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泽,你要的东西在这儿。」单行焰拿出那只金黄色芯片。
单泽眼眸倏地为之一亮,伸手便抢过芯片,「给我!」
「不能给他!」石磊大叫,朝单泽攻击想抢回芯片。
「你找死!」单泽用枪托往他的脑门重重一击,痛得他抱着头瘫在地上。
「你还我石熙,偿命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原本趴在地上的段雨瑂,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朝单泽冲了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她揽腰抱住,伴着两人的尖叫声,双双从窗口摔下悬崖。
「不要……」单行焰只来得及抓住从段雨瑂身上撕裂的衣角,惨叫声在屋中回荡。
「糟!芯片也掉下去了。」石磊攀着窗沿一脸惋惜。
语晨则张大口,喉咙干涸得发不出声音来,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十章
当语晨苏醒时,排云山庄已恢复宁静。
「醒啦!」单行焰紧拥着她。
「嗯。」
他紧锁眉头,凝重地说:「语晨,等会我送你下山,你回家后把这些事全忘了,重新生活。」
「行焰,你、你不回家吗?」为什么他说得像要离开她似的?
单行焰长叹道:「石熙被杀,我知情不报,在刑事上……我难逃刑责,未来的诉讼还是未知数。」
「你是说你会坐罕?不公平!你又没罪,更没有共犯行为,只是受威胁和亲情的压力不得不隐瞒而已。」她嚷着。
「这件事到我为止就好,你没必要再扯进去,听话,先回家去,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再说。」他很坚持。
「我等你!」她灵动的大眼,坚定的望着他。
单行焰正想说话,却被敲门声阻断。
进来的是一位警官,要向语晨做笔录。
单行焰向她介绍道:「这位就是石磊。」
「呃!」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怎么长相完全不同。
何信笑了笑,「我本名叫何信,是石熙的同事,原本他说好要把单家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后来却失踪了,我便想到他可能在任务中遭遇不测,于是循线查到段雨瑂与这件事关系重大,便装扮成石熙接近她。」
「天!竟然能装得连雨瑂都认不出来,真厉害。」语晨惊叹。
「藉助现代科技要改头换面不难,可惜那枚芯片已掉落崖底,要是找不回来,想要办单祺铭就难了。」何信惋惜道。
「那倒也未必。」单行焰浅笑。
「你、你是说……难道还有备份的芯片?」何信高兴的抓住他手臂。
单行焰笑着抽回手,拿出手机拆开背后的面板,取出SIM卡晃了晃,「这是什么?」
何信一看喜出望外,「哎呀!原来当时你给单泽的是假的,而真的芯片藏在手机里,这招掩人耳目真聪明。」
「等等!这应该是我的。」语晨从单行焰手中夺过芯片,迅速塞入内衣里,令何信想抢又下不了手。
「季小姐!」何信错愕。
单行焰也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举,「语晨,你在做什么,快把芯片还给何警官。」
她不理,「那张情侣椅最后的主人是我,凡是椅于内所有东西都该属于我的,不是吗?」
何信不悦道:「这芯片原本是警方的,如果你想占为已有,警方可以强制归还。」
「那就等你们来强制归还好了,反正我现在就不给。」语晨执拗道。
芯片万一又不见了可会呕死人,何信只好妥协,「好,你想领奖金是吧!我会请示上头。」
「谁希罕奖金?」她别过头,一脸不屑。
何信听出端倪来,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她回过头腼觍一笑,「当初石熙被杀,单行焰知情不报的刑事责任如果可以免除,我就把芯片还你。」
「小姐,我不是检查官,更不是法官,并非我说了就算。」他无奈苦笑。
她挑眉问:「但是案子是你办的,报告也是你写的对吧?」
「你要我写假报告?!不行!」
「至少写成有利于单行焰的报告,就说他基于维护亲人的责任,不得不为恶,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做恶,只能说是人的无奈,让法官不至于判他重刑。再说,这芯片也是他找到的,就不能将功赎罪吗?」
何信想了想,回道:「连报告怎么写你都帮我想好了,那只好成交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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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雨过天晴了,感觉真好。
语晨坐在阳台上,看着山茶花洁白玲珑的花苞,其实她离家才七天,却像过了半辈子似的。
她听单行焰的话,回来后照常工作、生活,还有……等他回来。
「语晨、语晨。」季戚芳在楼下大喊。
「姑姑,我在这儿!」语晨立刻跳了起来,跑下楼去看。
「季语晨!你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接电话?看,这大包小包我一个人扛回来,累死我了!」
「这些是什么?」语晨问。
「从跳蚤市场买回来的古董小家饰,都是十八、九世纪的精品,又破又旧的,海关还以为我要带垃圾回台湾呢,哈!等我们修复好之后可是好几十倍的利润。」季戚芳喜孜孜的打开行李箱。
「这么多,有些什么?」
季戚芳一件件搬出来,「有枱灯、化妆箱、化妆镜、小雕像……」
语晨拿起来仔细欣赏,感慨道:「是谁曾经拥有过这些小东西?可能每件物品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管他什么故事不故事,快把它们摆好来。」季戚芳没好气的说。
怱地,外头传来一声叫唤,「有人在吗?」
「谁?」语晨出去一看,「咦?庞德,是你!」
「好久不见啊!语晨。」大块头的他扛了个箱子进屋,「这是行焰特别交代,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的。」
「你见过他了,他还好吗?」她目光闪烁,颤声问。
「安啦!他说他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可以回来见你。」庞德回道。
季戚芳好奇凑过来看,「这么慎重,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拆开箱子。
「哗!」箱子一拆开,季戚芳惊呼,「语晨,这张S型情侣椅和你那张一个款式耶,这种古董椅凑成一对可是身价百倍喔!」她并不知道是同一张椅子。
然而,语晨瞪着那椅垫上修补过的痕迹——弹孔,心里就发毛。
她脸色发白地说:「我才不要,拿回去!」
「啊!为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看着她,不懂她在怕什么?
「那是一个好长又好可怕的故事。」
「好,你说!」两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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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了,春雨又绵绵降临。
山茶花开得正盛,在枝头上绽放香气,而语晨心系的是送花人哪!
喀!
一个东西忽地掉到她脚边,她蹲下拾起,是个小锦盒。
怪了!她四周张望,搞不懂这东西怎么会掉落在她家阳台,在好奇心驱使下,打开一看——
是一颗……钻戒?!
单行焰!
语晨倏地转头看向隔壁阳台,漆黑一片没人啊!
不管了,她先把钻戒戴在指间,再撩起睡衣裙摆,正准备跨上阳台围栏时,却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由身后圈住。
她一回头,叫她魂萦梦系的男人就在眼前,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单行焰低头,就给她一记火辣辣又近乎饥渴的吻,然后以指勾画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最后握住她的手说:「这钻戒果然适合你。」
呵!这是求婚吗?
如果是,那他可真精简的连台词都省了。
「是啊!」她干脆装傻,闲闲地说:「我今天运气好,捡到的。」
他瞠目,「那是……」
她故意打断他,「奇怪了,你怎会在我房里?」
「趁你在浴室洗澡时,偷溜进来的。」他看着钻戒又要开口,「那钻戒……」
她目光一沈,严肃地问:「行焰,告诉我,事情都结束了吗?」
「嗯,都没事了,我可以回家了。」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语晨,这钻戒……」
「你不会再离开我吧?」她紧紧的拥着他,内心早就悸动得快要炸开来。
单行焰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当然。」
她热泪盈眶,望着他温柔的眼睛,攀着他宽阔的肩膀,红唇微微颤抖。「吻我……」
「该死,你又诱惑我。」他咒骂一声,然后激烈地霸占她的唇,贪婪地吸吮她香甜的气息。
这个吻充满欲望与狂野,太过于缠绵、也太过于撩人,她口中发出轻轻的喘息和呻吟。
这些日子以来,他积压的情意、情愫和情欲,瞬间爆发出来,化作渴望、浓烈的心跳声、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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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近啦!
单行焰在台北近郊盖了幢房子,小小的三层楼白色洋房,作为他和语晨的结婚新居,建筑将内外空间串连,使自然融于建筑的空间理念,让屋里处处充满明亮阳光。洋房四周都是绿色攀缘植物,天花板上一只小型吊扇,还有一盏古董水晶灯,山风吹进来时,吊饰摇晃发出细碎叮叮声,格外有情调。
所有的装潢都是他的心血杰作,甚至连床单被褥、厨卫用品也都是他的心血杰作。
「喂,什么时候搬进来,挑好日子了吗?」庞德热心的关切。
单行焰睨他一眼,懒洋洋回道:「不知道。」
「那还不筒单,看黄历啊,再不去找算命师帮你掐指一算,包你大吉大利、富贵一辈子。」
「要不要结婚我都不知道呢!」他一副无可奈何。
「啥?女主角不答应,你们吵架,分啦!」
单行焰扔白眼给他,「呸呸呸!我们好得很,不知有多恩爱,只是……我送给语晨的婚戒,她只收下不戴。」
庞德想了想,「是不是不满意,还是钻石太小?女人都这样。」
「不,她从不计较这些,但一提到结婚就避而不谈,叫她来看新房子她也推三阻四。」所以单行焰才懊恼不已。
「是不是你没说我爱你?女人最计较这个了。」
「唉!说到她都嫌我烦啦。」
「一定是你求婚没有给她排场和面子,一辈子一次耶,女人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骄傲。」
「她不是幼稚的人。」单行焰反驳。
「错!女人就像善变的天气,尤其谈恋爱的时候更失常,女人比男人更爱面子,你求婚没给足她面子,要她点头,难喽!」
单行焰想想,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他们相处融洽、恩恩爱爱的,她没理由不嫁他,所以……
他砰地一声站起身来,吓了庞德好大一跳,「喂!你去哪儿?」
「去求婚。」单行焰回道。
呵,有热闹好看,庞德连忙追上去,「等我,我帮你,要不要多找一些人去捧场?」
「不用,她如果又想躲我,你帮我抓住她就行了。」
「嗄,抢人啊!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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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小时之后,单行焰跑进「季氏艺术工作坊」里抢人。
他不发一语,把正在工作的语晨扛起来就走。
季戚芳见状惊恐不已,「你、你们干什么?」
「咳,是这样的,季小姐不答应结婚,单行焰只好用抢的,你最好别挡他,他已经完全失控了!」庞德仗着人高马大,对方又是女人,恶狠狠地撂话。
「哦!」季戚芳不解地看向语晨,「你不是非他不嫁的吗?为什么不答应结婚?」
「因,因为……」语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单行焰把她放下来,瞪着她,「什么?」
「因为姑姑说……」
「因为你反对?」他转而瞪向季戚芳。
季戚芳忙否认,「才没这回事!」吓死人了,她那敢啊!
「到底怎么回事?谁给我说清楚!」单行焰的表情严肃得像个黑社会老大,一副谁敢不说就打死谁的表情。
语晨苦恼道:「姑姑算过我的紫微斗数命盘,说我命中注定要嫁给程君毅。」
「谁是程君毅?」单行焰皱眉,他怎不知道有个情敌存在?
「就是和你打过架的那个。」她提醒他。
「喔,」他是想起来了,「那又怎样,你不是不喜欢他。」
「可是姑姑说命中注定的逃都逃不掉,既使逃过了嫁别的男人,也绝对不幸福。」
「哎哟!你不是不迷信的吗?」季戚芳纳闷道。
「我本来是不迷信,但自从遇上那张S型情侣椅之后,发生这一连串事件,我查了它的来历,原来这张情侣椅是十八世纪一位法国公爵,送给他未婚妻的礼物,结果在结婚前夕,公爵发现未婚妻对他不忠,愤而枪杀了未婚妻和情夫,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可怕了?」
庞德惊呼道:「太可怕了!简直是单泽、段雨瑂和石熙的翻版。」
「难怪你把情侣椅处理掉了。其实,那只是巧合。」单行焰道。
语晨执拗说:「才不是,那天你叫阿德送回来,我就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既然你都处理掉了,和我们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姑姑已经铁口直断,我嫁别的男人绝对不幸福,你瞧,我因为爱你,差点害我们没命。」就因为太爱他,才会担心失去他。她可不愿冒丝毫风险。
「嗯……语晨,我可不可以说句实话?」季戚芳畏首畏尾地问。
「我知道,当初我很铁齿,现在知道你厉害了。」语晨颓然丧气。
季戚芳很不好意思的坦承道:「不是的,我当时说的话,全是瞎掰的。」
「瞎掰的!什、什什么?」语晨傻眼。
「因为我觉得程君毅条件太好,你不嫁他太可惜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她担心死了,连新房子都不敢去看。
「小姐,认错是需要勇气的。」季戚芳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被你害死了。」语晨跺脚,差点害她错失深爱的男人。
庞德指着单行焰,大笑道:「条件更好的在这儿。」
「走,我们去看新房子!」语晨拉了单行焰就跑,比刚才的单行焰还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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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愉快奔驰到白色小洋房,甜蜜的两人站在客厅一角,沐浴在阳光里看着温馨的新家。
「说你喜欢这个家。」单行焰要求道。
语晨满面春风,感动的说:「再也无所求了。」
「说你马上要嫁给我!」
「这么浪漫的房子,同居就好。」
什么?这女人很欠扁。
她眨眨眼看他满脸黑线条,笑问:「你、你真的那么爱我,那么想娶我啊?」
「你觉得我不爱你吗!那我每次、常常说的爱你,难道是说假的?」他气得捏紧拳头。
「就因为你现在动不动随口都说爱呀爱的,我怎么知道真假呀?」
单行焰抓住她的手,拿出新买的戒指套上去,不等她答应就说:「嫁给我,语晨,你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