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脚步真的停住了,接下来却是三个人的狂笑声──
「哈~~笑死人了!凭妳这种货色?」
「是啊,哈~~胸部不够大!屁股也不够大!这张脸也没有夏姊的一半美艳,妳会是大哥的女人?哈哈~~」
这三个人的笑容真的很碍眼,声音更是刺耳,震得她本已脆弱不堪的脑神经更是难受万分。
她揉揉太阳穴,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眼皮直往下沉,她又伸手揉了揉,「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给风笑海确认一下。」
「少跟我们来这套拖延战术!臭娘儿们!你们两个给我上!把她的食指给剁下来,待会儿献给大哥,包准我们升官发财!」
「说得是,上!」两名大汉说着,冲上前便想一把抓住她,本以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秦左爱身子灵巧的一蹲,很快的闪过两个人,转身便往巷口冲。
三名大汉见状,快步追上前去,打算来个左右包抄,一旁却突然冲出个人影,狠狠的将其中一名壮汉给冲撞开来。
「你找死!」被撞开的大汉反手给那人一拳,那人痛呼出声,脸上的眼镜被打飞了出去。
「去,打哪儿冒出个替死鬼?!」
秦左爱闻声回眸,见躺在地上的人竟是报社主编孟书,意外之余,让她向前跑的脚步也有所迟疑,就这么一闪神,左脸便被后方追上的壮汉给硬生生挥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她眼冒金星,太阳穴被震得狠狠发疼,头晕目眩的往一旁倒去,偏又这么倒霉,雪白的小脸撞上了路边墙面上凸起的钉子,硬是给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从眼角直到耳际。
痛!扯心裂肺的痛!
在她昏迷过去的当口,她想的不是她可能会被截去的一根指头,而是脸颊上的伤……
这回,当真要破相了吧?
本来就长得不美了,现下可好,真的没有男人肯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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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白,然后是刺鼻的消毒药水味,接着,秦左爱感觉到中边脸热辣辣的泛疼,像被人用烧过的针一针一针给刺进去似的。她困难的转动脖子,抬眼尽是一室孤寂,这孤单无助的感觉就像多年前自己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承受着未知的未来那般令人难过。
她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十指俱在,没有让那三个莽夫给剁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病房门被推开,秦左爱看见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瞇眼看清来人后,想别开脸已是来不及,只得下意识用手遮住疼痛的那半边脸。
「妳这叫欲盖弥彰,遮了也不会让妳的脸变漂亮些。」风笑海走近,一只大手有些粗蛮的将她挡住小脸的乎给扯下,没好气的瞪着她,说出口的话当然也不会是什么甜言口蜜语。
谁教她要这么让他生气呢?谁让她要这么会找麻烦呢?要不是他及早赶到,她的手可能从此没办法提笔写字。
那些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们跪地求饶整整二十四小时,又立下誓言,从今而后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他铁定抓他们几个的头去撞墙,让他们也尝尝头破血流的滋味!
「是啊,拜你所赐。」她是不漂亮啊,至少永远比不上夏姊漂亮,可他有必要这么强调吗?
「他们不是──」话说到一半便住了口,风笑海语气一转,蓦地变冷,「是妳自找的,怪谁?妳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手下要管多少人,妳根本不该写哪种报导!不想身上少个什么东西就给我安分点,妳脸上的伤只是一点小小的教训,看妳以后还敢不敢在报纸上大放厥词!」
「那是我的工作。」
「工作也要有个限度吧,命都不要了吗?」上次是差点被他亲手掐死,这次是差点被他手下给砍断一根手指头,虽然手指没砍到,一张脸却被弄成这副德行,天知道下一回会发生什么事!
「谁教你都不给我新闻?你不给,那我只好自己去找。」她说得理直气壮,冷静得连她都佩服起自己。
气他对她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又气他对她的伤毫无愧疚心疼之意,但,她还是知道他是关心她的,虽然这份关心可能是出自于她是秦醉阳的妹妹,也可能出自于她同时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
「我没给吗?」这个臭丫头!他可是为了她好!难不成真要让她火里来刀里去的跟他们这些大男人乱闯,就为了那个什么劳什子新闻?
「你给我的都是些无聊的鸡毛蒜皮小事,那种东西能上头版吗?我要的是独家、是头条,不然你以为我跟你住在一起是为什么?又为什么拿夏姊那篇惊人的独家内幕跟你交换?你根本没诚意!也没信用!」
「秦左爱!」他朝她吼。
她摀起耳朵,闭起双眸,嚷嚷的叫回去,「别以为大声就可以赢,你得说服我,当初是你答应我的,忘了吗?原来大哥说话的分量就只有这样而已,完全没有可信度!」
话说得太用力,扯得她脸部生疼,话嚷完了,却摀着苍白的脸痛得直喘,一层薄雾淡淡染上眼眸,酸楚涌上鼻头。
见状,风笑海竟有点于心不忍,再次抓下她遮脸的小手,只是粗蛮不再,反而像是捧琉璃似的怕弄疼了她,轻柔的捧起她的脸,温温的直吹气,边吹边嘀咕,「究竟是谁吼得比较大声?哪个病人像妳这样中气十足又不安分的直骂人的?」
「你──」
「嘴巴再动,我就吻妳!」风笑海气得连威胁都用上了,平日的洒脱不羁、漫不经心,从他看见她倒在地上的那一秒钟开始就已经不存在了。
微张的小嘴识相的闭起,秦左爱别开眼,一抹嫣红瞬间染上她的颊畔。
这叫什么?闭月羞花,我见犹怜是吧?
风笑海看得心一动,竟当真有吻上去的冲动,这念头一起,他忙不迭地松手,轻咳两声,高大的身影站起,连退了两步远。
「那个……妳最好给我安分点,不要再乱动,也不要说话,我去叫人送东西过来给妳吃。」
「我不想吃东西。」
「不吃也得吃!」
说完,风笑海长腿一跨就要走,秦左爱却唤住了他──
「孟书呢?他有没有怎么样?」人家冲出来救她,好歹她也得付出一点关心,这才说得过去。
风笑海挑眉,「他是什么玩意儿?」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报社的主编,我看见他被你的手下打了好几拳,不知伤得重不重?」
救命恩人?有没有搞错?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那个小白脸是妳报社的主编?」
「嗯。」呃……感觉有点不妙……秦左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妳很担心他?」
「当然,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那我该找人再痛打他一顿,这样下回妳就不敢乱来了。」话落,房门砰地被一脚踢上。
不好!该死的!
她担心的跳下床,打开房门要唤住他,却早已不见风笑海的踪影。
第四章
「夏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病人怎么可以自己吃东西?来,张口,啊──」夏绿艳像哄小孩似的喂秦左爱吃饭,漂亮的脸上尽是幸福又甜蜜的笑容。
这笑容,可是牺牲笑海哥的幸福换来的,分外的难能可贵。
只是,夏姊知道吗?知道笑海哥其实是从小恋着她的?秦左爱看着夏绿艳,心却为风笑海微微的疼着。
在她看来,笑海哥根本就是个傻子,男子汉大丈夫,爱一个女人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呢?小时候忌惮着惜风哥,长大了忌惮着巩皇轩,前者为义,后者为情,因为夏姊的心思只有笑海哥最懂,她的心里永远都有住人,只不过住的人从来就不是他,所以他从不曾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总之,他是个傻子。
「妳知道吗?妳六、七岁的时候,我就喂妳吃过饭喔,只是当时妳不知在生什么气,拗得很,最后是笑海亲自喂妳,妳才破涕为笑把东西给吃下去。醉阳和我当时都在猜,笑海到底跟妳说了什么悄悄话,结果事后我们问他,他笑得一脸神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妳还记得这件事吗?」
她当然记得,记得好清楚,连梦里都不曾忘记过。
秦左爱摇摇头,笑了,「不记得了。那么久远的事了。」
「是啊,都十六、七年了呢,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件事一直在我脑海中,大概是觉得很挫败吧,没想到人缘一向好到没话说的我,竟然比不上那个一天到晚在外头打架生事的风笑海讨妳欢心……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一件事,自从那次以后,妳就成天跟在笑海后面跑,他跟人家打架,妳就在一旁摇旗吶喊替他加油,他赢了,妳会跑过去给他一个响吻,说要给他爱的鼓励;他输了,妳也会跑过去亲他,说是要安慰他,要他再接再厉。啧,真有妳的一堆歪理,那种人打架妳还给他鼓励咧!要是我,只想拿棒子从他的头上敲下去,让他醒一醒!」
秦左爱勾唇轻笑,「笑海哥打架都是有道理的。」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还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旁人的心思没有他细密周到而已。
「打架还有道理?真是够了,爱爱,妳会不会护那家伙护得过了头?我看啊,如果笑海哪一天跑去暗杀美国总统,妳搞不好还为他的壮举兴奋得睡不着觉!对吧?」
还没接腔,秦左爱的视线就让刚进门的风笑海给吸引了去,只不过他的目光是先落在夏姊身上,而不是她这个病人身上。
风笑海走近,一掌扫向夏绿艳的头,轻轻地拍了一下。「一天到晚说我要去暗杀美国总统,妳是想让我早一点让警察抓去关是不是?没做的事都被妳说得像是做过几百次了。」
怎么每次说他坏话都被他抓到?看来她肯定和他犯冲。
夏绿艳变脸像翻书一样快,回眸已是娇笑嫣然,浑然忘记前一秒钟还在数落人家的陈年旧事,一脸的讨好,「笑海,你来啦,会不会口渴?我去外头替你买点喝的?还是你饿了?我去给你买吃的?你一定还没吃吧?」
「度个蜜月回来就变得这么体贴?看来巩皇轩把妳伺候得很舒服,嗯?」望着她的目光盈着戏谑的笑意,状似不经意的眸子,却在她美丽娇艳的脸上比平日多停留了几秒。
这短短的几秒,夏绿艳察觉不出,秦左爱却看在眼底,心有剎那间的抽疼,她轻喘一声,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让情绪失控。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她的思绪变得敏感又脆弱,让她得花比平日多一分的气力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风笑海的眸光因那声微微的轻喘而迅速转移到秦左爱脸上,「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她淡淡的看他一眼,不领情,「孟书呢?你把他打死了吗?」
「妳真关心他的话,随便打听一下也知道他现在是躺在病床上还是太平间,不是吗?」
「我身旁的人能信吗?要封一个人的口,对你而言太容易了。」
「嗯,有道理,那我直接告诉妳好了,他死了,妳可以不必问了。」她把他的关心当成空气,却开口闭口都是那个男人,啧,太不给他面子了,就让她急死好了,最好急得哭着来求他。
「喔,那我就不必去看他了。」她拉起被子往脸上一盖,打算睡觉。
就这样?风笑海微微一愣,有些错愕于她的反应。
夏绿艳听了则是摸不着头绪,「你们两个的劲爆话题,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死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瞧瞧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说得好像不过是杀了一只蚂蚁一样的不在乎。那个风笑海就算了,他本来就是个坏人,可爱爱呢?她何时也变成这样冷血无情了?
夏绿艳突然觉得空气一阵冷,双手搓了搓皮肤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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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住了三天,秦左爱就出院了,因为她有轻微脑震荡,风笑海本来死都不同意她出院,直到她突然在医院闹失踪,搞得整间医院人仰马翻,他才点头同意──虽然秦左爱打死也不承认她是故意闹失踪,而是心血来潮跑到医院屋顶上去看风景。
总之,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如愿以偿地回风笑海的家休息,不必闻医院的刺鼻药水味,也不必老是闷闷地看着那总是一片惨白的布置摆设。
还是家里好,鸟语花香,绿意盎然,微风轻送,秦左爱静静的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睡去,恬静安详的表情,让一进门的风笑海看了,顿觉心里有个角落在瞬间跟着柔软了起来。
修长的双腿移至沙发旁,高大疲惫的身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布着些微粗茧的手轻轻地在泛着胡碴的下巴上游移着,静静的打量着这张在睡梦中的沉静容颜,竟有一股冲动想要吻上那两片薄薄粉粉的唇瓣。
不成,男人的野性冲动不能用在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身上!一般的女人可以大家好聚好敌,她可不成,除非他从此不必再见到秦伯伯、秦伯母,也不必再当秦醉阳是兄弟,否则,他最好管好他体内的「野性」。
只不过──
此刻的她睡得好甜好香也好可口,没有盖被子的她,匀称的体态展露无遗,修长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腿,也因为她穿着短裤而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真的,他几乎忍不住要扑上前去抱住她,在大床上滚一滚……
妈的!风笑海低咒一声站起身,赶紧远离现场,大跨步走回自己的房里,直接进浴室冲澡,免得他兽性大发失去理智,而去染指一个小妹妹……
呃,虽然她已经二十三岁,是个成熟小女人了,但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小妹妹,那个总是绑着两条可爱辫子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妹妹,那个总是会为他的一举一动喝采欢呼加油的小妹妹。
老实说,她的笑容与童言童语曾经是他青少年时期的一帖良药,是在他打架受了伤、被众人骂得臭头时的最好安慰剂,一直到他长大了些,她的笑容才渐渐的很少在他梦中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艳儿的柔美动人,只不过,艳儿的柔美只是外表,实际上她可是个虎姑婆,每次都嫌他是个长毛猩猩,只因为他胸前有两撮女人都梦寐以求摸到的性感迷人胸毛,啧,没眼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