他、想依偎在他的怀中,她整日整夜的想……盼到了他来,她却得硬生生的将他拒于门外。

  他苦,她又何尝不苦?

  只是,两人一见面,压在他们爱情之上的,那层厚重的罪恶感,又会加深。

  虽然心荷姐姐只是侍妾,但是心荷姐姐和城主有情爱在先,而她在后。

  似乎,她是个介入者!这让她有罪恶感!

  她不要一辈子活在罪恶之中,更不要她即将出生的孩子,陪着他们一起承担这种罪恶。

  摸着肚子,她幽幽轻叹。

  她想,心荷姐姐一定也很爱他,她也一定和她一样,陷在痛苦之中。

  如果能选择的话,她宁愿他欺瞒她一辈子,当她永远的丈夫——龙方。

  但现实,残酷的令人措手不及。

  现实中,没有龙方,只有东城主——东方卧龙。

  舞月迎首望月,埋怨月色太美、太亮。

  关上窗子,她不看月,但她却无法不想他;昔日温暖的床上,有他相伴,此刻,独剩她孤伶伶一人,寒冷的夜晚,更显冷清了。

  在东城堡的议事房内,乾坤正和东方卧龙报告着,其他三位城主的近况。

  “……南城主为了要强夺他心爱的女子,已不惜放弃国主之位。”

  “怎么回事?”东方卧龙蹙着眉。他记得他的二师弟南宫飞虎对国主之位,可是兴致勃勃,在大殿上,南宫飞虎也显得一副踌躇满志的泰然神情。

  “属下并不知详细原因,只听南城的军师宿命说,南城主为了仰月姑娘,丧失心智,使了许多卑劣的手段,只为夺得仰月姑娘的芳心。”

  闻言,东方卧龙若有所思,半晌不发不语。

  乾坤心头有股不祥的预感,为免主子多想,他径自又道:“北城主一副势在必得,北城的军师玄机,对北城主踏上国主之路,可也是信心满满。”

  “北冽豹?”东方卧龙斜看着乾坤,他哪里不知道乾坤想用激将法,使他更具战斗心。

  如果在以前,他会积极争取国主之位,为他自己,也为天下百姓。

  他的三师弟北冽豹太阴沉,若让他当上国主,恐怕天下苍生,福祸参半。

  但现在,他满心里,只有舞月,其他的事,对他来说,无法让他多费心思,即使争取国主之位这等重大之事。

  “那,西门擒鹰呢?”东方卧龙一副兴趣缺缺,随口问道。

  “西城主的动向不明,属下总觉得,在他朗若清风的闲逸笑容下,有九成把握能取国主之位。”

  东方卧龙点点头。“要取国主之位,对西门来说,应该如同鹰拿燕雀那般容易。”

  “城主……”

  “还有其他的事吗?”

  “暂时没有了。”

  “那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城主。”

  乾坤不敢再多说什么,从主子松口问西城主的威风时,他已大致明了,主子对国主之位,已不像往日那般积极争取。

  第九章

  看来,主子极有可能和南城主一样,为了女人,放弃国主之位!

  浓浓的墨汁味,盈满议事房内,东方卧龙埋首伏在案桌上,鼻里嗅进的墨汁味,来自案桌上,那堆写满舞月名字的宣纸上。

  舞月不让他去找她,她可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见不到她,怏怏不乐,没了往日的神采焕发;见到了她,不能抱她、不能吻她,两人之间,隔了一条无形的河,他跨不过,只能遥遥和她相望。

  她的苦,他看在眼里。她倔强的不和他相会,下心等待心荷的谅解。

  只是,等得到吗?

  心荷不妥协的态度,十分坚决,他不想逼心荷点头谅解,却又不愿看到舞月,孤独的承受良知的煎熬。

  “舞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离开这儿,天大地大的罪,全由我一个人来担,我不要你把罪往自个儿身上揽。”

  他痛苦的趴在桌上,喃喃自语。

  一阵叩门声后,门嘎的一响,轧然开了,他没抬头,心中一团烦躁,教他不想理会旁事。

  “夫君!”

  细弱的娇语声,从门边,飘飘荡荡的传过来,他心中讶喜,没看清来人,已辗然笑开。

  “舞月、舞月……”

  急切的呼喊声,震落了来人手中端着的瓷碗。

  瓷碗哗啦的碎地声,惊的东方卧龙,定睛细望。

  “心荷?怎么是你?”

  心荷从来不进议事房的,所以,方才她那一声“夫君”,才会让他误以为是舞月来了。

  一心想挽回夫君的心的柳心荷,特地亲手弄了一碗参汤,端来要给夫君补身,未料,却听见夫君口中,呼唤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心如瓷碗般全碎了。

  她颤抖抖的哭着,旋身,跑走。

  “心荷……”

  东方卧龙愧疚的呼喊,颓丧的站在原地,这样的自己,苦了自己,也苦了两个女人。

  心下决定,他要去看舞月,哪怕只能偷偷的看她。

  夜里。

  舞月如同往日一般,辗转难眠,但以往,她是被思念的情绪纷扰,所以难成眠,可今晚……

  肚子闷闷的痛,叫她躺不住、坐不住、站不住……

  挺着大肚子,她在房内,走来走去,坐了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想躺回床上,却躺也躺不住。

  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可是,大夫告诉她的生产日期,尚未到呀!

  她算一算,至少还有半个多月呀!

  可这会儿,怎么开始闷疼了?

  她手搭在床沿边,身子疼的蹲了下去。

  在房外偷戏许久的东方卧龙,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焦急,推开房门直入。

  “舞月……”

  东方卧龙焦急的上前扶起她。

  “龙……你……你走,我不是叫你别来吗?”她的两道柳眉轻拢,为了肚子的闷痛,也为了他不照约定行事。“你走!”

  “舞月,这个时候,你别赶我!”她蹙起的眉头,让他心慌。“很痛吗?我先扶你躺下。”

  “我……我躺不住……”她摇摇头,再次痛的蹲下身。

  他扶住她,朝房门外大喊:“阿珍、阿惜,快过来!”

  听到东方卧龙如震雷般的喊声,阿珍和阿惜立刻赶过来,并急忙去请大夫过来,大夫来看了之后,确定舞月是要提前生产,顿时,大伙儿忙成一团。

  阿珍去烧开水,阿惜去请产婆,闻讯前来的乾坤,在东方卧龙的指示下,又多请了一位产婆前来。

  要确保舞月生产顺利,即使把全东城的产婆全请来,他也在所不辞。

  房内频频传出舞月的哀喊声,东方卧龙站在房门外,神情紧绷的面向着房门,视线和房门垂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双手交握在身后,立定着不动。

  舞月每哀喊一声,他的心就如针扎疼了一下。

  等候了许久,天色已由黑转白,但舞月的哀喊声,依旧未歇……

  哀嚎的喊痛声,声声催乱了他的心。

  立定在房门前的东方卧龙,教舞月痛楚的呻吟,给搅得心摇如悬旌,局促不安地,在门外来回踱步着。

  阿珍满头汗的从房内走出来,两手明显有着瘀青肿胀的痕迹。

  “怎么还没生?”东方卧龙急煞的问。舞月气虚的声音,愈来愈弱,他真怕她撑不下去。

  “城主,产婆说,这是头一胎,自然会比较慢,不过,应该快生了。”

  “你的手,怎么了?”一旁的乾坤,注意到她手上的异状。

  “是……是夫人抓的。”阿珍苦笑着,没一丝埋怨。

  “我进去看她。”舞月一定是痛极了,才会把丫环的手,掐得伤痕累累,但丫环毕竟是个弱女子,哪承受得了舞月的抓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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