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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咏诗长年居住国外,算一算日子,一年里在台湾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这次回台湾是临时决定的,原想给家人一个惊喜,偏偏很不凑巧,他们全都到日本旅行,致使她有两天的时间必须单独渡过,于是她转往属于自己的空间。
别墅庭园,花朵绚丽多姿,随风起舞彷佛一波波的浪花,绿意繁花隔绝城市喧扰,梁咏诗浮现感动微笑。管家夫妇真尽责,总是把别墅整理得一尘不染,随时等着她回来。
「小姐,请下车。」司机为她开门。
回台湾的梁咏诗装扮截然不同,她一身香奈儿套装,以波浪卷长假发掩饰削薄短发,提着皮包,踩着高跟鞋下车,动作举止均流露高贵气质,其实心里咒骂得要死。她最痛恨穿高跟鞋、裙子,无奈不得不伪装。
「小姐,欢迎妳回来。」管家林氏夫妇在门口恭迎。
她点头微笑,转身要司机把行李交给林伯,待司机离去后,营造出来的气质全部消失殆尽。
「呼,这种装扮真累人。」她一把扯下假发,踢掉高跟鞋,懒洋洋的窝进沙发里,揉揉泛红的脚趾头。
除了繁忙,受不了束缚也是她鲜少回家的主要原因,若是要她长期维持淑女风范的假象,她肯定会窒息而亡。
「小姐需要擦药膏吗?」阿月婶马上拿拖鞋及医药箱到她面前。
「谢谢,阿月婶妳真好。」梁咏诗给了她一个拥抱。真庆幸能遇到这么贴心的管家,在他们面前不必顾忌繁复礼节。
「妳吃饭了吗?我去准备妳爱吃的餐点。」
「我只想换掉衣服,呼呼大睡一场。对了,我有带礼物要给你们,我记得放在……」
*林伯在此时走过来,将无线电话递到她手中,「小姐,妳的电话,是李先生打来的。」
梁咏诗马上正襟危坐,在按下接听键后,说话语调变得好柔,「您好,我是咏诗。」
电话远程的男人说话一样客气有礼,这通带着生疏气氛的电话很快就结束,电话断线后,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的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她回来,从公式化的问候里,可以想象他与自己一样不自在,唉,真是难为他了。
「小姐,妳晚上想吃西餐、法国料理还是……」小姐好像变瘦了!阿月婶满褂子想的是要如何养胖她。
梁咏诗调皮的捂着耳朵,「停停,听妳念一大串我头都晕了,反正只要是妳煮的菜,我都喜欢。」
「呵呵,那今晚吃台湾小吃,明天换日本料理。」阿月婶性子急,穿上外套便准备出门大肆采购。
「阿月婶先别忙,这两天就让我看家,你们放假回老家好好休息。」
「这怎么可以?」夫妇俩异口同声反对。
梁咏诗把他们当作自家人,总是特别关心,「没关系,你们好久没有一起回乡下……」
顺利送走管家夫妇回老家放大假之后,整个别墅庭园仅剩她一人。
隔天一早,梁咏诗穿着T恤与短裤在健身房运动,保持轻盈体态是平时要做的功课,体能训练更是马虎不得。
在汗流浃背,全身细胞活跃后,她冲凉梳洗,换得一身的神清气爽,亲自下厨做早餐。煮浓汤、煎蛋、烤吐司,一切动作熟练,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优游自在,她很喜欢这份悠然恬静。
休息够了,梁咏诗翻出工具箱,拎着运动饮料及面包便走往车库。她的消遣与众不同,那就是将车子解体然后再装回去。
除了手提工具箱,车库里的铁柜还藏着不少零件与专业工具,她利用千斤顶将车子抬高,钻入车底,开始拆除零件,这辆老爷车被她又拆又装的次数多得数不清。
好想添购顶车机啊,更渴望将车库变成车厂,购买引擎零件,凭自己的能力改装跑车,嘿!光是想象就好过瘾,只可惜在这里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汗水涔涔落下,白皙双手染黑,梁咏诗一点也不在意,来来回回在底盘下拆除零件,乐此不疲,这两天她都窝在车库里。
「铃铃……」
「烦死了。」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要不是她正躺在车子底下,双手拿着工具,那支扰人的手机肯定会被踹至天边。
「铃铃……」
电话像是要响到没电才肯罢休,夺命连环Call啊。
「混帐!早知道就关机。」最厌恶有人打扰她修车,梁咏诗脾气顿时被挑起。啊!该不会是似水急着联络她吧?
真糟糕,她只要面对车子,不论什么天大的事情都会忘掉!梁咏诗迅速的爬出车底,拿起桌上的手机接听。
「老姊妳还在睡午觉吗?我跟隆哥要过去接妳了耶。」真不容易,电话共响了一百二十八声。
「我没有弟弟,你是谁?隆哥又算哪根葱?」混帐!居然是打错电话的。梁咏诗一肚子火,准备送给他落落长的问候语。
好冲的口气!少年瞪着电话,纳闷是不是拨错号码?「我是李书烨,请问梁咏诗小姐在吗?」
「你……唔!」她差点就咒骂出口,幸好实时捂住嘴巴。
头疼啊,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玩起姊弟游戏。唉!这种突发状况要是多来几次,她肯定会露出马脚。
「喂喂?妳有在听吗?」这母老虎是谁啊?怪里怪气。
她深呼吸一口气,捏着鼻子才道:「稍等一下,我请梁小姐听电话。」
「好,谢谢。」
呼,幸好蒙骗过去!
梁咏诗放下手机,过了一会才又拿起,语调温柔似水,「您好,我是咏诗。」
「老姊,刚刚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是谁啊?以后电话别让她接了。」害他的好心情差点被破坏。
「呵呵,她是新来的佣人,刚刚被我开除,大概是记恨吧!书烨啊,在日本还习惯吗?」梁咏诗的态度好温柔,很难将她与适才的凶悍划上等号。
「今天中午就回来啦,我们前天晚上还约好要一起吃饭,难道妳忘了?」李书烨皱起眉头。
爆汗!她是真的忘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当然没忘呀,我还在烦恼要穿什么衣服才好耶?」
「都可以,妳要快点准备喔,我跟隆哥半个钟头后就到妳那里,拜喽!」他飞快结束电话,很期待晚餐时刻。
「真的惨了。」她嗅了嗅染上机油味的衣服。从头脏到脚,只剩半个钟头可以梳洗,来得及吗?
该死的,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约会。
没时间收拾散落一地的工具,她直接把车库上锁,急忙回到屋里梳洗打扮,动作迅速,削薄短发有着淡淡香味,赤裸身躯白皙洁净。
梁咏诗擦干头发,跨出浴室随手抛开浴巾,从衣柜里挑了件很正式的服装,暗紫色套装样式偏老气,裙子长度过膝,衣服一穿上,好身材全被遮掩,化了妆又带上假发,炫目的钻石耳环、项链,伪装之后的年龄往上加了五岁。
梁咏诗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确定装扮毫无破绽,这才提着皮包下楼。啊,他们已经来了。
她的视线停留在少年身上。书烨已经十四岁,带着稚气的脸庞遗传了父亲出众的外貌,身材比一般孩子来得顽长挺拔,个性开朗外向,很有主见。
呵,这孩子又长高好多!梁咏诗望着他,发自内心微笑。
「老姊妳好慢喔,我跟隆哥等到肚子快饿扁了。」李书烨懒洋洋的偎在沙发里,像是饿到没力气。
而坐在一旁的男人就是李书烨口中的隆哥,他放下报纸,抬起头来,「可以出发了?」
铁灰色西服衬托出李镐隆的强健体魄,俊逸脸庞因浓厚男人味多了几分傲然,黑眸闪亮,唇瓣总是抿起,略微严肃。
「嗯,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梁咏诗淡淡笑容带着歉意,当目光与他相对,全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
很奇怪,她并不怕他,然而这男人总是能带给她压迫感,好像那双犀利眼眸能看透一切似的。
嗟!想太多了吧,一年里跟他见不到十次面,他不可能会了解自己,更不会发现她守了七年的秘密。嘿嘿,后天就要回车队了!忆及将面临的挑战,她体内的血液不禁沸腾起来。
李书烨见李镐隆走到屋外,来到她的身边,悄悄问道:「老姊,妳这次去巴黎能不能让我跟?」
闻言,她僵直背脊,很快放松心情笑问道:「你为什么想跟?你还要读书,我也要工作。」
「我想了解妳在巴黎的生活,而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会防碍妳工作。」李书烨挺起胸膛,手还刻意比了比。
这孩子与她同高了,梁咏诗握着他的手,摇头笑道:「就算跟你爸爸一样高,也不能推翻你只有十四岁的事实,还是小孩子一个唷。」
「老姊……」
梁咏诗摸了摸他的头,「乖儿子,麻烦更正你的称呼,别忘记我是你的亲妈,要听话喔。」
「哼!」李书烨绷着脸,挥开她的手,掉头就走。
「书烨。」她当场僵在原地。好大的怒气,是因为不让他去巴黎生气?还是要他改称呼而生气?
或是两者都有?回想起来,书烨已经很久没有喊她妈妈,老是喂、梁小姐、咏诗,现在改叫老姊。
唉……梁咏诗沮丧的低着头,心被揪得好疼。她是个自私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个好母亲,这些年来专心追求梦想,都是父母亲帮忙照顾孩子,这也难怪书烨不肯喊她妈妈,更别说要他听话了。
太胡涂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发觉?
「发生什么事?你们起争执了?」李镐隆感觉不对劲的又回到屋里,只见她陷入低迷的气氛中。
梁咏诗收起伤心表情,以开玩笑的口语问道:「被叫隆哥的感觉如何?」
李镐隆先是愣了一会,严俊脸庞难得浮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他修长的手指不自在的拨了拨头发,「呃?这称呼挺有意思的。」
「嗯?我是问你的感受。」其实她看他不知所措,便可以知道他的心情与自己是一样的。
他沉默一会才回答,「我不是个好父亲,没资格指正他对我的称呼。不过,他肯跟我称兄道弟,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太糟,或许以兄弟的方式相处,感情可以比以往好。」
没想到严谨的李隆镐比自己还看得开,她点头回以微笑,「也许吧,那我也试试当个好姊姊,以后我会增加陪伴他的时间。」
「妳也加油。」他刚毅的脸庞柔和了几分。
「该走了,书烨会饿坏的。」他久违的温柔笑容令梁咏诗稍稍失了神,她连忙加快脚步离去。
这些年来,他们就像是两条并行线,李镐隆为事业繁忙,而她为梦想奔波,两人很少见面,交谈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有时她甚至还会怀疑当年同床共枕只是梦一场。怪哉,那刚刚为什么她会因他的笑容而心跳加速?
梁咏诗不由自主的抚着胸口。呃?她在干嘛啊?!心脏如果不跳,那岂不是嗝屁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无聊!
第二章
飨宴欧式庭园餐厅位于阳明山上,这片私有土地拥有最美的景观,不论是人工造景或是自然景色都堪称绝美佳境。
花园里的露天咖啡座椅看似随意摆设,其实格局全都经过特别设计,客人能悠然享受恬静而不被打扰。另外还有一幢幢别具风格的小木屋,在这里享用佳肴可眺望远处风景,感受徐徐微风带来的清凉,倾听优美弦律,再多的烦恼都能消散。
不过呢,李镐隆与梁咏诗成了例外,待在小木屋里愈久愈是难耐。
原本这是两个家庭的聚会,然而当他们到达时才接获通知,双方父母临时决定参加古董拍卖会,而李书烨巧遇同学跑到别桌用餐,小木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俩干瞪眼。
他们找话题却聊不上三句,不找话题又闷得要死,想提早离开又不能如愿,这顿饭吃得好辛苦,尤其一旁的小提琴手还演奏抒情乐曲,这更令人感到尴尬。
拉小提琴的家伙还真该死的热情,不想接受这份特别礼遇都不行。梁咏诗捺着性子吃饭,心里默念忍忍忍,只因她很怕会失控踹走小提琴手。
天气凉爽,小木屋的空调也良好,但李镐隆仍是汗流浃背,很显然与她相处很不好受,这是精神层面的煎熬而非厌恶,过分的小心翼翼,很怕一个不注意就伤了她的心。
时间分秒流逝,气氛闷到最高点,小提琴手演奏的音乐不知不觉也变闷了。这两人真是夫妻吗?女方看起来比男方老很多,两人用餐的情形像是在守丧,难道他们想谈判离婚?
一定是,否则经理不会再三叮咛要营造浪漫气氛。思及此,小提琴手惊觉音律偏离,连忙恢复情歌该有的感觉。
演奏的歌曲骤然一变,梁咏诗差点失态喷饭。妈啊!居然是那一首I Will Always Love You 。
真的受不了了!她勉强扯着微笑,「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李镐隆点头,望着她离去时的眼神很是懊恼。
还记得她少女时期天真烂漫,而年少轻狂的他竟毁了一切,这份内疚一直存在他心里,不断的努力补偿。她不再排斥与他见面,但这些年来她变得沉静忧郁,他十分清楚不论将来如何,都要对她负起一辈子的责任。
餐厅某一隐密处,方淑华连连打哈欠,只因监视屏幕播放的内容非常无趣。
「好闷,情况比想象中还惨。」
她是梁咏诗的母亲,天生丽质,后天又保养得当,至今风韵犹存,有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而坐在一旁插花的叶怡蓉则是李镐隆的母亲。
她无聊到把插好的花又重新再插一次,「怎么办?妳说有没有的救啊?」
「镐隆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我说什么也要让他继续当我的女婿。」方淑华瞪着屏幕,努力绞尽脑汁想法子。
「我也很喜欢咏诗,而且她是书烨的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理当在一起。」在她心里,咏诗不只是挂名媳妇,她还当她是女儿看待。
李镐隆与梁咏诗早过了决定同居、离婚的年纪,偏偏他们不重视,也没有另寻情人的打算,长辈们非常着急,担心他们就这样僵持一辈子,于是分工合作制造机会让两人相处。
「是啊,就算没得救,也要创造奇迹让他们相爱。」
「对对对!只是该用什么方法?」
「唉,一把年纪了,要想出年轻人的浪漫,还真是难倒我了。」方淑华的叹息声没间断。经过观察可以知道,并不是制造独处就能让他们相爱,还必须有点燃热情的要素。
叶怡蓉也是愁眉不展,突然她笑了,「要不然,我们把连续剧那几套拿出来用好不好?」
「妳是指长辈装病哀求,灌醉两人送入洞房,还是找第三者刺激?」方淑华的脸顿时出现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