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的跟我说话?」他喜欢她的笑容,而今天,他还没看到呢,只不过她弯弯的眉,清灵的眼,看了还是让他心情愉快。
回视着他,夏雪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你说话。」她无奈的闭上了眼。
说朋友,他们不算是朋友,说纯粹是客人,又好像不仅只于此,她一向没有熟稔的男性友人,她不知怎么拿捏两人相处的关系。
两人距离约三步远,滕立宇看着她轻合上眼叹气的模样,有一股不自觉的撒娇意味,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难道她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觉吗?
他轻轻往前移了一步,想更接近她身上的气息,她的红唇微微翕动,他徒然在心里揣度着她的甜美,怅然着还不到尝她滋味的时候。
「当什么都好,只要你别再赶我走就好了,当个朋友也不错。」滕立宇认分的把话说明,只是他对于她的渴求可不只如此。
夏雪尴尬的耸肩。 「不会啦,那次我以为……」她羞得不好意思说下去。
「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滕立宇追问。
夏雪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红云,红唇轻咬,露出一丝不自在,微微的点点头。
「怎么?有男朋友了,不让人追?」滕立宇好奇的问,哪有人防心这么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雪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说明原因。
她没有男朋友,也永远不会有男朋友,她不会那么傻,永远不会。
望着她突然变得疏离的黯冷眸光彷佛穿过这间香草魔力花苑,停留在远方,那无意间涌现的距离感,让她增添了些许神秘感,让他对她更加好奇了。
她不说,他会查出来,只要他有机会接近她,而他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法。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我今天是来请教你一些开店的秘诀。」滕立宇咧开嘴。
「又要开在我家隔壁?」夏雪没忘记他曾说过的话。
「当然不是!」滕立宇猎豹般的眸伪装出无辜的模样。「我打算在中部开一间大型花店,想请教你—些细节,如果能邀请你成为顾问,那倒也不错。」
这是个最正当而合理的借口,能让他正大光明的踏入她的香草魔力花苑。
夏雪望着他,似乎想听出他话中有几分可信度,只是在他坦荡的黑眸中,看不出—丝不对劲的成分。
没办法,滕立宇在商场打混太久,已经能完全掩饰住他的意图,露出一脸无害的样子。
「如果帮得上忙,我倒是没有意见。」夏雪慷慨应允。
如果这是滕立宇替她介绍工作的目的,那她倒还坦然,要不然她还真不能相信他会对素不相识的人热情以待。
「那就麻烦你了。」见目的达到,滕立宇的唇边始终挂着浅笑,声音粗哑,显得温柔而不见危险性,但是他的黑眸微微瞇起,似乎已能预见吻上她那柔美的唇上时,会有什么销魂的感受。
对于他,女人只是个玩具,兴之所至,可以玩上个好一阵子,要是没兴趣了,那他也只是耸耸肩,有缘再联络了。
望着眼前娇美的容颜,他想,这一次他的兴趣应该能维持得久一些,只是这一次他万万没有预料到,自己真的阴沟里翻船,遇到个不动凡心的天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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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滕立宇开了个不错的价码,请她来当花店的顾问,夏雪的生活虽不匮乏,但也没有必要自命清高的拒绝他,所以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开出的条件,接受他的候教,让他每天不定时的出现在香草魔力花苑里。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礼拜,双方也愈来愈熟稔了。
下午五点,刚下班的时刻,忙完了公司的事,滕立宇很自然的往香草魔力花苑里跑,想藉开花店之名,行亲近之实。原以为这样的日子玩没几天就会腻,没想到他却愈来愈有兴趣,留在香草魔力花苑的时间也愈来愈长了。
停好了车,滕立宇捻熄了手中的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让阵阵徐风吹走他一身的烟臭味,也吹走他一身的乌烟瘴气。
下午进行的会议,原先是打算决定大楼预售案的大致规格与规画方式,没想到却有几位年老的董事联合反对,提出临时动议,说他近来的销售案成绩不甚理想,想把他从权力核心里拉下来。
这真是无妄之灾,想他当上东门建设的总经理之后,业绩在同业上颇受赞扬,却因为大权在握,让几位年长的董事不高兴,竟私下策动谋反,要不是他的业绩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次他总经理的位子就难保了。
他愈想愈光火,才会一路上抽着烟往香草魔力花苑的方向来,一见到香草魔力花苑的招牌才想起,夏雪最讨厌闻到的就是烟味,他只好在门外罚站个几分钟,待浓浓的烟味慢慢散去。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好奇的往里探去,想看看夏雪发现他了没,却难得的见到她将一头青丝散在肩上,室内的凉风徐徐,扬起她肩上的长发,十分柔美动人。
有那么一剎那,他眼中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回想先前的相处的景象一幕幕从眼前掠过,让他能清楚细腻的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她双手往后,拢起一把如丝的乌黑秀发,扯动了之后缓慢甩开,黑丝如瀑般的披散在她的肩上,她以指代梳的将纠结的发丝抓开,纤白的指穿梭在细柔的黑发里。
她侧过身,他见到她唇上轻咬着同一条浅熏衣草色的发带,垂在她的胸前,飘呀飘的,挑动着他的心,跟着飞呀飞的,移不开视线。
熟悉的纤指缠起发带,将一把青丝束成马尾,他的心跳有些加速,像是那条熏衣草色的发带无意间也将他的心扯住,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有些发烫。
滕立宇从不讳言,夏雪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却是最能吸引他的心神的女人,她无意中的小动作,都能让他看得发怔,这也是他为何不断出现在香草魔力花苑的原因,他喜欢这种感觉。
屋里的夏雪转身,见到门外的他,露出最真切的微笑,小跑步的推开门,到了他的面前,只是扑鼻而来的烟味让她皱起眉,退了一步。
「你像是刚从烟灰缸里爬出来似的。」她皱眉,瞪着他,红唇微噘,流露她最白然的性感,看来没一丝怒气,倒是添了抹柔媚的娇嗔。
滕立宇扯唇,因为她朝着他跑来的动作而欣喜,没有发现自己似乎愈来愈容易被取悦,心情轻易的因她而转变。
「原谅我的满腔怒火,自然把车里的香烟全都点燃了。」滕立宇倚着车门,并不急着进屋,他一身的烟味在冷气房里散不开,夏雪会觉得不舒服。
「心情这么差?」夏雪倚在门的另一边,笑容甜美,对于他的满腔怒火,她倒是丝毫未觉。
「是很差!」滕立宇肯定的答道,在还没见到她之前,他的火气可以点燃一座山,但是现在,因为她的出现,他的怒火竟然不自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他倚着门,浑身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魅力,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神祇活脱脱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对于自己的想象,夏雪蓦然间暗骂着自己。
「看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不过,现在我倒是信了。」夏雪发现到他英挺迷人的俊脸上,竟然唐突的多了原子笔墨水的痕迹。
滕立宇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转身朝向门内走了进去,抽了张面纸,沾了水之后,笔直地朝他走了过来。
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在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扬手,试图将他眼帘下的原子笔痕迹拭去。
「气得把脸当成纸,作起画来了。」她笑盈盈的瞧了他一眼,这种小孩子才会发生的事,竟然发生在他身上,想想真是令人发噱。
滕立宇挺立的身子僵了僵,为她唇边的那一抹笑失了神。
她主动接近他,温柔的抚着他的脸,他发现自己竟紧张得像个初晓人事的怀春少年,心跳急速得像是快从胸口蹦出一般。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近到几乎能闻到她口中的香气,扬起的手臂在移动中有着淡淡的花香,让他的心神荡漾。
「擦不太起来,有些干掉了。」夏雪将面纸对折,认真的想拭去他颊上的笔迹。
她的唇边噙着笑,像是在笑话他,长睫下双眸波光流动,看得他心湖升起一股不平稳的情绪;迷惑人的嗓音缭绕耳际,像是不可抗拒的罂粟……
「你在勾引我吗?」察觉了自己的失常,滕立宇佣懒的一笑,将双臂盘在胸前,略略偏头科睨着她,故意摆出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只是嘴里的轻薄虽然让他的眼神看来不再那么专注,但是他却发现,他还是无法移开双眼,将目光离开她稍瞬。
「你想太多,我对你没有兴趣,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夏雪不以为意,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努力的专注在他的脸上……把原子笔渍擦去。
这几天的相处,已经让她习惯他的不正经,她心里只把他当成一个足以谈心的朋友,一点也不理会他那百万伏特的笑容,完全不受他的影响继续手上的工作。
「为什么对我没兴趣?难道你从不想试着引诱我,搞不好会成功的。」滕立宇凑近她,语气虽带着点玩笑意味,却也藏着一份期待。
「你有什么身家背景,值得我勾引你的?」她开玩笑道。
「我只是个卖房子的,你看得上我吗?」他也不正经的答道,对于她虽有好感,但也没打算把自己的身家背景全搬出来。
「一个销售员,还要我勾引你?会不会太抬举自己了?」夏雪白了他一眼,将他脸上最后一点的笔渍拭去,她打算收回手,对于他的消遣早巳司空见惯,懒得理他。
滕立宇的黑眸瞇了起来,似乎对她正欲收手的动作有着潜意识的不满。
就在他失神之际,他将环住自己的双手张开,放到她的腰际上,收拢……
「滕立宇!」夏雪吓了一跳,冲着他吼。在听到她的抗议之后,滕立宇才发现,他竟然将她拥进了怀里?!
软玉温香,她的纤腰贴在他的腰腹上,他发现……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你玩够了没?玩够就放手。」夏雪瞪了他一眼。虽然被他突然拥住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他一向不正经,她也没做太多的联想,只是想从他的怀中离开,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滕立宇的胸口涌上一种莫名的烦闷──因为她的反应。
没一点忸捏,不带一丝羞怯,似乎被他拥在怀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没能让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挫败!在他都能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的同时,她竟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没在玩,你感觉不到我很认真吗?」他凑得更近,双手拢得更紧,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毫无反应刺激到他,还是怎么着,他听到自己说出口的话多了—抹在乎的意味。
果然,他低沈的语调吓到了她,夏雪怔怔的仰起头,迎视着滕立宇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解。 「你是开玩笑的吧?」她眸中的笑意敛去,多了一抹提防。
「如果不是呢?」他低问,红唇近在咫尺,只要他再逼近一些,他就能吻上她的唇。
「如果不是,那我会马上下逐客令,请你永远别再踏入香草魔力花苑一步。」她水眸不转的回视他,眸中有着百分之百的认真。
空气像是突然凝住了,滕立宇凝望着她,第一次知道何谓不知所措。
他被她吓到了。他被她眸中的认真震慑住,他相信,要是他继续拥着她不放,下一次她真的不会再让他踏进香草魔力花苑里。
对于女人他一向有把握,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深怕她……再也不许他出现。
「好好好,我承认我是开玩笑的。」他微扯唇,学着女孩一样努起了嘴,装出一脸不情愿。 「玩一下就翻脸,难怪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滕立宇松开了手,虽然动作缓慢,但是他的确很努力的让自己松手。
在得知他是开玩笑的答案之后,又看到他装可爱的模样,她终于露出笑容。
「别再玩这种游戏了,不然下次我真的翻脸。」夏雪不希望两人的关系有所变化,难得有个聊得来的朋友,她很珍惜这段友谊。
「好了,快进来吧,现在我身上都沾上你的烟臭味,也无所谓让你进到屋里去了。」她率先朝屋里走去。
看着她从容自在的像是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滕立宇唇边的笑容消失得很快。那一剎那,他突然发现,他的确很希望她身上能染上他的气息,不只是烟味,还有一些其它莫名的……情愫!心中猛然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心中有了一丝丝酸楚……
她的淡然扯动他的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不舒坦,有种莫名的疼痛涌现,她可以清心寡欲,可以对任何男人不假辞色,但是……就是不该对他……
滕立宇心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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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墙上的钟指着十点,夏雪收拾着店里的物品,准备打烊,到香草魔力花苑后的小套房里休息。
这是母亲留下的房子,是母亲一生的心血。在母亲因病过世之后,这间香草魔力花苑是她与母亲之间仅存的回忆,也是她唯一的支柱。
母亲是个绝美的女人,有着甜美的笑容与小小的梨涡,她的容貌与气质,皆遗传自母亲,因此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美,只是觉得自己投对了胎,成了母亲的女儿,享有了母亲所给予的一切,独独……少了父亲。
话说白了,母亲是他人婚姻的第三者,和父亲有了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名。几年之后,热情散去,家境还不错的父亲给了母亲这栋房子当做补偿,也点明了彼此情谊就此结束,不再纠缠。
母亲伤心欲绝,却不愿强留这一段逝去的感情,只留下她在身旁,母女俩相依为命,过了数年,一直到几年前母亲因病去世独自留下她一人。
虽然母亲从来不提父亲的名字,但是蕙质兰心的她一直知道母亲的心痛,也在心里斥责着父亲的薄情,让她一辈子记得,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虚情假意。
所以她对男人一向保持距离,不允许自己触及感情,以致这些年来不乏有人示爱,但都被她明白的拒绝了,而滕立宇是这些年来,和她最为亲近的男人。
她露出浅笑,想起了今天下午他那副无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