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又是一个成功的空心投篮!
「妳确定妳可以顺利毕业,不需要再用到书包了?」他故意猛泼冷水。
「废话,我可是考得还不错呢!要是我都没办法顺利毕业的话,那我身后不就有一堆人会被死当。」她自信满满的表示。
「既然考完了,那就办正事吧!」卫翔伸了伸懒腰,准备干活。
「什么正事?」这几天她不记得有什么委托进来啊!
「嘿嘿,就是这个啊,妳忘啦?」他神秘兮兮的拿出小圆圆的最新色情影带。
「什么嘛?你真的很无聊耶!」她真想狠狠敲他一拳脑袋,这混帐所谓的正事竟然就是看色情影片!
「对啊,不然妳以为我还会有什么正事呢?」卫翔打开了电视机,理所当然地说。
「哼,懒得理你这混蛋!」初晓恋正准备回房好好休息,忽然电视里传来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新闻正在报导一则今天下午召开的记者会新闻,记者会的主角是,初龙一的老婆以及一位穿白西装男子。
「这个女人的声音是……」
初晓恋停下回房的脚步,疑惑的回过身,却见到卫翔挡住电视屏幕,同时迅速的关掉电视电源。
「阿翔哥,你干嘛挡住电视?让开啦!」初晓恋的心绪全挂在方才的新闻报导上。
「现在这个时段都是新闻,没什么好看的,妳不是说要省电……」卫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初晓恋一脚踢开。
初晓恋打开电视,电视画面再度回到方才的新闻报导上。
五年不见,这女人一样卑鄙,竟公然在父亲刚死时候召开记者会,而且还笑着宣布……
「这怎么可能?初家和白家联婚?!」初晓恋盯着新闻报导,整个人呆愣住。
她认得这一身白西装的家伙,他是她小学时经常玩在一起的邻家兄长,虽然中学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变少了,他寄来的贺卡和信件却不曾中断过。
「小念,这种八卦新闻有什么好看的?这种豪门世家和我们小老百姓是不同世界……」他说什么也不想让她看见这些画面。
他生怕经由新闻的刺激,让她回想起过往的一切,一旦她恢复记忆,他和她的平凡生活恐怕也就画下终止符。
「我不是小念,我是初晓恋。」初晓恋见他拚命挡住画面,瞬间了解一切。
自从得知父亲去世后,她一直担心这几天电视新闻播放的内容,迟早会让卫翔得知她的真实身分,现在看来,卫翔已经知道一切。
「小……妳已经恢复记忆了?」见她一脸的平静和黯然,卫翔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自从得知她的身分后,他这些天一直忙于调查初家和白涧的相关资料,加上组里这几天相当不平静,他几乎忙得无法分身,也就忽略了她这几天的情绪变化。
她早已恢复记忆,而他竟毫无察觉。
卫翔紧握拳头,自责的望着神情复杂的初晓恋。
这五年来的同居生活,他自以为自己相当了解初晓恋了,没想到,事实不全然如此。
「嗯,医生不是说过我迟早会恢复记忆。」初晓恋神情平静的来到电视屏幕前,虽被挡住画面,但仍专心听着报导。
「话是这么说没错……」卫翔边说边拿支麦克笔,在屏幕上画了只乌龟。
正在发表谈话的白涧,脸部特写镜头加上这只乌龟,视觉效果绝佳。
不一会儿,画面转换成初晓恋的数据照片,瞬间,变成了美女与乌龟的画面。
「你非得这么无聊不可吗?」初晓恋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这个家伙,怎么连这种时候都可以耍白痴?
「反正这新闻也没什么好看的嘛。」卫翔委屈的替自己辩解。
「那么就把电视关掉,省得浪费电力。」初晓恋毫不迟疑地关掉那讨人厌的新闻报导。
电视机一关上,整个室内安静许多。流动在安静空间的,是初晓恋的无言和卫翔的沉默。
初晓恋得知卫翔已经知道她的身分,而卫翔得知初晓恋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虽是同时令两人惊愕的消息,两人却一同选择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会儿,卫翔终于开口,打破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场面。
「妳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恢复的?」他一直以为,就算她见了新闻报导,顶多只是猜疑,未必会恢复记忆,没想到与他猜想的完全相反。
「前几天,在影片出租店前。」初晓恋据实以告。
「原来是那一天。」卫翔恍然。
「你呢?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世?是不是也是从电视新闻中得知的?」初晓恋平静地问道。
「嗯,我都知道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妳还是妳嘛,一个还没长大的小鬼头。」卫翔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嗯……」他的温柔安慰令初晓恋红了眼眶。
一想到稍早的新闻,播出父亲的灵堂画面,她泪水便止不住地流下。
纵使五年前她负气离家,但父亲终究是她唯一的亲人,更是她相当崇敬的对象,现在父亲一死,她连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节哀顺变。」卫翔抹去她眼角的泪珠,「想见妳父亲最后一面,今晚是最后的机会,明天妳父亲就会火葬了。」
「明天就要火葬?」她犹豫要不要去看父亲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犹豫彻底消失。
「嗯,虽然我不清楚过去妳和妳父亲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过妳一定也很想再见见他吧?」
「嗯。」初晓恋点点头。
「身为初家的女儿,如果妳能出席葬礼,相信妳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很安慰。」卫翔用罕见的正经语气道。
「可是我……」她没有勇气面对那个睽违五年的家。尤其是她的后母,以及后母所带来的兄弟姊妹们。
「放心,我会陪妳去。」卫翔摸摸她的头,神情相当复杂。
「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去?」她抬起小脸,惊愕地道。
「当然,我平常就是妳专属的司机兼保镳,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够保护妳?」他摸摸她的头,自嘲笑道。
「阿翔哥……」初晓恋一听,泪水更是流不停。
「小念……不,晓恋,就算妳恢复了记忆,就算我知道妳是初家小姐,就算将来我的身分有了任何的转变,我要妳相信,这些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两人的关系。」卫翔一脸不舍的低望她。
明知道两人的生活不可能再恢复到昨日之前的平凡,但他依旧忍不住选择如此相信。
「阿翔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要叫我晓恋。」他这番话彻底安抚了初晓恋的不安和孤独。「我是初小念,在你面前,我永远永远都是长不大又爱哭的初小念。」
她整个人扑向他的怀中,狠狠的哭泣。
「小念……」卫翔毫不犹豫的伸出双臂,紧拥在他怀中低泣的她。
第五章
初晓恋的出现,令所有参加守灵的人士感到惊愕。
「卫先生,你果然把人找到了,只可惜没有赶上下午的记者会。」当中最惊愕的莫过于白涧以及初夫人了。
「你会错意了,白先生,我不是以被委托者的身分把小念带来这里,我今天把小念带来,纯粹是带她来见初老爷最后一面。等一结束,我会把小念立刻带回去。」卫翔一脸正经的回答,遵守与初晓恋之间的约定,唤她「小念」。
「你说什么?」白涧蹙眉。
「阿翔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初晓恋一头雾水。
「一星期前,爱国征信社的老板丢给我的那件案子,所寻找的对象就是妳,而那只金主肥羊就是妳眼前的这家伙。」卫翔小声解释。
「原来卫先生早和我们家的晓恋认识,还真是意外的巧合。」白涧风度翩翩走到两人面前道。
白涧一走近,卫翔立即下意识的将初晓恋拉到自己身后。
「晓恋,好久不见!五年不见,妳愈来愈漂亮了。」白涧根本不理会卫翔,径自来到初晓恋面前,仔细的打量她。
五年不见,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你真的是……白涧哥?」
在她小时候的记忆中,白涧的存在如同英雄般。每当她后母的小孩联合欺负她时,唯一会出现解救她的,唯有白涧。
然而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模糊记忆了,没见到新闻报导前,她甚至连白涧的脸孔都已经遗忘。
「晓恋,总算让我找到妳了。」忽然,白涧激动的抱住初晓恋,久久无法言语。
「白涧大哥……」
他这一抱,初晓恋整个人呆愣住,所有在场人士都睁大了眼睛。
「喂,你这家伙想做什么?还不快放开小念!」卫翔一见到白涧竟然紧抱初晓恋,火大得硬是把她抢回自己的身旁。
「阿翔哥,你做什么……」初晓恋的手和身子被卫翔的粗鲁力道拉扯得疼痛不已。
「卫先生,你也太没风度了。」白涧脸上写满不悦。
「没风度的是你吧!众目睽睽下随便对小念动手动脚。」卫翔的嘴皮可不是用来装饰的。
「小念?」白涧一脸疑惑。
「『小念』这名字可是这五年来我们两人之间的专有称呼,你可别想插一脚!」卫翔毫不客气地警告。
「卫先生,我不清楚你和晓恋之前究竟有何关系,不过晓恋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从现在起你得识相的滚远一点。」白涧来到人高马大的卫翔面前,气势毫不输他。
「该滚远的,是你这自以为是的程咬金!」卫翔开始卷起衣袖。
「想比划的话,我手下很乐意奉陪。」白涧一个眼神,身边便出现三位人高马大的随身护从。
他们个个杀气腾腾,团团围住卫翔。
「放肆!统统给我住手,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初夫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这一出面,所有人的动作同时停止。
「看在夫人和已故伯父的面子上,今晚暂时饶了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白涧冷冷的扫他一眼。
「不知死活的人是你吧!」卫翔冷哼一声,收回手。
「是她!」初晓恋见到她后母出现,迅速的躲到卫翔身后。
「小念……」从她微颤的身体中,卫翔感受到她此时的恐惧和愤怒。
「晓恋,整整五年妳行踪不明,亏妳现在还知道回来。」穿着丧服的初夫人顶着厚厚的浓妆出现。
「我回来不是来跟妳斗嘴,我是回来祭拜爸爸的。」初晓恋冷冷地道。
「啧啧,五年前是谁说要脱离这个家的?怎么现在还有脸回来,而且身边还带了个来历不明的狗男人?」初夫人的嘴脸刻薄,毫不客气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我是狗男人?」卫翔指着自己,表情无辜。
「安静点,别长他人气势好不好?」初晓恋撞他一下,不想这么简单就被那女人击败。
「依初夫人的雅量,相信夫人当然不会拒人于千里,拒绝了晓恋对父亲的一片孝心,是不是?」一旁的白涧帮初晓恋说话。
「这女孩还有心回来,我当然无法拒绝。」顾及面子,初夫人在众宾客前多少收敛一些。
「既然如此,那么废话少说。小念,上香吧!」卫翔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令人作恶的场所。
放眼望去,所有在场宾客似乎都带上了一层面具,成了不动声色的无脸人,好似现场所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娱乐。
「等等!等我把话问完再上香也不迟。」白涧一手来拦下两人的脚步。「我想知道卫先生和晓恋的关系。」他冷冷扫向亲密的两人。
这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我和小念?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啊!」卫翔毫不考虑地回答。
「什么?住在一起?!」卫翔这话,引起了一阵惊呼和接头交耳。
「对啊,算一算,我们已经同居五年了。」他伸出手指头,认真的算了起来。
「同居?!」初夫人尖叫出声。
「拜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同居而已嘛。」卫翔没好气的瞪视眼前这群呼天抢地的人,「有时我们还会一起看小圆圆的色情录像带。」卫翔搭着初晓恋的肩,一脸的得意和开心。
「我才没有看呢!是你自己每次都要在客厅播放那种片子,我只好躲到自己的房间去。」初晓恋甩开他趁机作怪的手,大声反驳。
「就算躲到房间,那么大声还是会听的到嘛,效果还不是一样。」卫翔一脸你我心知肚明的痞样。
「喂,你说话可要负责任……」
「你们两人都给我闭嘴!」初夫人实在看不下去,颤抖地厉声阻止令她觉得丢脸的对话。
「你们两人的关系,我已经很清楚了。」白涧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
「既然已经很清楚,那再好不过。小念,上香吧!」卫翔拥着她上前。
「嗯。」初晓恋来到父亲灵堂前,拿起香祭拜。
初龙一的遗体就摆在特制棺木内,供人瞻仰。
当她跪爬到棺木前,见到她父亲紧闭双眼的遗容时,这些年来所积压的思念和悲伤全部涌现。
她伸出手,轻触她父亲的遗容,父亲的眉头,微微紧蹙。
是否因为死前依旧挂心下落不明的她,所以走得不甚安详?挂念着她这个不孝不亲的狠心女儿……
初晓恋跪倒在她父亲的遗体前,哭得像个泪人儿。
「小念……」卫翔从未见初晓恋如此伤心过。
她在他面前,不是发火就是娇嗔,偶尔也会被他气哭,但是如此痛不欲生的悲伤面容,他是第一次见到。
卫翔忽然明白,初晓恋和她父亲深爱着彼此,却因为相似的倔强脾气,导致两人互拉不下脸,空留遗憾。
「晓恋,节哀顺变。」白涧一脸同情来到她面前,柔声安慰。
「都是我不好……」初晓恋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安慰,自顾自的趴棺哭泣。
「晓恋,别这么伤心嘛,哭得我都心疼了。」白涧为了表现自己的体贴,锲而不舍的抚肩安慰。
一旁的卫翔见白涧伸出咸猪手,怒火顿时攻心。
「是啊是啊,伯父不可能死而复生,还是省省眼泪吧!」他边说边来到灵堂前,点了一炷香合掌上拜。
祭拜完了,他准备上前插香,一不小心,身子一斜,悲剧自此发生。
歪掉的香火「不凑巧」的烫到了白涧的咸猪手。
「啊,对不起,都是我这只笨手不好,连炷香都拿不稳。」他一脸歉意的拿出手帕,擦拭着白涧被烫伤的手背。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白涧一脸嫌恶的挥开他的手,站起身来,这一起身,他便退离了初晓恋身边,也顺了卫翔的意。
「才来不久,就被人嫌碍手碍脚。好吧,还是早点回去看小圆圆,免得待在这里真的碍事。」卫翔说着,来到初晓恋身边。
哭倒在棺木边的初晓恋,已成了个泪人儿。
「小念,我们该走了。」卫翔弯下身来,轻轻拍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