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的爱都感受不到?」他冷了心。
「对,我只知道你只会限制我的行动,限制我的一切。」连四季强忍心痛,故意要还以一报,「你以为我也爱你吗?算是相互利用吧,我只是希望藉由你达到我工作上的方便而已。」
闻言,骆翔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眨眼,表情沉重得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你……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在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他眸光变得幽深。
「那你看出什么吗?」她抬高下巴迎视他。
「看出来你只会逃避。」
「就算是逃避吧,也好过留下被你戏弄。」她勾起一丝笑容,「我这就离开,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你说什么?」他急抓住她的手,目光泛出红火。
他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她就这么不识好歹,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不明白他对她的爱有多深?
就是因为深,他才会对她采取滴水不漏的保护,或许这样的保护对她来说太过限制,可她有必要这么误解他吗?
「我说我要走,这次我绝不再留下,即便是到加油站打工,或是当便利商店店员,只要能脱离你的掌控都好。」她忿忿道。
「虽然我很不想解释,但我不能让你走,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了她,他可以把骨气丢一边。
「我不听!」她用力想拉回自己的手。
他使劲抓紧她的手,「我要你心平气和的听我说。」
「痛……难道你还想对我动粗?」她最恨这种男人了。
「我怎么舍得对你动粗?」骆翔东眉头紧紧一皱,「莫非要你连静下心,听我说句话都这么困难?」
「因为你的话只会让我恶心!」连四季因伤心而口不择言,「别以为你魅力无穷,对女人可以为所欲为,对我而言,你只是个想吃嫩草的可恶男人,只会利用诡计逼女人就范的差劲鬼。」
骆翔东眯着一双眸子,眸中冷光凌厉地望着她,握着她手腕的手已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瞧他燃着火焰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大卸八块似的。
骆翔东松开了她,低垂着脸,久久才笑了出来,「老天,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连四季向后直退,提防地看着他此刻类似半发狂的模样,「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马上离开,离开的远远的。」
他抬起头,露出那彷似在瞬间变得憔悴的脸孔,眸光空洞地看着她,「你不用走,我走。」
「好啊,那你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永远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连四季虽害怕,可还是不甘心地嚷道。
他深锁眉心,为她这些话而心痛,嗓音沙哑地问:「为何你要放弃我?」
不待她回答,他转身走进房间,当晚就离开了这间屋子、离开了她。
夜里,连四季听见他离去的声音,她只是紧抱着被子,不停的哭泣,最后哭哑了嗓,心也碎了……
直到心平气和之后,她想了很多,为自己对他说的狠话感到后悔,可是又拉不下脸留他。
为什么任何事只要扯上感情,她的理智就会变得一团乱,思绪纠结成一团团理不清的乱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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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四季辞职了,无论徐琳怎么追问她什么也不说,打电话向骆翔东打听,却总找不到他的人。
这样的情形太诡异了,徐琳忧心了一个礼拜后,骆翔东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找不到你。」看着以往意气风发的他居然变成眼前有着满脸胡碴又颓丧的男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阵子出了些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骆翔东扯开一抹根本不算笑的笑容。
「跟四季有关?」她用膝盖想都知道。
「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用力爬了爬头发,深吸口气才继续说:「我订好下午飞日本的机票,或许我会从此留在分公司那边。」
「什么?你放得下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瞪大眼,惊讶的问道。
「我跟她大吵一架。」
「不可能,你这个性怎会跟她吵架。」徐琳直摇头。
「她说我控制了她的一切,事后想想她说得没错,我的爱太自我,没顾虑到她的感受。」他黯然神伤的说。
「她知道了?」徐琳倒抽口气。
「我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打听来的,不过『纸包不住火』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骆翔东将手中的牛皮袋交给她,「徐琳,这里是四季该得的一切,请你代我转交给她。」
「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她摇摇头,「我不替你做这种事。」
「徐琳!」他喊了她一声,眉头已打了死结。
看着他的愁容,她当真无法拒绝,「好吧,不过你别巴望我会替你说好话。」
「我想你也不会。」他微微扬起唇线,逸出一抹淡淡的笑痕,「我走了,今后多保重。」
「等等,我开车送你到机场。」
「不必了,我不喜欢那种送别的场面。」对她摆摆手,骆翔东大步往外走。
徐琳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她眼前。
「天……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翔东呀。」看着手上的资料,她决定去找连四季,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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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屋内的连四季震了下,会是翔东吗?
阿蔡刚刚来找她,告诉她翔东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和小赖好好照顾她。
小赖也说,他曾在半夜经过这里,发现翔东的车子停在外头,而他就睡在车子里,之后他天天观察,翔东每晚都来。
原来翔东从没有离开过她,即使搬出去后,他仍不放心的每晚睡在车里,就在门外守着她,她不出门他就不走,直到确定她有出门走动,他才安心离开。
那么今晚,他还会来吗?
为什么她那么气他,却又爱他、想他,恨不得当初没说过那番让她后悔莫及的话?
连四季,你真没骨气!
她打开门,看见的是徐琳站在门外,顿时一抹失落涌上心头,让她落寞的垂下小脸。
「怎么一副颓丧的表情?你不是应该很快乐吗?」光看脸色她就知道连四季在想什么。
「我已经辞职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连四季逸出一丝冷笑,「我想公司并不差我一个无学历、无经历的小职员吧?」
「你放心,像你这种没志气的女人我们公司还不屑用呢。」徐琳故意激她,这V口头看似精明,感情神经却是那么迟钝。
「那你是来看我失业的悲惨模样罗?」
「我没有那份闲工夫。」徐琳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这是骆翔东要我拿给你的,里面全是你的东西。」
「这是……」她接过纸袋。
「你自己看吧,有疑问去问他,不过可能问不到了,他今天下午就要飞往日本了。」徐琳耸耸肩说。
「他去日本了?」她心一痛。
「可能是去日本分公司吧。你可好了,把一个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给甩了,开心了?」本不想管,可徐琳仍忍不住骂出口。
连四季咬着下唇,身子微微发抖,接着打开纸袋想看看骆翔东到底给她什么东西。
十亿元的即期支票、一张土地建物权状……
「这是……」她愣住了。
「你父亲留给你的一亿元,翔东替你拿去投资,如今已有十倍的成长。还有,你对建筑的兴趣他完全看在眼中,就在你成年后,他便开始计画投资,打算盖一栋大楼,用的就是他这几年陆续从你书桌上收集来的零碎idea,而这栋大楼就是威尔接手的这桩生意,如果你有神经应该感觉得出来。最重要的是,他在彩色平面广告上打的设计师是『连四季』这个名字……他要我保密,没想到我还是说了出来。」
连四季一怔,连忙冲进房里将她自行留下来的设计图拿出来,仔细看着。
「没错,这屋顶是我曾经画过的……还有窗户的设计也有我当初构思的影子……难怪我觉得它好面熟,可当初我并没有多想……」她拿着设计稿的手在发抖。
「这期建筑他已先为你买下一栋,就是你手里的权状,他希望你能利用它开间公司,再继续进修,就这样。」徐琳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妈的,人家无动于衷,我哭个什么劲呀?」
连四季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悸动,抱紧牛皮纸袋,蹲下身大哭出来。
「其实他为你还做了好多好多,说完天都黑了,你要去追人的话就快去,否则就太迟了,我走了。」
徐琳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我结婚了,新郎可不是骆翔东,当初故意装做想钓他,只是希望能激起你追爱的勇气,没想到你非但没有勇气,就连智商都超低的。」
直到门关上后,连四季才想起忘了问她骆翔东是搭几点的飞机?等等,徐琳刚刚说她去追人就太晚了……意思是他下午就要离开了?!
她将东西往桌上一扔,飞也似地冲出大门。
第十章
连四季才刚转出小路,准备到大马路上拦车,谁知却被一辆轿车给挡住去路。
「妈……」
她看见陆华从车子里下来,驾驶座上的陌生男人也跟着出来,还以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她。
「妈,他是……」
「他是我的男人。」陆华勾住施义的手臂。
连四季心里涌现一股不安,「你们是要……」
「我现在正在跑路,想跟你拿一些跑路费。」施义开口道。
她向后退了几步,「我没钱。」
「据我所知连克强给了你一亿元,怎么?你若不在意那笔钱,不妨全部送给我们。」施义冷冷地说。
连四季皱眉看着陆华,「妈,你怎么可以带个男人来跟我要钱?」
「四季,妈很痛苦,妈有病,就不能——」
「不,我想……你的绝症是假的对不对?」她想起骆翔东对她说的话。「没想到你的出现只是为了钱!」
「就算我的病是假的又怎么样?这些年来我处心积虑的想着那笔钱,甚至想掳走你好要胁姓骆的,气人的是他以刑事组组长的身分用尽一切力量防碍我们的计画,好几次我们差点被抓了,我恨死你们两个人了!」陆华神情激动地说,看来她的精神疾病又犯了。
「好不容易你成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出现在你面前了。」施义朝她伸出手,「跟我们走。」
「没用的,钱在骆翔东那里。」连四季骗他们。
「那就去跟他要!」施义大吼。
「不……」她拚命摇头,泪流满腮。
「不肯是吗?那我会杀了你。」陆华从皮包里抽出刀子,「还记得你小时候真的很有趣,你很怕高,可是我就爱把你往天空抛,看你愈哭愈大声,我就愈得意!还不时在你面前割腕,将血滴在你脸上,你哭了的样子好好笑……」她咧嘴大笑道。
「什么?原来……原来是你……」
「你爸为救你,常拿菜刀威胁我放手,我就哭闹着要自杀,你还来安慰我说爸爸不好,你不爱爸爸……哈哈!怎么有那么笨的人呢?」
陆华的话让连四季顿时傻住了,原来自己真的那么笨,不但对保护她的父亲怨恨多年,还将爱她的翔东给气走了?
笨,她的确笨……
「随便你们要怎么样,不过要钱没有,我更不可能跟你们走。」连四季不肯屈服的怒视着陆华,「你杀我呀,你杀我呀!」
她还存有一丝希望,但愿妈是被钱冲昏头,对她不会真的这么恨。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好,我就杀你……」
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陆华当真举刀要砍她,这情况让施义措手不及,眼看刀子就要刺进连四季心口,突然陆华手中的刀被人一脚踢开。
「爸!」看见他,连四季震惊不已,原以为他早已不在了!
「翔东早料到他们会来找你,要我回来保护你。孩子,你没事吧?」连克强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我没事。」她摇摇头;「你的意思是翔东知道你回来了?」
「嗯,我约他出来见过一次面。」连克强一手拿着球棒,将她护在身后。
「你们父女有完没完,只要把钱交出来,我立刻让你们享受天伦之乐。」陆华实在不喜欢看到他们和好的模样。
「对,我们要的只是钱。」施义附和道。
连四季颤抖的小手紧握住连克强的,「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爸,你一定要小心。」
「别怕,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你快去机场拦下翔东,快去呀。」听见她这声「爸」,对连克强而言已是莫大的安慰。
「什么?你报警了?!」施义瞪大眼,正想逃时,远处已响起警车的呜笛声。
连克强大声笑说:「瞧,爸没骗你吧,你还不快去把翔东给追回来?」
「好,我这就去。」连四季流着泪点头,直到警察来到,她才朝大马路跑去,拦了辆计程车到机场。
一路上她不停看着表,催促着司机,不知道赶不赶得上,翔东又愿不愿意为她留下?
她回忆起这五年来所有的情景,每一幕都让她的心口抽痛不已。以前年纪轻,她不会想、也不懂他的心,可现在她懂得了,知道他不论做什么都是为她好。
就在连四季高悬着一颗心时,终于到了机场,她付了车钱后便迫不及待的冲进去,心底直呼唤着骆翔东的名字。
她跑得又喘又急,目光不停地四处搜寻,泪水挂在脸上,但求老天爷能成全她,给她幸运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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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上演着离情依依的送别画面。
骆翔东看着其它人都是双双对对的,即便是分离,也相拥互吻,带着温暖与挂念离去。
可他呢?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看看时间,是该前往登机了,朝前走了几步,他像是带着某份挂念,始终放不下内心最重要的东西似的,回头朝每个人梭巡了一圈。
轻叹了口气,他举步继续朝前走。
「翔东……」
他顿住脚步,彷佛听见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久久,他才转过身,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女人。
「四季!」看见她的刹那,他不禁愣住了。
是她?真是她吗?还是他太想她所出现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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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东。」见他还没走,连四季蹲了下来,因为跑得太急,肚子好痛;也因为见到他,让她安下心,跟着感到一阵虚脱。