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那么我先走了。”
商仪容匆匆打开大门离去,而姜宏日怀疑的望着她的背影,但内心的疑虑并没有就此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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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的某天,商仪容接到赵映山的电话。
他讲电话的口气相当紧急,并要求商仪容尽速赶到他家,但并未说明原由。
此时商仪容早在别家公司找到一份新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而且每隔两、三天,便会去探望已转院,但健康情况却日趋恶化的母亲。
知道赵映山要她赶过去,商仪容虽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搭车飞奔过去。
到达赵映山的家门口,商仪容按下门铃后,来开门的是赵映山本人。
他开门时的神色不若平日的冷静,反而显得有些焦躁。
“进来吧!”
商仪容随着赵映山进入屋内,走过玄关到达客厅,竟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极了某人?!
那漆黑而柔顺的头发、宽阔的肩膀、硕长的身材……一切的一切,对商仪容来说,是那么熟悉且思念……
商仪容觉得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她想出声呼喊对方,却无法开口,只能凝望着她朝思暮想的背影,愣在原地。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因为听到脚步声而回过头——果然是姜枕石!
商仪容喜悦的瞪大双眼,想要往前再走几步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过往的姜枕石眼神永远是犀利的;但现在凝望她的男人,脸庞依旧俊俏完美,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迷惘。
他明明看着她,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商仪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她觉得眼前的人,并不像她所熟识的姜枕石。
而站在一旁的赵映山看到这种情况,便出声问姜枕石。
“枕石,这位是……商仪容。你记得吗?”
姜枕石眼神专注的凝望商仪容,瞬也不瞬。在他的逼视之下,商仪容瞬间似乎又看到了过往他犀利的眼神……但那也只出现了几秒,接着,那种犀利和坚决又再度消失不见,换上了迷惘。
脸色变换的速度之快,商仪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
不想面对她所不熟悉的姜枕石,商仪容选择低下头,避开他的凝视。
而在同时,姜枕石也转向赵映山,迟疑的说:“我……不记得了。”
听到这句话,商仪容咬紧嘴唇,一种悲惨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一直祈祷他能平安回来,并且告诉自己,若姜枕石回来,她不要再欺骗彼此,她要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心情……
可是,当他们再见面时,姜枕石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将他们之间的过往以及遇到危险时互相保护的经历,都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再诉说自己的心情,又有何用?
“你想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他吗?”赵映山轻声问她。他刻意压低声音,体贴的询问。
商仪容神色淡漠,因为她已心如死灰。
“不用了,既然他已经遗忘,除非他自己想起来,不然由别人口中得知,对他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们能有什么关系?订婚不过是个假象,失去记忆,就等于将他们之间曾有的复杂情感一并舍弃。
“你告诉毓水了吗?”商仪容问赵映山。
“……还没。”
如她所料,赵映山没讲。
若是姜毓水知道自己的哥哥竟忘了自己,肯定会难以接受吧!商仪容感觉自己的痛楚都已无法承受,而那么依赖哥哥的姜毓水,只怕会……
当商仪容正在沉思时,忽然发现姜枕石也在凝望着她。
他的眼神专注至极,让商仪容的心莫名的加速跳动。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呢?既然忘记一切,那么就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她,不要让她以为还有希望。
商仪容转过身,不愿再多看姜枕石一眼。
所以,她也错过了姜枕石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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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商仪容搭车前往市郊。母亲所住的疗养院就在距离市区约四十分钟车程的地方。
当商仪容进入房间时,躺在床上的商明海眼神依旧空洞,对外界的任何变化都毫无反应。
商仪容搬过椅子,坐到商明海的床边,抓过母亲的手,替她按摩每个关节。但是商仪容知道,就算自己这样做,商明海依旧不可能清醒或康复,更不可能能喊她一声女儿。
而且由于长期卧床,商明海的四肢都已开始萎缩,全身上下也出现各种慢性并发症。
负责诊治母亲的医生向她暗示过好几次,母亲的状况并不好,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希望她作好心理准备。
而商仪容表面上故作镇定,感情上却是难以接受。就算母亲这些年来都是瘫痪在床,但母亲却是她唯一能倾吐心事的亲人。
商仪容凝视着母亲呆滞的面孔。
“妈……我不用再帮姜宏日做事了。我也不用再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而且,有一件事先前一直没说,我想我应该要告诉你……”
商仪容轻声说着,手也不停的替母亲按摩。
“妈……我想,我是喜欢姜枕石的。要不然,我不会在看到他有危险时,奋不顾身的替他挡子弹。”
那天,当阿虎用枪指着姜枕石,就要扣下扳机时,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下意识扑过去挡住了那一枪。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深深爱上他。
“可是,就算我现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没有用了。”
商仪容握着母亲的手,神色感伤。
她喜欢的对象已然不记得这些事,就算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又能怎么样呢?
第七章
姜枕石在赵映山家中住了不过一个星期,就因姜毓水的突然来访而让整件事情曝光。
由于连赵映山最想隐瞒的人——姜毓水也已经知道姜枕石的情况,所以姜枕石便搬回姜家居住。
而尽管商仪容早已搬离姜家,但赵映山对她提出请求,希望她如果有空,能够回姜家陪伴姜枕石。
幸好姜枕石只是暂时性失忆,生活上的基本技能他还能应付,日常生活也可自行打理。赵映山之所以拜托她这么做,也是希望她能帮助姜枕石早日恢复记忆。
是日,商仪容下班后,便赶往姜家。
进入铁制大门,绕过主屋,商仪容在后院找到姜枕石。
他穿着简单的套头毛衣、素色长裤,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凝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商仪容本想喊他,可是想起姜枕石对自己的名字或许也不会有反应,她索性直接走了过去,停在他身旁。
姜枕石转过头,瞧见是商仪容,便微微颔首。“你来了。”
“嗯……”商仪容应声。
“来,坐下。”姜枕石将一把椅子拉过来,示意商仪容坐下来。
商仪容眨眨双眼,两把椅子靠得太近,让她不知道是否该依姜枕石所言乖乖落坐。
就算是以前,他们也几乎很少有亲密动作,更何况是现在?
“怎么不坐呢?”姜枕石微笑的问。他的表情出奇的柔和。
“……我不太习惯和别人这么靠近。”其实她不习惯的是眼前这个温柔的姜枕石。
“我不能算是‘别人’吧……”姜枕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因为姜枕石这句话,商仪容倏地抬起头。是谁告诉他的?赵映山吗?他不是答应过不说的?
“是尤妈告诉我的。”看出商仪容的惊讶,姜枕石直接告诉她答案。接着他又拍拍椅子。“好了,坐下吧!”
就算丧失记忆,强硬的个性却还是不会改变。
而她竟也如此习惯听从他的话,好像所有的反抗意志在他面前就会全数瓦解。
商仪容叹口气,终于顺从姜枕石的意思坐在他身旁。
黄昏时分,两人并肩坐在庭院里,微风轻拂,捎来冬季冷冽的气息。
自从和姜枕石订婚以来,他们似乎很少有过这么安宁的时刻。
良久,商仪容才轻声问他:“关于你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相对于商仪容的担心,姜枕石却轻松得很。
“医生说我这是暂时性的,但是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也不知道,或许明天、或许十年,谁知道呢?”
“……是吗?”听到“十年”这个数字,商仪容忍不住苦笑。那可是比他们认识的四年还要多出两倍的数字,真让她难以想像。
姜枕石凝视她低垂的侧脸,突然开口说:“我听说意外发生的时候,你在我身旁。而且你当时受了重伤,肩膀也被枪击中。”
商仪容边听边觉得困惑,到底谁这么多事,把她的伤势全都告诉姜枕石?是尤妈吗?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嗯,的确是这样。”
姜枕石又急着追问:“那现在伤都好了吗?有没有后遗症?”听出他语里浓浓的关心,商仪容疑惑更甚。
对他来说,她应该只是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他为何如此关心她?就她所知,姜枕石并不是那种热心到连对陌生人都会付出关心的人。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姜枕石皱眉,稍微靠近了些。
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与温暖以及熟悉清爽的古龙水味,商仪容发觉自己已经有些意乱情迷。
她连忙又拉远彼此的距离,慌张的说:“没、没有啦!我现在很好,已经没事了,伤口早就好了,也没有任何后遗症。”
只是肩上依旧留下一道伤疤,有些怵目惊心。
“那就好……”姜枕石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衬得他英俊的脸孔更为迷人,也紧紧揪住商仪容的目光。
“怎么了?”见商仪容一直看着自己,姜枕石不解的问。
商仪容连忙移开目光,有些尴尬。
“没什么,只是觉得丧失记忆后的你似乎比以前温和、也平易近人多了……”
姜枕石笑了起来。“听你这样说,我们以前的感情似乎不太好?”
“也没什么好不好……”商仪容看着地面,回想以前的事,并且忖度着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我们会订婚是别人决定的。所以……”
姜枕石的眼神催促着她,要她把想说的表达出来。
面对眼前这个外在是姜枕石、性格却又不像以往那个姜枕石的男人,商仪容抱着半告解的心情,决定全部说出。
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应该没关系吧!
“所以……我们虽已订婚,却没有一般未婚夫妻该有的感情。你和我订婚,只是因为你‘必须’和我订婚而已。”
见姜枕石非常专心倾听她说话,商仪容心一横,把她最在乎、也最梗在她心上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丧失记忆前的你,对我并没有感情。”
姜枕石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反问:“那你呢?”
“什么?”商仪容愣了一下。
“在我丧失记忆前,你喜欢我吗?”
面对这么直截了当的询问,商仪容张口结舌,这叫她怎么回答呢?
说不喜欢他是骗人的,但要她说喜欢……这……
“我、我……”商仪容苍白的脸上染上一层羞怯,支吾了半天,就是不知从何回答。
“你的脸好红。”
偏偏姜枕石还雪上加霜,凑近脸仔细看她,当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搔动着她的神经时,商仪容终于忍耐不住站起身来。
“我想……我该回去了……”她手足无措的说。
“为什么?”姜枕石追着问。
商仪容慌张的离开原地往大门走去,而姜枕石竟跟在她身后,他的步伐远比她大得多,商仪容只能加紧脚步,想尽速逃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商仪容踏着小碎步几乎跑起来,直到姜枕石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商仪容试图想挣脱他的箝制,但甩了几下却甩不掉。
怒急攻心之下,商仪容转过身,懊恼的说:“跟现在的你说也没有用啊!你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说了,你就能回应我吗?!”
这句话说得很重。但话一出口,商仪容便发现自己太坦白了,轻声“啊”了一声,掩住小嘴也想掩住尴尬。
之所以会希望得到回应,那代表一定是喜欢他吧?所以说这种话,不就等于拐个弯告白?
天啊,她到底在说什么!商仪容懊恼的站在原地,她气自己不够冷静,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对一个根本已经忘记她的人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她越想越丢脸,举步想离开,突然间,被抓住她手臂的姜枕石轻轻一拉,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商仪容微愣,一时之间,她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几秒后她才发觉,自己已在姜枕石温暖炽热的怀抱中。
姜枕石一手环抱着她,一手则安抚似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而商仪容贴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楚听见他平稳、规律的心跳声,同时,她也感受到姜枕石温暖的体温和清爽的味道。
为什么……他要抱住她?
这个问题商仪容还没想出答案,便感觉姜枕石俊美的脸孔缓缓朝她靠近,漂亮的瞳孔里满是温柔,这让商仪容无法自制的闭上双眼。
她知道自己不该就这么依着他,但是……她没办法抗拒……
姜枕石愉悦的看着乖顺倚在自己怀里的商仪容,现在的她,紧闭双眼,睫毛还因为紧张而轻颤,白皙的脸上泛出一片晕红,看来极为娇羞可爱,让他克制不住的想吻她。
姜枕石将自己的唇贴上那粉嫩的双唇,感觉她的甜蜜与柔软;接着他轻轻撬开商仪容的双唇,将自己的舌探进她的口中,并且将她的舌勾出轻轻吸吮。
“嗯……”商仪容感觉莫名的悸动,她下意识的想撤离,但反被姜枕石拥得更紧,吻得更深。
商仪容原先抵在姜枕石胸膛上的双手,在这样放肆的热吻之下,也转而环在他的腰际,同时身体也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就在这时,尤妈的声音突然从转角处传了过来。
“赵先生,请往这边走。”
原先沉浸在甜蜜之中的姜枕石听到这声音,心里直叹他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果然,商仪容一听到人声,整个人就像从迷惘中清醒,马上瞪大眼睛用力推开姜枕石,还倒退好几步,好像他会吃人似的。
他们才刚分开,尤妈便带着赵映山从转角处走来,看到姜枕石和商仪容,尤妈笑眯眯的说:“少爷,我就知道您在这里。刚刚带赵先生去后院找不到您,只好来这里找找看了。”
尤妈话落,便瞥见商仪容脸红得像颗桃子,狐疑的问:“商小姐,您还好吧?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脸很红呢!”
“我……我没事。”商仪容拼命摇手,但脸颊反而越来越红。
她怎能不脸红?自己竟和姜枕石吻得浑然忘我,要不是半路杀出程咬金,她可能早意乱情迷、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