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脱掉!脱掉……」
「你们要脱得一丝不挂,不然我们不走。」冷奶奶提出令人困窘的要求。
「脱!脱!脱!」爱捣蛋的弟兄开始拚命叫嚣,富有韵律的拍手大嚷。
只听这一个喊:「快点!快点!快点……」
另一个跟着叫:「脱-脱!脱……」
疯了,真是疯了!看样子他结婚这件事,果然不是个好的决定。「别闹了!」冷秦武正色警告。「再闹我就要翻脸了!」
偏偏他的恐吓对眼前「借酒装疯」的弟兄们毫无作用,众人依旧来势汹汹,完全不理会他和白雪的抗议。
躺在床上的两人面面相觑,心知他们难逃此劫,冷秦武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被单里先脱下长裤丢出来,再来是上衣、内衣……白雪在大家的监控下,心一横也丢出洋装。
「咦?妳的胸罩呢?」
白雪双颊绋红,好意思地丢出胸罩,在被单下用双手遮住丰挺的双峰。
冷奶奶还特别蹲下身子检查凌乱的衣服。「都脱光了吗?」
「没找到内裤耶!」某弟兄的老婆特别跑来检查。
「脱内裤!脱下来!脱下来……」
此刻,大家个个就像兴奋过头的变态,拚命地怂恿叫嚷。
床上的两人被逼得不得不把内裤丢出来后,这场脱衣秀总算落幕。
「你们可以滚了吧!」冷秦武忿恨地吼叫。
「接下来呢?」冷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要把衣服给丢到楼梯边,让他们拿不到衣服。」弟兄们知道冷秦武已经发火了,个个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就把最美好的时光留给他们了。」
「哼!明天看我怎么跟你们算帐!」冷秦武简直气坏了。
冷奶奶和大伙儿离去前,还特别关上灯,让皓洁的月光洒满室内一地,充满罗曼蒂克的气氛。
「我们走了,明天见。」
当屋内静得只有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这世界彷佛只有他和她时,白雪整个身子不由得都羞红了。
「我先下床去找衣服穿……」冷秦武打破沉默,粗声粗气地说道。
「好。」她小声应着。
怪的是,他却迟迟不肯移动。
等了好-下子,她用着生疏礼貌的语气唤道:「冷先生……」
尽管他们是夫妻了,不过她知道他娶她是迫不得已,那就别太强人所难,在私下相处的时候,还是保持距离吧!
谁知他竟咒骂连连。「该死的生蚝和烈酒……」欲望开始狂烈地袭击他。
「是啊!」她顺口接道:「刚刚奶奶准备的丰盛晚餐实在太补了,我到现在都还浑身发热……」老实说,她也感到颇难受的,腹部好像点起了莫名的一把火。
他转头望向她,一时间,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那充满柔情的眸光,衬上成熟的女性体态,无一不在蛊惑他的身体。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呼吸了,血脉偾张,在欲念的驱使下,心中的那只野兽早巳悄悄地爬出栅栏……
「该死的……」顾不得一切,他向她靠近,火热热地贴上她。
白雪警觉时,冷秦武的唇已经吻上她。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湿润的舌和她的相互缠绕。
他要她……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唯一的声响是两人超速的心跳声。
他的身体重重压向她,一阵少女幽香慢慢飘过鼻间,他的大手轻触着她的双峰,感受那成熟肉体的触感。
「不行……」她想制止。
「来不及了……」他凝视她晕红美丽的脸庞,酒意使她变得明艳动人,他不禁看呆了。「要怪,就怪晚餐那些食物、烈酒,以及奶奶他们把我们搞得一丝不挂吧!」
冷秦武的理性全然崩解,身体熊熊燃烧起来。他无法克制地在她身上舔吻着,在她身上留下粉红色的齿痕。
他轻柔地抚摸那细柔的发丝,长长的头发触感非常滑顺,良久,他低下头把嘴唇靠近她,她紧紧闭上双眼,期待许久的一刻终将来临……
「这是妳的第一次?」
「我……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大概是个性孤僻,不热衷谈情说爱……你、你会笑我吗?」她紧张到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天啊!她竟然不是对他情话绵绵,而是诉说自己那平凡无趣的过去。
「嘘……」他打断她言不及义的喃喃自语。「错了!没有人比得上妳的美……」
当他进入她时,她一双孩子般的眼睛瞪得好大,惊慌失措地缩起身子。
她紧咬下唇,感觉到一股真实的刺痛感。
当快感凌驾她时,软绵绵的床彷佛成了一朵云,白雪感觉自己的身体彷佛在云端上飞翔,他们热情地奉献彼此,直到痉挛与颤抖。
夜是那样的深沈,今晚,她同时失去初吻和初夜。
白雪微喘着气满足地笑了,天真清纯的气质,看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就这样,让我抱着妳一直到天亮,好吗?」他亲吻她的额头。
不想去问为什么,他就是不愿离开她。
「好。」
「睡吧!」
精力透支的她,很快就闭上眼睛。
在暧昧的爱意中,她付出了身体,破坏了假结婚的契约,但是却有一种舒缓的心情,至于和冷秦武「有名有实」的恼人关系,等明天再说吧!
她满足地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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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雨轻轻地下着,云彩间还隐约可以见到日光的光辉,照着雨丝微微发出银色亮光。冷秦武聆听打在院中叶子上的雨声,享受难得的恬静。
看着仍在沈睡中的白雪,一股说不出的怜爱在他心田泛滥。犹如受到魔棒的指引,他伸手轻碰她的脸颊,好细腻的触感,十分柔软,嫩得跟蛋糕一样……
他不会后悔昨晚在无法控制的生理情况下要了她。换个角度想,他们毕竟结婚了,他要她的肉体也不为过……
他陷入遐想里,白雪却倏地张开眼睛,呆望着他。过了好久好久,两人都僵在那里不动。
「冷……」白雪挤了半天才从喉咙中发出声音。「我们不应该……有夫妻之实,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不对!是她爱他,他不爱她,只是她没说出真话。
「嗯?」他立刻横眉竖眼地瞪着白雪,他厌恶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难道破坏约定,跟他不小心发生关系,对她来说是那么不情愿,那么万劫不复、罪大恶极的事吗?
该死的!她让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损。
虽然他是黑道大哥,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不少,但是他绝不花心,通常对她们都相应不理。
他拥有高学历,也有一份正当的事业,并不像其它黑社会大哥横行霸道的作风。他行事低调,而且坚持保护私生活。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在跟他春风一夜之后,开口说昨夜不代表什么,只是错误,以后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
「我知道!」冷秦武咬牙切齿地转身下床,胡乱穿上一件浴袍,站在床前注视她。「罪魁祸首都是那些食物和酒精,才会害我把持不住。」
之前在心底诸多怜香惜玉的心情,现在通通都冒不出半个字,他口是心非,相当残酷地说道:「昨夜的错误不会再发生了。毕竟我爱的人不是妳,这段短暂婚姻不过是一桩交易!」他特意强调「交易」两个字。
「我知道。」她感到鼻一酸,随即低下头。「昨晚……我知道对你不具任何意义……」
望着他冲进浴室,浴室随即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白雪双眼泛红地露出酸苦的微笑。
昨夜发生的一切,真有如他所说的是一夜情吗?那他当她是什么呢?
她又想要他当自己是什么呢?
这算痴心妄想吗?
第四章
婚礼隔天,快到中午时,冷秦武如往常般的出现在公司里,冷肃的眉宇间没有新婚期的甜蜜,每有好事者询问,他总以公司太忙,业务繁重,以后再和妻子补蜜月旅行为由打发掉。
事实上,他是一肚子火,早晨睁眼就看到白雪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好像把他当作洪水猛兽,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接着又说出那种话来。
气死他了!
偏偏待在公司里也坐立难安,他索性下午请了假,独自一人跑到高级酒吧喝闷酒。这里很特别,招待的都是上流人士,还有钢琴演奏和隐密包厢,分别用着瀑布似的珠帘隔开。
冷秦武坐在一张铺着丝布的贵妃椅上。房间里有一整面墙是镜子,他拿着半杯的「德南布伊」和不加冰块的威士忌,无奈地对着镜子笑着。
此时,安罗傲悄悄走进这间包厢里。
「他」一身纯男性化的打扮,西装笔挺,蓄着小平头,深刻精细的五官,带着危险的气息。他是韩国人,有如韩剧里男主角般的俊俏,没有人知晓在这男性化的表象下,其实是个女儿身,连精明的冷秦武也被他唬了。
「你又来做什么?」冷秦武瞇起眼睛。
这些日子以来,安罗傲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根据我的手下带给我的情报显示,你极有可能是华人帮的首脑大哥。」她操着流利的英文,抢过冷秦武手里的高脚杯,尽情畅饮。「你是吗?」
冷秦武冷冷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他立即从皮夹里抽出公司名片证明。「我只是单纯的计算机工程师,请不要骚扰我,不然我会告你。」
他皱起眉头,非常讨厌安罗傲那副娘娘腔的模样。怎么会有男人的手那么细嫩,嫣红的嘴唇就跟女人一样,看他还故意伸出舌头舔自己刚刚啜饮的酒杯边缘,冷秦武不禁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一直在找华人帮的大哥,偏偏他行事作风低调又神秘,有别于一般黑帮的大哥,从来不肯曝光。」安罗傲睨着他,话中有话。
「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紧迫盯人的想知道华人帮的老大是谁,知道了会对你有益吗?」冷秦武问道:「你找他到底要做什么?」
安罗傲给了他简单、利落的答案。「一较高下啊!」
从早期亚洲人移民北美开始,来自不同国家的亚洲人,为了利益占据地盘,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并且求生存,弱小的群众们团结凝聚后,自然而然有帮派的产生,其中有日本帮、华人帮、韩国帮等,这些帮派的历史由来已久,安罗傲是韩国帮的首脑。
冷秦武不动声色地握紧双拳。「你有问题啊?我们身上流的血不同,大家过各自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欺人太甚?华人帮可从来没惹过你们韩国帮。」
安罗傲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疯狂的影子。「我要证明韩国帮在北美是最棒的!日本帮的老大性情淡如水,没有什么竞争力,唯独华人帮的首脑,我只把他当作对手……」她突然把头凑近冷秦武,附在耳边说道:「我要把他找出来,一定要把他除去。」
冷秦武心底有股怒火燃烧,外表依旧保持冷淡,他从容不迫地回答:「这不关我的事,请你走吧!」他做个请便的手势。
自讨没趣的安罗傲看了他一眼后,没再说话,便大跨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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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在家里也没闲下来,光应付关心过度的冷奶奶,就让她很吃不消。奶奶这天一大早就来找她,好奇地问东问西,当然少不了说些女人家的私房话,她几乎快招架不住了。
她得要不断地用更多谎言来掩饰这桩婚姻背后的真相,两个月后,当她和冷秦武宣布离婚时,该怎么跟奶奶说明呢?
尽管拚命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出婚姻闹剧,不过当白雪忙碌地在厨房准备晚餐,映在冰箱镜面门上的影像,看起来十足是个美丽又开心的主妇。她轻轻哼着歌,把餐桌布置得像电影里的场景一样漂亮,丰盛的菜肴一盘又一盘地上桌。
不晓得冷秦武喜欢吃什么,幸好她的手艺向来还不赖,猜想着他的口味,随意做了几道可口的台湾小炒。
可是,她等了又等,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他还是没有回家。
夜深,冷秦武终于回来时,已呈现微醉的状态,他用应酬当借口跑去喝闷酒,当然也没事先打电话告知她。白雪见他脚步踉舱想扶他上楼,却被他推开--
「我很好,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虽然这样说,但他连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的。
这晚他故意到阁楼睡觉,想要让她误会而伤心不好受,这叫以牙还牙,因为她在新婚后的第一个早晨让他很没有面子。
那晚,白雪看到阁楼的灯光是亮着的,她伤心地明了到,冷秦武正陪着他的「爱人玩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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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雪偷偷跑上阁楼,以可怜兮兮的语气对着沈菱菱的人形玩偶诉说--
「唉……没想到,我的丈夫是这么深爱着妳,我好羡慕妳……」
她不懂冷秦武和沈菱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一段过去,但是她知道冷秦武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
当初逼冷秦武答应这件婚事时,她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她连眼前这具人偶都比不过,更何况是真实的沈菱菱呢!
傍晚,冷秦武下班回家后,依旧不理睬白雪便自个儿转身走上阁楼,一进去就发现阁楼有些不一样,马上又下楼。
白雪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赶紧也站起来走到楼梯口,两人正好面对面,四目相交,视线间充塞着暗潮汹涌的复杂情绪。
「妳在阁楼里做了什么?」他皱眉问道。
「我今天打扫家里,顺道上去阁楼整理一下,相框擦一擦,也把人偶稍作清理,你不高兴吗?」她绽露笑靥,小心翼翼地说。
在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见做妻子该有的醋意。
冷秦武顿时觉得不是滋味,她怎么那么大方,把他拱手让给玩偶娃娃呢?还花时间整理人偶?
她是他的老婆,又不是管家,干么去做这些事?他宁愿白雪多花些时间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或是去逛街,做些女人喜欢做的事。
然而,一看到她清澄无垢的眼眸,他抿着嘴不吭一声又上阁楼去了,也没察觉到身后那道哀怨的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白雪都独自一人无聊地待在家里。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婚姻生活,那她还挺怀念过去住在花店阁楼打工念书的自给生活。现在,她很盼望能够早日开学,届时就可以藉由念书来打发时间。
另一方面,她拚命地对自己耳提面命: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和他共同生活,但她已经很满足了,千万不能对他放下任何感情……
白雪现下的愿望,就是早日完成学业,回台湾照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