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想谋杀我啊?就算是,手段也高明一点,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你不觉得丢脸吗?你不觉得我都为你感到……」
「靠!」朱夙强低斥一声,成功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跟一只没自觉的猪说妳肥得很碍眼,猪听得进去我头砍下来给妳坐!到坊间的美容院或健身房不是摆明告诉大家妳李羽花变成猪了?以上全部回答完毕!」
他别过脸,发动车,继续向前行驶。
李羽花噘唇,不怕死的回嘴:「你凭什么一直骂我猪?你才是猪猪猪~~猪!」
朱夙强打定主意不理她,再讲下去只怕他会冲动的直接掐死她!
李羽花也不想理他,撇过脸看着窗外景色--外面昏黄的天色宣告着黑夜即将来临,她倍感无趣的打哈欠,眼角余光突地瞥见电视墙上出现的报导,顿时,她感觉到全身血液逆流,一股寒冷从心底升起。
「停车!」她大喝,不顾朱夙强反应,直接打开车门,跳下车。
「妈的!」
没料到她有此举动,朱夙强连忙剎车,只见她像发了疯似的往前方电视墙奔去,他伸直手臂将敞开的车门关上,然后将车开到一旁路边停靠。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咬牙切齿的追上前去,「他妈的死女人!迟早会被妳害死!」
第四章
电视墙上正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消息,屏幕下方以蓝色大字标示着:跨足电影的亚洲小天王,日前秘密返国。
屏幕上是一名身材硕长的男子,戴着墨镜、低垂着头快步通关,对于涌上前的记者皆相应不理,径自迈开大步向前行。
李羽花气喘吁吁的跑到电视墙前,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画面。
配合画面,记者说明道:「据孟修的经纪人表示,此次孟修向电影拍摄小组请假回国是为了拍新专辑的封面,在台停留时间短暂。」
画面紧接着一跳,屏幕下方的标题跟着改变:绯闻女友蓝琦同情郎一同返国?
看着画面上出现一个身材纤细娇小的女子,李羽花的心不由得一紧,屏幕上的蓝琦在工作人员陪伴下一同出关,面对记者的询问皆亲切微笑,有问有答。
「电影拍摄进度如何?」抢得先机的记者甲率先发问。
「都在导演掌控中,应该可以顺利杀青。」蓝琦面带微笑,边走边答。
「这次告假回台是为了什么?」另一个记者乙直击重点。
「为了帮杂志拍封面照。」蓝琦依旧不慌不忙,有礼回应。
「妳跟孟修是不是搭同一班机回国?你们一起回国是不是代表两人关系匪浅?」记者丙尖锐发问。
蓝琦顿了下,继续微笑,「搭同一班机是巧合。我跟孟修的关系确实匪浅,因为我们是同一部电影中的男女主角,关系当然非比寻常。」
「蓝琦,妳跟孟修到底是不是一对恋人?」记者丙问出大众皆在猜疑的问题。
蓝琦脸色未变,态度从容镇定,「这个问题我回答很多遍了,我跟孟修只是好朋友。」
接着她不再回答任何问题,记者群虽不断发问,但随旁的工作人员立刻加以阻挡。
电视墙的画面变换,定格在孟修及蓝琦先后出关的剪接画面,画面下标示着:是朋友?还是恋人?
凝看着画面,屏幕上出现的男女身影深深刻画在李羽花的心中。
她感觉心正一点一滴失去温度,冷寒一吋吋侵占全身神经,让她身体僵硬得无法动作,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电视墙播放的新闻。
当朱夙强追上时,电视墙上的画面转回主播身上,一旁小画面仍定格在孟修与蓝琦的返国画面上,主播慢条斯理下了结语--
「孟修与蓝琦是不是一对恋人?就让时间来给大家一个答案吧!」主播说完,接着跳下一个新闻,「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关于……」
新闻画面转换,李羽花仍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朱夙强只瞄了眼报导,随即不悦的伸手扯了下李羽花的手,「妳不怕死的穿过车阵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娱乐新闻吧?」
李羽花没有应声,只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墙。
朱夙强不快的拉着她的手往停车处走,「妳真不是普通的肤浅,为了这种无聊的新闻给我跳车,妳要是被车撞死我怎么跟元向阳交代?他的摇钱树要是毁在我手中,我铁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到一天的相处,他已认清李羽花有多难搞,难怪元向阳会利用交换条件把这女人塞给他处理,真是他妈的亏大了!
李羽花闷声不吭,任由朱夙强拉着走。
穿越马路,朱夙强顺利将李羽花带回停车处,拿出遥控锁按下按钮打开车锁,伸手打开车门,「上车!」
李羽花充耳未闻,失魂落魄的垂着头,动也不动。
朱夙强不耐的深吸口气,朝她低吼:「快上车!别浪费时间了。」见她一副要死不活样,他受不了的翻个白眼,「李羽花,妳耳聋啊!快点给我上车!不然我就找条绳子把妳绑起来,然后绑在车后,让妳跟着车子跑!」
李羽花终于有反应,抬眼看他,对上她死气沉沉的模样,朱夙强的心像挨了一拳似的往下沉。
「喂,妳刚刚不是很聒噪吗?现在装文静啊?」他向来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他受不了李羽花这种闷声不响的龟毛性子。
李羽花盯看着他,依旧不发一语。
被那双彷佛暴风雨前宁静的眸子盯视着,朱夙强颈上寒毛竖立,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看什么看?还不赶快上车!」
李羽花突然嘴巴一张,惊天动地的哭声从口中爆出:「呜~~哇~~你们男人真死没良心!呜~~哇~~我讨厌你们!」
真是哇哩咧!朱夙强额际霎时画下三条黑线,「靠!妳又在哭夭什么?」
李羽花没有回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搭配不时抽噎的啜泣声,感觉好似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面对这措手不及的状况,朱夙强只能以「无语问苍天」形容此刻的心情。
突然一阵车子喇叭声响起,他转头一瞧,只见开车经过的人都好奇的摇下车窗,观赏路边上演的大男人欺凌胖女人的戏码。
还有人探出头大喊:「是男人就不要欺侮女人!」
朱夙强双眼微瞇,火气旋即上升,斜眼瞪向身旁的李羽花,咬牙切齿低骂:「妈的!妳这个死女人,竟敢给我用这一招,我是欺侮女人的坏人是吧?那我不发挥个彻底还真是对不起这些白痴路人!」
说完,他朝那些太闲的驾驶人狠瞪一眼后,罔视哭得凄凄惨惨的李羽花,直接推着她的背,迫使她不得不上车。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夙强绕过车头正要上车闪人时,车后边爆出一个女人的喊声:「喂!你算什么男人,这样欺侮女人的!」
朱夙强板着脸转头,直接给那多事的女人一个中指响应,然后开门上车,发动引擎,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狗屁地方。
至于李羽花,始终哭哭啼啼,沉浸在个人的心碎悲伤情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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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爱哭!
他永远都搞不懂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更不懂为什么可以连续哭两个小时还不烦,她不烦,他听得都快抓狂了。
斜眼瞄了坐在他家客厅仍不断啜泣的李羽花一眼,他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喂,妳到底还要哭多久?」妈的!这么爱哭,干脆把眼睛哭瞎算了!
「你不要管我!」被他这么一喝,李羽花反哭得更大声,「呜~~你们男人没一个有良心,你们全是坏蛋!」
「对对对!男人全都是坏蛋,只有妳是大好人,行了吗?」真是他妈的点点点,这句话她干脆录音起来不断重复播放算了。
「本来就是!」她反呛回去,顺势抓起茶几上的面纸盒,连抽几张面纸拭泪,「呜~~男人都不是东西,我讨厌你们!」
朱夙强这下连翻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么爱哭,哭死算了!」
魔音穿脑不过如此,他拒绝再受到她的哭声千扰,直接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定在新闻台,故意将电视声量调大,好压过她的哭泣魔音。
接着他将遥控器随手扔到沙发上上,走进厨房开冰箱找解渴饮料,才刚找到一瓶运动饮料,就听见客厅传来可怕的、凄厉的哭声。
「妈的!」他真是受够了!
朱夙强猛地关上冰箱门,抓着运动饮料一个箭步跑到客厅,只见李羽花不断抽面纸擤鼻涕,死盯着电视屏幕看,然后又大声哭泣。
「喂!」他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墙,警告意味浓厚,「妳再给我哭天试试看!妳信不信我拿毛巾塞妳的嘴,让妳欲、哭、无、泪?」
李羽花泪眼汪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连抽几张面纸,摀住整张脸,索性闷声哭个痛快。
朱夙强瞄了一眼电视报导,不过是普通的娱乐新闻快报,而且就是那则让她奋不顾身穿过车阵,跑到电视墙前看的某某小天王的报导。
哇哩咧!看这种新闻也要哭得唏哩哗啦的,真是有够无聊。
「他妈的!」他抡拳用力槌了墙面,脸色铁青,「李羽花,妳别以为我不敢做!」
朱夙强转身往里头走去找毛巾,准备实行他的威胁,李羽花哽咽地说:「你以为我爱哭吗?」
朱夙强顿住步伐,别过头看她,「看起来是。妳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干脆转行去当孝女白琴算了?」
李羽花眼眶含泪瞪他一眼,「你嘴巴真的好贱!」
他嘴角微微抽搐,「佩服我啊!」
「是啊,我佩服你。」她用面纸抹去鼻水跟眼泪,如果她有朱夙强一半坚强,那是不是就不会哭得这么凄惨?「如果我像你一样,那就好了……呜……」
唉!讲不到几句话又开始哭。朱夙强无奈的闭了闭眼,「像我的第一步就是别这么爱哭,我真是他妈的受够了!」
「我也不想!」李羽花猛烈摇头,「但是我除了用哭来发泄情绪,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如果有其它方法,你告诉我啊!」
「妳都几岁了,怎么发泄情绪还要别人告诉妳?那妳活在这世上干什么?」
「你说得对。」李羽花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是成年人,当然知道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冰箱在哪儿?」
「妳要干嘛?」话一问出口,朱夙强马上联想到她在元向阳办公室狂吃的模样,「妳不会要用吃来发泄吧?」
「不然呢?」除了吃跟哭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靠!妳这个蠢女人!」难怪她可以胖成这副德性,「妳再靠吃发泄下去,真的准备去当祭典用的神猪!」
「你才是猪!你们男人都是猪!」才刚止住的泪水又滔滔不绝冒出。
「哇靠!」她的哭功让朱夙强看得目瞪口呆,「妳这种哭法,一打面纸都不够妳用。」
「你不准我吃又不要我哭,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哭哭哭,小心把眼睛哭瞎!」他走过来把面纸盒从她怀中夺走,放在桌上,「妈的!发生什么事妳不会说出来吗?」
李羽花顿了下,有些讶异,「那……你肯听吗?」
「我有别的选择吗?」比起她的哭泣,他宁愿承受她的喋喋不休。
「你不愿意听也没关系,我去吃东西好了。」抹抹泪,她作势要站起。
「拜托妳别再残害自己的身体了。」她再这样自暴自弃乱吃下去,真的要成为台湾神猪第一人。
朱夙强拿着运动饮料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妳要说就说吧!我会听,行了吧?」
「你表现得这么委屈……」
他挑眉,双瞳有丝丝火光在跳跃,「妳再他妈的这么啰哩叭唆,信不信我真的拿毛巾塞妳的嘴?」
「凶什么凶!」李羽花拿起桌上面纸盒扔他,「你知不知道女人是要用哄的?」
朱夙强将面纸盒接个正着,反讽一句:「妳算女人吗?」
「你这个讨厌鬼!」她将揉成一团的面纸一一丢向他。
「妳再丢试试看!」他连忙把面纸团捡起,扔进垃圾桶,「敢把我家搞脏,我就让妳吃垃圾减肥。」
他最恨有人把干净的环境搞得脏兮兮,幸好寄住的生活白痴倪圣文被美国什么劳什子机构网罗去了,他干净温暖的家才不再受脏污威胁。
「你又凶我!」她嘴巴扁起,眼眶盈着泪珠,大有泄洪之势。
「靠!我服了妳,哭那么久还有眼泪可以挤出来,真是他妈的狠!」他将面纸盒丢给她,「李大小姐,妳有话就讲一讲,发泄一下,别再哭了。」
她再哭下去,惹火了他,他真的会将她拎去葬仪社,丢给他们当孝女白琴,说不定哭一哭、跪一跪,再赶个场,还可以达到减肥效果。
「说就说……」她才开口,想起过往的种种,眼眶又迅速冒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跟男人分手了!」
朱夙强转开运动饮料瓶盖,灌了一口解渴,「就这样?拜托,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世上男人那么多,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可是像他那种男人,我再也找不到了……」她用手背抹去流下眼角的泪珠,「他明明告诉我,他只爱我一个人,也保证会给我幸福……」
「白痴!」他感到好笑的摇了下头,「妳都几岁了,还相信这种甜言蜜语?他跟妳说只爱妳一人,搞不好跟别的女人也说同样的话,许下同样的承诺。」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她眨眨眼,把心事说出口后似乎也没那么伤心了。
朱夙强赏了她一记白眼,「废话,我也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的本性吗?」
「你也是那种可以到处给女人保证的烂男人吗?」
「妳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朱夙强一向不给女人承诺,也从不给她们任何憧憬,只有手段不高明的低级男人才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
这种智商跟白痴无异的男人怎能跟他比?他一向都知道如何把嘴巴抹干净,还可以不让其它女人发现他有多么不专情。
听到这话,李羽花绷着脸、攒起眉来,「你的意思是……我很好骗啰?」
「我可没这样说。」他赶快撇清,「遇到爱情这玩意,很少有女人不栽的。」
「事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天真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听到她略为沙哑的声音,他直觉问道:「妳要喝水吗?」
李羽花吸吸鼻、点点头,「我想喝可乐。」
正要起身倒水的朱夙强斜眼一瞪,「以后妳都不准喝可乐,只能喝对身体最健康的开水。」
她瞠大眼,不能接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